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秦乐窈带回了大学士姜槐序其实是隐藏黑手的这一消息,不止赫连煜震惊,即便是那梁帝都是被震得久久不能回神。
但也正因如此,许多之前无法解开的谜团反倒是有了脉络,比如卫麟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在墨阁老面前公布血书,比如在梁帝的禁罂令如此严苛之下,为何仍有漏网之鱼能得包庇。
秦乐窈瞬间明白了其中脉络:“因为罂华上瘾,而陛下对这害人的东西向来严惩不殆,所以那些人想干脆趁乱拥护新皇?”
“嗯。”
赫连煜的语气算不得轻松,他平静道:“我父王也曾出面试图劝说墨阁老先共同抗敌,但朝中那群老臣太过迂腐死板,说即便现在群龙无首,也有太后能主持大局,但若是就这么妥协,岂非是告诉后人,只要血洗杀光所有继承人便能得登大宝,引人人争相效仿。甚至有居心叵测之辈,打着想法干脆中门大开迎回奚梧h,说不定还能免去战乱干戈,两国和气。”
秦乐窈眼前一黑,皱起眉怒道:“哪来的腌H贼子脑子被驴踢了吗?”
谈起这些沉重的国事,赫连煜的心情也是跟着一道沉寂,他怀里搂着秦乐窈,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会露出片刻的疲惫,伏在她颈间嗅着她身上的气味,让自己放松下来。
“对了……还有个事,我一直忘记说了。”秦乐窈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
“嗯?”男人的嗓音温润,似是倦怠,有些睡意。
“当时我从崖边跳下来的时候,我感觉奚梧h的状态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赫连煜的思绪瞬间又因为‘崖边跳下’这几个字眼而清醒过来,他始终记得那个时候感觉自己将要永远失去秦乐窈的那种绝望,忍不住将怀里的身躯抱紧,再抱紧,仿佛想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去,才能靠着真实的触感慰藉不安的灵魂。
秦乐窈笑着蹬了下腿,“你勒死我了,松一点。”
“抱一会。”赫连煜两条岔开的腿将她完全盘在了中间环抱,那声音仔细听来竟是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我跟你说正事呢。”秦乐窈失笑,一手伸到后面去揉捻把玩着他的耳垂,“说真的,我感觉他肯定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他们关了我两个多月,但最后他却发了疯似的非杀我不可。他怕我知道些什么呢……”
这句话更像是一句自我反问,但秦乐窈自己也给不出答案来。
又过了半个多月,秦乐窈的身体就彻底大好了,能起身帮着军医给伤员处理些简单的伤口包扎上药,起初伤兵们知道她是将军夫人亲自上药,一个个都惶恐极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但秦乐窈做事利索,一来二去的没几日大家便混熟了,士兵们心里都对她很是敬重。
“夫人,将军请您过去一趟呢。”季风找过来后恭敬笑着道。
“找我去哪?”秦乐窈愣了一瞬,听他这个说法显然不是回自己的营帐。
“将军帐有请。”季风解释道:“几位主将在商议战略,碰到个棘手的问题,得请您帮个忙。”
秦乐窈有些意外,之前被争命坑的那一下多少有些忌惮了,但听着是营地里的将军大帐便放松下来,一边跟着他往那边走一边打听道:“这……行军打仗的事,我能帮上什么忙?”
