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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里克脸色涨红，手握拳就朝比利砸去。
奈何比利是个灵活的胖子，轻易就躲开了。他跑远后还贱兮兮补充一句：“你这是恼羞成怒！”
看着两个活宝追逐打闹的跑远，塞西莉亚只能无奈叹气。艾米对于攀附贵族非常执念，也不知道埃里克最后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不过这些也不是塞西莉亚能插手的事，她也只能凭感觉做事。
第二天，里德尔的司机将塞西莉亚和埃里克直接送到了玛利亚夫人的公寓。
按响门铃后，两人由女佣领进客厅。
客厅内除了许久未见的艾米，曾与塞西莉亚有过几面之缘的玛利亚夫人居然也在。
在看到塞西莉亚进来的第一眼，玛利亚夫人的目光就看了过来，她的眼神游离在塞西莉亚精致漂亮的脸蛋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感叹：“多适合做情妇的一张脸，贵族们一定会喜欢的。”
这句话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塞西莉亚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翻白眼的不雅举动，不过嘴上却是笑着说：“夫人您要是想夸我漂亮，倒也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您指的那些贵族是哪些？您自己伺候的那些老人家？
那就大可不必了，我现在日子过得很好。不缺吃穿，也不缺钱花，人各有志，您的事业可不是我的志向。”
埃里克脸上也有些忿忿，见塞西莉亚反驳得游刃有余后，也就没说话。他一向不喜欢玛利亚夫人，认为是对方拐走了艾米，并教坏了她。
艾米则穿着精致的蕾丝裙，慵懒的坐在壁橱边烤着火，小小年纪，举手投足就学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媚态。
她全程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见玛利亚夫人被塞西莉亚说得面露尴尬，还噗嗤一声大笑起来，毫不避讳会惹对方生气。
玛利亚夫人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但也只尴尬了一瞬间。
游走在权贵之间，玛利亚夫人的心态早已得到磨炼，脸色很快就恢复如初，“哎呀，我这不是觉得你漂亮嘛，小时候在街上听你唱歌，我一眼就相中你了。
刚才就是口误，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干的事，那就不提了。
你们都是来看艾米的，快坐吧。我今天正好也有空闲，我们一块儿聊聊。”
对方都如此说了，塞西莉亚也没揪着不放。她递上了这次来拜访的礼物，又与玛利亚夫人说了几句客套话后才坐下。
塞西莉亚才坐下，艾米就熟稔的靠了上来，语气娇柔的撒娇道：“塞西莉亚，你信中说好要带来的刺绣小金扇呢？我可对那些小妖精们夸下海口，下周的舞会要用它来配我的流苏裙。”
第147章 舞伴
艾米口中的小妖精，指的是与她一样，在伦敦上流圈当交际花的女孩们。
据塞西莉亚所知道的，在伦敦从事类似“情妇”“交际花”“高级*女”的女孩非常多。像玛利亚夫人这样，不断在全国寻觅漂亮女孩的人也不少。
这一行还有非常严苛的内部等级制度。
此时的伦敦是一个矛盾的城市，既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城市之一，又有着非常多的从上世纪就遗留下来的，狭小阴暗肮脏的贫民窟。
来自贫民窟的女孩，常被伦敦上流视为肮脏的带有病菌的源头。其次就是毫无背景来自孤儿院或普通家庭的女孩。
最后，就是出自富商或落魄贵族家的女孩们。她们人数较少，通常会和艾米一样学习各种技艺，被用来作为家族联姻，或为家族打开与上流社会沟通的渠道。
艾米曾说过，玛利亚夫人也会负责给想要结交权贵的富商，或想要通过女儿换取大量彩礼的贵族调教女孩。
这些女孩的家世，会为她们在上流社会“交际”提供筹码。
刺绣小金扇的确是黄金打造，非常小，只有成年女士的巴掌大。轻薄的黄金扇架上镂空雕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轻透的丝帛做扇面。
扇面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花朵与蝴蝶。这把扇子艾米念了许久，但去了霍格沃茨后，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塞西莉亚也只能偶尔绣一绣，这才拖到上学期都结束了才送过来。
塞西莉亚将倾靠在自己身上的艾米扶正，从随身的手拿包中拿出扇子递给对方，“在这呢。”
艾米高兴的惊呼出声，不断将扇子打开又合上，仔细研究上面细密的针脚。
“这真的太美了，塞西莉亚，我太爱你了亲爱的。”
另一边，玛利亚夫人一直试图与塞西莉亚说上话，这也是她今天留在这里的原因。
