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她摩梭着我的脸颊,“和现在一样,眼睛都红了。”
“姐姐,我换衣去为你做饭,放了我吧。”
“阿生,看到月亮了吗?那上面有很冷的光照着我,我只有在这里才舒服点。”
她又开始装可怜了,可我无不中招。
“我控制不住,你今夜站在他身后和他对视,一举一动可当我死了?”
她逼近我,手掌圈住了我的脖子,说出的话越来越阴冷。
我被迫仰起脸直视她,竟是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回答我!”
“姐姐,我和赵小王爷清清白白,并无其他!”
她竟是十分好哄,如此便了了,只是盯在我身上的眼神并不清白。
我拽了拽单薄又暴露的衣衫,听她道:“今日被那么多人看了去,阿生,你是我的妻,怎能如此……”
那双手覆在我胸膛,冰一般的手指游离着,扫过我的锁骨,渐渐往下探去,“他们看了就看了,断不会伤了你,可这身体是你我的,只有我能触碰。”
闻声,我也为之动容,浅浅道:“只有姐姐。”
〈已删减〉
“阿生,我讨厌吃药,可你送的药我都会吃。”她抽出腰间的烟枪。
我挣扎起来,却听她哄道:“很舒服的,乖。”
“那是烟枪,不是用来,用来……”
“用来做什么?你知道?”
我自然知道,和师兄待了许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我全知道了。
……
第二日醒来,我浑身酸痛。
良月习武,手劲很大,掐的我腿间满是紫痕,一夜都未消下去。
做完之后不久,她便清醒了,拿着烟枪落荒而逃,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
而我,则再也无法直视她腰间那柄玉石质地的,冰凉的烟枪。
尤其是她并未扔掉,还在一本正经使用的时候。
第32章 来人,给他绑了送回去
“昨晚……你没事吧?”
赵运卿望着我的脖子。
我下意识用手遮挡,笑道:“能有什么事?”
“阁主不是发病了,怎么样?”
我回看了下附近的良月,“她好得很。”
其他人催促着,说一切收拾妥当。
赵运卿只得作罢,上马跟在大部队后面,后来实在不放心,便又骑着马“哒哒”跑回来,朝我道:“遇到苦难只管来找我,只要过了运河城就可以。”
他给了我一个写着“炎”的令牌。
还不等我回话,他已快马离开。
而另一边的良月则眺望着,眼神从始至终都未放在我身上。
但我总觉得她是在故意回避我。
说服福音将军的差事交在她身上,想必她不日就要离开。
事以秘成,她恐怕会不声不响地离开,我若想跟着她,除非像师兄那样直接混在她的队伍里。
恐怕又会在夜深人静时出发。
赶在这之前,我急忙去找常陆,他今日似乎很忙,我找了许多地方都未找到,最后竟然在林朗的练兵阁找到了。
声声啜泣传来,林朗倒在常陆怀里捶打着。
我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出现不合适,在原地踌躇了会儿,忍不住想听个墙角。
朗儿是我孩子,现在被常陆抱着又算怎么回事!
“常陆哥,你让那些老头子去,他们反正也活不长了。”
我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果然,那边常陆立马又捂住她的嘴,喝道:“你何时能学会谨言慎行!”
“我不要!我阿父到时候定要追着阿娘走,你也要离开,这次更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平安回来,我拦不住阿父阿娘,总要拦住你。”
“朗儿,好妹妹,我是千机阁机杼阁长老,战场上有需要我的地方。”
“常陆,你油盐不进是不是!”朗儿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了,“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拿我当回事!”
“都抛下我,都不管我!”
我听在心里,疼在心里。
这么多年来,我把所有重心都放在了良月身上,却忽视了朗儿。
她一次次的找我,哭闹,甚至于责怪都是出于极大的不安全感。
如今她最在乎的三个人都要离开,定然十分难受。
我听常陆还是那副榆木疙瘩的模样,只会说些死板的客气话,终是忍不住露了面儿。
“阿父!”
“神医!”
两人齐齐惊道。
“常陆,阁主找你呢。”
待支走常陆,我在林朗面前站定,摸了摸她的头,浅笑起来,“糖葫芦又闹脾气啦?”
