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乱答应什么?”桑桑轻轻拍了他一掌。
沉川则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笑盈盈地将她拉走,在路上她解释道:“冬神那里有一颗灭焰珠,是所有火系法术的克星。只要让金乌吞下这颗灭焰珠,她体内的火就能暂时消失一会儿。”
一听到他真有办法,桑桑的眼睛都亮了,可很快又担忧起来,“可是这样的宝物,冬神能把它借给我们吗?”
“放心吧,她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开口她定能想借。说起来,我复活之后还没有去看过她呢,正好接这个机会与她叙叙旧。”
“你与冬神一起长大?”桑桑在心里默算了一下,“那这么说,你比古神活得还久咯?”
四季之神由祖神所创,比古神出现的还要早。按时间推算的话。沉川所处的时代应该是祖神还在的时代。
他闻言轻蔑地笑了声,“古神算什么,不过是祖神创造出来用来管理众神的管理者罢了,他们可管不到我头上。”
桑桑撇嘴,无言以对。
尽管只认识两天,但他这幅高傲到看不起任何人的模样,她已经在他脸上见过好几次,都不需要相处便摸清了他的性子。
龙啊,还真是虚荣的生物,这点书上倒是说的没错。
两人结束谈话后,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冬神的宫殿。冬神并不住在三十三重天,而是住在北荒一座雪山之巅上。
桑桑给自己套了好几件毛绒大氅,也不免冷得发抖。
沉川看了她一眼,掌心变出一颗红色丹药递给她,“把这个吞下去,你全身就会暖和起来的。”
话落,她没有任何迟疑地拿起来丹药吞了下去,没一会儿身上果然暖和了起来。
两人站在门外等侍卫通报,片刻后,一位身着华丽银服的白发女子不可置信地跑出来,在看清沉川的脸后,激动地跑到他面前使劲捏了捏他的脸。
“我没看错吧,你真是沉川?还是哪个不怕死的小兔崽子敢幻形骗老娘?”
沉川无语地拨开她的手,道:“阿冥,你都多大岁数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听到这熟悉的语气,冬神再也忍不住激动,一把抱住他哭号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个骗子,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过来看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孤单啊?”
沉川尴尬地看了身旁的桑桑一眼,拍了拍正趴在他胸口的冬神,提醒道:“还有旁人在呢,你注意点形象行不行?”
冬神这才注意到他还带来了一位女子,于是问:“这位是?”
桑桑正想做个自我介绍,却被沉川抢先回道:“这位是我新认的主人。”
话落,冬神的表情忽然变得非常耐人寻味。有惊讶、有询问、也有掩饰,仿佛明明想问些什么,但碍于桑桑在场又不能说出口。
她这些神情皆落入桑桑眼中,她再是迟钝,也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尴尬,沉川便将话题拉回了正轨,向冬神解释道:“我确实是死了,只不过又想办法复活了。但是我目前只有一具空的躯壳,元神还没有修复,所以,这不是过来找你借灭焰珠了嘛。”
冬神微微诧异,“我的灭焰珠能帮你修复元神?我怎么不知道?”
“灭焰珠不能,但金乌之羽能。金乌说想堆雪人,只要我们帮她完成愿望,就把金乌之羽给我。我想了想,能做到这件事的就只有你的灭焰珠了,你不会不帮我这个忙吧?”
“嗐,好说好说。”她笑道:“这点小忙我怎能不帮?”
