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抬眸看见一男一女紧挨着往这里走来,见那穿着打扮好像是府上的仆从。
听这动静...成年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明自己什么亏心事都没做,身体却不受控的想找个地方藏起来,眼见一对小情人拥着就要过来,他环顾四周却没找到什么藏身的地方,既然这样...
偷吃的兄弟,对不住了!谁能想到今晚这么热闹!
他弓着背快速躲到假山后,却没想到在这里偷吃鸡腿的是林家小少爷——林裕。
林裕正把鸡骨头往土里藏,见有个人挤了过来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赵寂言愣了几秒钟后赶在他说话前一把捞起他,在小情人忘我的喘息声中夹着林裕溜出了小花园。
简直是少儿不宜啊!
一直走到南边的客舍,他才把林裕放下来,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说话,甚是尴尬。
林裕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赵寂言薅起来就跑,他本能的是害怕,待凉风伴随着身体的颠簸吹在他脸上时,居然觉得有些兴奋,这样的场景,记忆中只有禄哥在时会带着他这样玩。
此时见到赵寂言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了一鼓勇气,竟拉住赵寂言让他不要把他偷吃东西的事情告诉母亲。
赵寂言闻言一挑眉,这小子一身药味,之前见到那副虚弱的样子也不是装的,今日看着气色还不错,只是这有钱人的小少爷又不缺那一口吃的,平日里锦衣玉食惯了,喜欢弄些刺激的?
还是说偷着吃东西会更香?
“要让我保密也可以,但是林少爷你必须告诉我,为什么要躲起来偷吃东西?”
见林裕低着头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模样,赵寂言以一副逗小孩的语气痛心到:
“亏我还给小少爷买过玩具,你让我替你保密,却一点信任也不给我,什么也不和我说,那我怎么能答应?我明日就去告诉二夫人!”
不知道是他的恐吓起了作用,还是听到玩具后林裕对他没有那么多戒心,他眼睛忽然亮了起来,仰着头欣喜问道: “那些是你买的?”
赵寂言双臂抱于胸前看着面前的少年笑道: “那当然!现在相信我是可以信赖之人了吧,还愿不愿意告诉我原因?”
林裕白皙的小脸上有一丝紧张,他左右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后,攥着拳头好似下了很大一股决心对赵寂言说的: “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不可以告诉旁人。”
赵寂言示意他伸出右拳,轻轻碰了上去: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
另一边,郊外。
一高一矮两个黑影穿梭在竹林之中,矮的那个速度比林间的风还要快,只能看到她脚点地时带起的片片落叶...
高的那个身手也十分矫健,背着两把重剑也依旧身轻如燕。
两人双双落地后,熊致从袖中拿出火折子点燃,注视着竹林深处问身边人: “你确定盘龙银丝就是从这个方位发出来的?”
小刀再次环顾周围环境,回忆起那日的场景笃定到: “就是这个方位,那个被我砍断手的鬼面人也是朝这个方向逃走的。”
熊致眼眸泛寒,默默不语,昨日和赵寂言闻到血腥味也是在这个方位,但他们事后都都围着这竹林转了几圈,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纵使陆小刀当时被盘龙银丝所困,鬼面人有可乘之机,但他也受了重伤,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不留任何踪迹的消失只有一个可能。
这竹林中就有他们的藏身之处。
小刀也有这番猜测,两人便一前一后的开始勘察起周围的环境,见熊致背着两把剑,小刀唇角微微上扬,打趣他到:
“这武器并不是越多就越好,有时候兵器多了反而是一种约束,我看你其中一把剑也不是非要不可,不如留下那把好的。”
他感受到了小刀的注视,头也不回地哼了一声: “聒噪。”
“我是好心提醒你!”
虽然预料到熊致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但她脸上还是染上一抹愠色,不理会熊致继续勘察。
两人摸索了半个时辰都没有找到可供藏身的地方,熊致踩着断竹一跃而起,缓缓看向四周,莫非是他们估计错了,这里没有机关?
济峰真人乃江湖一代传奇,各种奇门异术都有涉猎,若陆小刀与霍秋岚真是他的徒弟,那会一些机关之术也再寻常不过。
熊致没发现来竹林的布局有何异样,落地后问到: “霍秋岚可会机关之术?”
小刀正摆弄着一根竹子,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一滞,抬头看向他,脑海如惊雷闪过一般。
原来如此!
霍秋岚从未与师傅学过机关术,但她的阵法确实上乘的,联想到之前鬼面人的布阵,她目光敏锐地注意到这些竹子并非随意生长,它们彼此间距并不一样。
若凌空望去,会发现有的好似两个一簇,有的又好似四个一簇...正像阳爻和阴爻排列变幻,她曾经在师傅的书中见到过,这是归生阵!
破归生,需引生出!
她抽出刀,示意熊致借她力跃起,穿梭在卦象之中用刀背震在簇簇翠竹上,熊致看着少女灵巧的背影,忽觉额间碎发被一阵混着泥土气息的凉风撩起,待小刀破阵落地,二人面前地下已经出现一个六尺长,不足三尺宽的暗道。
两人相视一眼,纷纷拔出刀剑动身进入地道。
...
