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纨扇打开手机日历,下周的话,刚好足够他们从南川回来,难道是因为她刚刚的请求?
叮——
电梯门再次打开,是物业带着电工师傅上来,物业还在不断跟司鹤霄道歉,大概说明情况,电工师傅说去看看电闸。
柳纨扇背上包出去,跟司鹤宵打声招呼:“那我先走了。”
司鹤宵点点头:“嗯,你先回,安全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一切行为自然的如谈了多年的情侣。
害得物业的人都露出异样的神色,别有用意的看着司鹤宵,怀疑不会是这小子为了刺激,专门把保险闸门给关了吧?
*
柳纨扇坐上出租车,还在疑虑,不知道司鹤宵会答应一起去南川吗?
系统:「会去。」
柳纨扇:「这么肯定?」
系统:「当然,系统已经算到了。」
柳纨扇:「可是上次你为什么算不到蓝套装女士的心思?」
系统:「她是外人,非主要NPC。」
柳纨扇扶额:「这系统还做用户分层管理呢……」
出租车顺着导航把柳纨扇送到家,爸和刘嫂两位已经睡下,柳纨扇悄悄洗好澡也躲回屋里。
从包里把麦芽糖取出来时,刚碰到袋子,手就有一种莫名的触电感。
好像当时碰到司鹤宵手心的感觉。
没想到今天为了去买这几颗糖,还能遇上这些事情。
躺上床关好灯,没再多想,柳纨扇很快就睡着了。
还做了个美梦,是小时候在院子里学糊扇面的场景,母亲在身边刺绣陪着她,那只捡来的流浪橘猫正躺在地下翻开肚皮晒太阳。
她像个外人,偷偷在院子外的花窗往里看,嘴角不自觉扬起。
*
第二天去店里,市场部朵朵看到柳纨扇就快尖叫起来,跑过来开心跟她报告:“我说吧,我就说吧!那么多网红也比不上你,最后还是靠你冲上了热搜!”
“老天保佑,我这个月热搜条数的KPI算是完成了。”
说着又往柳纨扇手里递了本厚厚的企划书过来:“您看,具体后面您的账号人设定位,每周的发布条数,拍摄手法我都安排好了,只要您说可以做,我立刻就开始行动。”
“行,只要能多出知名度,节省广告费预算,我会仔细考虑。”
“我就知道,到时候您翻开看看第一页,就是我的投入ROI预算。”
朵朵步步紧逼,一直到柳纨扇进会议室前,还特别提了一句:“就是有一点不开心,对面雨霖阁司鹤宵的热度居然比你还高一点点!早知道我就买点水军了。”
“行啦,不怪你。”柳纨扇安慰她,推门进会议室。
所有管理层都已到齐,这次议程主要是总结昨天全国各地夏季礼开幕的数据情况,以及之后两个月的布局的细化修改。
会议结束,柳纨扇告知大家:“我会在明天去一趟南川分公司,应该会在周末回来。相关的事宜还请各位主管们帮助协调。”
底下有些前辈开始议论起来,大概是怎么能第二天就离开杭城。
柳纨扇大方给出答案:“南川分公司在全国规模第二,最近又有很多国风服饰品牌走秀,产业带上下游有很多资源都集中在那边,过去看夏季礼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时刚好趁着那边的秋季发布,提前做好淡季的过渡准备。”
就此,没人再提出异议。
散会出来时,外面办公室议论声此起彼伏——
“没想到墨家公子那么浪漫啊!”
“看他平常脸板正的像个修道之人!”
“不过脸那么好看,修道真是可惜了!”
等柳纨扇走到时,议论声戛然而止。
是墨言,他正抱着一大捧玫瑰花站在办公室中间。
这一点也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毕竟,他一直都那么清高,向来一心都在自家的手艺上,所以柳纨扇一直把他当作自己学习的榜样。
他走过来,把花递给柳纨扇:“虽然一直对当年那些追你的招数嗤之以鼻,不过,可能也比我什么都没做要好,对吗?”
整个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安静到落针可闻。
第14章 情谊修复14%
所有人都以为眼前这两位应该顺理成章结婚,没想到墨家公子竟然还在追求阶段?
柳纨扇知道出于哪方面考虑,都不能在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拒绝墨言。
思来想去,只能先接下花:“你跟我去会议室。”
“哇哦!!!”