当艾米兴奋的拿着扇子去搭配自己的裙子时，玛利亚夫人总算找到了开口的机会。
“塞西莉亚，听艾米说现在孤儿院你也在参与管理？真了不起。”
塞西莉亚脸上带着淡笑，她已经意识到对方话里有话。但她没点破，而是客气的谢过对方的夸赞。
玛利亚夫人在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后，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
“塞西莉亚，听说，你的好朋友里德尔与林塞公爵熟识？那几天后公爵府举办的圣诞舞会，你的朋友会去吗？”
玛利亚夫人眼角的皱纹显现，眼神带着一股兴奋和算计。
“抱歉，对此我并不太清楚。里德尔生意上的事，他很少在我面前提及。”
塞西莉亚较少过问里德尔有关生意上的事，对方一向都将生意打理得很好，根本不需要她担心。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告诉譬如玛利亚夫人这样的外人。
显然，玛利亚夫人并不信塞西莉亚的说辞，继续道：“在伦敦，没人敢忤逆林塞公爵的决定。但是在不久前，林塞公爵已经多次在公开场合提及一位叫里德尔的后辈。
塞西莉亚，现在很多伦敦高层都在寻找里德尔，想要与他结交。但他的行踪总是非常神秘，没人能在他不愿意的情况下找到他。
我也是因为艾米的偶然提及，才意识到重建伍氏孤儿院的人，就是贵族们正在寻找的里德尔先生。
谁能想到，公爵说的后辈，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男孩。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塞西莉亚有些无奈的浅笑出声。
当初里德尔还很小的时候，不会有傲慢的英国贵族理会他。他只好使用幻术，将自己的形象塑造成一个沉稳的中年男人。
这导致在最先与里德尔接触和交易的人眼中，他是一位来自欧洲内陆的神秘富有的里德尔家族成员。这个过程一直持续到里德尔年满十岁，他前往霍格沃茨的前一年。
那位神出鬼没的中年里德尔离开了英国，留下了他的儿子——小里德尔，全权接手里德尔家族所有的生意。
直到那时，里德尔才真正以真面目示人。但依然因为年龄小，一些想要诱骗忽悠他的人也陆续出现，他甚至遭遇过几次暗杀。
不过最后，挑衅里德尔的人都得到了教训。众人也渐渐意识到，这位小里德尔，与曾经的里德尔一样强势、理智和聪明。甚至比他的“父亲”，还多了几分阴险狠辣。
对此，塞西莉亚也只知道前半部分，也就是大小里德尔都是一个人。至于被暗杀之类的事，里德尔也从未在她面前提过。
所以塞西莉亚只是在为玛利亚夫人一本正经的，诉说着成年里德尔先生的优雅绅士，以及小里德尔先生的成就不可估量的恭维话感到失笑。
“……当初在公会门外，我也有幸见过里德尔先生，当时我就觉得他一定出身于欧洲某国的皇室，至少也是一个贵族。非常遗憾他最终选择离开英国……”
“好了，”塞西莉亚抬手打断了玛利亚夫人的自说自话，“我已经了解了您对于里德尔先生的赞美。那么，夫人，您是想要从我这知道些什么呢？”
“你误会了，塞西莉亚。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富有的里德尔家族，会让自己的血脉委身在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孤儿院？当然，我指的是在孤儿院翻修之前。”
当然是因为里德尔本来就在孤儿院。
塞西莉亚委婉道：“可能里德尔先生来英国，就是为了寻找自己遗失的血脉呢？在找到里德尔之后，他翻新了我们的孤儿院，将生意留给了里德尔，然后离开了英国。
我认为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塞西莉亚觉得自己模棱两可编造的说法还不错。在不久后的伦敦，她的这个说法就借由玛利亚夫人的嘴，在伦敦上层圈子传开了。
玛利亚夫人的猜测自行补全了一位父亲远渡重洋来到英国，寻找自己丢失的儿子的故事。她已经相信了塞西莉亚的这种说法。
然后，玛利亚夫人再一次说出了她的目的，“塞西莉亚，公爵一定邀请了里德尔参加舞会。有传闻说，公爵会授予他子爵爵位。
如果他还没有女伴，我们这有位漂亮的姑娘——尔莎。她非常乐意陪同里德尔出席任何活动。”
塞西莉亚闻言皱眉，心中不喜，面上也带了几分不悦。她正欲说话，身后就传来了艾米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呀，尔莎，那个从美国来的领口快开到胸下的金发妞，连门口的看守她都不放过。您居然想把那种女人送到里德尔面前？玛利亚夫人，那可不是里德尔的口味。
我之前就告诫过您，不要因为里德尔年龄小就以为对方好惹。
这么多年，您看我敢在外面攀扯自己认识里德尔吗？没有！
里德尔那家伙，他可不是好惹的。
我艾米还没找到以后要包养我的贵族，您可别拖我后腿，别在那之前把自己玩完了。”
第148章 埃里克的迷茫
玛利亚夫人瞪了艾米一眼，有些生气，“我这不是为里德尔先生考虑吗？我这里有这么多女孩儿，难道就找不到一个合他心意的？
如果不是你不愿意，我至于让尔莎去吗？