林裕担心被娘亲发现,进了赵寂言房间后,硬是不让他点灯,两个人就就着月光你一言我一语聊了起来。
林裕: “林夫人回来后都会找娘亲问话,娘亲以为我睡着了,她不在的时候我想吃好吃的就会自己去厨房找。”
赵寂言怎么听觉得这话怎么怪,说的好像吴嫣然不给他饭吃一般,难以置信问道: “你娘亲就是希望你能多吃些东西,你想吃什么跟下人说一声不就送到屋里来了,怎么还要自己去厨房偷着吃?”
林裕摇摇头,失望地神情一览无余: “娘亲说我生病了,不能吃这些荤腥之物,一日三餐只能喝药,但那药实在是太难喝了...”
他凑近赵寂言耳边压低了声音说: “今日的药我偷偷倒掉了——”
难怪消瘦成这样,正值长身体的年龄不吃肉只喝补药能行吗!
赵寂言看林裕的眼神多了些怜悯,他叹了口气低声问到: “你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吗?”
小小少年的眼睛里盛满了落寞,他把手放到膝盖上,望向窗外的一轮圆月到:
“我也不知道,自从禄哥去世后我就开始喝药了,府上的人都说我和禄哥生的是同一种病,活不过几年了,有时候我觉得能去找禄哥也好,总比我一个人好。”
第一次见林裕时,他被吴嫣然抱着整个人裹在宽大的衣服里,赵寂言只觉得他像一颗经不住风吹雨打的脆弱花朵,以为他身形瘦小,心智也同六七岁孩童差不多,听完这番话却觉得这个十来岁的少年什么都懂,能如此坦然地与他谈论死亡。
他揽上林裕单薄的肩膀,与他讲起了自己一路上的种种见闻,林裕仿佛听人读话本般听的十分认真,对他的经历是既羡慕又佩服,赵寂言见状鼓励他到: “你好好治病,好好活下去,一定也能踏遍大好河山。”
林裕学着他先前的样子伸出右拳,笑得开心: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四更天的梆子敲响,赵寂言背着林裕蹑手蹑脚地往他的住处走,扭头看昏昏欲睡的林裕,忽然想起刚才二人的对话,问到: “奇怪,你为何也要叫林夫人,按理说林夫人也是你的娘,你不应该叫她大娘更合适吗?”
林裕揉了揉眼睛,在赵寂言背上就好像小时候被禄哥背着一样,他竟迷迷糊糊快要睡着,小声解释到: “自我生病后,大娘就很少来看我了,娘说大娘不喜欢我,让我处处要对她更恭敬些,不可再像过去一般没规矩,不能惹大夫人和爹爹烦心。”
从林裕的话中,赵寂言更加确定了吴嫣然是害怕大夫人的,这古代深宅妻妾相处之道他也搞不懂,只是林裕说大夫人不喜欢他,这应该不会吧。
林裕虽然身体不好,但还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与已故的林禄关系也很好,尤丽珠都能把身边的丫鬟送到林纳海身边为他绵延子嗣,怎么会不喜欢林裕呢?
搞不懂,搞不懂,也不知道熊致和小刀那般情况如何了。
54|第54章 失踪
进入密道后两人弓着腰借着火折子的光只能沿着仅有的一条路走下去,完全无法判断这是在竹林的什么方向。
走了约一炷香的时间,才发觉密道越来也宽敞,先前这道口是只能容纳一人的宽度,如今终于可以并排前行。
小刀从墙上取下灯盏点燃,这才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个以石头堆成的密道,从两侧石块的光滑程度和灯盏中的灯芯长度可以看出这里常有人来,地上的尘土中有成年男子的鞋印,还有竹林中湿土的痕迹...
熊致刚往前走了两步,突然踩到了一个东西,那异样而又熟悉的触感让他不自觉地皱起眉, “这是...断臂。”
小刀一个脑袋凑了过来,眨巴着大眼睛连连点头到: “没错,这就是那鬼面人的右手。”
熊致见她大大咧咧直接将那断臂拿在手中端详,将她的脑袋拨开无语到: “你能不能有点女孩样。”
小刀一听这话不乐意了,仰起头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没女孩样了?”
他哼了一声,垂眼看向面前女子: “寻常姑娘见到死人害怕都来不及,哪有像你这般把死人胳膊拿在手里的。”
小刀闻言却爽朗笑起来,毫不在意地把断手扔到一边,反驳到:
“不害怕怎么就没有女孩样了?这手不就是我砍下来的吗,我为何要害怕。”
熊致:...
鬼面人的尸体倒在密道拐角处,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已经白骨化,左脚处的骨头还有断裂的痕迹。
熊致掩着鼻伸出两指取下鬼面人的面具,见里面只剩一个披头散发的骷髅,疑惑道: “他与你交手不过两日,这密道里又不透风,怎么会腐坏的如此厉害?”