“没有。”她扭过脸不想让我看见脸上的泪痕。
我用袖子为她擦掉眼泪,拉着她坐在阶梯上,“阿父对不住你,一直以来让你一个人。”
她撅着嘴不说话,玩起自己的手指。
“之所以每次离开都不带上你,是因为我知道千机阁对你来说才是最安全,最好的地方,这里有你的师傅、常陆,还有药庐的伙伴们,而外面的世界危机四伏,还不适合你去。”
“可是阿父,我已经长大了,我是暗主了,我不会受到伤害。”
“傻朗儿,人心隔肚皮,能伤到你的从来都不是武力,而是人心。”
“那常陆明明也可以不走的。”
“他是阁主最信任的人,怎么能在阁主最需要他的时候退缩?”
“我不要,阿娘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却还要去为那永王效力,她回药庐和你好好过日子不好吗?满世界乱跑什么,带着你和常陆也乱跑。”
我笑起来,知道她这话纯粹是抱怨,实则已经理解了。
“阿父,阿娘明明都不记得你了。”
“那你不还是一口一个阿娘的叫。”
“谁叫了,我叫的是以前的阿娘,现在她只是阁主。”
我叹了口气,陪她在练兵阁待了片刻,她便又到了修习心法的时刻。
走时她狠狠抱了我一下,闷闷道:“阿父,一定要和阿娘平安回来,替我照看好常陆哥,他,是要成为我未来郎君的。”
“不孝子,我还没同意呢。”
“才不管,等我及笄了我就嫁他。”
我顿时心塞。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不由得心疼了。
朗儿其实自小就没过过好日子,6岁便被亲生父母抛弃,遇到了我之后没多久药庐便被烧毁,跟着我四处流浪,最后到了千机阁,日夜修炼未有停歇。
而我和良月身受重伤,双双失忆,唯独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使她整整三年处于无父无母的状态。
想着想着,我眼眶便忍不住涌上热泪。
刚走出练兵阁,就碰上从楼上下来的良月。
她好似刚用过药引,身上带着一股奇异的浓香,这种香让未服用过还神丹的人闻多了极易心神迷乱。
但对我无效。
她看到我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淡淡道:“你眼怎么那么红?”
“无事,悲从中来。”我实话实说道。
她拧眉,似乎难以理解,“悲?”
“朗儿这孩子可怜,无父无母的。”
“你不是她阿父?”
“阁主不还是她阿娘?”我这次回得出奇畅快。
她眉眼暗压,不在意道:“我不记得我生过她。”
“本来就不是你生的,是我捡的。”
“……”
她似乎不再想和我多说,抬脚欲走。
而我才想起问她怎么这时候还在这儿,她边走边道:“我是她的剑术师傅,过来给她安排好以后的剑术课程,省的她到时候像个野孩子,不像个暗主样。”
“姐姐,你也太狠心了!”
我闷闷道,刚一出口就发现说错了话,而她则扭脸瞥了我一眼,负手离开。
晚饭时,阁中的气氛果然与往日不同,但若不仔细观察并不容易发现。
我知道再去找常陆求情根本不管用,并且我现在是以未来老丈人的身份看待他,自然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
他竟然敢编排自己老丈人和丈母娘痴情虐恋!
……我对他十分不满意。
但和林朗那张嘴配起来确实是天作之合。
我背着小包袱提前来了山门处蹲着,守夜人见了我却并不阻拦。
月上梢头,阁中走出一支队伍,各个骑着马。
我顿时愣住,我根本没有准备马匹。
然而这次竟是常陆带着人出来了,良月根本没在。
看到我,他便将手中牵着的另一匹马驹缰绳递过来,“神医,请。”
待我着了缰绳,他又塞过来一个包袱,里面赫然放着纯黑的便衣。
我了然,对他道:“孺子可教。”
他怪异地看了我一眼。
罢了,朗儿还小,喜欢上常陆这般细心体贴的人也正常。
待我收拾好上马排在队伍最后,良月也已经骑马汇入队伍,只是戴了斗笠,打扮十分低调。
“十五日后天降大雪,务必两日内赶到琼洲城。”
“是!”
“是!”
“……是!”我后知后觉地应了声。
我的声音明显比之其他几人要弱一点,良月耳力极好,立马向我看来。
我咧嘴尴尬笑起,“阁主夜安。”
“滚回去。”
我瘪着嘴,良月的目光放到了常陆脸上,常陆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
“战场不是儿戏,回去!”良月亲自过来拽住了我的缰绳。
我垂着头不答话,仍旧能够感受到她冰冷的眼神。
“阁主,得走了。”常陆提醒道。
我才顺坡下驴,“别误了时辰,阁主不带我我也是要去那里的。”
“来人,给他绑了送回去。”
有两个人已经下马,我挣扎两下,身下的马便受惊了似的往前冲,我急忙趁这功夫下山,而良月他们则被我留在身后。
“神医!神医!”
