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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诡谈——野狼獾【完结】

时间:2023-12-30 23:08:46  作者:野狼獾【完结】
  “既然提到了大师怀良,此刻我最担心的还不是客星吉凶,而是有心人会暗中搞事。”老包赶紧转换话题,实在不想再聊玄而又玄的事情了。
  “相公担心弥勒教余孽?”
  “正是。存中,你真的不知道小苹和怀良的去向?”这是老包第二次问这个问题,一直以来他对这个问题都显得十分克制。
  “小苹去向实不知道,怀良也去向不明。”沈括谨慎回复,小苹确实没告诉他去向,怀良去哪儿他写过信也没回信,算是没有验证,也确实可以说不明。希望能这样既不撒谎,又含混过去。
  包拯当然眼里不揉沙子,能含混过去,无非是他不想深究而已。
  “也只能如此了。”老包也品出他对两人用词不同,不再追问。不深究这两人去向,也算是两人一直以来的默契。
  “相公,我想,他们不会再为非作恶。”
  “然而即便他们不再为恶,也还是不能放心啊。尤其是那小苹,行事鬼祟又似会些遁走的法术,虽然举发怀良,破获喻景有奇功,然而自身也是谜团重重。我看她便是所有这些谜题中最难解的一个。怀良行事为了仇怨倒是容易说通,她忽敌忽友到底是什么角色?若能搞懂她,想来很多事情迎刃而解了吧?存中,她最近就没来找过你?”老包又忍不住抛出了一个期待。
  “学生也想搞清她到底是谁?然而最近几月,她也未再找我,线索全无啊。”
  “线索,线索……是否能再想想?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线索?”老包近乎哀求道。
  “学生明白,学生一定再仔细斟酌所有细节……”
  “还有一人,也如迷一般。”
  “相公是讲那弥勒教未落网的最后一名卦主?”
  “是啊,此人从未露面,真名假名都未留下。”
  “我也听小苹和怀良都提及此人。他们却也都不知道详细。也许早就不在弥勒教了。”
  “存中,你若是残余的弥勒教,想要利用这次客星收拾残局,会如何?”老包突然正色问道。
  “我么?未曾仔细思忖,不敢说。”
  “然而我却推想过。”老包说。
  “相公以为,他们会如何行事?”
  “以我对弥勒教行事方法的了解,他们心机森严,必然谋定而后动。此次客星闪耀,对于我们是意料之外,对他们也必然是如此。若我是弥勒教余孽,自然不会立即行动。我会先花几日找到旧部,动之以邪说,晓之以歪理,然后再用几日谋划。眼看这耀眼星辰闪亮了好几日不似会离去,此时便可以在暗中先策动民间怪谈,再等二三日过去。若那客星发光更烈,计划也已经大抵谋定,则可依计划起事。算起来,自这客星出现已然快十天了。若一切顺利大抵可以动手了。到时候大概又会童谣先行以合天象,再辅以帽妖之类作怪。让我们防不胜防。”
  “也或者他们并不会行动?”
  “我对这伙对手所料只能从宽。若是一般结社的邪众,两任教主伏诛,大概没个几年也难再起事。然而弥勒教有所不同,已知有外敌财货相助,所以等到机会必然死灰复燃,我们虽诛了喻景,却未挖出幕后真正的大奸大恶。绝不可掉以轻心。”
  “相公是指,为弥勒教提供金银的辽邦,在京城的内应?”
  “不错,从正月起的这次谶乱来看,能在汴京城里应变自如,其幕后主使和暗藏眼线必然都在城里,我大宋与辽邦交战,每每行动必先泄军机,可见辽国最擅用间。我也知道你上次进宫调查时,已然发觉皇宫里或就有内奸。若真有内奸,应该不是喻景这样,勾当东西八作司的小小工匠能安插进去的,更像是辽邦长远布置的内鬼。喻景只是一枚棋子,也未必知道更深的底细。若是怀良,他也只是大相国寺外卖炙猪肉的僧人,也不像能布这样大棋局的。从太宗时起,开封府倒是查到过几次辽邦细作,你猜怎的?竟然都是女谍,或隐于街头做乞丐,或藏在青楼做歌姬,屡屡得逞。都说辽邦多女主也擅用女子为奸细。此言不虚。”
  “所以相公还是怀疑小苹?”