“还有这腿骨的裂隙,显然是旧伤,走路不跛脚都难,这当真是你口那种那个跑得比兔子还快一转身就没影的人?”
两人面面相觑,小刀也难以置信眼前场景,这衣服和断臂的刀痕绝对没错,但当初那鬼面人的身法没有半点问题,根本不像腿骨有伤的样子。
江湖传闻服用过化尸丹能让活人十天之内化作一堆白骨,但她明明两日前还与这大活人打斗过,有什么法子能让人短短两日就变成白骨模样?
除非...
除非他先前就已经死了。
她忘记了,千面魁首是可以将死人制成傀儡的!
若这鬼面人在死之前就服用了化尸丹,死后肉身不腐被制成傀儡,一旦肉身损坏傀儡术消除,体内的化尸丹便立即生效,因此才短短两日就已经难以辨认相貌。
果然是她,霍秋岚!
先前的猜想被证实,刚刚还呛熊致的笑容不再,少女的双眉见仿佛凝上了一层冰霜,她转过身来看向熊致认真到:
“这密道必定和霍秋岚相关,她功夫深不可测,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若真的交起手来,我无暇顾及你的安危。”
熊致见她刚刚还喜笑颜开,如今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甚觉好笑,他男子汉大丈夫,有生之年竟能听见一个姑娘说要顾及他的安危?
他笑得张扬,语气中全是少年人的傲气:
“小爷岂能丢下你一女子独自离开,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耻笑?我管她什么霍秋岚霍冬岚,好长时间没揍过人了,刚好手痒得紧,废话什么,继续走啊!”
小刀见这人是个倔脾气,也不再劝他,撇了撇嘴对着熊致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只会说大话的家伙!”
大约又走了一盏茶的时间,已经彻底搞不清楚这密道到底通向何处,只能被动地继续走下去,一路走来既没有人把守,也没有任何机关暗器,两人却不敢放松警惕,隐约听见前方似乎有人的呓语。
寻着声音找去,密道越走越开阔,两壁上的灯盏也越来越多,狭窄暗道的尽头居然是一处极为宽敞的暗牢。
即便是曾在血海中厮杀过,见过各式各样尸首的熊致,此刻也被眼前骇人景象惊住。
七八个四四方方的铁牢中关着紧闭双目面无无血色的傀儡,他们皆是年轻男子,如僧人一般盘腿打坐,明明是早已是死人,毫无脉搏心跳,身上的皮肉触感却依旧与常人无疑,甚至还带有活物的温度。
最诡异的正中间的铁牢中关着的男子左胸被鲜血染红,他表情极为痛苦,眼睛微眯如中了迷药一般意识不清,口中还在喃喃自语。
若仔细看去能发现他的胸口上有半截指头那么长的伤口,似乎是被人剜了一刀,伤口还很新。
小刀知道练千面魁首需要饮食人血,最好是童子血,却没想到这些被制成傀儡的多数是已经是成年男子,她将手指覆上面前男子的脖颈处,发现他与其他傀儡不同,还能感受到微弱的脉搏,立即将熊致叫过来: “这个还没死!”
熊致一剑砍断了牢笼的锁链,将人平躺着放在地上,面色凝重到: “他失血过多,又被人点了穴道,若不赶紧救治,很快就没命了。”
小刀点点头,却发现这人有些面熟,她伸手撩开此人额发,惊呼: “你快看他是谁!”
男子不过二十出头,衣着普通,身材清瘦,容貌平平无奇,右脸颧骨处生着一颗痣。
熊致也觉得这相貌眼熟,猛地想起在好像何处见过,惊讶到: “他是...季梁知!”
两人已经心知肚明,便不再多言,熊致将季梁知点穴止血后背起他就打算原路返回,却不料牢笼中的其他傀儡突然睁开双眼。
“我放你一命,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似曾相识的女声在这石洞中显得格外空灵,小刀立即拔刀将熊致和季梁知挡在身后: “你先带他出去,这里我来应付!”
还不等熊致说话,突然数跟盘龙丝从密道口发出,交错着深深嵌到石墙之中,将二人困在暗牢中心。
“呵呵,一个都别想跑!”
...
赵寂言将林裕送回房后一觉睡到了辰时,他本以为熊致回来后会叫醒自己,哪知去了房中才发现,他竟一夜未归。
不是说只去打探一番吗,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他迅速穿戴好,准备去季婆婆家看看小刀回来没,刚出大门便撞上了外出刚归的林大夫人。
尤丽珠本带着香雨去铺子里挑些好料子做孕装,见到赵寂言匆忙地样子便问到: “赵小兄弟慌慌张张的是要去哪?”
他向尤丽珠施了一礼,掩饰自己的急切,微笑扯谎到:
“前几日我在街上吃馄饨,给钱的时候好像把随身佩戴的香囊落在桌上了,那里面虽然只装些驱虫的草药,但也是朋友送的一片心意,我得赶紧去找那馄饨店的老板,可别当没人要的东西丢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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