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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表姑娘——懒风晚归【完結】

时间:2023-12-29 14:36:16  作者:懒风晚归【完結】
  最常去的就是向小柔那边。
  “向姑娘让奴婢告诉姑娘一声,说姑娘您如果待在家里无聊,可以去找她玩,或者您送个口信过去,她过来找您。”
  一些人最近对定国公府避如蛇蝎,向小柔这话,也是在隐晦表示,他们向家不怕。
  “我记得了。”
  想起那个活泼的姑娘,江云亭也是开心的。
  “过几日,等天气好了,将我弄出来的那些香给小柔送去一些。”
  “是,姑娘。”
  玉壶应下。
  她和两个丫鬟挤在一起,又道。
  “姑娘,我回来的时候听说,云和府那边要闹水患了。”
  提起这个,玉壶有点担忧。
  这天气太差了。
  七月将近八月的天气,也是盛夏最炎热的时候。
  这种天气来一场暴雨降降温最好,可当暴雨连绵不断,看这落水量,一些地方的河堤要撑不住了。
  云和府处于南方,两条运河都川流而过,云和府中大大小小的河流数不胜数。
  水路发达的同时,每年一旦夏日雨水过多,运河河岸线都非常紧张。
  虽说有些年没闹过水患,可今年这雨啊,下的让人心底着急啊。
  几人说话间,头顶青瓦上还能听到雨水滴答滴答的声音,非常清脆。
  虽说上方有屋檐遮挡风雨,不过在这廊道中坐久了,身上还是会泛起潮湿。
  江云亭起身,摸了摸自己冰凉的发丝,走向屋内,几个丫鬟跟了上去。
  “这消息可准?”
  水患这种天灾,谁也不希望碰上。
  “好多人在说,还说有些云和府的人都在往别的地方逃了。”
  这事情,还没闹得明面上来,朝堂上似乎也没听说。
  可有些消息传播的更快的途径不是官方,而是民间。
  江云亭走到自己制香的房间中,看着工作案桌上的那些材料,皱皱眉。
  “你这几日派人去多打探一些,不过要小心。”
  水患的到来是能看到预兆的,只要在决堤之前撤离,其实百姓在水患中的伤亡不大。
  而水荒过后,才是大问题。
  一个是灾患区域难民的安排,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富足去其余地方避难,若是不管,聚集成灾更难治理。
  二个是那边的粮食。
  田地被淹没,连带着屋舍都被冲垮,没了食物,只能靠官府赈灾粮食。
  再一个……江云亭拿出一些材料,放在研钵中细细研磨。
  空气中,有着一股药香。
  江云亭用的不是什么花瓣,而是一些药物。
  “姑娘,这是?”
  仲夏好奇凑过来看着。
  “是艾草包。”
  艾草能驱寒,还能防治一些疾病。
  水患过后,最大的危险是随之而来的防疫工程。
  牲畜死于水患,尸体无法第一时间掩埋,在这高温天气中,很快就很腐烂病变,很容易产生疫病。
  再加上人群聚集在一起,只要有一个患病,那么可能一群人中招。
  记载上每次的水患过后,都伴随着一场或大或小的疫病传播。
  “姑娘的意思是水患可能是真的?”
  玉壶小声问着。
  江云亭没回答,可她那态度已经是默认了。
  无风不起浪,更何况是这种大问题。
  不出意外,最迟明日朝堂上就会有相关奏折呈报上去了。
  江云亭想到还留在皇宫中的沈遇。
  那日那人可是说让她等着他回来。
  她也等了。
  她自是听话的。
  江云亭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笑笑,就是笑意不达眼底。
  有些事情,还是早些防范的好。
  “那,到时候朝堂岂不是要派人去赈灾?”
  “是的啊,也不知道这次会派谁去?”
