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反观你。”温彦的目光上下扫过,语调不无刻薄,“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被见第一面的陌生人随口说教,这情况如果是在过去,宋宜禾大概只会一笑了之。
但不清楚是不是贺境时的缘故。
因为有人撑腰,所以在生气之余,宋宜禾居然多出了几分辩驳的勇气。
“既然您也知道大嫂能比肩贺境时,又为什么要苛责大哥。”宋宜禾温声笑了笑,“我听爷爷说,当年订下婚约的是大哥。你瞧不上我,怎么有了大嫂这样的儿媳,也瞧不上呢?”
“……”
宋宜禾目视前方,没去搭理温彦是什么反应:“可是我想,人应该知足吧。”
没想到这小姑娘能言善辩,温彦反而并没有被激怒,兴味道:“看不出来你胆子挺大。”
宋宜禾笑:“实话实说而已。”
“不过很可惜,明也的婚事他做不了主。”温彦拨了拨头发,“他父亲想要做的事情,就不会允许旁人忤逆。”
“……”
对于这样的□□态度,宋宜禾有些无言,沉默几秒,还是委婉道:“二十一世纪了。”
温彦抬眉:“你说什么?”
“大清朝已经灭亡一百多年了。”
“你很有意思。”温彦掩唇笑了笑,“我为自己刚才的短视向你道歉。只是提醒你,明也之后,或许就会是你们了。”
这件事宋老爷子一早就告诉过她。
所以宋宜禾听闻后,倒没有太大反应:“谢谢您提醒。”
-
结束跟温彦的对话,见贺境时那边似乎还没有处理完,但贺汀山也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宋宜禾自己先上了楼。
回到房间,她将手机充上电,坐在床边的地毯上翻了翻未读消息。
忽然想起这几天频繁接到的陌生来电,宋宜禾有些纳闷,想了想,将号码翻了出来。
因为没有归属地,所以她很难将这电话联想到谁的身上,只是这会儿闲下来,宋宜禾猛地想到一直联系不上的养母。
宋宜禾舔了舔唇角,又将这号码拨了过去。
只是嘟嘟两声。
那头很快显示被挂断。
宋宜禾感觉有点儿奇怪,但由于在此之前,联系养母时也会出现这样打不通的情况。
所以她也并未做他想。
又看了几眼号码,手机嗡地震动了下。
是秦钟意发来的消息。
秦钟意:【小甜心~】
秦钟意:【东西收到了吗?】
宋宜禾对她这称呼有些难以接受:【我都没问你,买了什么啊?】
秦钟意:【你猜猜看喽。】
宋宜禾:【不知道。】
秦钟意:【反正能够让你同时有效检验出,贺境时行不行,以及对你有没有意思的东西。】
思索两秒,宋宜禾感觉自己不太能理解秦钟意的脑回路:【别跟我绕弯子呀。】
秦钟意:【收到就知道了。】
秦钟意:【嘿嘿/斜眼笑】
见她神神秘秘地,宋宜禾也没再多猜测,放下手机,去浴室洗了把脸,又换了家居服。
刚走出来,贺境时推门而入。
宋宜禾看他满面倦色,脚步微顿:“你大哥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
贺境时:“嗯。”
“休息会儿吧。”宋宜禾走到他跟前,踌躇了两秒,主动握住他的手腕,“躺躺。”
贺境时垂眼看着她的动作,笑了声:“你还记得第一次住进这间卧室的晚上吗?”
宋宜禾:“怎么了?”
贺境时扬唇:“那会儿你可没这么主动。”
闻言,宋宜禾莫名有些窘迫,下意识松开了他的手腕:“那我以后不牵了。”
“你紧张什么。”贺境时好笑,眼疾手快地回拽住她的,“被你牵我乐意之至。”
“……”
宋宜禾低下眼抿唇。
房间光线明亮,刺目的白光映亮了她嘴角的两颗小梨涡,不深不浅地格外勾人。
贺境时的目光仍然放在她脸上。
被看得极不自在,宋宜禾撇开脸,一眼看见他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你问这个?”
说着,贺境时将拿着的黑色包裹举起,神色间染上几丝玩味,不疾不徐道:“其实我也很好奇,你朋友眼里我们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
宋宜禾懵了下:“嗯?”
