当她睡着之后,萧璟云看着那清秀的脸庞不禁扬起了嘴角。
萧璟云看着自己手腕处的曼珠沙华,那个中蛊之人的印记,笑得温润。
第47章 宫斗
(接行房下剧情:)
车马一路摇摇晃晃, 窗外景色一路虚晃幻影,浮光掠影。飞鹤兽角炉顶中燃着点点飘着青烟的香料, 宋毅的嘲笑声一路未断,哪怕是萧璟云略显嫌弃地轻视了几眼,反倒引得他笑声更大。
宋毅笑得前俯后仰,更甚还溢出难以自持的泪水。
“不是吧,怎么一晚不见,你就顶了半个熊猫眼出来了。”
“被谁打的,不会是是被清黎吧?她人还怪好的,只打了半边,按我说就应该一边一个。”
萧璟云顶着半个红肿到青紫的眼睛, 淡然地摊着手中的卷宗, 指尖点着可疑之处:“岱山有诡, 或许就是林元正秘密演兵之地。”
宋毅看萧璟云装得一脸无事发生的样子,打了个响指吸引了观书之人的注意:“清黎为什么打你?”
萧璟云微微凝眸看着宋毅, 回复地甚是刻意:“没有打, 是砸。”
今晨清黎迟迟卧床不起,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之事羞于见他。萧璟云也不好多言什么,想着可能是昨夜过于粗蛮弄疼了清黎,特意寻了专门消肿止痛的灵药轻搁于小匣子中, 转而柔声问道需要他帮忙吗?
清黎原本还躲在被褥之中支支吾吾,可听见侍卫在外传唤才得知萧璟云今日要启程去南境, 而且事先并未向她提及。胸中便缠着一股闷气, 百般不舒坦,想着这和极乐楼来了一夜就走的嫖客有什么区别。
身上的疼痛还在提醒着清黎昨夜历历在目的种种遭遇, 气地还不想跟萧璟云多言语,将手伸到萧璟云面前, 刚接过小药瓶,随意往前一掷,结果就不偏不倚地砸向了萧璟云的左眼。
小药瓶瓶身本就是质地厚实的瓷器,清黎只想砸他身上,怎就不小心地毁了他的容颜。她也顾不及浑身酸痛,连鞋都来不及穿,玉足踮起,拿着白色的巾帕抵上那个正流血不止的伤口。
再次对上唯剩单只的深邃眼眸,清黎语气深深的:“你怎么也不知道躲?你躲了,我还能再变出一个药瓶砸你不成?”
萧璟云听着清黎此话眉眼揉出几分柔软缠眷,搂着清黎的盈盈细腰,仿佛只要轻轻一折便可在他掌下覆灭。他臂力往上一提让清黎的双脚不稳地落在他的黑靴之上,嗓音撩心入骨:“地上凉。”
清黎往下望去,这才迟钝反应还未穿鞋。微微俯视的角度,轻易地暴露了经此一夜的肩上多了无数红痕,惹得萧璟云唇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夫人,你在生我气吗?”
清黎赶紧捂住他的口:“别喊我夫人,我可没有这种薄情寡义的夫君。临行前最后才一刻才从被人口中知道你要外出数月。”
“为何昨夜不说?”
萧璟云羽睫垂下:“说了。”
清黎咬着唇,足尖用力拧着下面不知死活的皂鞋:“谁会在那种情境之下聊正事?”
这下萧璟云认错倒是很积极:“下次注意,绝不再犯。”
清黎更气,力道更重:“没有下次,你想得还挺美的。”
他有些懊恼,神情格外认真:“清黎,我昨夜表现得不好吗?”
清黎侧着头,紧紧咬着后槽牙:“一点...也...不好..”
*
宋毅觉得今日的萧璟云真的很稀奇,平时处理要是绝不会分神,今日倒是顶着半个可怜兮兮的熊猫眼,装模作样地捧着卷宗,然后肉眼可见耳根一点点在慢慢染红,思绪早不知道飘在哪里了。
“璟。”
“璟。”
还得是宋毅连连出声,终于把萧璟云唤回神来,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卷宗,眉宇上挑透着难以掩饰的得意:“怎么样?昨夜我表现的不错吧?”
萧璟云端着茶杯的手有些不稳,刚入口的清茶就差点被此轻飘飘的一句骇得差点喷出来,连忙捂袖遮住窘态。
宋毅拿着白帕仔仔细细擦着还带着斑驳血迹的短刃:“你可知我昨天在司里花了多少时辰,用了多少道刑罚,才让那狗东西薛斌开了口,交出来真正的卷宗。”
他翻到用朱砂圈出的岱山二字:“你刚刚所言没错,岱山里面必藏玄机。卷宗所言凌涵曾为中书令时常常奉林将军的命令狗祟地前后往岱山运送了几批货物。”
飒然,青墨红砂寥寥几笔汇出的地图呈于二人面前:“此为岱山,临近边界,若在此练兵,实属不易察觉。”
“此行,只要找出林将军演兵的证据,便可以定他的罪。”
萧璟云柔润的眼眸略过一丝森然:“薛斌对觀山案一事没有交代吗?”
