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魔物们便创造出了拜月节,即在每年的八月八日,举办祭拜月亮的活动。人们会在那一天拿出各自准备的祭品,求月亮保佑自己,或是保佑种族。
恋人也会在那一天一同祭拜,然后交换信物,让月亮见证他们的爱情。他们相信,在那一天被月亮见证的爱情,以后能够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原来是这样啊。”桑桑听明白了,这个节日应该是魔族最大最看重的节日了,所以才要在那一天举办比武大会,说不定也能受到月亮的祝福。
相比起来,天族就没有这样独属于自己的大型节日。他们过的节,都是人间里的凡人发明出来的。
也正因此,这让桑桑非常期待拜月节那天的到来。
楚山孤把她带到举办比武大会的场地,这里原本就是平日里军队之间互相切磋时使用的场地,因此无需特地搭建,只要在这个基础上布置一下就好了。
桑桑环顾一圈四周,指了指不远处堆放着木头,问:“那些是用来干嘛的啊?”
“那些木头是用来搭建围栏的,虽然是肉搏,但到底都是修行之人,力气会大一些,为了避免有人被击飞出去而受伤,所以准备在擂台周围搭建一圈围栏。”他回道。
“所以你们比武,不是谁被打下去谁就输了?”
楚山孤摇头,“不是,是谁被打到站不起来,谁就输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轻松,好像这种比法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却听得她登时睁圆了眼,轻轻拍了拍胸脯。
不愧是魔族啊,比个武都这么暴力。打到站不起来?那岂不是人都得残疾。
仿佛是看穿她心里所想,楚山孤微微一笑,解释道:“魔族与天族不同,魔族人大多体格健硕,无论是承受能力还是受伤后的恢复能力,都是高于天族的,所以这种肉搏形式对我们来说,的确很正常。”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她挠了挠额角。
“没事,认知有差异很正常。”
话落,桑桑忽然不知想到什么,眸子一亮,提议道:“要不把这些木头换成柔软些、有弹力的皮绳吧?虽然你们魔族承受能力强,但还是会痛的嘛。况且受了伤还要时间恢复,这样也容易耽误今后的训练,你说是吗?”
楚山孤并未太作思考,直接应了下来,“嗯,有道理。那就听你的,我等会便让人去换。”
随后,他便带着桑桑又转了一圈其他的地方,她依照自己的审美给了一些意见,皆被楚山孤接纳。
一个下午相处下来,她觉得楚山孤对自己十分友好,且脾气温和。只是......她并不清楚,为何那日在会议桌前,月迷似乎对他很冷淡的样子。
不过月迷是自己以前的玩伴,她当然更相信月迷一些,因此无论楚山孤多和蔼,她心里始终保持着一分警惕。
天色渐晚,桑桑从比武会场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一推开门,便看见符熠正坐在桌前,悠悠品着茶。
见她回来,也只是抬眸睨了一眼,语气冷淡地说道:“原来你还记得回来。”
“......”这老祖宗又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桑桑只敢在心里给他白眼,表面上还是得挤出笑容,走到他面前坐下,“天黑了当然要回来啦,你在等我吗?”
“看不出来吗?”
“......”
桑桑深呼吸调整了一下,继续摆出笑容问道:“等我做什么呀?”
符熠放下茶杯,终于将视线落到她身上,“不是你自己说要学法术?”
“对哦!我差点把这事忘了!”
意识到自己错怪他的桑桑,怀着万分愧疚的心情,主动降低姿态来到他手边蹲下,仰着一张小脸冲他笑,“那你准备教我什么呀?”
有求于人当然要放低姿态了,桑桑一点也不觉得丢人,她理直气壮的认怂、理直气壮的讨好、也理直气壮的接受他的恩惠。
符熠看起来,似乎还挺享受她这一套,原本冷硬的眉眼竟柔和了几分,“你擅长木系法术,那治愈之术你学了吗?”
治愈术在木系法术里是最基本的,她于是点点头,回道:“嗯,学了,师父最开始教我的就是这个。”
“生长之术呢?”
“也学了。”
“缠缚之术?”
桑桑眨了眨眼,歪头道:“那是什么?”
“就是驱使藤蔓缠住敌人,若你学得好,还可以轻轻松松使其窒息而死。”
她垂眸想了一会儿,说:“那我就学这个吧,不过我不用学得太好,我不想杀人,拖延住敌人让我方便脱身即可。”
符熠没说什么,抓了她一只手过来令其摊开,而后在上面画符一样画了些东西,“试试。”
“啊?怎么试?”她不解。
于是他又拿起书桌上的笔和纸张,写了两句话递到她眼前,“这是口诀。”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试试。”
桑桑结好手印,心里默念符熠刚刚写给自己的口诀,而后驱动灵力。
只要有木元素的地方,她就可以驱使藤蔓,这个房间的地板刚好就是木头做的,于是她便看见,地板下缓缓伸出好几支藤蔓,如无脚爬虫般向他们这边蠕动。
她不敢放松,努力驱动着灵力支使它们,眼睁睁看着它们爬上了符熠的脚,接着是小腿、大腿、身子......