季风也很注意人多耳杂,道:“事关军机,还是进大帐之后再由将军说明吧。”
这还是秦乐窈第一次被请进议事的将军帐,里面有一方八仗见方的大沙盘,屋里除了梁帝之外还站了不少戎装的将领,赫连煜和她认识的袁绍曦还有齐家将军都在,再往前看,竟是还有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自从那日在惠州之外的船上一别,算起来,秦乐窈已经是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萧敬舟了。
战乱影响到了所有无辜的黎民百姓,萧敬舟也不例外,他看起来比之前要清瘦不少,但身上那股子儒雅的气韵却是并未受到影响,见她进来,温文尔雅冲她笑着点头示意。
秦乐窈笑着回了个礼。
然后她的手忽然被一个大掌捉住,牢牢包裹着,秦乐窈抬头撞上赫连煜那双湛蓝色的眸子,目光深深的。
她眼神朝他动了动,赫连煜神情未变,然后牵着手将她拉到身边来贴着,就再没松开过,温声道:“夫人来了。”
她抽了一下没能抽回来,只能就这么被他拉着,赶紧向梁帝行了个礼:“参见陛下。”
梁帝从万益山这一路走来也是历经坎坷,现在这种情形之下还肯认他帝位的那都是忠心耿耿之辈了,他淡笑着朝她抬手示意了一下: “诶,特殊时期,这些繁文缛节便免了吧。”
“谢陛下。”
袁绍曦嘴快,抢着所有人前头开口道:“仙女儿,快,到你上场的时候了,咱们卡在不思蜀的下水布局上了。”
虽然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眼看萧敬舟也被请了过来,这前后的因果便不难猜了,秦乐窈询问道:“莫非是要在不思蜀中交战?”
“是。”两个男人异口同声一起回答了她的话。
秦乐窈:“……”
虽然将军帐中人不少,但他们这三个人仿佛就是有种神奇的屏障,能隔绝开旁边这所有人,好像身处两个不同的场域中。
赫连煜捏了捏她的指尖抢先追了一句:“探子回报,一线峡中藏了不少楼兰士兵,按照来往的频率和方向判断,很可能是把不思蜀当成了临时大营。”
萧敬舟也接着道:“原本战事开始之后我是一直待在惠州的,此番听着寻来的官爷说是需要相助,便跟着一道过来了,只是陆地上的这些陈设倒还好说,涉及到当初地下的水渠,怕是再没有人比乐窈你更清楚了。”
第92章 余温
萧敬舟所言非虚, 不思蜀的地下水路,是当初由秦乐窈一手设计的。
秦乐窈点头:“那我能帮得上什么?要把水渠路线画出来吗?”
“能画?”赫连煜一边惊讶问着,手里一边不老实地往她肩膀上搭, 把人往怀里搂一搂抱一抱。
“能画,那图纸我早都背得滚瓜烂熟了。”秦乐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有些恼他不分场合,用眼神警告了好几眼,尝试将肩膀上的手扒拉下来。
但赫连煜不止没被她的眼神警告到, 反而变本加厉,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盯着她,温和道:“能画是再好不过的了,最好能标注出具体的水道尺寸, 夫人可还记得吗?”
“记得。”秦乐窈假笑着挤出这两个字,又再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整个人定在那里一晃动,意料之中的没挣开。
“夫人真棒, 那就辛苦你了。”赫连煜眉眼笑得弯弯的, 竟是俯身直接快速往她脸颊上啄了一口。
“赫连煜、”秦乐窈瞪着眼叫出他名字来, 又有些心虚地往梁帝的方向看,小声警告道:“陛下还在这里,你不要太过分。”
“陛下在怎么了, 咱们还是陛下钦赐的婚,是吧陛下。”赫连煜犯起浑来不分场合,还回头往梁帝的方向看了一眼。
梁帝听出酸味了, 但不明就里,笑骂他道:“你这混小子, 这又是打的哪门子哑谜。”
萧敬舟将二人的互动交流看在眼里,也并未作声, 只淡淡浅笑着。
袁绍曦拉着齐老四看布防图,营帐里的气氛融洽,忽然没心没肝摸地乐呵道:“仙女儿,我才发现这秀水山庄的名儿里藏了你的名字啊,‘乐不思蜀’,汉人的说法里是有这么个词儿吧?”
秦乐窈:“……”
赫连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臭了下去。
萧敬舟微妙地扬起眉,也没多解释。
梁帝现在也算是确定下来刚才的醋酸味是哪里来的了,视线忍不住在三人之间走了一圈。
谁都不说话,偏袁绍曦是个嘴巴闲不住的,接着道:“嘿,藏头啊,可真有意思,是吧仙女儿?”