“因为担心包裹外带细菌,所以老宅这边的快递基本是有专人进行拆封消毒。”贺境时像是被这逗乐,唇角始终带着笑,“他们原本以为是几件普通的衣服,直到看到这张卡片。”
“……”
见他停顿,宋宜禾忽然感到恐慌。
几乎是同一时刻想到秦钟意发来的消息,条件反射地咬住唇角,而后直勾勾地盯向贺境时没入裤兜里的那一只手。
随着粉红卡片被他两指夹出。
宋宜禾感觉自己已经快要不能呼吸。
旋即,她就看到贺境时的目光扫过那行字,自然而然地缓缓念出:“禾宝,这款经典三件套作为迟来的新婚礼送给你们。”
宋宜禾眼皮一颤。
贺境时:“蝴蝶结扎紧一点。”
宋宜禾倏然垂眼。
贺境时:“祝你跟你老公有个美好夜晚哦,啾咪。”
伴随着他意味深长又欠揍的懒散嗓音,宋宜禾甚至已经感受到大脑断线后的空白。
贺境时居然。
连最后的语气词都不肯放过。
浑身僵硬,她察觉两臂起满了鸡皮疙瘩。
气氛倏然停滞下来。
贺境时后退一步,夹着卡片的手稍垂,而后环抱住胳膊,歪着头气定神闲地观察着宋宜禾完全涨红了的小脸:“不解释解释吗?”
宋宜禾根本不敢抬头。
又听贺境时咬字极真地刻意喊:“老婆。”
第32章 宜婚32
贺境时迎面对着光线, 脸部线条被勾勒的更加优越,长睫在眼睑处细碎洒下阴影。高挺鼻梁下的薄唇轻勾,看起来漫不经心。
仓促瞥过他的神情, 宋宜禾忽而脸热。
明明这人本性矜贵又懒散,但不知怎么的,露出这样一幅吊儿郎当的揶揄模样, 也依旧能够真切地勾到她的心神。
宋宜禾咬了咬软肉,满脸难为情。
偏偏贺境时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视线仍直勾勾地放在宋宜禾脸上。
她抿了下唇:“我朋友乱买的。”
“是吗?”贺境时观察着她的表情,似是在试探底线,“那你为什么害羞。”
宋宜禾胡乱扯着借口:“因为被发现了。”
闻言, 贺境时瞬间抬眉笑了起来:“所以如果我没有发现, 你就能很容易地接纳它了?”
“……”
“然后打算跟我共度个美好的夜晚?”
被贺境时不间断的追问惹恼,宋宜禾脸颊的温度更迭升腾。伸手去夺卡片, 可他眼疾手快地抬高小臂,宋宜禾扑了个空。
她咬咬牙,踮起脚尖试图去够。
谁知贺境时心眼太坏,丝毫不费劲地顺着她的反方向来回晃动, 整个人却稳如泰山。
宋宜禾感觉自己被戏耍,牙齿压住下唇,鼓着气垂眼去看贺境时。
猝不及防地, 撞进男人的眼。
他从一开始逗弄她,就始终安静地盯着她,唇角带着宠溺又温和的弧度。
宋宜禾呼吸一停。
落在贺境时手臂的那只手稍稍一顿,力道禁不住地松了几分, 唇瓣微张。
心跳声扑通扑通地如雷贯耳。
隐隐带了几分羞恼的话语在这瞬间停住,宋宜禾无意识出声:“贺境时。”
“……”
听到这声音, 贺境时眉心一跳,高举起的胳膊也滑下一点距离。
含着笑意的目光染上热度,他喉结轻滚,声音带上了几分哑意:“你撒什么娇。”
“我没。”宋宜禾条件反射地分辨,而后又舔了舔唇,适时道,“你把东西给我。”
贺境时:“求人是这样求的?”
宋宜禾:“那你想干嘛。”
“不给我点儿好处?”贺境时的视线下移,在她唇上定格两秒,随后又上拉,对上宋宜禾的眼睛,“比如主动亲我一下什么的。”
被盯了那么一眼,宋宜禾只感觉嘴上像是有电流走过,酥麻的感觉席遍全身。
脚尖微动,她又很快回过神,低声嘀咕:“你想得还挺美。”
说完,宋宜禾直接转身就走。
谁知刚走到一半,身后忽而覆上属于男性的温热胸膛,抵着她双双倒在了床上。
宋宜禾丝毫没有准备,趴下去的那一刻,某种极度丧失安全感的异样轰然倾塌。她手肘忍不住向后,不轻不重地撞了下贺境时的胳膊。
分明没有使力气。
可他依然低低地嘶了一声。
注意力被转移,宋宜禾迅速收回手,脸上划过几丝歉疚:“撞疼你了?”
