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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来的小乞丐称帝了——荠菜大肉包【完结】

时间:2024-01-08 17:14:09  作者:荠菜大肉包【完结】
  “十五,走,咱们去后台瞧瞧。”年初一是个急性子,拉着人就跑。
  两人刚站起身,幕后的那个人突然消失了。
  紧接着是台上的苏华意,“咚”的一声倒地不起……
第005章 恨无所恨
  苏华意这一倒下,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纷纷哗然。
  变生仓促,年初一二人跟台上对戏的几个也是始料未及。
  还是秦岩脑子转得快,冲着台上傻愣愣站着的人轻声道,“还不快扶他进去歇着……”
  又对着各位看客解释,“苏爷他是太入戏了,小半年没登台,有点怯场了,还望大家海涵。承蒙大家不弃,这下半场的戏,我们便请上其他的角儿给大伙接着唱可好?”
  秦岩说的委婉,可架不住还是有人拆台,“哪是什么怯场,我看倒像是跟着闫探花,把这身段给养残了吧!”
  经那人这么一提,很快就有人附和,“就是就是。十年基本功,哪是这么容易说废就废了的,既然还准备回来吃这碗饭,那该有的功底就要亮出来,才算对得起各位来捧场的。”
  他们俩一出声,两层楼便炸开了锅,好多人都跟着起哄。
  “我们毕竟花了钱,也不是冤大头不是……”
  “没这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啊……”
  说白了还是舍不得钱,不过秦岩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话虽然听着刺耳,却也说的在理,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秦岩一咬牙,看来只能选择让步了。那也总比失了人心要好的多。
  “这样吧,今晚大伙的票钱,给算的少一些,一会等今儿个的唱完大家都到我那里去领银子。咱们都是老交情了,我想这点薄面,父老乡亲们还是愿意给的吧?”
  听他这么说,先前起哄的才就此打住。
  秦九把这些都看在眼里,秦岩是他带出来的,名为主仆实为兄弟,有他善后,他也放心。现在更该担心的倒是其他的境况。
  台上稍作整顿,换了几个辈分大的,重新唱了起来。
  年初一却已无心再听,拉过年十五的手道,“你会些功夫,且先去擒了那人。”
  纤手香凝,触感极好,牵着他的一双大掌,好似过电一般,击得他浑身一阵酥麻。
  年十五怔怔地看了她好久,才咬了一下舌尖,提醒自己眼下不是痴迷的时候。
  他便轻声道,“偌大的越楼,要真是混进了外人,你当秦九真心不知么?”
  年初一不免啧啧称奇,她家十五好像忽然变聪明了,果然辛嫂子来了,这个榆木疙瘩都跟着活泛了许多。
  这是好事,不过这句话倒也点醒了年初一,不说别的,单凭越楼这么多年稳居宝乌镇的戏班子之首,就可见一斑。
  要说这背后没有什么势力,她是不信的。即便捧出来的角儿心高气傲,但是越楼还有那么多人要养活,管事的少不了跟达官贵人私下有些往来。
  可是,“有一点我还是想不明白,每日更新在南极生物峮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既然秦九已经知晓幕后之人捣鬼,为何还会放任他来砸场子?他究竟对苏华意做了什么手脚呢,是蛊毒,下药,还是摄魂?”
  年家是开棺材铺的,平日里这些坊间怪谈,她可没少听。
  这些,年十五也答不上来。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到了后台,只见秦九早已端坐在正中间,地上跪了一人,穿着打着布丁的藏青色袄子,双手被秦岩反剪,正是先前消失了的那人。
  屋里光线昏暗,年初一瞧不真切那人长相如何,只能凭着他死命挣扎的背影,分辨出他此刻异常愤怒。
  秦九抬头,示意年初一二人在一边落座。
  仆妇上来给他们备了茶水,便将屋门关严。门外还站了俩大汉守着。年十五环室四顾,屋内除了他们五人,再没有其他。看来秦九是不想将这动静闹大。
  “说吧,你是谁,我们越楼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来毁了我们名声?”秦岩给了那人一脚,跪着的人腿弯受痛,被踹的脸直接贴到地上。
  纵使如此,他仍昂起脖子,冷声道,“小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名叫周正良,跟你们越楼毫无冤仇。”
  秦岩脑子里搜刮着姓周的信息,近来倒是没有听说有这么一号人物。半晌厉声道,“那可是跟苏爷,有私人恩怨?”
  “还苏爷?我呸!”周正良朝着地上吐唾沫,“当年他在越楼混的风生水起为何要离开,你们可曾想过?不怕告诉你们,他是因为那会倒仓没倒好,才出此下策。”
  此话一出,秦九的脸上已经变了色,苏华意倒仓不顺他自是知晓,当年还暗中塞了一些银两给他,想着不做这行了,弄个小本生意做点买卖也好。可惜人各有志,苏华意后来进了闫家的勾栏院。
  但这是越楼的一点私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地上跪着的人竟然也晓得……
  年十五瞧见秦九的手紧握成拳,不由得低声问,“什么是倒仓?”