是时候了!
她立即让藤蔓收缩,以达到捆绑的目的,可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有两支藤蔓竟将自己一起绑了!
符熠的脸在自己眼前瞬间放大,两具温暖的身体刹那间触碰在一起,桑桑睁圆了眼睛,错愕的看着他。
她仿佛在这一刻,听见了自己鼓点般的心跳声。
第15章 015
符熠垂眸看着她,面色如常,语气依旧淡淡的:“你失败了。”
“啊?”桑桑从错愕中回过神,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我...我再练习练习。”
有一股莫名的燥热爬上了她的脸颊,她不知道它从何而来,为何而来。她只知道,此刻的自己很是慌乱,慌乱到,她本欲解开这些纠缠着他们的藤蔓,却怎么也解不开。
符熠看出她的异常,却什么也没问,只抬手替她解了那些藤蔓。
“谢谢。”她依旧不敢看他,静默须臾后,又道:“时辰不早了,你赶紧回去歇息吧。”
“你不跟我一起吗?”
桑桑闻言愣了一下,她知道他没别的意思,可今晚,确实不适合再睡在一起了,哪怕是以宠物形态。
她正要开口拒绝,话还没说出口,符熠的手指先触上了她的脸颊。
“你...你干什么?”她第一反应是想躲开的,可不知为何,身体不仅不抗拒,反倒很享受这样的触碰。
指背下,是灼热又滚烫的体温。符熠眼眸微眯,他心中清楚,这是她的触欲在作祟,与情/欲无关。
“桑桑。”这是他第一次叫她名字。
她有些怔愣,“啊?”
指尖缓缓滑向她的脖颈,她不自觉地抬起下颌配合,仿佛一只被主人挠着下巴的小猫儿。
符熠靠近她,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语:“变回去。”
桑桑没想到他说的会是这句话,眼神茫然一瞬,然后乖乖变回了真身,被他抱进怀里带回了他的房间。
终究还是来陪他睡觉了......
桑桑耷拉着脑袋,总觉得有哪里不得劲。
但符熠把她抱回床上后,却并未直接入睡,而是靠坐在床头,把她放到自己的腿上轻轻抚摸。
桑桑舒舒服服地趴着,感受温暖的大掌轻柔又缓慢地抚摸她的头、背、尾巴,以及四爪。她像久旱逢甘霖的人一样,体内的燥热一下子就缓解了。
过于舒适让她习惯性地翻了个身,露出肚皮给他。
符熠迟疑了一下,仍是将手放了上去。
肚皮的部位比背部敏感,因此符熠的抚摸不免惹得她痒痒,粗短的四肢胡乱晃动着。好巧不巧,她的利爪不小心抓伤了符熠暴露在外的一部分胸膛。
他倒是没什么感觉,不过是被抓了一下。可桑桑却吓坏了,当即就变回了人形,查看他的伤口。
“没事吧?”她看了眼伤口,又抬头看向符熠。
慌乱的眼神在看见他平淡无波的表情时,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他腿上。
“……应,应该没事哈。”她故作镇定,翻身想从他腿上下去。
符熠却伸手将她拉了回来, “不打算负一下责吗?”
桑桑眨巴眼道:“我……要怎样负责啊?”
他松开拉着她手臂的手,本之源由蔻蔻群夭屋儿耳起五耳吧一整理转而抓着她的手,放到被抓伤处,说:“你不是会愈术吗,这点小伤你应该能治吧?”
“哦,对对对,我都忘了我能治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而后将两只手交叠悬于伤口之上,向其灌输灵力。没一会儿,伤口便自动愈合,消失不见了。
\"好啦。“桑桑满意地拍了拍那块完整如初的皮肤。
发现符熠正盯着自己看后,她开始感到不自在,下意识地想要从他身上下去。
他这次倒是没阻拦她,只幽幽开口:“你是第一个给我疗伤的人。”
桑桑停止了动作,疑惑地看向他,“你...你不是魔尊吗?王宫内那么多医者,从未有人给你疗过伤吗?”
“我很少受伤,就算受了,也不用旁人来医治。”
“为何?”
“因为我不确定,他们之中会不会有人趁机害我。”
她原本想说他有点过于警惕了,但转念一想,他这个身份警惕些也是正常的,可是......
