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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压迫力袭来，情形像极了小时候柳纨扇犯错时父亲的表情。
看柳纨扇终于回来，柳纪礼开口：“还知道回来啦？”
李嫂脸上明显是担忧，少了跟父亲斗嘴的神气。
柳纨扇过去站在父亲身边，低着头沉默着没说话，不知道到底他现在是为了什么事情发火。
毕竟最近能惹怒他的事情太多。
柳纪礼手里摇着的折扇停下来：“听说你最近都回来的很晚？昨天晚上分明从沪城回来了，为什么没回家？”
柳纨扇一向不擅长撒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嫂在想帮忙说些什么：“纨扇那么乖的孩子……”
柳纪礼却立刻打断了她：“让她自己说，为什么没回家？到底跟谁出去了？知不知道昨天墨言为了找你，急得都出车祸了？”
第31章 情谊修复70%
系统：「没想到墨言还来这招？」
柳纨扇：「这是最明智的说法, 可以跟墨家人解释为什么车坏了，还可以体现对我的关心。」
她顺着柳纪礼的话问：“墨言哥还好吧？人有受伤没？”
“受了些轻伤，还好不严重, ”话虽如此，柳纪礼还是满脸担忧，“你该抽空去墨家看看，不管是不是要订婚，他从小待你这么好。”
“嗯。”她回答的声音有气无力, 明显有勉强的意思。
李嫂出来解围：“纨扇好不容易回来, 我看也累了, 让她先回屋休息吧。”
柳纪礼摇摇头，折扇还在手里摇晃，跟之前的那把不太一样，看起来是新画的, 看笔墨用法，应该是墨言的风格。
沉吟半响，他才开口：“女孩子还是要找知根知底, 对自己好的人。”
系统：「要是知道他刚对你做了什么，估计能瞳孔地震。」
柳纨扇却不想再辩驳, 墨言哥他只是从小习惯，自己想要的东西要努力拿到手，不管用什么手段。
不管怎么样, 她还是希望能说服他能退一步, 两家仍然如常。
“我知道了父亲，累了, 我想先回屋去。”柳纨扇拖着箱子，生平第一次没听父亲答应, 就自顾自往房间去。
身后柳纪礼在叹气：“孩子长大了，管不住了……”
兴许是太累了，柳纨扇洗好澡回屋躺下没多久就自然睡着。
等第二天早上起来时才注意到神秘手机里团发的【晚安】。
没再多做回复，她起身去店里。
后面几天柳纨扇都忙到不行，去全国各地直播的行程和脚本密集规划，财务收支的模型也在司鹤宵的指导下做好升级。
司鹤宵会偶尔发一些他又上了什么新闻的文章，一再提醒让她看看下面的评论，强调要有危机感，追人要多用心。
她总是避而不谈，绕到其他跟生意经营相关的事情上去。
好像越是知道被他撩拨到心里发痒，越不敢真的去面对，只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跌入了不该去的深渊。
只能转念自我和解，我不过是在完成系统任务而已。
*
八月正是最热的时候，这天终于把“云集话扇”的直播项目整理完毕，柳纨扇在办公室往后躺在人体工程椅里。
不自觉看了一眼对面雨霖阁的动静。
过了夏季礼开幕，司鹤宵已经很久没来，两边街口又回归平静。
柳纨扇把市场部朵朵刚发来的机票酒店信息先转发给自己，又换了台手机转给司鹤宵。
司鹤宵秒回：【柳小姐，收到（敬礼）】
用户0139：【你最近都很忙？】
团宝：【对，有几个项目在筹备上市，等忙完了就回去看你】
用户0139：【嗯】
系统适时提醒：「记得牵手任务。」
柳纨扇：「有规定一定要我主动吗？」
系统：「这倒没有。不过……好像检测到你主动也不拒绝的意思？」
无可否认，好像是真的，她放下手机，用手捂住有些发烫的脸。
*
飞机抵达广州，刚出航站楼就是一股热浪袭来。
出于对高温的抵抗，云星记的人都不想在这边多待，因此行程安排的尽量紧凑，一早到，下午拍摄完毕，第二天就出发去下一站。