“……小袁将军。”秦乐窈无奈叫了她一声,“少说两句吧。”
“啊?”袁绍曦一脸状况外看着她。
从将军帐散会离开之后,赫连煜的胳膊一直搭在她肩膀上不松开,一直将人带回了自己的营帐之后,关上门,方才锁着她的脖颈一个深吻下去。
这一吻掠夺性极强,顶开她的齿关,在唇腔扫荡,仿佛回到了最初他最强势时候喜欢的那种亲吻方式,深入仔细地席卷咽喉,尽管秦乐窈尽量放松着配合了,仍然是被亲红了眼角,唇瓣也被吮得微肿,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
唇分的时候赫连煜的气息还沉重着,他贴着她的唇瓣呢喃问:“真是这个意思?”
“什么意思。”秦乐窈装傻。
“现在才装傻?晚了点吧。”赫连煜轻哼一声,不满意地掐着她的下颌,轻轻晃了下。
“……巧合罢了。”秦乐窈摸狮子毛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但赫连煜显然不好骗,那双鹰隼似的眼睛盯着她,微妙道:“骗我的话,后果会更严重。”
“……”秦乐窈被他这严肃的表情弄得有些心虚,只好坦然道:“也不是完全故意的,就当时公子忽然灵机一动就定了。”
“灵机一动?我看是蓄谋已久吧。”赫连煜的醋缸子越翻越彻底,他看着眼前被亲得面若桃李的秦乐窈,呼吸也变得沉重了,怼着她的腋下将人掐起来放到床上,一把按倒下去就开始扒她衣服。
赫连煜急切地想用这种方式来证明她的主权,憋了好几个月没开荤的男人一旦开闸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他气息急促手劲也大,这阵仗看着是来真的,秦乐窈赶紧扭动着制止他:“诶诶,别、赫连煜!”
这一声赫连煜的尾音带了些撒娇讨好的意味,更是让情绪上头的男人把持不住自己,他急切亲着她的身体:“乖,给我。”
“没有避子药。”她抱着他的脑袋限制住男人煽风点火的行为。
这一句话成功让他从极致的欲念中清醒了几分神智,赫连煜撑在她身上,目光委屈地盯着她:“我们是夫妻。”
“我知道呀。”秦乐窈面对撒娇的狮子也笑了出来,挠着他的下巴点头道:“可是时机不合适呢,你想要的话我拿手给你弄。”
“不要手。”此时此刻揣着这种醋劲的赫连煜怎么好轻易打发,“我不想搞这些花把式,我想来真的占有你。”
秦乐窈状态松弛地躺在他身下,心里明白赫连煜是个有大局观的人,尽管嘴上这么说,他也不可能真的去让她冒着乱世有孕的风险不管不顾。
“那怎么办呢。”她仍然没意识到危险在哪,还在挠着他的下巴逗弄。
赫连煜伏下身子亲了亲她的嘴唇,“有一个地方不会怀孕……让我试试好不好?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一直中规中矩的,就试个新花样好不好?”
