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啊,很多地方都有,最精彩的是四方楼。”
“哦,我没去过宫外,但我常悄悄让太监们给我带宫外的糖葫芦,可好吃了!”
羡容摸摸他的头:“一个糖葫芦而已,宫外好吃的好玩的多的去了,下次出宫,我给你带两只斗鸭进来。”
“真的?”五皇子听进心里去了,马上问:“姑姑可别骗我,你什么时候出宫?”
“呃……”羡容想了想,看着远处的天空叹了口气:“先看情况吧……”
“那姑姑一定记得,出去就给我带好玩的进来。”五皇子不放心道。
羡容点点头:“放心,我记得,一言为定!”
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叫卖声,隐约听着,正像是喊着“卖糖葫芦——”。
五皇子听了会儿,立刻道:“听,卖糖葫芦的又来了!姑姑,我先离开一会儿,我得找太监帮我去买!”
“行,顺便给我带两根。”羡容道。
“好!”五皇子说着就要往外跑。
嬷嬷连忙劝:“殿下这一整天尽吃些零嘴儿,可不能再吃什么糖葫芦了!”
五皇子自然不听,拔腿就往远处跑,嬷嬷端了荔枝,连忙追上去。
“卖糖葫芦”的声音渐渐靠近,方方道:“这是在哪儿叫卖呢,听得真清楚。”
平平回答:“宝格街吧,瞧方向是这里,不就在宫墙外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羡容这才意识到她想要去的宫外与自己就只一墙之隔。
而且这里就是个池子,平时没什么人来,白天这会儿都没见到一队侍卫,晚上更不必说了,估计整夜都只巡逻个两三次。
池子旁边有条路,路边靠水是奇石造型,另一边就是宫墙,宫墙有点高,但恰恰好,水边还种了一棵树,一棵高大的槐树,她爬槐树可是很拿手的。
就这棵树爬上去完全不在话下,上去后,借助点工具和轻功,完全可以跳出宫墙外。
秦阙不让她出宫,但跑出去玩一玩是没问题的,羡容为这个想法欣喜若狂,觉得自己终于有事可干了。
当晚她开始计划,第二天找了身宫女的衣服和慈宁宫的腰牌,准备行动,却在等平平睡着时不小心自己睡着了,直到第三天晚上,她才成功偷溜出来。
一个小宫女,又拿着慈宁宫的腰牌,一路都很顺利,畅通无阻就到了荻花池旁。
四下果然无人,她马上就往宫墙旁那棵槐树而去,在树下看了看,她先往旁边一个半人高的大石头上爬,准备爬上石头,再去爬树。
结果才爬上石头,还没站稳,便觉岸上似乎有阵脚步声,正欲抬头看,一道白影一晃,她便被一阵强力将推入了池中。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完全没准备,只因惊慌而失声叫了一声,随后身体便掉落水中,迅速下沉,水往身体里灌,极大的不安与恐惧浮上心头。
挣扎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自己是学过凫水的,便连忙努力着在水面浮出头,还没看清岸上的人影,便见那人抱起一块石头往这边砸了过来。
老天爷,她只是会一点点水,可没怎么练过,心里想要躲,水里功夫却慢了一截,只见那石头迎头朝自己砸来,她一歪头,石头“砰”地一声落在了她身旁,吓得她“啊”地尖叫一声。
来不及多想,她只能拼命往岸边游。
那岸上的人又朝她砸来一块石头,好在没砸中头,却砸在了她胳膊上,虽然有水的阻力,却仍是疼得人龇牙。
没办法,再这样下去她就要被砸死了,此时再顾不上隐蔽,她大喊道:“救命,救命——”
秦阙此时还没睡,在夜色下走了一圈,正要回紫宸殿,却隐约听到远远传来一阵“啊”的惊呼,竟像是羡容的声音。
再听一声,果然是她的声音,这一次是喊的“救命”。
声音从荻花池那边传来,他连忙往荻花池那边赶去,等他赶到时,正好看到一队侍卫赶到荻花池边,一半往远处去追一个白影,另一队留在了岸边,要去拉水里的人上来。
那水里是个女子,宫女打扮,但看身影便知是羡容,正吃力地往岸边游。
侍卫见到他,立刻道:“陛下!”
