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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郎【四爱】——是福不是祸【完结】

时间:2023-12-30 23:09:37  作者:是福不是祸【完结】
  大门一开,门外的良月正对上我,轻声喊了句,“夫人。”
  我的脸颊瞬间火辣辣的,撇过脸让出一旁的朗儿。
  良月的神情难得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即立马又冷却,对朗儿道:“你怎么还没走?”
  “……你也没说让我看了阿父就走。”
  “赶紧走。”
  “我不要。”
  两人一时剑拔弩张,我立马打圆场,“吃饭吧,正好多做了。”
  良月的眼神这才平和下来,同朗儿一起进了厅。
  我过得清贫,但她们却并未挑剔,全程无话,默默将饭菜吃完,搁了筷子齐齐看向还在慢悠悠吃着的我。
  “……要不你们去把碗刷了?”我道。
  她们这才起身,我终于解放。
  吃罢饭,朗儿便走了,良月却作势要留下住的样子。
  今天他们双双到来本就惹我疑虑,尤其良月竟然不是半夜到访,更让我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可她像个锯嘴葫芦般,什么也不肯对我说,反倒顾左右而言他道:“这院子太小,以后再找个地方安置。”
  “我一个人够住了。”我道。
  她却摇头,“不安全。”
  “除了你翻墙进来,往日也没有谁会突然闯入。”
  “……”
  她又开始看起别的,道:“给你找个护院吧?”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郑重问道:“姐姐,你又要去做什么?”
  她不答,牵着我进门,“睡吧,困了。”
  我无奈,顺着她的意思,待褪去衣物躺到床上,她一只手却覆上我的腰侧,我立马按住,慌道:“不是困了?”
  “现在不困了。”
  我转身看向她,她那双眸子十分精神,沉着中带着浓浓的贪婪。
  像极了以前入魔时候的眼神。
  “夫人,你怕生了。”她拉开我的里衣,吻上我的肩侧,含含糊糊道,“不要怕。”
  我被吻得一抖。
  这夜她的一举一动都十分霸道,竟有些不顾我的死活。
  我被她气得无声哭泣,她才停下来,后知后觉地道:“阿生,不要哭,是我不对。”
  她轻吻起我的眼角。
  我别过眼不理她,她便百般哄,万般求,“我太久没碰你,没轻没重的,你若疼了便咬我罢。”
  “姐姐,你也太不拿我当回事。”
  我闷着嗓子,一口咬上她的肩侧,她忍着疼却始终未躲。
  几年来的哀怨都随着这一句话埋进了咬痕中。
  是,我其实就是觉得良月从未将我当作一回事。
  她什么都不愿让我参与,总是将我排除在外,自以为是地保护着我,殊不知我根本不需要。
  我不求,不怨,耐性等她,但直到此时此刻我清晰地认识到良月是真的仍旧未把我放在身侧。
  我有时甚至小心眼地认为良月如此看待我,是不是因为我根本上不得台面。
  因为我是男妻。
  “姐姐,你心悦我吗?”我看着上方的她。
  她目光灼灼,俯身吻上了我,极浅极浅地“唔”了声,算作应答。
  摇曳的树影投射在小窗上,我望着那晃动的影子,口中随良月的动作溢出轻吟。
  一声高过一声的轻喊包裹住了我们,破碎的呻吟在漫长的快感中戛然而止。
  床褥上随之洒下一层珍珠,屋中瞬间弥漫上淫靡的爱欲味道。
  良月的眼下泛上薄薄的红晕,痴缠地望向我,轻吻了下我的额头。
  后来是怎么睡去的我并不记得,只知道醒来时良月已经走了。
  仿佛她从未来过,只有一室诡异的温暖味道提醒着我昨夜并非遗梦。
  这年九月,梁主亲率大军突袭江南赵氏。
  梁赵之争,始。
  庭院的墙再也无人翻越,落叶堆了一遍又一遍,却始终没有凯旋的消息。
第58章 女战神
  来年三月,良月率领的亲军在楚柳战役中获得空前胜利,三军开怀,国中百姓一片叫好。
  女帝登基带来的忧虑一扫而空,随即是人们对良月的个人崇拜达到巅峰。
  直到一个早晨,我刚打开门,却见蒲芳风尘仆仆地站在院外正要敲门,身后则停了辆马车。
  “师傅,快随我走!”