  丫鬟们的议论还在继续,江云亭手中动作不停。
第224章 再分离
  事实上,如江云亭所猜测。
  次日朝堂上,关于沈遇的争论终于停歇下来,随之而来的则是关于云和府水患的问题。
  就在昨日夜里,一道加急的折子呈到皇宫中,云和府的宁河决堤了。
  奏折中呈报的是,官府早早组织百姓撤离。
  可看那水的涨势,这次水患怕是不小,所以云和府那边恳请朝廷派人过去坐镇。
  云和府到汴京最快也要一日的路程。
  奏折到皇宫时,那边实事情况如何谁也不清楚。
  如今的这位皇帝,心系黎民百姓,直接拨了一批赈灾款和粮食过去,同时还有一道命令。
  让四皇子和沈遇一起前往云和府亲自赈灾。
  当然,这是朝堂中一些大臣提议的。
  几日的缠斗,他们也是发现,帝王并没有重重责罚沈遇的意思。
  既然如此,他们还不如讨个好,让沈遇借此机会走出来,去“将功折罪”。
  命令来的太匆忙,沈遇甚至没来得及回定国公府一趟,就匆忙带着那些赈灾的东西前往云和府。
  定国公府中,江云亭刚从老夫人那边回来。
  这几日老夫人睡得不大安稳,白日里,江云亭都会过去陪陪老夫人说说话,宽慰老人家的心。
  沈遇离京的消传来,江云亭也是知晓的。
  今日雨还是没停。
  仲夏在一遍撑着伞小声说着:“再急,也让人回来一趟再走啊。”
  说起来,沈遇回汴京后,就一直待在皇宫中,连回来看一趟老夫人的时间都没有。
  这种事情,传出去,还以为帝王是在故意敲打沈遇和定国公府呢。
  有些人还在猜测,说定国公府要失宠了。
  这些话,传不到老夫人那边去,可老夫人自是心知肚明的。
  “陛下做事自有他的道理,这话不可再说。”江云亭随意说着。
  两人往水云烟而去,恰好遇到从大夫人那边出来的冯家母女。
  因为这些事情,到现在冯凝月还没能见到沈遇。
  从最初的焦躁着急,到今日,冯凝月也不再在冯夫人面前喊着要见沈遇了。
  “江表姑娘,我瞧着你这几日消瘦不少啊,是在担心遇儿吗?”
  冯夫人站在走廊中,两人隔着雨幕相望,神色淡淡,似乎带着忧愁在。
  “多谢夫人关心,我相信阿遇。”
  雨水沿着伞面滑落,摔在地上溅起,打湿了江云亭的裙摆。
  宝蓝色的衣裙在雨水中显得格外温婉宁静,而那张出众的脸,穿透雨幕看过去,模模糊糊的,美的超脱世俗。
  身上的那点污浊,根本无法掩盖江云亭的那份绝色,晕染开的水色,更像衬托。
  冯凝月看着江云亭,她冷着脸,没什么笑意。
  她做了那么多准备,想要去讨好沈遇,让对方喜欢上自己。
  可对方压根没能回来,让她所有安排都打了水漂,关键还无人可以去抱怨。
  这也导致,她对江云亭更加怨恨。
  “走吧。”冯夫人瞧着自家女儿的脸色,淡淡说了一句。
  双方相逢打声招呼,也就散了。
  江云亭看了对方背影一眼,没说什么。
  等她回到水云烟时,倒是见到在等候的沈茜。
  “今日怎么来了?”
  对方自来熟的很,在蓝桥的伺候下的,喝着茶,吃着糕点,点着她的熏香,还翻看着她的那些画本子,当自己闺房似的。
  “我来看看你啊,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沈茜眨眨眼,反客为主的让江云亭过来。
  “好消息,怎么说?”
  江云亭说这话走到屏风后面,换了身衣服才出来。
  “冯家那两人要走了。”
  “我母亲刚从大婶婶那边过来,恰好听到了那两人来辞别的。”
  “开心不?”
  沈茜促狭的很。
  说起来,这两人都在府中住了二十几日,哪有做客这么长时间的。
  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事府中都知道。
  本来沈遇回来了,府中人也是想等着看一场热闹呢,结果柳乘嗣那事情一出,闹得定国公府安静了下去。
  那两人也不敢闹出什么动静。
  今日宫中消息传来后,她们就知道沈遇一时半会回不来,也不好继续在这里逗留,只能收拾收拾回宁阳府去了。
  “开心。”
  江云亭嘴上说着,可听那语气就知道她没把那两人放在心上。
  “也就你这么镇定。”
  沈茜没见到江云亭变脸,撇嘴说着。
  “林敬今日送信过来,说是让我们不用担心二哥那边。”
  “他还说,这次差事办好了,等二哥回来,事情就过去了。”
  安国公府虽不插手朝堂的事情,可早些年也是结交了不少人脉,再加上林敬那姑姑就在皇宫中呢,消息灵通的很。
  为了沈遇,林敬和沈茜最近通信勤快了不少。
  就是不知道,那些信纸中多少是关于沈遇,又多说是这对有情人互诉衷肠的。
  江云亭好笑望着沈茜那绯红的脸颊。
  “我什么都没说,你怎么就脸红了。”
  沈茜瞪眼,噗嗤一声笑开,又板着脸道:“可那四皇子是最不受宠的,让二哥和四皇子去办差,是不是真的像那些人说的,陛下要厌弃二哥了。”