“再用点力,我大概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
这形容过于夸张了。
宋宜禾抿唇,意识到姿势不妥,软下声音跟贺境时商量:“你先放开我行吗?”
话音刚落,耳垂便传来一阵痛感。
宋宜禾立马捂住了耳朵,回头那一刻,满眼都写着不可置信,然而还没来得及谴责,拥在身后的男人便倾身吻了过来。
轻车熟路的样子是真的很老到。
宋宜禾的唇被堵住,捂着耳朵的手腕触上贺境时的指尖,揉了揉她腕侧软肉,不动声色地顺着力道下拉到旁边,十指紧扣。
卧室内灯光大亮,直白又晃眼。
宋宜禾被这双重夹击到没忍住闭上了眼,呼吸颤颤,被轻咬过的耳垂慢慢涌上灼热。
牙齿不小心磕碰到,宋宜禾一惊,敛起思绪小心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贺境时深邃的眉眼。
他半阖着眸,额发垂落。
因着姿势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眉心轻蹙,隐约能看出一丝情.动的痕迹。
宋宜禾联想到秦钟意送来的新婚礼物,莫名其妙地,胸口也跟着起伏地快了几息。
注意到她这反应,贺境时抬眸,力道柔和地咬了下宋宜禾被亲肿的下唇:“想什么呢。”
宋宜禾一疼:“你咬我干嘛?”
“接吻也能三心二意。”贺境时手肘支起,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不加以掩饰的目光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宋宜禾,“是不是在想坏事。”
宋宜禾一时窘迫,眼神躲闪。
见状,贺境时喑哑地笑了起来,长指不正经地撩开她披散的头发:“看不出来啊宋宜禾。”
“……”
“原来你这么好色。”
虽然想到那种事不是她本意,但贺境时这么一说,宋宜禾也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对劲。
自从发现喜欢他之后。
似乎的确变得越来越沉迷于亲密之事。
宋宜禾脸烧的厉害,脑间画面不知什么时候早已飘散开,没来得及细想,耳侧后方忽地袭来密密麻麻的酸痛感。
回过神,她与直起身的贺境时对上眼。
男人大概也发现了她的异样,长指捏着衣领,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圈。
姿态浪荡而暧昧,眼神意味深长。
宋宜禾终于察觉到危险,一把拽住领口,睁大眼看着他:“你怎么趁机占我便宜。”
“还挺会碰瓷。”贺境时被拨开手也不恼,捏捏她的脸,“我都不知道在你脑子里,被脱光欺负过多少次了吧?”
“……”
他居然用欺负这个词。
宋宜禾顿时哽住:“你不要胡思乱想。”
“应该是你。”贺境时拖腔带调,“不要胡思乱想才对吧。”
-
结束你推我让的暧昧互动,宋宜禾去洗了把脸,等到走出浴室,贺境时已经下了楼。
至于被他拿回来的衣服,此时正稳妥地被放置在床边,甚至连那张卡片也被妥善安放。
宋宜禾耳根一热,快步走到衣柜边,将那三两根布料的衣服塞进角落。想了想,又用旁边叠好的衣服压住,确保不会被翻出来。
做完这些,她才放下心来。
想起秦钟意欠揍的模样,她恨恨咬唇,决定在心里单方面跟她绝交半个小时。
下了楼,客厅里面空无一人。
宋宜禾四处看了看,走到厨房门口,发现贺境时正站在洗理台前煮东西。
浅浅的调料香味飘散开,宋宜禾揉揉肚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有点儿饿。
——“我都不知道在你脑子里,被脱光欺负过多少次了吧?”
耳边突然想起贺境时这句话。
紧跟着,宋宜禾的眼就落在他的后背上。年轻男人穿了身黑色家居服,视觉范围内,有效的拉长了贺境时的身材比例。
躬身那一刻,肩背蔓延出肌肉痕迹。
宋宜禾莫名感觉喉咙有点干,刻意地清了两下嗓子,她行至贺境时旁边。
白色小砂锅里正煮着皮蛋瘦肉粥,很香,但宋宜禾这会儿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挠了挠头,随口问:“怎么煮了粥?”
听到动静,贺境时侧眸看他:“闹了那么一顿应该没人想吃东西。”
“你大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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