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还是造两座院子,将本王同王妃的院子分开建造,若是地势不够,可以少造几间屋子,但卧房,本王的书房,练功房,王妃的绣房的要有,再一个院子里种些栀子花。”
他们夫妻情趣多,即便是母妃和孩子,还是分开为好。
林墨一一记下,只最后舔着脸问:“那爷,银子呢?”
当初他出宫建府时,父皇给他的私产不少,这里面在他的经营下又翻了几番,自是不缺银子。只是,他的银子除却原打算留给遥儿的部分已经带去颍川,其余的现银皆是为了起事所用,万万动不得。
于是他道:“你去找宁远侯。”
宁远侯敢管他的家务事,还想着给他的后宅塞人,总得要付出一些代价。
宁远侯听到这事时,正想派人去打听王府两位主子闹的如何了,他甚至都盘算着何时将谢允的妹子谢兰珠接来金陵。
正这时,林墨突然到访,“侯爷,我们王爷派我来问你支取银子修缮屋舍,不多不多,也就两千两银子。”
两千两银子,那是侯府一年的吃喝开销,宁远侯并不太想给,可林墨却说了:“我们王爷说了,若是侯爷不给,就去将侯爷说过的那个谢家女卖去人牙。”
“他敢!那可是谢氏嫡女?”宁远侯气的打哆嗦,可最后还是乖乖掏了银子,只因他想起陆深曾处置过一个陈氏嫡女,手段更加狠毒,卖去了青楼,至今陈家都还没将人找到。
这自然是陆深的威胁之言,人暂时没有招惹他,他也不会主动得罪谢家,一则是敲打宁远侯,一则是拿些银子,再一个便是叫谢家识趣些。
宁远侯这才明白,他那个外甥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他可以左右的稚子了,也歇了撮合谢氏女的心思。
却说自那一日后,除却用膳,陆深便不曾到访过沈书晴的屋子,便是用膳也并不主动攀谈,两人平平静静过了半个月。
倒不是陆深不想,而是想着她大概还是喜欢以前他的样子,爱搭不理,清冷自持又霸道。
只是,他倒是忍得住,有些人半个月下来,就沉不住气了,半夜扣响了陆深的门。
“王爷,妾身给你煲了一盅汤,你开开门啊。”
第120章 前王妃回来了。
陆深勾起一边唇角,但片刻后他又压下这份笑意,挺直腰杆木然着一张脸起身,开门便迎了一阵凉风,又瞧见女子竟只穿了一身夹袄就过来了,顿时冷声斥她,“更深露重的,外面又下着雪,你不待在屋子里,穿成这样到处走作甚?”
竹心小院没有厨房,她说是亲自煲的汤,势必是从厨房过来,这样大冷的天气,不应该胡闹。
陆深埋怨归埋怨,却也将女子牵了进来,女子丁香色夹袄上的雪已融化,浸湿了她的衣衫,陆深找出他的衣袍换上,靛青色蟒袍,穿在女子身上,尺寸大太多,就仿若是小孩儿偷穿大人的衣裳。
沈书晴将袍子的袖子卷起,整个人盘坐在临窗大炕上,虽然在炕上,屋子里四个角落也添了炭,可女子还是脸色发白,陆深又叫林墨给她取了个暖手炉,又自榻上取了一条褥子给她盖在膝盖上,才渐渐暖和起来。
女子手持暖炉,眼睛巴巴地望着陆深,见对方便是连喝汤也如此慢条斯理,眼中的笑意越深。
女子这般毫不遮掩地看着他,陆深有着些许的不自在,他撂下汤勺,找话来缓解这份尴尬,“今日怎地想起给本王送汤?”
本以为她会说些想你之类的肉麻话,哪想到女子竟是说的头头是道,“今日我听六娘说,城外灾民自发给你建的长生庙已经建好了,第一日就有好多人进去上香。”
灾民自发建的长生庙,自然不是一般大户人家的亭台楼阁工序繁多,用料豪横,只是一个简易的建筑,在众人的自发献力下,很快便落地建成。
说到此处,她面露一丝愧色,“爷,你如此大公无私,当初妾身却怨怪你,妾身实在太不懂事。”
陆深倒是想起这茬,之前听林墨提过这件事儿,问他是否要阻止,本来皇帝心眼就小,百姓不给他修长生庙,反倒给贤王修,怕皇帝没事找事又折腾王爷。
陆深却是道:“旁的事便罢,此等造势得民心的大好事情,本王为何要拒绝?”