说完手掌一摊,一颗黑色的小珠子立即出现在手心之上,“呐,给你,不过你办完事记得来找我聚一聚啊。”
“谢了。放心,我一定来。”沉川接过灭焰珠,随后便同桑桑一起离开了北荒。
第27章 027
回到汤谷后。沉川便将灭焰珠交给了金乌。
金乌化作少女人形吞下它, 不出片刻,周身的热气果然消失不见。接着,沉川动动手指施了个小法术, 天空中便下起大雪来。
汤谷常年炎热, 冬季再是寒冷也不会有下雪的天气,因此金乌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雪花。
她高兴地抬起手, 看着六角雪花落在自己掌心,然后慢慢化成了水,嘴角不禁展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桑桑看着她这样高兴, 自己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在今日之前,她从未想过对于自己来说, 像下雪这样如此平常的一件事, 会成为别人的毕生愿望。
原来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求不得, 但......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幸运的, 能将求不得,化为求得。
小半个时辰后, 地面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雪。金乌将这些雪收集起来, 在手里捏成一只小鸟的模样, 放在了树杈上。
这样的小鸟她一共捏了八只, 放置的位置也都不一样。桑桑看不出来, 但沉川却知道, 那是很久以前另外八只金乌所栖息的位置。
堆完雪的金乌回过头来,向他们二人鞠了一躬,说道:“谢谢你们帮我圆梦, 只可惜, 这雪景如今也只有我一个人能看见了......”
看着她失落的眼神,桑桑才猛然发觉, 她堆的那八只小鸟正是她八个兄弟姐妹,心中一时怜悯不已。
亲人都死了,她自己却活了下来,这不仅仅是孤单,更是每日每夜的痛苦。
她很想安慰金乌几句,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来。这世上没有谁能真正的感同身受,有些安慰的话说出来,别人听着也只会觉得都是些场面话。
不过金乌此时也不需要安慰,她已经孤独的活了数万年,早已习惯。随后便见她摊开手掌,变出一根金色的羽毛递给他们。
“我说话算话,既然你们帮我完成了愿望,我自然也要完成你们的愿望。羽毛你们拿去吧,希望能帮到你们。”
“谢谢。”沉川接过羽毛,收进了自己的口袋中。
两人同金乌拜别后,便赶往了下一个地点——南海。
*
传说,南海生活着鲛人一族,而鲛人浑身都是宝,眼泪可化作珍珠,头发可制成刀枪不入的鲛人纱,身上的油脂也可做成人鱼烛,燃烧千年而不灭。
但这其中最珍贵的,便数鲛人女王的眼泪了。它何止只有修复元神这一个功能,若是将它吞下,还能瞬涨几千年的修为,连仙阶都能连跳两级。
也正因为他们浑身都是宝,对他们怀有不轨之心的人数不胜数,所以为了避祸,他们便隐藏了自己的踪迹,即使去了南海也很难找到他们。
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一定能取到女王之泪。他们对外族人攻击性极强,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不一定。
不过在去往南海的路上,沉川说自己有办法找到他们。到了南海海底之后,他便拿出一个类似罗盘的东西,按照指针指的方向寻过去。
弯弯绕绕大约走了一刻钟后,罗盘上的指针开始疯狂转动,沉川将它收起来,道:“就是这里了。”
桑桑四周观望一圈,面露疑惑,“可是这里什么也没有啊。”
“那是因为他们用结界隐藏起来了。”
说完,便抬手结印,念了句口诀后往前方一指。
只见一层透明的东西像水波一样晃荡了两下,然后渐渐显露出后面的宫殿群。
桑桑呆滞在原地。
眼前是一个堪比天宫的地方,所见之处皆是琼楼玉宇。但与天宫不同的是,这些宫殿都由特殊的材料制成,水光一照便如彩虹般五颜六色。
他们的花园也没有花草树木,而是种着各种各样名贵的珊瑚、海草、和蚌壳。宫殿之中还时不时有人身鱼尾的鲛人穿梭而过。
这些鲛人的打扮也十分新奇,他们不梳发髻,而是让头发自由飘扬在水中,在发间加点珍珠作为装饰。他们上身穿着清凉,下身则只有一条鱼尾。不过他们会在腰间缠上几圈珍珠链,瞧着也十分好看。
正当桑桑欣赏之际,两名面容严肃,手拿三叉戟的鲛人游到他们面前,将戟尖对准他们问道:“来者何人?”
