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立东一愣,“什么时候?”他反问。
给宋明荣问愣住,气鼓鼓追问,“我问你呢,她什么时候认的爷爷奶奶?你怎么没给我说一声?”
“她什么时候认得?我闺女还帮忙找呢,一直没找到啊。”段立东稀里糊涂的。
宋明荣说了在小区见到的事。
段立东拽着电话线到了客厅,“陆可为,你知道阿圆爷爷奶奶的事吗?”
陆可为半仰着头,敷衍的点点头,“我今天和阿圆去火车站去接的人。”
段立东气急,这么大事回家也不吱声。
“你知道怎么回事吗?阿圆什么找到的?”
陆可为站起身,伸了个拦腰,“说去旅游的时候,应该就是去找人了。”
总算明白怎么一回事了。
周方圆有爷爷奶奶这事,段华章也知道了。
都十分诧异。
才明白,阿圆前阵子要去旅游,就是去找人的。
这孩子可真能沉住气,不声不响的干了件大事。
诧异之后又都觉得,这却是是周方圆能干的事。
段立东和段华章商议着,那天喊人到家里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
郑雁鸿来云海市了。
她是没忍住,也不知道老头老太太在这边过得怎么样?适不适应。没看见前心里不放心,总要过来看一眼。
郑雁鸿从小在唐艳秋和白靖远身边长大,嘴里喊着姨,姨丈,实际当亲妈亲爸看待的。
接过说是一起吃个饭认识认识,临时又加人了。
郑雁鸿见到白靖远和唐艳秋时,两人和猫耳岛上不管是穿着,还是精神神态,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精神奕奕的,眼里透着光,脸上笑容也多了。
穿着方面,周方圆第二天就带人去大卖场,买了几身衣服。说了,买衣服的钱是郑雁鸿之前给的。
剪了头发,换了衣服,人精神利索多了。
郑雁鸿围着老头老太太啧啧两声后,还想调侃两句的,结果话没说出声,人倒是有些哽咽了。
“挺好的,好看。”
段华章找了一个酒店包厢,一张大圆桌子。
白靖远和唐艳秋感谢段华章和段立东,感谢他们这些年对周方圆的照顾之情。
知道段华章是圆圆母亲的好朋友,从孩子上小学就一直照顾,孩子能有现在,离不开她帮助。
再谢谢宋明荣,以茶代酒。
知道孩子刚获得新树作文大赛一等奖。
宋明荣饮了口茶,却指着周方圆笑着说,“我喝这茶,段立东怕是心里要笑我的,当时还是他私下找我,拜托我。您这孙女不是一般人呐,反正我活了这么久,她这样的就见过一次。拒绝她,直接赖在我家门口,天天雷打不动,我是一点办法没有。”
郑雁鸿听得稀奇,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默默坐在一旁的周方圆身上。原来她是这样走上写作路线的。
看着看着,就发现不对劲了,旁边干净漂亮的男生,一直给阿圆夹菜,还会凑到旁边说悄悄话。
小破孩吃东西,他还会一旁看着,他自己倒是一口没吃。
越看越不对劲。
郑雁鸿胳膊放下去,手指头戳了戳唐艳秋,眼神示意看那边。
唐艳秋看了两眼,手拍拍郑雁鸿让她不要在意。
一桌上越说越热烈,一开始话题围绕在周方圆这个当事人身上,随后偏题了。
段立东,宋明荣,白靖远,刘奶奶,唐艳秋他们这些人岁数相差不大,都经历过一个时代,话题聊起来就没停下过。
聊着聊着发现,大家还都有些联系。
说到白靖远,唐艳秋,众人都十分惋惜,这要是......
可惜没有如果。
倒是郑雁鸿和周方圆的关系,让段立东和段华章十分意外。
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因果缘分的。
郑雁鸿听段立东和段华章提及,说是周方圆选择现在写作,怕是有她的缘故。
郑雁鸿不觉得是好事。笑着说,“我第一次见她是在东山市,印象十分深刻。她穿着一身校服,我新书签售会,撕了我的书不说。事后还找到休息室里挑衅,我当时就觉得这小孩子怎么这么嚣张,气盛。那眼神冷冰冰盯着你,特别的凶。”
一桌人说说笑笑,算是认识了。
周方圆的可怕的数学天赋,众人现在算是找到根源了。白靖远要是当时没出事,这会怕是在国内顶尖大学里担任教授的人物。
还有人家奶奶,留过学的,还翻译过英文书,这些可都优秀基因。
回去的路上,郑雁鸿拉着白靖远落在后面。
“老头,你注意没?”