秦阙疾步走着,一边迅速脱下外衫,一边到岸边去,弯腰伸出胳膊,将水里的羡容拉起来。
好不容易爬上岸,羡容累得趴在地上大喘气,此时身上被裹上一件衣服,那帮她裹衣服的人却离她太近了些,还迟迟没拿开放在她肩上的手,她正要推开这笨手笨脚的侍卫,一抬眼,却对上了目光清冷的秦阙。
各种情绪纷至沓来,又是生气,又是讨厌,还有心虚害怕,以及此时的庆幸,最后她目光变幻数次,扭开了脸。
秦阙将衣服往她身上一裹,将她横抱起来。
羡容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就听他问侍卫:“怎么回事?”
侍卫立刻回:“回陛下,臣等过来时远远看见有人在水里,还有个白衣人在往水里砸石头,臣等便大喝一声,立刻往这边赶来,那白衣人见了臣等,马上往那边逃去了,臣等跑近了才知水里的是羡容郡主,那人也已派人去追。”
“今夜之内,务必将人找到。”
“是。”
秦阙吩咐完,便抱了羡容往雨盈馆去,此时此境,羡容也不说什么了,在水里扑腾那么久,她累得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胳膊还疼,只能任凭他抱着。
雨盈馆却还不知这边出现的事情,仍是一片悄静,直到太监通报,丫鬟们才慌张出来,见到在秦阙怀里淌水的羡容,都吓了一跳,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秦阙吩咐身后太监:“去叫御医。”
羡容先是没反应过来,待太监回“是”,她才着急道:“不用不用,我不用看御医,我一点事没有!”
这会儿她休息了一路,终于有了说话的力气。
秦阙看她一眼,她心虚,却强作镇定道:“说不用就是不用,我最讨厌看大夫了!”
秦阙没出声,将她抱到了房中,先放在榻上,然后看着她问:“告诉我,怎么回事。”
平平方方等人过来给她换衣服,她盯着秦阙道:“你先出去,让我换完衣服。”
秦阙盯她一眼,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到了次间。
但方才他已经看清她的宫女打扮,腰间还挂着慈宁宫的腰牌,又是一个人,夜半往荻花池那种地方去,显然不是干什么好事。
里面方方道:“郡主这儿怎么青了?”
秦阙回头看一眼,正好见到羡容朝方方比“嘘”的手势,待看到他,才赶忙将身上的毯子往光裸的肩头拉了拉。
这时外面传来动静,宫女进来禀报道:“陛下,人被抓到了。”
这么快?听见这话,羡容关心地探头往外看,秦阙看她一眼,静默着出房间去了。
院中,侍卫押着人候在外面,秦阙一看,那人正是张贵妃。
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所以侍卫瞬间就抓到了。
她穿一身素衣,披着斗篷,一脸决然地看着秦阙。
既然是张贵妃,那一切便明了了,并不稀奇。
秦阙问:“对付不了朕,就去对付羡容郡主?”
张贵妃咬牙道:“你杀我儿子,我自然要杀你的儿子,你这种人,活该千刀万剐,断子绝孙!”
秦阙冷笑一声,没有与她争辩的念头,只吩咐身后太监道:“赐死。”
说着转身进了屋。
屋内羡容的衣服已经换好了,也被扶到了床上,着寝衣盖上了被子。
眼下是六月天,但夜里泡湖水,又湿着衣服吹了半天风,还是有些冷。
羡容拿被子裹着身子,见他进来,忍不住问:“那人抓到了?是谁?”
秦阙回道:“张贵妃。”
“是她?”羡容大惊:“我跟她有什么仇什么怨,她要这样背后下阴手?气死我了,当时要不是我去爬石头了没看见——”
意识到自己泄露太多,她不说了,默默咬牙,随后道:“她人呢,我要见她,太阴险了太歹毒了,我绝不善罢甘休!”
“被赐死了。”秦阙应着,到了床边,示意平平等人退下。
羡容还没回过神来,便听他道:“现在该你说说今晚的事了,夜里扮作宫女去荻花池做什么?”
第54章
推自己的人都找到了, 羡容知道编谎话也编不了,索性扬起下巴,抬头道:“这很难猜吗?出宫啊, 被人下阴手算我倒霉,但我肯定要出去的!”
她瞪着眼与他对峙,一副“要死就死, 没什么大不了”的模样。
他的确着急生气, 却心知此刻不能说任何狠话, 一旦激怒她, 她一定要说她没怀孕,都是骗他的,那时他又该如何应对?