  如今帝王还正值壮年,朝堂中关于立太子的声音还不多。
  虽说如此,这位皇帝生了十几个儿子,不可能一视同仁的。
  这些年活下来的皇子总共有六个。
  后面那三个才几岁,没被人放在眼里。
  这位四皇子,排行靠前,可他前面的是皇后娘娘生的大皇子,以及贵妃生的三皇子。
  这八个皇子中,最聪慧的是三皇子,名声最好的是大皇子。
  最受宠的则是年仅三岁的双胞胎十一皇子和十二皇子,两人后面还有个刚出生半年的十四皇子。
  剩下的四皇子、六皇子和九皇子,都属于不出众的那种,在皇宫中不显山露水的,没什么存在感。
  可六皇子和九皇子是同一个母亲,两人生母坐在妃位上,而四皇子的生母只是一个嫔位。
  剩下的那些,都是早早夭折了。
  这么一对比,四皇子是这些皇子中最普通的那一个。
  这些年,有些时候皇帝自己都忘记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听说这次皇帝是属意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中挑一个的,却被一些官员提议让四皇子同行。
  最终事情就这么定下。
  因此,有人说,这代表着帝王对沈遇圣眷逝去的信号。
第225章 他的悲
  赈灾队伍离开次日,汴京城中还有不少人将沈遇的遭遇当成茶余饭后的闲话。
  便是在这大雨滂沱的日子里,一支支官兵敲响一些人的门,带队的则是今年的状元郎,如今的刑部侍郎宋凌阳。
  在宋凌阳强硬的风格下,那些人哭喊着被压入刑部的大牢,用的罪名,是通敌叛国。
  宋凌阳动手太快,很多人反应过来时,已在大牢中。
  上上下下,抓了几百人,抄了几个家。
  在这雷霆行动下,暗地里想要给沈遇使绊子的动作消停了下来。
  谁不知道宋凌阳是沈遇的人啊。
  若没有沈遇,宋凌阳现在还在翰林院抄书呢。
  最令人深思的,能在汴京城中这般大张旗鼓,说明这宋凌阳是得到皇命大。
  帝王的命令,谁敢反抗。
  不过细心的人看一看,就会发现,那些被压入大牢中的人,大多都是前几日在朝堂上想要给沈遇定罪的人。
  跳的最很的,这会正被挂在刑部的刑具上。
  顺藤摸瓜的,还在这些人家中找到更加确凿的证据,顺着线索,撸下去不少人。
  失宠?
  不不不,这是帝王和自己宠臣的一出戏。
  沈遇刚走,就大动干戈,那些人再怎么跳脚,也无法将罪责甩到一个不在汴京城的人头上吧。
  牢房中,光线阴暗,地面潮湿。
  一些角落中,老鼠瞪着一双绿豆眼,滴溜溜的在窥探着那些犯人。
  滴答,滴答!
  不知何处的水声,又似是血液滴落的声音。
  一下下的,折磨着人的心神,让人恨不得祈求一个痛快。
  刑房中的刑具上还流淌着没有干涸的血迹,暗红色色泽铺满地面。
  一个半死不活的犯人被拉了出去,在地面拖出凌乱的殷红。
  江云亭来时,见到的就是这富有冲击的一幕。
  这里的气味对于江云亭而言着实不好受。
  用帕子捂着鼻子,江云亭跟在宋凌阳往里面走,她的身后是贴身保护的秋池。
  这次是宋凌阳请她来的,为的是柳乘嗣。
  牢房外,江云亭停下脚步看着里面的人。
  那人躺在床上,囚衣卷起一部分,露出干瘦可见骨头的躯体。
  对方整个人都蜷缩在干草上,大夏天的,都在冷颤着。
  脚步声的到来并未引起对方的注意,直到宋凌阳喊人,柳乘嗣才转过头来。
  本是文雅的容颜消瘦的不成样子,颧骨突出,嘴唇干裂,一双眼黑沉沉的,像是一湾死潭。
  在见到她那一刻,潭水产生涟漪,暴戾的情绪难以遮掩,如同一头豺狼。
  可惜,这豺狼早就走投无路。
  “你找我?”
  江云亭问着。
  作为刺杀帝王的刺客,柳乘嗣被关押到这里后,接受过几次的审问,还用了刑,被折磨的很惨。
  一动,就牵连身上的伤口,疼的柳乘嗣眼前发黑。
  可他没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挣扎着起身走到江云亭面前。
  隔着栏杆,他伸手试图抓住江云亭。
  边上的秋池就要动手,江云亭示意对方按兵不动,而她自己也就站在原地,毫无惧怕的看着柳乘嗣。
  点点,就差一点点,柳乘嗣就能触碰到江云亭的脸颊。
  可就是这一步之差,不管柳乘嗣怎么努力都无法跨越,奋力的动作倒显得像个小丑。
  他的脖子上,纱布早就拆开,能看到还未彻底愈合的伤疤,盘踞在他的肌肤上,丑陋极了。
  察觉到江云亭凝视的目光,柳乘嗣摸了摸的脖子,笑了。
  “呵呵!”
  他看着江云亭,声音粗糙而难听。
  见柳乘嗣不说话,江云亭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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