得民心者得天下,即便此举为皇帝所不喜,即便接下来要面对帝王的雷霆一怒,他也没有任何道理阻止。
果不其然,如林墨所料想,皇帝没几日便派人去烧那长生庙,奈何那日风雪太大,都不用林墨派去的人动手,他们连火也点不燃。
今日宫里丽嫔传来消息,皇帝因为贤王长生殿的落成,摔碎了一套汝瓷的茶盏。
长生庙落成后,贤王的名声已经打响,再阻止也不过是画蛇添足。
陆深对这个长生庙,本是存了功利之心,如今沈书晴这般恭维地提起,倒是多了一丝愧怍在。
他从来不自诩是一个好人,更何况是她心中的大善人。
更何况,竟是为了这事,而不是因为想他?
陆深冷墨般的眸子划过一抹暗色,口吻中带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失望,“瑶瑶,你深夜来找我,竟只是为了这事?”
他顿了顿,目光放肆地觑向女子的红唇,而后向下落在女子宽大衣袍遮掩不住的脖颈大片洁白的肌肤,忽而带着几分挑逗道,“本王还以为你是想我了。”
他懒懒散散的话一说完,转而去看女子,就见女子将头埋了下去,只松散的发髻中露出的两只泛红的耳泄露了她的心思。
陆深将炕几移开,自己挪了过去,食指挑起她白嫩的下巴,叫她被迫与他对视,女子眼里的笑意不减,却比方才多覆了一层水光,只怯怯地看着陆深。
陆深只觉得这样的她羞得可爱,有几分初见时的娇憨,遂掐着她的下颌将她压在炕上,渐渐垂下的头,与她面贴面后忽而勾唇一笑,似暗似哑道:“长生庙只是幌子吧,但其实,你是想本王了?”
他与她鼻尖相抵,呼吸着彼此的呼出的热气,他另一手忽然透过宽大的男子衣袍准确无误地扣住她不堪一握的细腰,“觉得本王冷落你多时,所以这才主动投怀送抱?”
沈书晴被一扣住腰的那一刻,便整个人僵住了,又承受着他炙热的呼吸,几快要缴械投降,快要慌不择乱地点头,可他余光瞧见女男子挑起的眉毛,顿时就咬紧嘴巴不松口,“你胡说八道,我找你自然是有事,不然还能是什么?”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还有陈十七,听闻他现在已经是宁北军的主帅,这都要多谢王爷的提携,否则陈十七哪有这样的机会当将军,我听闻他们把回纥打得满地找牙,回沪的大王已在考虑投降.......呜呜呜......你在干什么啊......”
陈十七比陆深想象的要强大,不仅短时间就干掉了朝廷派去的主帅,还要皇帝对他深信不疑,便是宁远侯的部下金跃也从一开始的想要取而代之到如今的服服帖帖。
男子一把扯开她腰上松松垮垮系着的腰带,转瞬间减捉住了那团绵软,在女子被迫仰面承受之时,她恶狠狠地揉弄挤压,还在她耳边龇牙一笑,“所以,你今夜是来替你十七兄感谢本王的吗?”
“你这份心意,本王领受了。”
衣袍被迫跨在双臂,女子无力地攀援承受,女子背面的衣裳还完好无缺,正面的衣裳就早已被揉弄得不能看了,她举着小爪子想要推开他,却直接被一只大掌高举至头顶,男子压着她的双手,自面颊上方凌空看她,眼尾上扬的凤眸危险地眯了眯,“不想要?那本王走了?”
他眼里没有一丝欲色,冷静得仿若方才的一通胡来皆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似有一瓢水直接兜头浇在沈书晴的身上,叫她立时清醒了过来,她赶忙找来自己进来时的夹袄,要换掉身上这件男子衣袍,却因为男子衣袍样式太过复杂,好半晌一直脱不下去。
她懊恼得红了眼眶,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陆深本是冷眼看着,他在琢磨女子,想知道她到底喜欢怎样对她,从前他听那些军中的混子说过,有些女子喜欢旁人对她服服帖帖,有些女子则是犟性,喜欢男子冷着她些,他半个月前已窥探出一些,想确认下他的底线在哪里。
不料女子竟然哭了。
这是不高兴了?