  “小苹啊,如梦幻泡影一般。我也是亲见她从屋子里,突然变化到了蔡河对面。似真有些法术,然而我又想,若真是辽国女谍,又有这般穿墙过户的本事,潜入机密处窃得国朝军机如探囊取物。何必与弥勒教一起装神弄鬼?怪哉,怪哉。”
  “是啊,我觉得此中关节,深不可测。我想再去帽妖出现的几处查看一下。也许能调查出些端倪?”
  沈括请缨道。
  “你自管去就是了。那些地方如今都是开封府的差人把守,也都是认得你的。”
  老包起身,大抵要回内堂休息。
  “相公,我今日来还有一事。”
  “要去军营看徐冲?”
  “正是。”
  “徐节级近日有些萎靡。正好你去与他聊会子,也许能治他心病。”
  “他还会萎靡?”沈括大惊,他觉得徐冲是全天下最乐天,最不该萎靡的人。
  “那小苹的贴身丫鬟叫做锦儿的,前几日来自首。开封府已经收押入女囚牢了,也没审出什么。案卷我也看过,都对得上不像说谎。按时日算,她从宫中卖出只是去年的事情,由小苹舅母送去乡下服侍小苹也是去年十二月,只道与小苹在一起的弥勒教众都是一家子人,那被雷劈的九公就是小苹的公公。如今小苹与她舅母一家全都不见,也不知道她说的真假了。听说又有皇后身边人为她说话,开封府结案轻判,说是死罪可免,官卖了事。”
  “此事,数月前徐节级已经与我说过。他说若锦儿官卖,他等着官家赏钱去赎买她。免得被富户买走给傻儿子做妾。”
  “徐节级竟然也有这么一场单相思,可叹。只看这次官家召见,能不能不食君言了。哎……你只顾去看看他吧。劝他也不必为了一个本来就为娼为婢的犯妇,整日长吁短叹。”
  “学生明白,只等官家赏赐下来,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那样最好。”老包叹息一声回后堂,似乎对官家会兑现赏赐这件事并不太看好。他大抵知道些官家的脾气,只是不方便说。
  沈括出来就直奔军营,却发现徐冲已经不在。一问同营的禁军,说拄着拐去开封府了。
  想来是去看锦儿。沈括也想去开封府寻他,只怕他正好返回错过,于是自己去了小苹施展纸人分身的蔡河边住宅。
  虽然案子过了三个月,那里却还有两个开封府衙役守着。不过都认得沈括,也就放他进去。他又在那二楼窗户对着对面会仙楼看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那一手到底怎么耍的。聪明如怀良也是想不明白。想了一会儿实在没答案,趁着时候还早又去城西北的开宝寺。那里也有几个熟人守着见他就放行,他只取了根火把,又向守卫借了把铁锹,就从那开宝塔下到地道里。
  这地道他来过好几次,证物大抵都搬空了,那些证物现在就堆在军头司后面仓房里,他反复看过无数遍也没发现还有蹊跷的。所以今天还是来这里,找找有什么漏掉的。刚才老包用几乎央求口吻,让他找找还有什么遗漏线索时,他就有一种奇怪预感:线索一定存在,只是被自己漏掉了。
  回忆起发现这地道的前一日,正是小苹提醒自己,诸葛遂智出没在这里,小苹显然是搅局者。她到底是什么角色?
  这件事他想了几千遍,头发不知道掉了多少,还是想不太明白,只因为小苹不似怀良友说得通的,前后一致的动机,她的行为总有些前后矛盾。然而另一件事,也值得玩味,就是他起初跟踪怀良,以为怀良上了塔顶,但是在塔顶没看到怀良却遇到了帽妖。最终被塔外的帽妖一路撵才错过了一楼出口,误打误撞又下去一楼,发现地道。也就是说,那时弥勒教并没有发现他,所以也没有隐藏地道口,但是为何会遇见帽妖?可见弥勒教也在这里修炼帽妖的妖术?