  他根本不解释,拉上我就钻进马车里。
  一路上马不停蹄,他六神无主,说起话来颠三倒四,似乎是真的怕了。
  “蒲芳,可是良月出事了?”我按住他颤抖的胳膊。
  他红着眼看向我,眼眶中蓄满了泪,胡子拉碴的样子十分可怜。
  “师傅,这次恐怕,恐怕挺不过去了。”
  我仿佛被攥住了呼吸,缓了好一阵子才冷静下来。
  “师傅.......”他还想再劝慰我,我却拍拍他的手,“不用担心,我没事。”
  此后一路无话,我滴水未进,整个人仿佛干涸了一般。
  我想这次良月若是不在了,我也不活了。
  到军营时,将士们看上去似乎并不知道真相,依旧一副气势高涨的模样。
  我被秘密带到良月的营帐中,霍苒正在里面绕圈子,十分焦虑。
  “蒲太医,你找来王的夫子做什么?!”霍苒显然还记得我。
  “霍将军,我是药谷医者,让我看一下她吧。”我上前解释道。
  霍苒还想再问,却被蒲芳拉到一边去了。
  床上的良月此时仿佛睡去了一般,除了面色十分苍白。
  然而,当我掀开毯子,却见她自锁骨顺着胸前往下纵深一条极长的豁口,很明显是被利器重伤。
  良月擅武,才能扛得住这一下,若是一般人恐怕当场就飙血而亡。
  尤其是这伤口看上去像是中了毒的样子。
  “师傅,能治吗?”蒲芳小心翼翼地问道。
  “能治,但是需要我师兄帮助。”
  “丁宁?”蒲芳十分为难,“现在可还怎么找到他。”
  “拿纸笔来,我修书一封。”
  当我写好信件递到蒲芳手中,告诉他要送去的地方时他如遭雷劈,“江国皇宫!师傅,丁宁在宫中侍奉吗?!”
  “他是王后。”
  蒲芳僵在原地久久不能自持,最终还是听话地带着信走了。
  而我则住在良月帐中开始研制解药,她受伤一时密而未发,只对外宣称由霍苒代掌大权,率领军队继续深入。
  日复一日的熬药、换药、喂药,帐中充斥着药味。
  之后不久,我们便乘着马车先行回朝。
  良月在战场上功成身退。
  回朝那日,我坐在马车上都能听见外面百姓的欢呼与称赞。
  人们称她为“女战神”。
  我忍不住苦笑,瞧着沉睡不起的她,念道:“女战神,你还不醒吗?大家都接受你了。”
  回答我的只有静默。
  是朗儿来接的我们,但没留太久,就立马又去处理国事了。
  在宫中的第二十日,良月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可伤口仍旧未愈。
  师兄姗姗来迟,是以江国王后的身份进的宫。
  恐怕天下又要引起一番讨论了。
  “我就知道她不是个安生的!净给你找麻烦。”
  师兄骂骂咧咧进来。
  他看上去雍容华贵,身子骨健朗不少。
  我以为当了王后,便是一副弱不惊风,以色侍人的模样,谁知看上去竟是风姿绰约,潇洒恣意,像朝堂上的文官。
  “怎么,不认得我了?”他白了我一眼。
  “不是,看来你过得很好。”
  “谁像你。”
  我笑笑,是,谁像我。
  师兄来了之后将她的伤口缝合,我们二人各自分工,这才将良月缝缝补补成了个完整的人。
  “阿生,你看上去不太好。”
  师兄在烛光下打量着我。
  “还好,不过还是以前那样的日子,没什么好不好的。”
  “她未将你接到宫里来吗?”
