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谈什么?”宋卿时抿了抿唇。
魏远洲敛眸:“谈我们,谈昨夜未说完的话。”
浓淡不一的雾气飘荡开来,缭绕在二人中间,犹如在彼此的脸蛋缠上一层轻纱一般,模糊了彼此的神情。
宋卿时深吸了口气,眼眸中萦绕着团团愁绪,对他道:“我想要的无非是一个解释,对我坚定不移的选择,可以明确表达的爱。”
提及此事,她忍不住对他嗔了声:“可你从来都没……”
“我心悦你,喜欢你,是我没了你就不行。”
魏远洲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将她一直想要从他口中听到的话说了出来。
宋卿时怔在原地,眼睫不受控地颤了颤,随后忍不住用眼神瞪他:“你的爱太过模糊不清,我抓不住,你若是喜欢我,那上辈子为何会冷落我?”
她瞪过来的眼神没什么威慑力,却分外惹人怜惜。
魏远洲拉着她的手,不允许她逃离半步,“杳杳,并非每个人都能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你上心的,可我却逐渐离不开你。”
“我也并非故意冷落你,上辈子我醉心做出政绩升官,情爱于我而言并不是第一顺位,那是我从小到大的认知,也是我的人生目标。”
“你就在我的生活里,无时无刻伴着我,这让我更加无法确定自己的情意与你相同,直到那次……”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
“当我意识到你不再喜欢我,我面临着要失去你的结果,我像无数迷途知返的浪子一般找寻到了藏于心底的那条明路,我心中有你,我心悦你。”
“对我来说,你们同等重要。”他暗哑的嗓音克制着汹涌的爱意。
宋卿时眼尾泛红,咬着唇不知道该回什么。
思绪又开始乱飞。
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有胸襟有抱负,有他的责任有他想要保护坚守的东西,列祖列宗呕心沥血几代人的家业不能毁在他身上,注定他不会成为贪图享乐的酒囊饭袋之辈,在他心里儿女□□必然低于家国大事。
这是他从小的认知,是他刻在血肉里的责任。
他能说出这番话来,就表明了他的心意。
他大多时候就像一块冰,从未与她聊过家长里短以及生活琐事,冷淡到让她觉得捂热他的心一点指望都没有,可偶尔冰化,他也有像这辈子这般温暖柔情的时候。
他是他,却又不像他。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爱意,她既无法做到全然相信,也无法去探究真相,怀疑,害怕,茫然失措…
宋卿时凝着他的眸子,眼珠不安地来回转动,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带着意思轻微的颤抖。
“从前的你不会说这样肉麻的话,这辈子你怎么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他贴着她的额头,似在喃喃自语:“因为害怕再一次失去。”
他实在自私,听不得她说不再爱他,他会疯。
“杳杳,你能不能重新爱我?重新把视线放到我的身上。”魏远洲道。
宋卿时眼眶发红,狠狠揪着他胳膊上的软肉,可他硬邦邦的,没把他怎么着呢,反倒是她的指甲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起疼。
“看你表现。”她忽地笑出声,混杂着些许哭泣的低哑。
魏远洲答应得很快:“好。”
为防止再次发出声响,她死死咬着唇。
平素都没怎么见她哭,今日倒是变成水做的一般了,动不动就红了眼睛。
“别咬了。”魏远洲的指腹擦过她的唇瓣,眉眼多出几分缱绻。
随后不久,魏远洲揽住她的腰,大掌牢牢托住她的腿弯,稍微用点力就将她抱了起来。
她的身子往上跑,水面便下沉,晃晃荡荡的热水在她的胸前流连,从那一弯沟壑趟过,起起伏伏惹人往不该看的地方看。
说到底,魏远洲也是个俗人,抗拒不了男人的本能,直勾勾地望着,眼神逐渐变得滚烫。
宋卿时快速敛起面上的惊慌失措,耳垂刹那间变得润红,低声警告:“别乱来。”
“就亲亲。”他哄道。
宋卿时还算理智:“我才不信。”
说着,就要挪开他搭在她腰间的手,却被人摁住。
“嗯,毕竟只亲一次怎么够?”他偏过脑袋,低头贴过来。
面对面相拥,静寂之下彼此能清晰听见对方深吻时发出的吸吮声,挑动着隐秘的神经。
红色的花瓣飘飘,从相抵的鼻尖向下飞落,擦过敏感的唇瓣,最终掉落在水面之上,激起细微的涟漪。
促狭的亲吻在时间的流逝下,发展得越来越不像话。
“你这是拿我当面团揉呢?”宋卿时推开他,有些气。
魏远洲脚下踉跄一下,瞧着自己手下白花花的两团,不得不承认,确实有几分像她口中的揉面团,只是这般直白说出来,就显得她有几分大胆了。
在这种事上,她向来是含蓄羞涩的,偶尔也有配合享受时,但很少。
魏远洲越发将她搂紧,二人身上微薄的布料紧紧贴合在一起。
他轻声说:“我想好好表现。”
“我说的表现,是这个意思吗?”宋卿时更加气急败坏,恨不能咬他。
第73章 独处
魏远洲想了想, 道:“是,或不是。”
“你非得惹我生气是不是?”宋卿时被他的回答气笑了,她气急败坏地拿手锤他, 却没注意到脚下的凹凸不平, 脚底一滑,直溜溜又摔了回去。
美人入怀,魏远洲没有拒绝的理由,扶着她站稳,却不料她再一次瞪向了他,怨恨的神情丝毫不客气,只是那双水润的眸子似乎更加涟漪了。
魏远洲淡笑着:“不敢。”
魏远洲在房事上向来浑了些,却没那么没有分寸,光天化日的露天环境下,他根本不会对她做什么
“那我不动,你也不许动, 就乖乖让我抱一会儿。”魏远洲一只胳膊虚虚搭在岸边,一只胳膊搂着她的腰不让她乱动分毫。
灰白相间的鹅软石被热气蒸得热乎乎的,靠在上面很是舒服。
魏远洲跟前的宋卿时脸红扑扑的, 踮起脚尖想要拉开与他的距离, 可她每动一次, 他都像是提前感知到了她的意图,大掌收紧,把她往后一带, 她就又回到了原先的位置。
腰窝时不时与一硬邦邦的物件擦过, 她不想去深想那是什么, 面上虽装不知可心里门清,只好在一遍遍在心里暗骂混蛋。
左右也逃不过他的掌控, 宋卿时干脆不去抵抗了,头一偏,靠在他的胸膛上,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红墙绿瓦,露天温泉,株株红梅,谁来都得赞叹一句好风光。
泡温泉有驱除体内寒邪的作用,有助于身体健康,但是不宜过长,否则可能会出现头晕、心悸、胸闷等不良反应。
泡了约么一柱香的时间,宋卿时就想要从温泉内离开了,于是便用手肘戳了戳身后的男人,提醒道:“我泡好了。”
外头那么冷,宋卿时没有丁点儿犹豫,直接使唤他去给自己取衣裳。
这事本该丫鬟们来做,可他在呢,得给他表现的机会不是?