陆深拿不准他是该给她递上帕子擦眼泪,还是任由她继续哭下去,而后摔门出去,可他受不得女子哭,从前是他母妃,现在是他妻子,是以皱眉叹息一声过后,他选择先叫她止住哭泣。
“擦擦吧,别伤心了。”陆深递过去一块帕子。
沈书晴今日过来,的确如陆深所说,是想他了,他从前成日里黏着她,如今却一连半月对她冷冷淡淡,她如何吃得消,也是左思右想好一阵,才借着长生庙这个事情过来找他,本以为他该见好就收的,没想到他勘破了她的心思,还要开门见山地说出来。
她这才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本以为他会一直冷到底,她都想好了,只要他今日一冷到底,她接下来半年必不再理会他,可他却这个时候递了一张帕子过来,顿时心里憋着的那股要惩罚他的气便泄干净了。
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拒绝,慢慢地搵起泪来,却还不忘替自己找补,“本来么,人家是看你做了那么多好事,不仅帮了那么多灾民,还帮了陈十七,人家是诚心诚意来感谢你。”
说到这里,她垂下眼眸,看着身前褶皱不堪的几层衣裳,倒打一耙道:“你堂堂一个王爷,成日里脑子里都想的什么事情啊?”
她是他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绝不承认她半夜到访,是因为想汉子了。
叨叨了一阵,总算叨叨完,她颐指气使地指挥陆深,“给本妃将这衣裳脱下来,本妃自己脱不了。”
那靛青蟒袍是宫廷绣娘所制,为了保证穿在身上能够硬挺得一丝不苟,内里很有些花样,不外乎多了些内衬与系带,方才两人勾勾缠缠的,左右两边的系带绞在一处,这才脱不下去。
陆深倒也听话,让她坐起来,与她解开纠葛在一处的系带,正这时林墨来到了支摘窗外,“王爷,老奴有事要禀。”
沈书晴是偷摸来的陆深房间,一听林墨的声音就在门外,当即吓得将身子埋入陆深的膝盖上,等她做好这个动作,再度看向支摘窗上时,果然就只有陆深一个人的影子了。
不过,她还没有冷静多久,等转过头来,便瞧见了男子腿根处异样,顿时讥讽一笑,她还道他是得道高僧呢,不还是有了反应。
“有何事要禀?”
陆深坐得挺直,板正着一张脸,却突然身下一股凉意传来,不用去看,便知晓女子在捉弄他,女子似惩罚一般,叫他有了几分难捱,有些不耐地对窗外的林墨道:“有事快说,本王困了。”
门外的风雪很大,林墨冻得有些耳根子发红,闻言也是言简意赅地回答:“王爷,镇北侯府的伊兰舟回来了。”
伊兰舟是陆深拜过堂,没有洞房过的前王妃。
“还带了一个两岁的小男孩儿。”
第121章 清白
对于这伊兰舟,陆深当初只在他母妃办的赏花宴上见过一回,是一个极为张扬的女子,她的张扬与钟灵的还不同,钟灵十分跋扈,而伊兰舟却只是率性而为,并不如何仗势欺人。
对于伊兰舟,陆深并讨厌的,是以才会如约履行婚事,甚至跟她走到了拜堂那一步,哪想到她竟然在没有掀盖头之前,便跟一个军中的小将私奔。
陆深感到身下的一松,垂眸一看,女子已捂着眼,抖动这着薄肩,幽幽地哭了起来。
意识到了什么,陆深当即对窗外的林墨道,“这事本王已知晓,你退下吧。”
林墨一走,陆深便握住了沈书晴的小手,不住地解释,“拜堂当日,我还不曾揭开她的盖头,她就跟人私奔了,这事我同你提过,你要信我。”
见女子眼神似傀儡一般,毫无光彩,知她是没有听进去,不曾信自己,是以又道:“这事林墨也清楚,你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沈书晴情绪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似一个没有神魂的木偶,呆呆地看着他,那眼神怪异得叫陆深瘆得慌,可他除了解释,依旧只能解释,“那孩子真不是我的,我压根没有碰过他的一根手指头。”
听到孩子,沈书晴这才抬起泪眼看他,“她带回来的小男孩儿刚好两岁,算算日子,可不正好是你们成婚那时候怀上的?”
沈书晴失忆以来,也的确听她娘亲说过这件事,可现如今人回来了,还带了个孩子,这就由不得她多想了。
陆深无力地解释;“这是巧合。”
“那也太巧了。”沈书晴显然不信。
沈书晴脱不下这件男子衣袍,索性不脱了,她重新系好腰带,下了炕,穿上绣花鞋,拿起自己那身衣裳,带着一头歪歪斜斜的发髻,落寞地向门外走去。
陆深看着她萧瑟的背影,到底是没敢让他走,他信步过去,从背后拥住她,将清冷的下颌抵在她的薄肩上,声音已是带着恳切,“瑶瑶,你相信我,我真的没碰过她,那个孩子也绝对不是我的。”
沈书晴脑子很乱,似塞了一团棉花,她没有办法思考,但是她知晓自己不能与陆深待在一起,继续面对他的蛊惑。
她想要撑开男子环在她腰上的手,却因为力气不够,根本拿不开,是以她又一根根地掰他的手指,男子依然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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