  不过地底下所有找到的证物里,并没有发现帽妖存在过的痕迹。他重新寻找了那假龙被烧毁的地方,灰烬依旧在原地,显然这些不值得收证的东西就留在原地了。他想再搜查一遍,看看这些灰烬里也许还剩下些什么吧?于是将火把插在附近石头缝里,就撸起袖子开始刨那堆灰烬。从头刨了一遍,没什么发现。只有一道竹子编成的架子,也烧毁的不成样子了。他将这些竹子从灰烬里取出,试着拼接起来。拼到一半时,发现其中一些竹篾很细,若是做那条龙的骨架,怕是会被风吹散架。已知这条御风而行的纸龙,其实对强度要求还是极高的,不仅仅是御风,还得通过枢轮和牵线,控制下面的傀儡。这些细竹篾编成的竹架子,显然不是龙的一部分。
  他将这些竹篾拎起,发现还都连着,如同……如同一把绳梯。这唤起了他的回忆,这梯子一定哪里见过?于是闭上眼睛思索,外面火把灭了都不管了。
  等他猛然睁开眼时,火把早灭了,四周已经是漆黑一片了,但是他终于想起了哪儿见过这串东西了。
  那日在小苹蔡河边宅邸的二楼,施展纸人分身,自己眼睁睁看着她突然变到了河对岸的会仙楼二楼上,然而那时徐冲已经杀到了楼下踹开了大门。徐冲冲上阁楼时,小苹站在二楼护栏外,一边帽妖裹着云雾升起,转眼到了她近前,从云雾里坠下一道梯子。她抓住梯子隐入云雾不见了。
  随后并没有派太多人搜查蔡河对岸的房舍,主要是因为太多人见到小苹搭上帽妖坠下的绳梯,帽妖向远方去了,所以无必要在四周搜拿她了。
  如今看来,自己手上的正是那天帽妖上落下的梯子,分明轻薄细软,一扯就破,谈何带走一个人?
  他的大脑在电光火石间,突然想明白了很多事。
  若说是障眼法,那小苹当时应该就近躲到屋檐下某处,等帽妖走了,差役们也散了,她才逃走?这如果这个假想是真的,那他有理由自信,自己距离真相不太远了,包括小苹分身逃过蔡河的把戏也快想明白了。
  然而小苹亲口说过,她并不知道帽妖是怎么回事,真是这样,帽妖怎么能掐着时间来救她?这个问题暂时无解,得以后遇见她再问了。
第88章 小苹唯一的破绽
  六月初四 申时
  沈括摸着黑从地道里出来时心里已经有了几分把握,现在得赶紧去往开封府大牢。小苹的事情,他自信猜到关键处,此刻先去找小苹身边的人核实一下,尽管他不看好这个身边人会说实话。
  他骑着驴一路小跑,走过甜水巷时,就看到远处集萃画阁门口人山人海。这几个月帽妖没有出现,开封城里平静总算恢复了几分往日气象,但是裴掌柜的商业天分总是让他的店铺格外出挑。
  “这又是在做什么妖?又是如上个月,请女相扑在店前卖弄?”
  到了近前向里望,却见那店里正中的书案后,正有一人在泼墨绘画。边上不少闲人正围观并啧啧称好。沈括定睛看,那作画的正是驸马都尉云麾将军李纬本尊。边上溜须拍马,鼓掌叫好的一群人里,最起劲的正是那裴掌柜。
  想来这裴掌柜屁股开花的伤已经好利索了,这回又傍上驸马了。想当初驸马可是说要拆了他的招牌,不知道何故两人竟然还能这么愉快的进行商业合作?沈括仔细观瞧,那驸马手里的秃笔,分明就是那支御赐的神笔。他记得这支笔,笔杆上涂了朱漆。
  “诸位上眼观瞧,驸马手上这支笔,正是当年张僧繇用过的神笔。”裴掌柜高声叫喊道。
  “哦,原来是这样神笔?难怪下笔如有神,这只跳涧猛虎简直绝了。然而我还听说,这张僧繇的笔其实还有一段故事?”边上一个明显是请来捧场的帮闲文人说道。
  “这位兄台果然博学才能有此问,说起张僧繇这之笔,来路可就神奇了……”
  裴掌柜还有些卖关子没有立即说,已经落笔的驸马李玮则背着手腆着肚子,在那边得意洋洋。店里伙计已经将他刚画完的猛虎图挂了起来,只待坐地起价。
  “裴掌柜既说神奇,到底是怎样阁神奇?你若不说,岂非急煞我们这些街坊邻里?”