整个办公室像见证了一场求婚似的开始欢呼,许多人掏出手机八卦拍照,立刻转发给自己的男友,让他们学学看别人家的。
只有柳纨扇,心情如那么多年收到花时一样,满心只有焦虑:到底该怎么处置这些除了沉重的心意以外,别无用处的东西。
柳纨扇把玫瑰放在会议长桌,思考着怎么开口,又要说些什么。
从小一起长大,墨言看她的神情已经知道她的心思,插在西裤兜里的手心有些微微冒汗。
一字一句说:“好像给你带来很大压力。”
柳纨扇不置可否。
墨言有些讽刺的笑:“看来的确是。”
又往柳纨扇方向走了一步,距离她更近些,声音几乎有些颤抖:“怪我太鲁莽了,那么多年都等了,怎么就等不了这一时。”
柳纨扇低着头,也许以后再也没办法像从前一样看他:“墨言哥,对不起,我暂时还不能答应墨叔叔,爸那边我也会去说清楚。”
墨言紧攥住冒汗的手心:“以后就叫我墨言。放开柳家和墨家的父辈们,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你。就当今天是我们认识的一天,我会追求你,等你。”
墨言从小要得到的东西,不管多难,总会费劲心思坚持到底。
这些诺言字字句句都像是石头,沉重的不容置疑,不断砸落下来撞击柳纨扇从小和墨言建立的亲情,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知道再解说已经无用,碍于情面,她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死,只能回答:“好。”
墨言的气息总算放松些,往后退回:“那我先走了。”
他拉开会议室门时,已经有些议论从外面飘进来,说他们两小无猜般配无比,柳纨扇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怎么能迟钝到这个地步?
系统:「刚知道啊?你这感情敏感度在我服务过的宿主里在垫底1%里吧。」
柳纨扇:「真的吗……我从小都对自己的实力没有过质疑,现在真的有点自我怀疑了……」
系统:「看开点吧,情商和智商你至少还拥有一样。」
柳纨扇:「感谢你,每次都在我无比痛苦的时候安慰我。」
系统:「嘿嘿嘿嘿。你对这个墨言毫无兴趣我真是太感动了,不然任务进度又要延缓。我服务过太多宿主,有的看到墨言这种长的帅,又痴情的根本把持不住。」
柳纨扇:「您大慈大悲,见的多,能告诉我有没有像我一样清心寡欲,无欲无求的人,他们都怎么拒绝这样的痴情帅哥的?」
系统:「好像基本被扑倒了。」
柳纨扇:「果然是指望不上你。」
系统被这句话刺激,立刻搜索大数据库,可半天还是失落而归:「数据库里对人际关系处理的信息太少,的确没什么可参考的。」
柳纨扇在会议室椅子上坐下,看着桌上的一捧花,头疼该如何处理。
没有王小珉这样的好室友帮忙退还,也不能直接出去扔到垃圾桶,抱着回家更是说不清楚。
秘密手机突然震动。
不会是司鹤宵那小子又拿到了什么一手情报吧?
果然,团宝发来消息:【墨言给你送了一大束粉色玫瑰?】
情报甚至精准到了颜色。
用户0139:【你到底哪里来的这些消息?我决定严查一下云星记里是不是有你安插的内鬼】
团宝:【还用内鬼吗,给你递花那张图,在我杭城的朋友圈子里已经快被传包浆了】
用户0139:【你圈子这么小的?】
一定是公司里谁拍了发出来,毕竟跟雨霖阁只隔了一条马路,各种小蓝书D音根据定位算法,估计早被对面的人看到了。
团宝:【是您柳大小姐影响范围太大,连我这种边缘人物都被波及了】
又紧接着发来一条:【你收下了吗?如果要扔我可以现在来接,刚好家里缺花了,扔了可惜】
用户0139如实回答:【收下了】
团宝:【不得了,从来不收人礼物的柳大小姐,居然收下了男人的花?】
用户0139:【他不一样】
本以为会再收到司鹤宵的消息,可迟迟没有回响,柳纨扇只能收起手机,先出去处理工作。
办公室的氛围有些说不上来的窒息,也许是因为墨言刚刚走出去的脸色不太好?
系统:「你这情商,我真是服了!」
*
为了提前处理后面几天的事宜,柳纨扇在公司忙到10点,桌子上那一大捧玫瑰花还如怪兽一样伫立。
柳纨扇叹口气,心血来潮下了个决定。
她把花拆作几小束,用店里的丝绸带子扎成好看的样子。
再用手机软件叫了辆车,目的地到王记糖铺。
只是等车子到了她并没上车,而是告诉师傅:“师傅,我把这些花给你放到后座,等到了王记糖铺您结束订单,接下一单的时候,可以告诉后面的乘客,他们可以随意拿一束回家,祝他们天天好心情。”
想想又拿了其中一束递给师傅:“您也留一束,晚上回家送给您老婆,她肯定喜欢。”
司机还没见过这样的乘客,有些疑惑,可是她看起来温柔善良,而且这要求也不像图谋不轨,车费还照付。司机想想答应下来。
安排妥当,柳纨扇看着手机地图上往王记糖铺方向开的车,心里总算轻松许多。
希望这些花能给在附近打车的人带来哪怕一丝丝的快乐,就像麦芽糖一样。
从云星记走出回家的路上,柳纨扇一直小心注意着神秘手机有没有震动。
可等走到家,也还没动静。
门口二楼的茶铺也已经关门,栏杆边空无一人。
柳纨扇最后定下买早上9点那班飞机,买好机票后,不自觉截了图发给司鹤宵。
用户0139:【我的机票买好了,你更多完结文在扣群义吾二而漆午二把已朋友的民宿帮我定了吗?】
可等到睡着,还是没等到司鹤宵的回复。
第二天一早柳纨扇起床洗漱,难得穿了身干练知性的套装,画好妆匆匆出门。
一路上都有些忐忑,司鹤宵一晚上都没回消息,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了?