羡容一副防备姿态等着他, 他却是久久不动, 最后坐到床边道:“哪里伤了,给我看看?”
语气竟一下子温和起来。
羡容一是意外,二是怀疑他有什么阴谋, 便道:“小伤,没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好看的, 那就让御医来看。”他道。
羡容没办法, 只好妥协:“行行行,就胳膊, 一点小伤。”说着将被子掀开, 撸起袖子。
伤在臂膀上,被石头砸得一片青紫,虽没破皮, 但那伤在映着白皙娇嫩的皮肤,尤其显眼。
“就说没什么好看的, 哪用得着请御医。”她嘀咕。
秦阙将她伤看了很久,想去摸一摸,又怕弄痛她。
“疼吗?”他问。
羡容回答:“一点点,当时很疼,现在都过了,不碰还好。”
秦阙看向她的头,“还有没有别的地方受伤?”
羡容摇头,收回胳膊,放下袖子:“没有。”
秦阙满面凝重。
眼下的确是小伤,可当时那样的情形,分明是要命的,万一被砸到头……
他眉目一凛,想到张贵妃已赐死,无法再严惩了,最后只能看着她严肃道:“从今晚起,我会派人守住雨盈馆,你若出去,他们也会全程跟着。”
“凭什么,你这是软禁我!”
“你……”秦阙深吸一口气,抿唇半天,最后道:“随你怎么想,但此事已定。”
羡容瞪他,最后一咬牙:“我知道你是宝贝你的龙种,实话告诉你吧……”
“你要真不想有人盯着,就别半夜跑出去,我也是……”他顿了半天,“担心你。”
羡容终于不说话了,又将要出口的话咽了下去。最后道:“你真要赐死张贵妃?”
“自然。”
羡容总觉得有些吓人,又问:“她为什么要推我?她是要杀我?”
秦阙回答:“因为我,她要杀你腹中的孩子。”
羡容恍然大悟,郁闷道:“果然有孩子就没好事儿。”说完,见他盯着她,意识到自己又失言了,不情不愿闭嘴,最后道:“行了,陛下走吧,我这儿没事了,要睡了。”
“我今晚就在这儿睡。”他回。
羡容一惊,她如今对他很是恼怒,自然不愿意,立刻反对:“不行,你去你自己那儿睡!”
秦阙本就因今晚的事憋着火,此时终于忍不住道:“怎么不行?你是我的女人,我想在哪儿睡就在哪儿睡。”
“谁是你的?你搞清楚,你要是薛柯,你就是我招回家的赘婿,你要不是薛柯,我们就没关系,就算你做了皇帝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秦阙不说话了。
她轻哼一声:“以前的事是以前的事,就算我要……要生下孩子再离宫,那也只是生孩子的事,我们是没关系的,以后你就不用来找我了,我不是你的皇后,更不是你的妃子,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
秦阙静静看着她,突然伸手将她揽至身前,狠狠吻住。
他想,怎么叫没关系?他们明明是夫妻。
他们缺的,只是真正的夫妻关系,还有一个真正的孩子。
羡容发现他抱自己特别紧,比以往每一次都紧,挟住她唇舌,几乎要让她窒息,而且他竟扯开她衣服,将手往她衣服里面而去。
她下意识就反抗挣扎,却发现他力气真大,自己竟完全争不过,反倒被他轻而易举推倒在床,制服在身下,然后……
便是一些奇怪的事,他扯了她寝衣,拽了她胸衣,完全覆在她身上,一手扣住她头,让她只能被动承受一切,甚至他的手还一路往下……
她虽不知他要做什么,却本能地惊慌恐惧,最后心一横,在他终于松开她的唇,吻向她胸口时朝他道:“秦阙,你再动试试?”
秦阙停了下来,面前是她狠绝的脸,还有她手中闪着寒光的匕首。
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正抵着他喉咙。
他陡然清醒过来: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他竟然想……强占她吗?竟没想过这样的后果?除了这片刻的征服,还能有什么?
以她的个性,那样他就会永远失去她。
是什么原因,让他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
她的匕首他倒并不怕,不用想就知道她没杀过人,就算此时表现得再狠,她也很难真正将匕首扎下去,而只要她有半分犹豫,他就能在她动手前拦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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