“没有。”
“璟,你知道我不明目张胆地以审问觀山一事对他用刑?要出觀山卷宗,还是旁敲侧击以接受司治的职位逼迫交出所有的案件。”
香炉青烟袅袅,香气清雅。
宋毅短刃回鞘,察觉萧璟云神色不对:“怎么了?”
“你还记得三司会审的事吗?当日薛斌胜券在握、大可以在殿前将我问罪,是林将军在后面暗下推手,不知以何事要挟人让他临阵反水,还因此失了司治权位。”
宋毅蹙了眉:“林将军为何要帮你?”
“他明言希望我娶清河郡主,可我觉得他是希望借此让我停止深挖觀山案。我一直怀疑薛斌和林元正之间必有联系,如此一来我更加确认。”
“为什么?”
萧璟云将连个茶杯倒扣于桌上:“林元正昨夜殿前暂时失势,是个聪明人定然知晓此刻卖主求荣、将功抵过最好的时机,薛斌向来老奸巨猾,可他并没有交代出林元正。”
“或许,他料定林元正绝对会再东山再起。”
“或许,是他无法将林元正供出?”
宋毅追问:“为什么?”
萧璟云垂眸道:“因为一旦全盘托出,只会让他们罪加一等。”
萧璟云再次来回翻看卷宗,将每一字每一词都揉碎了反复查看:“卷宗上所写,边关驿差连起数月将快报或者密信送进晟都,可为何父帝却未收到。”
宋毅抢答道:“说明消息传到晟国就断掉了。是有人在晟宫动了手脚,使庆帝未收到信件。能有如此通天的本事,在晟都兴风作浪的人可不多啊?”
萧璟云轻嗯一声:“先去岱山要紧。”
*
凤鸾殿里,以椒涂壁,雕栏画榄,左右婢子低眉信手拿着蒲扇向着榻上侧卧的人送去徐徐清风,薄澈若透明的纱帘微微飘动着。
榻上的林氏缓缓揉着太阳穴,太监缀着小步子忙里递来一碗汤药也无济于事,林氏的愁容不减半分,两侧的太阳穴一直被娇手轻柔着也无济于事。
林氏摆了摆手,头痛难耐:“让她们退下吧,在这里陪着本宫耗着也无济于事。”
各穿着素雅的嫔妃簌簌下跪,语言出奇一致,说着自己的忧心,表着不能帮中宫皇后分忧的苦楚,大有势要在凤鸾殿守到皇后痊愈的架势。
林氏的头风来地如此凶猛又猝不及防,深夜发作,忙活了晟国上上下下所有御医和能人异世,汤药倒是一副接一副地往胃里灌,仍不见半点好转。
按着晟国铁律,凡皇族至三品以上皆要衣不解带地候在此地侍疾,清黎身为太子妃也不例外。
她简简单单着了一件未有任何花色的素衣,银饰也被全部取下,与嫔妃在侧殿连续候了一月。劳累,加上平日里都是食些清淡的素食,整个人仿佛消瘦了一圈,脸上也黯然了许多。
这还不是最难熬的,她揉着算酸胀的小腿恣意地坐梨木椅子上,诸位嫔妃和王妃也纷纷落座,可无一人与她搭话。除了曹贵妃跟她略有交情之外偶尔找她攀谈几句,其他时间都秉着协理六宫的琐事忙得不可开交。
同侍疾一月,清黎人也认得七八分全。
这边是淩美人皱着眉头:“这皇后娘娘的头风不知何时才能好啊?”
那边是淼婕妤擦着脂粉:“神佛保佑皇后娘娘的头风快些好起来。”
坐在角落的是七王妃:“之前也从未听过皇后娘娘有过头风,怎么突然得了头风,而且无药可医,会不会是有邪祟入体...”