再说了，你心气高，非要找一个有身份有地位还迷恋你的长期饭票。你也不看看，有那么好找吗？
尔莎现在起码非常受欢迎。她撒娇的时候，没有男人能受得了。”
像个跟屁虫一样，一直跟在艾米身后的埃里克冷淡插话道：“不是所有男人都一样。”
艾米斜眼瞧了他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她走到沙发前坐下，刚换上的衣服也没有心情展示给大家看了。
她慵懒的倚坐着，声音也冷冷清清的，“玛利亚夫人，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里德尔是我见过的最令人害怕的对象，这是来自女人的直觉。”
说着，艾米又看了眼塞西莉亚，耸肩道：“哦，有一个例外。塞西莉亚和那家伙相处得不错。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塞西莉亚。”
塞西莉亚脸上难看的表情已经收敛起来，神色淡淡的看向玛利亚夫人，语气依然客气，“夫人，可能这个消息还未传开。
里德尔已经是我的男友了，所以他并不需要别人为他安排女伴。
如果是需要女伴参与的场合，他会和我说的。”
塞西莉亚的话仿佛投入湖面的石子，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最激动的依旧是艾米，她兴奋的倾身抱了一下塞西莉亚，一点也不见外道：“那你记得今天回去帮我问问他有没有请柬，如果到时候你也去，记得带上我也去见见世面。
我还没参加过由公爵举办的最高规格的舞会。”
塞西莉亚点头，“我回去问问里德尔，我并不保证他会去。但问过之后，我会让人给你带口信的。”
一旁的玛利亚夫人虽然有些遗憾，无法用她手下的女孩儿们攀附上里德尔这位新贵。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开始加入塞西莉亚与艾米的聊天，绝口不提之前给里德尔介绍女孩的事。
拜访结束后，塞西莉亚与埃里克乘坐车辆返程。
安静的车厢内，埃里克突然出声：“塞西莉亚，同样作为一个女孩儿，你觉得艾米会喜欢上我吗？”
塞西莉亚微愣片刻，心中有些无奈。埃里克从小就喜欢跟在好看的艾米身后，即使艾米明确表示未来会成为某位贵族的情妇，并一直在为此努力。
但埃里克依然不甘心放弃，并且这种爱意根本无法隐藏，他也从未想过要隐藏。
塞西莉亚自己与里德尔的感情并没有经历挫折，两人的爱意似乎是水到渠成。更多的时候，塞西莉亚能感觉到里德尔对自己的在乎，可能超过了她对对方的。
所以，塞西莉亚有些无法理解埃里克这种“绝望”的感情。她也不知道艾米追求的是否就是正确的适合她的？
但塞西莉亚愿意借由对方这次主动的谈话，向埃里克表达一些自己的观点。
她反问道：“你认为她会喜欢上你吗？”
“我以前坚信艾米会爱上我，因为我是如此喜欢她。”埃里克的语气落寞，“但是现在，我有些迷茫。我感觉艾米在疏远我，每次我向她表明心意，她都笑着说让我不要开玩笑。
我以前以为是我表达得不够清楚。
但后来我意识到，也许艾米是能感受到的。她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
塞西莉亚拍了拍埃里克的肩膀以示安慰，对方很高。相较于“长不大”的比利，埃里克有着超乎他年龄的沉稳。
“有些关于艾米的事情，我没办法告诉你。但是从我对她的了解来看，她想要攀附某个拥有权势的男人，可能是因为……艾米缺乏安全感。
你可以换种角度理解，我们出生于孤儿院……哦，我忘了，现在大家比以往更享受在孤儿院里的生活。
再换一种说法。
艾米非常努力的在进步，她想要拥有更多可以掌握的东西。比如金钱，某些能力，类似她努力学习法语、德语和各种贵族礼仪那些。
以及来自某个男人的保护？虽然我并不认为艾米需要这些，但是这些东西似乎能带给她某些安全感。
我不太能体会艾米的这种感受，因为我很幸运，里德尔将我保护得太好了。有他在的时候，我从未缺失过安全感。
艾米想要找的那个，拥有金钱和权势，迷恋她愿意包养她做情妇的人，应该就像‘里德尔’一样。”
埃里克眉头紧皱，表情比刚才更加迷茫，“你的意思是艾米喜欢里德尔？这根本不可能。”
塞西莉亚：……
“我说得的确有些混乱。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情况，这样吧，你说，里德尔平时都是怎么对待我的。”
埃里克开始回忆。
“里德尔非常冷漠，行事霸道。我和比利已经很少敢往他面前凑了，除非是你在场的时候。
这很明显，里德尔对你非常容忍。只有在面对你的时候，他才愿意不吝啬自己的好脸色。
通常情况下，里德尔反感其他人质疑他的决定，甚至是提意见。但如果是你，他会选择考虑……”
“好了，停下吧，”塞西莉亚脸颊泛红的打断了埃里克的话，“还是我来问，你来答吧。你已经越扯越远了。”
埃里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他感觉相较于课堂上老师写出的数学题，女孩们的心思更加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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