一行人休整好，到火画扇传承人杨恒军工作室时已经到下午。
找了杨先生院子里的火石榴藤下，阴凉处摆上桌椅和工具开始直播。
简单介绍后，杨先生拿了热棒加热，等温度适宜，就在葵页上起笔。
不同的轻重，形成了焦、枯、灼、淡、浓各种深浅不同的颜色，如用墨水在宣纸上作画。
柳纨扇听着杨先生讲解，看得入迷，完全没注意到边上墨言什么来了。
他在直播设备后，低声问朵朵：“没写我的脚本，我能现在进镜头吗？”
求之不得的CP总算来了，朵朵疯狂点头，让化妆师给他稍加打理，就走进了打着照明灯的拍摄区域。
柳纨扇正看杨先生制作入迷，直到墨言站在她身后，用手搭着她的肩，才意识到。
抬起头时，身体蓦然一惊，看身前摆的直播手机里，身后是墨言的身影。
手心的温度正透过她肩上丝滑的旗袍布料传来，她肩膀不由一转，脱离开墨言的手，更多往杨先生的方向挪了些。
弹幕里很快有关注的老粉丝认出了墨言，开始发嗑CP的相关留言——
【那位不是墨家的公子吗！上次在节目里就看到过！】
【好配啊，好配啊！！这狗血撒了我一脸~~】
【羡慕已经说累了，我这条单身狗还在干嘛？】
直播间里热度瞬时翻了一倍。
感受到柳纨扇的拒绝态度，墨言只放下手，仍还是站在身后，眼神毫不掩饰都落在柳纨扇身上。
【墨公子的这眼神都拉丝了（星星眼）】
【我女朋友要是那么美，我也不愿意放过一秒】
……
一阵赞美声里一位叫“冻三九”的大哥砸了最贵的“嘉年华”礼物，顺便说了一句：
【我看这姓墨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下面的网友一时跟他互掐起来，纷纷留言——
【你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人家一对官配，你是什么东西？】
那位“冻三九”的大哥继续重复【我看这姓墨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每说一次都又砸一次“嘉年华”。
直播间流量瞬间大了起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朵朵真是没想到今天能遇到这样的好事，还能凭空不投资就降流量。
边看美人帅哥直播，边在后台数钱。
这场2个小时的直播结束，大家都很是满意，不仅是直播效果好，还有很多墨言拉丝的眼神素材，后期剪辑成视频还能发到官方账号引发一波讨论。
柳纨扇礼貌跟杨先生寒暄，本想留她一起用餐，她推辞说明天还要赶路，得让团队尽快回去整理素材，自己也要回去休息，准备明天的直播。
等收拾完毕，一行人离开杨先生的工作室。
墨言说：“大家辛苦了一起吃个饭。”
大家举着器材欢呼。
本来这顿饭应该是柳纨扇请的，她更不方便说不去，只能跟大家一起。
墨言选了家粤菜，大家各自打车去，他自然是被推搡着跟柳纨扇上了同一辆车。
上车后柳纨扇一言不发，两个人都坐在后排，怕离的太近，她尽量靠车门边坐，别过头看车外。
墨言这次比上次精神了许多，不知是心态调整还是什么，已经脱离了一些颓然的状态。
想了许久他才开口：“那天抱歉，是我被逼的太急了，看到你和司鹤宵一起从车站出来，心里不舒服，才会做出那些事情。”
柳纨扇身后的声音，满是真挚。
像从小听到墨言哥哥对她说的其他话，她不免有些心软，身子总算坐直看前方。
“我也没跟父亲说什么，就当你是出了车祸。”
“这次来我就是跟你道歉的。”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家人，没什么道歉。”
柳纨扇这话出口，车内又陷入沉默。
墨言的手因为捏紧而轻微颤抖。
*
今天是大家开工的第一天，明天还要赶路，都并没喝酒，品尝一顿美食之后，都一起往酒店去。
一行人累得不行，分了房卡都上楼去了。