  我摇摇头,“她觉得危险,并且她是女帝,把我留在宫里算什么事。”
  师兄叹了口气,“都是借口,江远闳能做到的,她为什么不能。”
  这就强人所难了,其实我也曾在某个深夜想过,江远闳尚且能堵悠悠众口立师兄为男后,良月为什么不能。
  更何况我不需要什么地位,只要陪在她身边就行。
  可我终究是心疼她,不忍心她担哪怕一点风险,所以甘愿当个小小的医官,在院中等着她偶尔到访。
  五日之后,她的手动了一下,晚间我正给她掖被子,她竟缓缓睁开眼睛,也不说话,看了我许久。
  “醒了?可还疼?”我柔声问她。
  她似乎想伸手摸摸我,奈何手臂没有力气,我便俯身将脸颊放在她手心磨蹭着。
  “姐姐,以后不许如此吓我了。”我哽咽了。
  多日来的担惊受怕在她清醒的一瞬间终于消失。
  她没出声,等我抬头去看,却发现她又睡过去了。
  师兄又走了,临别时我去送他,却发现那马夫十分眼熟,待马夫扬起马鞭,一抬眼,我顿时愣在原地。
  马夫邪邪一笑,冲我摆了摆手。
  “再回。”他道。
  我道:“再回,江主恩情,我定转达于王。”
  江远闳放荡不羁,笑着远去。
  半月已过,良月伤势明显恢复,朝中大事件件需要决断。
  战事吃紧,更是需要她助阵。
  她拖着病体又变成了不苟言笑、铁血无情的帝王。
  这年十一月,在大雪初降之前,梁主大军势如破竹,一鼓作气,深入赵氏腹地,一举歼破王城。
  赵氏,降。
第59章 夫君,你怎么总是这样
  而此时天下二分之一的国土全都落入梁氏手中。
  同时,江梁两国签署互不侵犯条约,永相交好。
  大雪初降那日,我辞去了官位,独自骑马回了药谷。
  这天下往后变成什么样都与我无关。
  自十五岁那年我被逐出药谷,我在这江湖中浮浮沉沉,随着战事四处漂泊,直至遇见良月。
  此后十余年一门心思追逐她,起起落落,个中艰难都不曾放在心上。
  可一年一年的等待与守望总是教人无法不放在心上。
  当我陡然发觉天下太平,百姓安稳了,我却还在等,还在望。
  我知道,我们是没有结果的。
  当年良月放弃另一个世界来找我时便已说过,我却觉得人定胜天。
  如今看来却是不假。
  大雪连下了几日,当我到了药谷时,我竟然觉得前所未有的放松。
  我躺在雪地上望向茫茫无际的天空,内心安稳自在,放下一切的轻松与快活让人心旷神怡。
  物是人非,过往的欢声笑语不在,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将各个空谷修葺整顿一番,最后才到墓地。
  百来个墓碑整齐地排列在谷中,我为死去的同门守墓,念经。
  我也为良月祈福,为她守护的天下祈福,为她的理想祈福。
  来年春日,谷中鸟鸣阵阵。
  我在水边浣衣,有小鹿在上游汲水,我便拿吃食逗它,丝毫没注意到林中被惊飞的群鸟。
  当小鹿过来,我正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却听一声冷淡自持,“阿生。”
  我瞬间僵住,难以置信地看向身后。
  良月身上的衣服破了,脸上带着擦伤,手中长剑滴着血。
  我心头一窒,“你,怎么进来的?”
  旋即立马又明白过来――一定是硬闯进来的,那些狼想必被打得很惨。
  她看我的眼神带了怒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到我这儿来。”
  我站在原地不动,她便自己走过来了。
  “跟我回去。”她道。
  我闷声不语,捡起水边的衣服放进盆里。
  “你生我的气了吗?”她又道。
  我端起盆子,准备回去,边说:“没有,王回去吧。”
  她被我甩在身后,我却也不想回头看。
  以后也不用再回头看她了。
  可我能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我走得更快,并不想理会。
  可那脚步声也快了些,我声音大了点,“王回去吧。”
  紧接着只听“当啷”一声,长剑掉在沙石上的声音传过来。
  我忍住不回头去看,走了片刻还是未听到脚步声,终于回头瞧了一眼,竟发现良月躺在那里,像是晕过去了。
  我忙放下盆子跑过去,推了良月几下,她才悠悠转醒,有气无力道:“夫人,我找了你许久。”
  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下,洇进我的衣袖。
  紧接着又昏了过去。
  我背着她回了住处,将她放在床上正要离开,她却突然醒了,拉住我的衣角道:“别走。”
  “我不走,去拿些药。”
  “我没事,不疼。”
  我瞧着她脸上被划破的伤痕,抽走衣角,兀自去拿药了。
  此后几日,她都赖在药谷不走。
  “不管朝堂之事了吗?”我意有所指。
  她吃着瓜果,道:“朝堂稳定,无妨。”
  我沉默了。
  此后只要我赶她走,她便一副伤势未好,十分疼痛的模样。
  起初我还担心,但见她无论怎么治都一副没好全的样子,再傻也知道她是装的。
  “姐姐,不要耍我了,回去吧,我意已决。”我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她油盐不进,“夫人,我没有耍你。”
  我见她那双眸子含着难得的可怜,可想起往日她哪次不是一派深情模样,又哪次不是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累了,不想再像以前那般守在院中等她了。
  我干脆不理她,兀自进了屋中,将门一关闭门思过。
  她十分安静,没有要我开门,也没有呼喊。
  就当我以为她已经离开了,再一开门却见她坐在门外,见我出来时急忙起身上前,“夫人,你想通了?”
  我立马回房,再次将她关在外面。
  一连几日,我都不曾搭理她,我以为她会知难而退,可看样子却越挫越勇。
  那日大雨倾盆,我担心她在雨中淋湿,便打开门去查看,发现门外空无一人。
  看来离开了。
  我心下黯然,但也松了口气。
  差点就要心软了。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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