  “是啊是啊。”边上人一起起哄,给老裴烘托气氛。沈括也看得有趣,一时忘记了有天大急事还得赶路。
  “说起来,这张僧繇的这支笔,当年可是留下了画龙点睛的一段神奇典故,只一笔点了那龙的眼睛,那纸上的龙便活了,腾空而起。故而,驸马都尉也只用它画虎,不敢画龙啊。”
  “哦!!”众人一起惊叹。
  此时偶有微风吹过,店外旌旗微动起来。
  “你们看,”裴掌柜指向外面旗帜,“只是画虎便要生风,若是画龙,岂不脱画而出?”
  “果然神物,果然神物……”众人叫好。
  听到有人叫好,那些挤在人群后面看不见的人,也纷纷向里涌想一睹那只虎画的如何,以及支笔长什么样?只一会儿,大门便被堵住。
  饶是沈括骑在驴上占着高度,此刻也看不到里面情景了。他不由得慨叹,汴京百姓要是都信这些无稽之谈,何愁弥勒教或者其他什么宣扬怪力乱神的教,不再卷土重来,不过他也知道大众就爱信这些。又想起还有急事,于是也不进去和二位打个招呼,直接打驴去开封府。
  到了大牢门口,沈括见徐冲的马还在门口马桩上系着,赶紧进去。那女监的女牢头不认得他,便不放他进去。他急得在外面大喊大嚷,果然惊动里面徐冲。却见徐冲出来,面色憔悴,脸上还有泪痕,走路倒是平稳许多,看似已经健步如常了。
  徐冲与那女牢头说了几句,女牢头就买账退走,徐冲便引着沈括进去,眼看着已经花钱浸润过。
  两人一路攀谈进着黑漆漆牢房,原来这两日徐冲天天来此安慰锦儿,安慰锦儿说他有办法赎她自由。起初锦儿也有些茫然,因为她与徐冲好像也并不很熟,只是一起在老鸦巷的密探据点有过一场说笑,然后一起受了一场傀儡复活的惊吓而已,按说徐冲是官差她是犯妇,本该有些居高临下的官威,然而全没有。倒是徐冲显得长吁短叹,锦儿倒是有些爱搭不理的冷漠。
  沈括到里面时,锦儿正坐在单人牢房里啃一根鸡腿,吃相倒还优哉,很有小苹水谳前夜的风范,想来小苹也是那时得到了木笼的钥匙,所以心里不慌。
  如今看锦儿倒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她毕竟只是官卖,也不是第一次。只是这次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军官哭着喊着要买她回去,让她莫名其妙和怪异的感动。
  徐冲向锦儿插手施礼,锦儿放下鸡腿还礼,这鸡腿大概是徐冲带来的。
  “大姐,我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不知当问否?”他直截了当问。
  “公子想问小苹姑娘的事情?”锦儿竟然猜到沈括用意。
  “正是。”
  “当问又如何,不当问又怎样?既然徐节级破了财,免掉了我这几十下杀威棒,自然问得。只是我所知小苹的事情也都写在供状上具名画押,何不去开封府刀笔吏那里看?”
  “那些不必看,我却只想问些别的。”
  “什么样别的?”锦儿有些小心翼翼。
  “在来东京的船上,小苹曾经吟了一首双调小令《临江仙》。我还记得其中一句:记得与小苹初次相见,身着两重心字香熏过的罗衣。琵琶轻弹委委诉说相思滋味。当时明月如今犹在,曾照着她彩云般的身影回归。可知是谁写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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