我听见后面的人在叫我,但充耳不闻。
良月看我心志坚定,便不再管我,主要还在于我后来偷偷说了句,“万一犯病了伤到其他人,我能看着你。”
我点了点她的烟枪。
她的眼睛倏然变黑,像极了浓重的夜色,之后只字不提送我回阁的事情。
只是夜里离我总是一段距离,只让其他人围着我走,烟枪更是用得频繁了许多。
可能是害怕自己再入魔,做出昨晚之事。
第33章 低俗
“这世道下琼洲城竟这般繁华?”
常陆勒马惊叹道。
我们一行路途中并未好好休息,大家稍显疲累,但我尤其疲惫。
良月也凝视着城外络绎不绝的商贩,最后只淡淡来了句,“先进城观察,之后再去见他。”
“千机阁阁主能够亲自找福音,应该是他求之不得,为何避开他先去观察?”其中一个弟子问道。
这次不等良月回答他,我却忍不住回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良月瞥了我一眼,率先下马排队入城。
因为福音将军和惠丰将军常年对战,许多城池被瓜分之后,也伴随着更多百姓流离失所。
我们混在灾民队伍中往城里去,琼洲城却在关卡处筛选起灾民。
突然,前面引起一阵骚乱,我踮脚凑起热闹,结果被后面的人一推,直直往前面倒去。
“嗬!”
“哎呀!”
周围的人立马让开,我趴在地上,头上的帏帽也摔了出去。
“公子,快快起来,否则后面的人要踩上来了。”
常陆眼疾手快地将我扶起来,再一抬眼,良月竟是已经不见了。
所有人僵着脸互相交换着眼神,我有些惭愧,跟在常陆旁边一步不离,顺着人潮往城门方向越来越近。
再往西侧一看,良月不知何时竟然装扮成了柔弱女子的模样,刻意将束起的长发编成了长辫垂在一侧胸前,整个人看上去温婉许多。
只是那眼神却带着不加掩饰的凌厉。
我急忙朝她招手,张嘴正要呼唤她“阁主”,临到头立马变成了“姐姐。”
没想到她在清醒之下应这声“姐姐”却是这般情况下。
我见她冲我虚弱笑着,急忙插队站到我跟前,挽住了我的胳膊。
“阁……姑娘,你这是?”常陆矮了矮身子凑近我们。
良月斜向他,对他耳语几句,我见常陆的眼神分明变了许多。
带着浓浓的气愤,看向守城的士兵时满是杀气。
但这股杀气瞬间又被良月扯了下来。
我感受着臂弯中短暂的亲密接触,脸上烧红了一片,在迷茫中很快便到了士兵跟前。
“从何处来?”士兵盘问起来。
良月答得极快,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也对,我一介药郎自然没有她反应快,更没有她沉着冷静。
当她方才以一副小女儿情态出来时,我就已经慌得找不到东西南北。
那守城的士兵盘问了些基本情况,确认我和良月是落魄了的商贾子弟后便将我们分到了一个队伍中。
不过奇怪的是,士兵瞧了我许久,好似本身不打算让我同良月一起,但旁边有人对他道了句,“总有人好这个。”
说罢,我才被允许和良月一起同行。
而我们则眼睁睁看着常陆他们被分到了其他队伍里,至于那些老弱病残则被滞留在城外不被允许进入。
方才起争执的人已经被转移到了城墙根儿,我们的队伍中有位容貌姣好的女子挣扎着要冲过去,但被士兵拦住了去路。
只见城墙根儿那个老人大喊,“狗官!把我女儿还给我!”
闻声,一声低吼传来,紧接着一颗头颅直挺挺竟从老人脖子上滚落,跌入满是黄土的泥土地里。
鲜血直飙三尺,众人赫然,我当即脸色惨白,撇过脸不忍再看。
而良月则始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直到我们一起进到城中,她才对我冷淡道:“你不该来。”
彼时我还不知是什么情况,但看队伍中清一色全是落魄瘦弱的女子,且大多年轻漂亮,看上去楚楚可怜。
这下还有什么想不通的,但还是说道:“总比在院中什么都不做等你回来的好。”
她叹了口气,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轻飘飘道了句,“不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离开我身边。”
我瞧着姑娘们的美色,又瞧了瞧我自己,苦笑,“姐姐,我是男子,恐怕不会和你们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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