白靖远没吱声。
饭桌上,郑雁鸿观察许久,几乎能断定。
“桌上那姓陆的,看上阿圆了。”
白靖远没瞎,郑雁鸿眼神示意,他就注意到了。
中途他看了好几眼,叫陆可为的那男孩,倒是十分敏.感。眼神对视上,还冲他笑笑。
坦然大方,一点没遮没掩。
“陆可为,好名字,人也坦荡大方。”看的明确,他家孙女还没开窍呢。
“反正我提醒一句。”郑雁鸿看着前方周方圆嘀咕两声。
饭桌上,不管是段立东还是宋明荣,都说会帮白靖远找找能做的工作。这样学识放在家里,简直浪费。
*
郑雁鸿就是过来看两眼,私下给老两口塞了钱。见两人过得不错,心里安定不少。
临走,郑雁鸿找到周方圆,提出要去给庄于蓝扫扫墓。
不光郑雁鸿,白靖远,唐艳秋也去了。
云海市的郊外墓园,松柏挺拔肃穆。
周方圆带着一束鲜花,不是黄白菊花。她单纯觉得庄于蓝应该更喜欢鲜亮的花束。
墓碑上的照片,温柔浅笑,眉眼尽是温顺可亲。
郑雁鸿做好了思想工作,看着庄于蓝的照片,她内心是十分复杂的。想着,如果她活着,钰哥也活着,身份应该是自己嫂子。
抿着唇,郑雁鸿忽的跪下来,对着庄于蓝照片磕头。
白靖远和唐艳秋有些惊讶,周方圆却站在边上冷冷看着。
郑雁鸿抬起头,深呼吸一口,“庄...庄姐姐,我在这给你磕头道歉,对之前对外说的那些话。是因为我对你有成见,故意这样说的。”
郑雁鸿以前憎恨和厌恶庄于蓝,现在却只有感激。
感谢她生下白唐钰的孩子,白唐钰的死,几乎要了姨和姨丈的命。但现在有了这个孩子,他们的人生又是一片曙光。
郑雁鸿站起身,看了周方圆一眼,意思是我说到做到了。
唐艳秋身为女人,她更能感同身受。失去孩子那一刻,真的也想和孩子一块去了。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除了感谢,已经说不出更多的话来。庄于蓝一定很爱很爱这个孩子。
“你放心,今后,我们会陪在她身边,照顾她。”白靖远语气沉重,感叹命运的不公。
周方圆一直沉默着,她目光落在墓碑上照片上,看着那双浅笑的眼睛,心里一直默念着,对不起,对不起。
郑雁鸿回去了,她还有工作。
白靖远没事做,段立东经常约他去小公园,有时候会坐着杀上一盘象棋。
段立东和宋明荣下象棋,基本上是三赢七输的局面。
加上这段时间宋明荣比较忙,也没空。
打电话来问白靖远会下象棋吗?
白靖远这人年轻的时候算得上有些严肃,遵循古人那一套谦虚是美德。
段立东问了,他就说会一点点。
两人约了小公园下象棋。
下着下着,段立东沉思的时间久了,摸着象棋看着白靖远悠闲样子,“白大哥,你这会一点点怕是不符实啊?”
这哪是会一点点?