安排好大家，墨言说他也定了一间房，跟前台说希望跟柳纨扇的那间安排在隔壁。
本来想拒绝，又觉得太过刻意，只能作罢。
两个人坐电梯进房间，密闭的空间里，柳纨扇想起那天和司鹤宵一起去酒店的场景。
一时竟然有些恍惚。
等回了房间，柳纨扇卸下包，拿出秘密手机，把扔在床上。
手机里有司鹤宵一个小时前发来的信息：【我到酒店了】
用户0139：【我也刚到】
团宝：【你在哪间？】
用户0139：【8506，墨言来了，就住我旁边间】
团宝：【跟过来广州还不算，还要跟到酒店来？真不是个好东西】
用户0139：【那位冻三九果然是你】
团宝：【聪明】
用户0139：【没想到你真的过来，我只是随便提提】
团宝：【那既然都骗过来了，跟我出去走走？】
用户0139：【去哪里？】
团宝发了个地址过来，是海边：【去不去？】
柳纨扇心里一痒，自知危险，却还是不自觉回复：【去】
第32章 情谊修复75%
柳纨扇卸妆完毕, 简单收拾穿了件这次带出来舒适衣服出门。
下楼到大厅的时，两人正巧遇到，心照不宣, 只看了一眼彼此，分别出门上了自己约的车。
司鹤宵的那辆稍快些，等柳纨扇到的时候，他已经在路边等了。
深夜的海边没人，他一个人站在路灯下的背影竟然有些寂寥的气质, 跟他平常的样子很是不同。
见柳纨扇来, 秒变开心脸, 挥手跟她示意。
她小跑着过去，到他身边时已经有些喘息。
司鹤宵半蹲下来看她的脸：“知道你想见我，别急，来喝口水。”说着递了瓶矿泉水给她。
她瞪他一眼, 不再理会其他，只自己径直往前走。
司鹤宵也不说话，像这些年一样, 跟在她身后距离几步路，往沙滩的方向。
夏季的海风格外咸, 随着夜色吹佛过来，柳纨扇拖掉鞋，光着脚踩在沙滩上。
走了一段路, 到最近的灯塔附近, 光亮了一些，她转过身面朝海坐下来。
又拍拍自己身边的沙滩示意：“你也坐。”
司鹤宵也坐下来, 大长腿盘起来有些难受，换了几个姿势最终选择把双手放在身后支撑着, 把腿伸直往前。
跟身边弯曲着膝盖缩成一团的柳纨扇相比，体积对比夸张。
司鹤宵声音慵懒：“我来过这里好多次，做梦也想不到有一次会是跟你一起。”
“换作从前，看到你，我就会溜之大吉。”
司鹤宵转过脸来，毫不掩饰看她：“可是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躲过你，甚至会专门想办法接近你。”
不远处，海浪无法抑制般一层层从深处涌来，冲刷着海滩，直到浮到上一次的地方，留下一排白色泡沫。
可是不管前面的浪看起来起始多大，一旦到了界限，就又平缓退了回去。
柳纨扇听懂了他的话，又不知该如何正面回应，只能默不作声，任由脸颊逐渐升温。
司鹤宵深吸一口气——
“柳纨扇。”
“嗯？”
“柳纨扇。”
“嗯。”
“柳纨扇。”
“嗯。”
……
司鹤宵噗呲笑出声来：“高中的时候我常在被子里，小声尝试叫你的名字，什么语气都练习过。”
柳纨扇好奇地看他：“为什么？”
“想着，如果真的有一天有机会叫你，希望能用我最好的声音。”
这些日子，他总打诨叫她柳大小姐，不过是因为柳纨扇这三个字，如他在心里如默念千万次的神明，不敢直呼其名。
高中时，有一次在学校宿舍里，迷迷糊糊中做梦叫出了声，被林初听到，拿这个事情取笑了他好一阵。
远处有夜捕的渔船归来，船上的灯光印在水里像梵高画里的星星。
司鹤宵的手从身后往柳纨扇那侧探过去了些，身子也慢慢挪动向那边靠拢。
柳纨扇没躲，只觉得靠近他那侧的身子有些发抖。
她暗自化解，一定是因为有一分钟的牵手任务。
系统：「这个锅我可不背，现在明明你心里一万个愿意。」
司鹤宵的手已经近在咫尺，甚至能感受到海风吹过的缝隙里，他指尖渗透过来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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