一位清黎还那没来得及认全的人说道“嘘,晟宫之中不可妄言邪祟,妹妹怎么能忘了,陛下最忌讳此事。”
听着几位嫔妃和王妃的闲言碎语,清黎此刻也由衷地祈祷希望林氏快点好起来,不想再这么日复一日地守在这里,吃着素食,抄着写不完的经文,每日过着如在世活佛一样的生活。
位于正首的澜妃扶着头上泠泠的珠钗,口语清谩:“瞧着如今皇后娘娘病倒了,这后宫所有的担子全部落在了曹贵妃的身上,可是坐稳了协理六宫的名头。连为皇后侍疾这种大事,十日里七日被她以处理事务搪塞过去,当真风光无限呢,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舒美人怡笑道:“谁说不是呢,贵妃姐姐的礼遇现在都快和皇后待遇一致呢,谁能想到将门出生还能攀上这个高度呢。不过粗人就是粗人,从教的孩子上就可以敲出来了,八殿下整日不学无术,都把陛下气着好几回了。”
弥漫的酸气熏得清黎有些恶心,竟是女子争风吃醋的纷争,要是她是皇帝绝对没有心情走近这乌烟瘴气的后宫。
清黎拿着帕巾捂着鼻子,比阴阳怪气谁能会比过她:“也是啊,娘娘也真是好福气,可以落得每日清闲,不用像贵妃娘娘一样整日为六宫辛劳,只需要每夜等陛下驾到就是了。不过陛下好似都忙于朝政没有心思招娘娘侍寝,娘娘就更清闲了,这才是贵妃娘娘羡慕不来的。”
澜妃被戳到了痛楚一拍椅把,平复多时才隐去愠色。
旋即她又笑嘻嘻地握着舒美人滑腻的双手:“美人的皮肤吹弹可破,我心羡之。不愧是没有生养过孩子的,一点细纹也没有呢。进宫五年,还和当初一样楚楚动人,风华依旧啊。”
听着是在夸她貌美,可细品下来就是就是在责怪她肚子不争气啊。舒美人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刹,生硬道了句谢便抽回了手。
舒美人也想让清黎难堪,不想肚子咽下怨气:“也是心疼太子妃啊,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尊称为太子妃啊,太子殿下如今被夺了掌印,想来也不好受吧。”
坐于左侧清黎左侧的丞相之女,也是如今六殿下萧承宣明媒正娶娶进门的六王妃。虞念卿眸光不知不觉地凛冽了几分,拨弄着手上的佛珠哗哗作响。她顺势想起从前求阿爹向陛下讨个赐婚嫁于太子殿下,却阴差阳错地被指婚给了六殿下。世人和阿爹都赞她聪慧从了六殿下,不然如今就是跟着失势的萧璟云过此一生。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选择是对的。
澜妃也附和道:“瞧瞧六王妃才是让我们人人称羡啊,坊间流传六殿下打造九十九凤钗、金环首饰无数只为夺王妃一笑啊。”
虞念卿淡淡颔首一笑:“我素来心静,不喜外物,不如送于太子妃吧。听闻太子妃非常喜欢金物,可惜殿下太过于清廉了,连个像样的金饰都没有。”
清黎挑了挑眉眼,闷声不吭。
舒美人像是找到了出气口一样,定是要从虞念卿身上再寻些点子再气气清黎:“听闻六殿下与王妃伉俪情深啊,夜里点灯常常不问昼夜琴瑟和鸣,作画,或者是对弈。”
虞念卿莞尔一笑,开始不好意思起来:“美人莫在取笑我了,不过是殿下心念我的喜好。白日公务繁忙,只好从晚上抽出些是时间陪我罢了。怪我任性,殿下常常与我对弈至天明,早上还要接着上朝。”
清黎噢了一声,发丝柔顺地垂在眼前,确实少了几分刚刚盛气凌人的傲气。
众嫔妃还以为清黎落寞,假意安慰。
虞念卿:“太子殿下最懂六艺,想来也是这般陪姐姐的吧,这叫我有些班门弄斧了。”
清黎摇头:“未曾。”
舒美人更是假模假意地安慰起清黎:“太子妃莫伤心,定不是妹妹姿色不足、才情不足、乐艺不足....等等,殿下还是爱着太子妃的,不然也不会非太子妃不娶啊。”
清黎蓄着泪珠儿,十指握着舒美人的手:“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苦恼啊...倒是羡慕诸位都有人分忧呢,六殿下娶了一房侧室、三位妾室,陛下更是后宫佳丽无数呢!”
“我就只有一个人呢。”
声音柔柔切切的,仿佛含着天大的委屈呢。
舒美人懵了:“何意啊?”
清黎梨花带雨:“每夜都来,我这身子如何受得了啊!”
她转眼望着端坐得笔直的虞念卿,声音细软香脆在殿中:“你说璟怎么就没这般风情呢?真是羡慕六王妃啊,六殿下还能如此闲情对弈天明。不像我,璟经常折腾到天明呢,真是怎么劝都不听呢..”
澜妃气得整个脸通红。
虞念卿怒地十指猛地抓着桌角,尖利五指扣出抓痕。
其余嫔妃要是戳到了伤心事一般,悄悄拿出绣帕楷着眼泪。
舒美人懵懵的:“这般纵yu(故意这么打的,实在害怕被封),不可能吧。”
清黎小声附耳,从怀中掏出小药瓶:“送给姐姐了,希望姐姐有招一日能用得到呢。”
舒美人手心攥着药瓶,眼神难掩暗羡,反握住清黎:“殿下,此事这般厉害啊...”
第48章 避子药
澜妃水汪汪的明眸略过几分烟火, 愤然起身嚷高了音量:“太子妃言行得失,本宫好歹也算是一宫的主位, 不容如此放肆。不过是就是一个长在南陵的下蛊女,给了几分薄面,真拿自己当凤凰了?”
清黎眸子里满是不屑,依旧心安理得坐着:“娘娘,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是可是太子妃,即便你贵为一宫之主,也不能轻易动我。”
“娘娘,息怒。”
清黎未动,其余嫔妃在王妃动怒时早已识趣地行礼, 宽言劝正急火攻心的澜妃。
就连侍奉在澜妃左右的侍女也低声劝到:“娘娘此言并不是没有道理, 要不还是交给贵妃娘娘裁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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