也许是在忙那个什么智能图像识别的事情吧?
不过自己突然这么提要求,就让人家陪自己去个一千多公里远的地方,也是不太合理,他不接受也是应该的。
下了车柳纨扇跟着提示去南川航空的窗口去办托运。
远远看到一个人站在值机口边,正低头看手机。虽然有这么远的距离,柳纨扇的火眼金睛还是立刻看出来,那是司鹤宵。
柳纨扇:「你这系统,还真说对了。」
系统:「我早说过了。你这一路心里活动多的,我都懒得搭理你……」
柳纨扇整理下身上的衣服,又打开手机摄像头看看自己脸上的妆,才往司鹤宵那边走。
系统:「我去,还没见过柳大小姐为了见谁这么注意过容貌。」
柳纨扇并不搭理,快步走了过去,导致她这拖着大行李箱的小细胳膊多少有些承受不住压力,不多久就有些发酸。
柳纨扇走到司鹤宵身前,小心咳嗽:“咳咳……”
司鹤宵却毫无反应,还是看着手机。
柳纨扇只能把脑袋往下低了一些,用手在他的脸和手机之间晃晃:“那个……谢谢你能来陪我一起啊。”
司鹤宵总算抬起眼睛看她:“谁说来陪你的,我是刚好有事情,顺便去安慰我那个开民宿亏了几百万的哥们儿。”
柳纨扇:“那你怎么到了还没去值机?是还约了谁一起吗?”
司鹤宵故意不看柳纨扇,环顾四周一圈:“没有。”
柳纨扇:“那要不一起值机?”
司鹤宵:“嗯。”
去值机窗口,柳纨扇排在前司鹤宵在后,她明显感觉到了来自身后一米八几的超大低气压。
等排到她时,她拉着箱子往前,正准备把大箱子拎上传送带,司鹤宵却跟上来,不由分说把她的巷子拎了上去,还抱怨一句:“也没去几天,东西怎么那么沉。”
柳纨扇解释:“里面有挺多制扇的材料,到时候有点用。”
司鹤宵却好像对这解释毫无兴趣,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压在已经放在台子上柳纨扇身份证上面。
对值机员说:“我们一起的,你安排一下连着的座位。”
????
柳纨扇脑子一片空白。
然后逐渐出现自己跪在家族祠堂面前的黑暗场景。
一白一黑如幻灯片快速切换,已经有些鬼畜的味道。
半响才回过神来,跟值机员说:“不用,那个您看空位安排就行。”
可那边答复:“已经都安排好了,您确定要换吗?”
两人同时回答———
司鹤宵:“不用。”
柳纨扇:“换。”
空气一阵尴尬。
后面排队的人已经有些抱怨,都在催促,不就是一个座位,怎么那么久还没决定下来,赶快吧,飞机都要起飞了。
司鹤宵往后看了一眼,瞬间消灭掉所有声音,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值机员:“说了,不换。”
然后利索的把刚刚已经放在柜台的两张身份证收了回来。
一张递给柳纨扇,一边自己装回兜里。然后不顾柳纨扇死活,快步往登机口去了。
柳纨扇跑着跟上来,等到登机口排队的时候已经有些喘不过气。
也不知道司鹤宵今天到底怎么了,脸上表情比那臭豆腐还臭,终于没忍住:“还没上飞机,如果跟我去南川让你这么不开心,你可以不用去。”
她真的没有半点责备的意思,毕竟是自己有求在先。
司鹤宵却如泄了气的皮球,刚刚一切的高傲都被瞬间击穿,脚死死蹬地,简直想原地跳踢踏舞来解气。
他转过来看着柳纨扇的眼睛,语气里满是委屈:“不是都说好了追我,怎么还收别人的花?”
“啊?”柳纨扇有点跳戏。
所以从昨天到现在,一直这么赌气不说话,就是因为她收了墨言的花?
司鹤宵气势败落下来,从刚刚霸气十足要求必须坐在一起的狼狗,变成一只寻求安慰的哈士奇:“而且,你还说他不一样?他有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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