  年初一压低声音给他解释,“行话叫塌中,弄不好,嗓音就劈了,唱起来很难听。”
  年十五点点头,听得似懂非懂。
  敢有人来揭他们越楼的丑,那便是跟他秦岩过不去,一把扼住周正良的喉咙,“把你知晓的全都说出来,敢漏一个字,我让你来好来,去没好去!”
  “你……掐住我……脖子,我如何说得……”周正良脸憋得通红,气都喘不匀了。
  秦九抬了抬手,秦岩这才松开他,周正良咳了好几下,脸上终于缓过劲。继续说下去。
  “姓苏的脱离了你们越楼的照拂,去了闫家,这些想必你们都晓得,不过他在闫家过的日子也是苦哈哈,便想瞒着闫探花赶几个场子挣点私房钱,只是这时候他的嗓子却是不允许了。”
  苏华意离开之后,秦九也曾派人去暗中帮衬,只是闫家鲜少与越楼往来,隔了一道院门,能打听到的消息实在是微乎其微。后来秦九便没了再去照拂的心思。这会听周正良一说,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
  周正良把这些看在眼里,又道,“姓苏的便找了我姐去做替身,并应允会帮我们姐弟牵线到你们越楼,我姐对少班主您痴迷得紧,想到能进越楼,高兴的不得了,哪里知道这其实是一场骗局。”
  秦九扶住椅背的手抖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件事跟自己还扯上了关系。
  年初一跟年十五对视了一眼,两人大致都有些明白了,怪不得先前苏华意在台上唱着,周正良在台后比划,莫非也是想对嘴不成?
  要真是这样,那这人也当真是昧良心了,挣得也都是黑心钱。
  不过这天下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今儿个居然让他们遇上了唱替这种事。
  “所以,你听说苏爷重新复出,便想趁此机会来报复,是不是?”秦岩虽然也听着震惊,但苏华意毕竟是他们越楼出去的人,多少有些偏袒,况且这小子说的话还有待查证。
  “报复?呵呵,他就该死!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我姐当初那么相信他,却被他害得那么惨!”
  周正良说到此处,情绪颇有些失控,整个胸腔都在起伏。秦九示意秦岩将他扶起来。
  “姓苏的在外面唱的那几场,全是我姐在后台帮衬的,他只是装模作样在台上摆几个动作,就能赢得一片掌声。这时候已经有几个名气不如越楼的戏班子想捧姓苏的了,只不过这鳖孙怕闫探花知晓不曾答应罢了,但是私底下的好处绝对没有少拿。我就亲眼撞见过好几次!”
  周正良拍拍身上的灰,满脸鄙夷,最是见不得这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主了。只要想想心里都犯恶心。
  年初一看到秦九的眉头已经紧锁,想必也是对这件事有点膈应。
  周正良端起十五未曾用过的茶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我姐问他有没有帮我们姐弟俩安排,他都是说已经找人去疏通关系了,可是越楼哪里是这么好进的。我姐等了又等,一日恰好遇见闫探花出门,差点说出口,但最终硬是给憋了回去。这事被苏华意晓得了,个狗杂碎便拿我们年迈的老母做要挟,说是敢吐露出去一个字,便叫我们暴尸荒野!”
  周正良说的动情,横手便摔碎了茶碗,把年初一给惊得一哆嗦。
  年十五让周正良坐到他的位置上,自己默默地站到了年初一身后,一双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年初一稳了下心神,才听得周正良继续说。
  “但是天地良心,姓苏的唱的那几场,我们没有在外边传上一个字。而且一分银子都没有拿,我姐冬天怕寒,后台也没有火炉子,有一次因为冻得狠了唱错了一个戏词,姓苏的把我们姐弟俩关了一整晚,饭也不给吃,我姐就是那一晚病倒的。”
  “我求着他给我姐请个大夫瞧瞧,被他三言两语给打发了。我实在没辙,偷摸着想回去找街坊多少凑点,却发现我家大门四开,先前那两个看守的人也不见了。我不放心进得门去,老母不在,屋子里也是一点人气儿都没有,我因着一路跑回去实在渴得很,就去井边提水,谁知提桶的绳子难拉得紧,我废了半天劲终于拉上来了,哪里晓得井下扣得却是老母的尸身……”
  一语话毕,饶是周正良一个汉子,也不禁大声地哭嚎起来。
  年初一听得心惊胆战,抹了一把脸,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跟着落泪了。
  泪眼朦胧中,不知道是不是她晃眼看岔了,好似瞧见秦九似乎眼眶也红了。
  周正良说完这些,整个身子都从椅子上瘫下去,这世上怕是再没有比亲人冤死在眼前,更让人痛心了罢。
  秦岩看他哭的悲痛欲绝,虽然自己不上台演出,但是常年泡在这越楼里,也能分辨出这哭声是真是假了。不用秦九吩咐,他已经出了屋门。
  他一定要把苏华意给提过来,当面对质!
  倘若他敢坏了越楼的招牌,甭说是他苏华意,即便天王老子,他也敢给他胳膊腿卸了!