实际上,研究数字的,逻辑思维都非常强,反应能力更是一点不慢,白靖远会算。
段立东和白靖远下过象棋后,回去就和宋明荣打电话,极力促进宋明荣和白靖远下一盘。
三个过半百的老头,在小公园石盘上下象棋,为了三四圈老头围观。
宋明荣和白靖远杀的厉害,高手过招看的旁边人十分过瘾。
走的路子都深,浅懂点象棋的只能看个热闹,内行人才能看懂里面道道。
然后就是三个人经常有空就约在一起品茶,聊天,下象棋。
唐艳秋和刘奶奶是话友,也经常凑在一起。
周方圆学习进度慢了下来。白靖远在家的时候,两个人经常扎在书房里,就数学上,两个人可以学习交流到不吃饭。
非得唐艳秋喊。
白靖远心里熨烫很,平常人鲜少能和他谈论交流数学这块。
周方圆高中课程自学完了,但是不妨碍白靖远给她在巩固巩固,拓展拓展。
就高中的数学知识点,他能引导周方圆学习新的知识点,公式,从另一个角度,层面去解答。
还有关于理论上,白靖远直接把周方圆对数学的认知拉高一个阶段。
钟慧娴打来电话,她不管苗银玲了,现在就苗银玲一个人在医院。
吃晚饭的时候,周方圆捧着碗漫不经心的提了句,“苗银玲住院了。”
唐艳秋和白靖远对视看了眼,“圆圆,我们能不能去见见她?”出岛之前,就有这个想法。
来到云海市一直没提。
现在见周方圆主动提起,唐艳秋顺着话题说了。
“可以啊,但是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她现在有些疯狂,尤其是见到你们之后,可能发作的更厉害。她极其擅长用言语刺激别人痛处。”周方圆善意的提醒道。
可不管怎么样,双方总要见一见的。
钟慧娴说不管苗银玲就真的不再管。
苗银玲有钱,她更换病床,住进单人一间高级病房。这里有陪护照顾。打饭,倒水,搀扶上厕所等等。
医院里病房护士都知道苗银玲这个人,实在是非常麻烦的病患。
周方圆带着唐艳秋和白靖远来医院。
苗银玲正躺在病床上输液,陪护把人带进门,说了句,“有人过来看你了。”
说完关上门退出去。
苗银玲听到响声,缓缓挣开沉重的眼皮。
视线有些模糊,眯着眼睛看清楚周方圆那张脸。整个人瞬间像个捕食的野兽。
唐艳秋一把攥住周方圆,就对方刚刚的眼神,她身体打了冷颤。
那充满憎恨的,仿佛要把圆圆撕裂吃尽的狠毒眼神,吓得她心颤。
周方圆却是习惯了。
她径自走到床头前,把触手可碰触的东西,全都拿的远远 的。
然后冲着怒气愤怒的苗银玲笑了笑,“听说就你一个人了,真可怜啊。”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我不想看到你,给我滚。”苗银玲脸部扭曲,目光却逐渐从周方圆身上落到门口站着的两人身上,眼里打量,充满疑惑。
“我也不想看你,但是他们想要见见你,我也没办法,只能带他们过来了。”周方圆停顿一下,看着苗银玲一字一顿的吐出来,“他们,白-靖-远
唐-艳-秋。”
随着两个名字说出口,
苗银玲似乎整个人定住了,眼睛死死盯着两人看。
随后人像是玻璃碎掉似的,咔嚓咔嚓,碎裂一地。苗银玲的僵固的表情终于撕裂一角。
整个人的表情恐怖极了。眼珠子瞪的凸出,好似要掉出来一样。
嘴唇颤着,手似乎要摸索什么,却发现手边什么都没有。
下一秒,尖锐的刺耳声从病房里发出来。
周方圆笑着从病房出来,她坐在不远处的排椅子上。
要谈什么,她并不在意。
她甚至希望她的爷爷奶奶的能刻薄点,说话恶毒难听点。但是听着病房里苗银玲源源不断的嘶喊声,她就知道。她的爷爷奶奶还是太善良了。
可能最多也就是说话冷漠点。
“为什么?你们死了一个儿子,我家是两条人命,两个!”苗银玲凄厉极具穿透力的嗓音。
周方圆倚着椅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她就说苗银玲很会算,她总是能找到自己是受害者的论点。
她妈妈的死?终究算谁的责任?苗银玲总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我不知道你们再说什么?能养出那样轻薄人家宝贝的,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
“外孙女?我是有外孙女,但是人在国外,眼前这么一个东西她算什么?牲畜,流.氓混混,杀人犯的种,你以为她是什么好东西?我告诉你,最阴最狠的就是那头畜生。她也杀......”
“你闭嘴。”
唐艳秋暴怒一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白靖远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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