“那...你为何愿意让我疗伤啊?”她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口。
可惜答案并不如她期望的那样,符熠只是稍稍抬起下颌,用最随意的语气道:“你有害人的能力吗?”
“......”无语,说点好听话会死啊?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
桑桑白了他一眼,迅速从他腿上滚下去,转身就要下床离开。
“你去哪?”他问。
“回去啊。”
“不陪我睡了?”
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摆,回头瞪了他一眼,“不陪!”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符熠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她生气了,他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见她走了,他也没挽留,自个儿也躺下睡了。
*
翌日,桑桑起了个大早,将昨日失败了的缠缚术练习了一遍又一遍。还好这不算什么很复杂的法术,在她练习到三十二遍时便成功了。
使用了一上午的灵力,她早已累得虚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今日符熠倒是没来找她,兴许是有什么正事要做,不过月迷倒是来找她玩了。
怕她无聊,月迷特地带着她去了大罹王宫脚下的街市。
到了这里桑桑才发现,这里与凡间没什么不同,道路两旁开有门店,还有专门的摆摊点,老板们也都是正常的人形,并不是兽身或兽头的吓人模样。
看来,还是自己对魔族的偏见太深了。
月迷挽着她的手臂,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于是开口说道:“其实天族人都和你一样,认为魔族是暴力的、可怖的,像只会杀戮的野兽。以前我还在天界的时候,也以为地上那些魔物都是这样子的,后来接触了才慢慢改观。说到底,这些都是偏见而已。“
桑桑表示赞同,“是的,我也有这些偏见,要不是你带我出来,恐怕我会一直这么想。”
“那......”月迷向她投去八卦的目光,“你对符熠呢?有没有改观?”
冷不丁提到符熠,桑桑一下子就想到昨日的情形,心里有些难为情,“符熠他......挺好的。”
“挺好的?你这话我可听不懂,具体好在哪儿啊?”月迷是故意的。
桑桑轻轻推搡了她一把,“哎呀,就是挺好的嘛。他...没那么凶,也不会动不动就杀人,他还......”
她原本是想说,符熠还会温柔地抚摸她,可这话说出来怎么听都不对劲,她便改成了“还会教她法术”。
月迷“啧啧啧”地摇头,“天呐,你这都是在哪听的流言呀。动不动就杀人?他又不是疯子又不是杀人狂,怎么会动不动就杀人呢?再说,魔族也不可能让这样的人当上魔尊啊。”
“我那时候哪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不过是听山上的小动物们说说罢了,他们一个个描述得可真实了,我有时候听见都会吓到呢。”
两人手挽手一同往前走着,月迷听她提起那些小动物,便顺势问道:“那你现在还想家吗?”
“嗯......”她沉吟片刻,回她:“偶尔会想,主要是想蜜淘,她现在一定很担心我。”
“蜜淘?”
“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的,我不擅修行、灵力低微、又有个古神师父,其他的小精灵自然不喜欢我,但只有蜜淘愿意跟我玩。师父走后,一直都是她在陪着我。”
桑桑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又道:“对了,下次有机会我带你去见她,你一定会喜欢她的。”
“不用下次,现在就可以啊。”月迷道。
桑桑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语气极其兴奋:“真的吗?!”
月迷点头,“真的啊。”
“可是...”桑桑有些担心,“符熠不让我单独离开魔界,他怕我跑了,要是让他知道,他会不会...”
月迷笑了笑,安抚道:“笨蛋,你又不是单独,我这不是陪着你去嘛。”
有月迷这句话,桑桑便完全放下心来,开心地抱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引来不少路人注目。
事不宜迟,随后她们便立刻出发前往舟山。
*
等到达目的地时,已是黄昏。
桑桑带着月迷直接赶往了蜜淘的家,却没在里面发现她。于是又赶去了蜜淘和岓屿常去的山顶,他们总喜欢在那里一起看落日。
果不其然,她们在山顶找到正坐在一起欣赏落日的蜜淘和岓屿。
“蜜淘!”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蜜淘回头一看,自己担心多日的好友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桑桑!”两人朝着对方奔跑过去,抱在一起,蜜淘掩饰不住的激动,“你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了!你怎么逃出来的呀?”
“我可看不出来你担心哦。”桑桑看了岓屿一眼,同她开玩笑道。
“我本来就很担心嘛,岓大哥就是看我天天愁眉不展,才提出来带我看看落日放松放松的。”
“好啦好啦,我开玩笑的。”
说完,桑桑便将身后的月迷拉到自己身旁,向他们介绍道:“蜜淘,岓大哥,这位是月迷,是我还没化成人形时的玩伴,这次也是多亏了她带我出来,我才能见到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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