第006章 请你入局
  那边秦岩出去找苏华意前来对质,这边周正良哭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年十五也不会安慰人,只能等着他自己情绪平静下来,才问,“那后来呢?”
  周正良吸了吸鼻子,眼里闪过一丝恨意,除了恨意,又有种报复了苏华意的释然。
  “都说抬头三尺有神明,姓苏的在外边抛头露面,终究还是被闫探花知晓了,拎回去少不了一顿好打。这闫探花肯花银子买他,本就是图斗个闷子,但也只能是委身在他的勾栏院。倘若出现在旁处,那是容不得他这般胡来的。听闫家的丫鬟浅绿说,整整关了几日,就没日没夜的唱了几日,最后嗓子都唱哑了……”
  本来就倒仓失败,被逮回去之后又把嗓子唱哑了,年初一心道,这个闫探花的口味还真是不同常人呐。
  “那你姐姐……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年十五问道,扶着周正良在椅子上坐下来。
  “可不是。我姐自从那次病倒之后就咳得厉害,但她还对姓苏的允诺他的事情耿耿于怀。去闫家问过几次,都让人给轰走了。”
  周正良叹了口气,随后又眼神明亮起来。
  “我们本以为今生都要与这姓苏的无缘再见了,直到半个月前,我听说他要重归越楼的事情……所以我和我姐商量了一下,假意帮他复出。在他进越楼之前,我们按照惯例是要对嘴的,我姐便是在那时候,趁他练习的专注,给他下了一种名为‘蛇蝎美人’的毒。”
  “‘蛇蝎美人’?”年十五忍不住接过话,这个名字为什么如此熟悉,就好似烙印在他的心底一般。
  年初一抬头问他,“怎么了,可是想起了什么?”
  如果能从这里切入,帮他找回点以前的记忆,也是一桩幸事。
  可惜年十五仔细想了一阵,除了名字熟悉之外,其他的却是什么也拼凑不起来,而且越去细想,脑子里就好似被人拿着钻子在钻那般生疼。
  年初一见他神情痛楚,不由得赶紧岔开话题,“那这毒到底是怎样的?”
  周正良继续道,“这种毒无色无味,需由恨意强烈的人来注入心头血跟对方的名字,从而引发被噬的人身上的毒性,姓苏的唱的那一段,跟毒发的时间刚好契合,在他唱完最后一句之后,我姐便也身亡了……”周正良说到这里,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我倘若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万不该答应她去做这种傻事……”
  年初一跟年十五对望一眼,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房间的门被打开,灌进来一阵冷风。几个下人搀着苏华意过来了,后面跟着秦岩。
  年初一跟十五先前坐的厢房挨着苏华意最近,此时再看到他,倒是吓了一跳。只见他面色发黄,手脚颤巍,竟比在台上还弱了几分。身旁两个力气稍大的勉强将他扶住了。
  秦岩还没开口向秦九汇报,苏华意一抬眼见到周正良,突然双眼赤红,如同困兽一般挣脱了束缚,猛地冲了过来。
  “是你!这一切都是你的计谋!害我名誉扫地不成,现在还要在这里颠倒黑白!”苏华意挣得青筋暴起,那眼神好似要将周正良给吞了一样。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周正良刚刚说到家姐离去,正好一腔怒火没处去,此刻苏华意送上门来,他刷地起身,几步上前揪住对方的衣襟,“姓苏的,你莫要恶人先告状,你害死我母亲和家姐,这笔状,我倒是正想找你算算清楚!”
  苏华意劈开他的一双手,此时倒是被气笑了,“周雨佳?呵呵,那个人尽可夫的烂货,死不足惜!谁晓得是遭了哪个不干净的,才惹得自己那般下场!”
  “我跟你拼了!我家姐尸骨未寒,你将她害到如此田地,不知悔意也就罢了,还敢嘴里说些污言秽语辱我家姐亡魂!姓苏的,你这是欺负我周家没人了么?”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撕扯起来,半晌没吭声的秦九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只洞箫,吹将起来。
  那洞箫哀婉悲拗,每吹一下,尾音都打着颤儿,直击人心。
  正处在怒发冲冠的苏华意听了这声,忽然全身抖了一下,只感觉有一股凉意自脚底往上窜,通过奇经八脉一直往上攀升,最后窜到了心底。
  “嘘,她来了,你们听,她变成厉鬼来索命了,冤有头债有主,她为何就是缠着我不放?当初害死她的人可真的不是我啊!”苏华意神情可怖,好似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边嘴里絮絮叨叨,反复地说着一句话,“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年初一跟年十五没反应过来,跟着苏华意的视线去看,入眼之处除了房间的装饰,哪还有其他?
  就连周正良也怔住了,不知道姓苏的这是唱的哪一出。
  苏华意还在嘴里说个不停,一边手舞足蹈,好像在跟什么无形的力量做殊死搏斗一般。“你们都是她请来的帮凶么?你们都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害我?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我真的不想唱了,真的不想唱了……你们难道听不懂么?”
  他声音里已经带了呜咽,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年初一心道,也不知道在离开闫家之前,他还遭受了何种致命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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