正如传说的那样,他们对待外族人十分警惕,一双眼睛毫不遮掩自己的敌意。
桑桑怕以沉川那个性子说错什么话,惹怒了他们,便伸手示意他先别说话,自己向他们解释道:“抱歉,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有求于你们的女王陛下,可否带我们见她一面,我们亲自向她说明来意。”
“女王陛下岂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其中一位鲛人把手中的三叉戟朝他们戳了一下,示意他们后退,“你们速速离开这里,若是还不走,休怪我们不客气。”
一旁的沉川冷笑了声,“好啊,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何不客气。”
眼看着双方就要打起来,桑桑连忙按住了他,对两名鲛人赔笑道:“抱歉抱歉,我朋友年纪还太小,不懂事,你们别同他计较。我是天族无山古神的徒弟,叫桑桑,你们若是不信可以先去查证一番,待证明我身份之后,再领我们去见女王也不迟。”
鲛人一族虽然不喜欢外族人,但到底生活在天族领地,因此还是比较偏向于天族人的。更何况,古□□讳谁都知晓,若当真是古神的徒弟,他们可惹不起。
于是两名鲛人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人道:“你们先在这等着,不可擅闯,待我查证过后再来通知你们。”说完。便留下另一人自己游去了远处。
等那人再次回来时,已是三刻钟后。
桑桑的身份已经被查实,于是和沉川顺利的进入了鲛人的海底城。刚才那名侍卫领路,将他们带到了那个最高处的宫殿中。
那宫殿里的最前方并不是王座,而是一面巨大的纱帘。侍卫同他们说,女王就坐在纱帘之后,他们的来意可以向女王说明。
侍卫出去后,纱帘后方传来一道女声:“你就是无山古神的徒弟?”
桑桑点了点头,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没行礼,便连忙向女王行了个礼,回道:“正是,我名叫桑桑。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事想求女王陛下。”
“说吧,何事?”
“回女王,我身边这位朋友元神受损,想求女王的一滴眼泪用来修复元神,不知可以吗?”
女王叹了声气,说道:“我曾同无山古神有些交情,原是很想帮你的,只是很不巧,前些年我夫君亡故,我因悲痛过度而哭瞎了眼睛,从此之后这眼睛便再也不能流泪,恕我爱莫能助。”
“啊...”本来听前半段话桑桑还觉得有希望,谁知竟来了这么个转折,这下可怎么办啊?
她转头向沉川投去求助的眼神,可后者却摊了摊手,他也不知该怎么办。要说其他事情他还可以想想办法,可这关于医术方面的事情,他实在是一窍不通。
哎,等等。
说到医术,她突然想到一个人,说不定能帮到女王。
于是桑桑回道:“女王陛下,我有一个朋友对医术颇有研究,我回去问一问,看看能否治好您的眼睛。我也不敢完全肯定能成功,但若是真的治好了,还希望女王陛下能赐一滴眼泪给我们。”
女王一听有可能治好她的眼睛,连语气都激动了许多:“那是自然的,若是你能治好我的眼睛,别说眼泪了,你们要什么我都赏给你们,只要我有。”
桑桑道过谢后,便与沉川离开了海底城。
她让他立刻带自己回大罹王宫,月迷最是精通医术和巫术,说不定她能有办法治好女王陛下的眼睛。
只是今日天色已晚,等他们回到王宫时月迷恐怕已经睡下,只能等明日再同她提起这件事了。
他们从海底城出来时,天边已挂满了星星。
掐指一算,时间已过亥时。果不其然,等他们回到大罹王宫,所有人早就已经进入了梦乡。他们只好分道扬镳,回了各自的房间休息,
桑桑在自己的房间洗漱完后,便去了符熠的屋内,她蹑手蹑脚地爬上床,缓慢钻进了他的被窝里。
今天一天过得可真漫长啊,自己都有些想他了。
桑桑伸出手指,轻轻划过他的眉眼和鼻尖,在伸向他嘴唇时忽地被他握住了手。
符熠并未睁眼,声音沉沉地道:“怎么这么不安分?”
她笑,“我不是一向如此吗?”
“也是。”他放开了桑桑的手,又问道:“你今日怎么没有回西北荒睡?我看你昨日在那儿睡得挺香的。”
任谁都听得出来他这话酸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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