“嗯?”秦乐窈的衣衫半敞着,赫连煜的一条手臂禁锢式的圈抱住她,上面安抚地亲吻着,另一手往下按揉。
一切都好像是那么自然而然,直到赫连煜的手借着她潮湿的氤氲碰到了某个不该碰的地方。
秦乐窈浑身一抖,瞬间从松弛懈怠的情绪中惊醒,这一下抖得接近要整个人弹坐起来了,但被早有准备的赫连煜给箍得死死的。
“你你你、你干什么你摸哪呢?”秦乐窈紧张得都结巴了,蹬着腿扭动着想逃,“你放开我。”
“别怕,别怕。”赫连煜安抚地亲着她,“没事的,你放松些。”
“放放放不了,我不要,你松开,松开!!”秦乐窈挣扎得厉害,但仍然挣不过赫连煜的钳制,他铁了心想要,她根本就没有挣脱的余地。
“赫连煜你敢!!”尖叫的威胁变了调,拖长的尾音都在颤抖着,秦乐窈被他反按在了被褥间,双手往后被扣住,脸埋进软枕之后她就很难再靠自己起身了,赫连煜摆好后不用再拿手臂禁锢她,也就有了更多的余地能去侍弄。
“别怕窈窈,我不会弄伤你的,我保证。”赫连煜见她颤得厉害,大手沿着白皙脊背安抚着,“咱们就试这一回,这是只有我来过的地方,我想有这样一个地方,你就疼我这一回吧,求你了……”
那种奇怪的感触让秦乐窈的心慌惊恐大过了天,她实在阻止不了他的手,吓得哇哇大叫:“你放开呜呜赫连煜――”
“别跟我对抗,宝贝,放松些。”赫连煜粗重着呼吸,一遍遍重复着:“我爱你,窈窈,我爱你。”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你来过了你出去,”秦乐窈苦着一张脸闭眼乱叫:“我杀了你赫连煜呜呜呜――”
“杀了我吧,死在你手上。”
军营在这种特殊时期,每日只烧了两顿饭,赫连煜下午又出去商议了一些进攻的具体事项,晚膳时分带着吃食回到营帐的时候,里面还没掌灯。
床榻上有个人形的鼓包在那不动弹,赫连煜自知她被欺负了估摸是还气着,轻轻关上门,坐去床边含笑温声哄她:“一直睡着呢?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吧。”
秦乐窈不理他,醋劲已经散掉了的男人现在脾气好得不得了,伸手揉她的后颈,嗓音粘腻,“窈窈……”
秦乐窈的屁股被他捏了一把,一下子弹了起来,还裹在被褥里的脚胡乱往他腿上用力一蹬,但二人体型悬殊过大,没蹬动男人,反倒是自己被推出去了一小段。
她裹着被子,盯着他的眼神相当幽怨,好像下一刻就要扑上去咬死他。
赫连煜腆着脸去抱她,秦乐窈越看越生气,直起身子逼近后一把往他脖颈掐着,居高临下道:“你舒坦了?我不舒坦。”
赫连煜接住她扑过来的身子,就这么仰脸任她掐着,双臂自然往她腰上圈住揉了揉,没皮没脸道:“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秦乐窈扬起眉。
赫连煜想了想,补充道:“只要别出这个门,我还要带兵呢,得要讲点将军的威信,在帐子里你想怎么闹都行。”
“好啊。”秦乐窈眯着眼,随手往地上一指:“那你趴下。”
赫连煜看了眼没明白意思:“然后呢?”
“你别管,你先趴。”
秦乐窈让他撑着手臂趴在地上,复又觉得坡度太大,于是让他后脚踩在床边的两级台阶上,这样一来前后的高度就差不多持平了。
然后她一点没跟他客气,就这么跨过去往他后腰上一坐。
赫连煜腰上一沉,但驮住她自然是稳稳当当的,待秦乐窈调整好自己骑好之后还要故意往下压,她发号施令道:“一百个,做吧,我数着。”
赫连煜忍俊不禁,觉得她这撒气的方式实在可爱,“就这样?”
“你少废话,做你的。”秦乐窈晃着腿催促,环臂的手往他肩膀上一打,监工似的:“你别想偷懒。”
一百个俯卧撑对于赫连煜这种带兵打仗的武将来说属实不算什么难事,即便是身上驮着她,也完成得十分顺利,从开始到结束,速度均匀,气息也均匀。
九月的天气尚且还有残留的暑气,这么一番动静下来一身汗是免不了的,赫连煜嫌热,干脆便将军甲和上衣都给脱了下来,随手擦了把顺着线条淌下的汗渍,刚刚运动过的身体肌肉状态兴奋着,将那纹身也衬得更加野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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