魏远洲没有拒绝,嗯了一声:“你别动,我先上岸。”
他们所处的位置算是深水区域,宋卿时特意往前面走了几步,给他让出上岸的位置后,才扭过来去看他。
魏远洲撑着岸边,手臂肌肉鼓起,一个借力就翻了上岸,动作流利优美,看上去极为轻松。
他白色的底裤湿透了,离开水面的瞬间,周围水花四溅,有几滴不可避免地飞到了她的脸上,让她忍不住嫌弃的啧了一声。
魏远洲捡起外袍的手一顿,闻声回头,恰巧瞧见某人用手指擦拭脸颊的动作。
他边穿衣服边勾了勾唇:“溅到你了?”
“你说呢?”不知是今日第几次了,她又瞪了他一眼。
可瞥过去的视线,从下往上,在某个位置的时候停了一瞬,红着脸偏过头,低声骂道:“不要脸。”
她太长时间没有刻意去关注,没想到猝不及防的又让她看了个正着。
这么久了,还没消呢?
他身上还没来得及穿好的外袍大咧咧敞开着,里头唯有一件白色底裤,还被水浸得湿透,紧紧包裹着一双大长腿,从腰间以下,全都一览无遗。
魏远洲蓦然被骂,先是愣了愣,随即顺着她刚才的视线往下瞧去,就明白了让她脸红的原因。
他当即拢紧外袍,轻笑着调侃她:“非礼勿视。”
说罢走向摆放干净衣服的地方,然后朝她勾了勾手,示意她可以出来了。
宋卿时没墨迹,从浅水区域上了岸,几乎在一瞬间身上就给披上了外袍。
魏远洲揽着她的肩膀往屋内走,走到一半忽然问:“夫人,你抖什么?”
走着走着,猝不及防打了个寒颤的宋卿时,闻言哆哆嗦嗦答:“我、我冷。”
这说的是实话,她确实觉得有些冷,泡在水里时察觉不到温泉内外温度的反差,一走出温泉,原先贴在身上的温热水珠遇到冷空气就变了个样,湿气和冷气犹如刺骨一般的冷。
上下的牙齿情不自禁的打架,她忍不住往身侧之人瞥去两眼。
魏远洲比她先出去,又是顾着自己穿衣服,又是给她拿衣服的,在外面待了那么久,却像是察觉不到寒冷一般,满脸淡定,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宋卿时好心问:“你不冷吗?”
“不冷。”他淡声回。
下一瞬,便被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紧紧揽住腰身,提了起来。
*
右侧的隔帘卷成一团别在挂钩上,隔绝视线的珠串被人扫开,声音飘荡久远。
月光穿过窗棂洒落下来,刚好能让他瞧清她的模样。
她一身美人皮白如瓷玉,稍微用些力气,就能在上面留下深沉的印记,锁骨上刚才轻轻咬了一口的地方已经留下了印记。
见过娇贵的,没见过这么娇贵的,随便碰一下都能如此明显。
魏远洲死死握住她的腰,将她背过身去,不知所以的宋卿时水眼朦胧,唯能清晰地察觉到腰间他大掌的温度和力度。
狭窄的空间,和身后不知会对她做些什么的男人,调动着她敏锐的感官。
呼吸声渐渐变得无比粗重,时有时无,若隐若现飘荡在耳边,性感撩人,勾得人情不自禁地想将视线落在他的方向。
所以她忽然有些好奇想看他的表情,却又因隐晦的羞赧不敢看,纠结半响,终究是前者占了上风。
她缓缓抬起了眼,透过远处的镜子盯着他的动作。
镜中人上半身的衣冠一丝不苟的整齐,南极生物群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整理眉目深邃,正经的模样就像正坐在桌前办公一般,可谁能想到……
极致的反差让宋卿时愣了愣神。
脖颈忽地一痛。
尖锐的牙齿陷进她脖颈的软肉里,染湿了她的肌肤。
魏远洲从背后环抱住她,单手掐住她的肩膀,透过镜子回望着一直在偷看的她。
宋卿时心里一咯噔,几乎在瞬间就反应过来,原来他也一直在注意着她。
他眸光狠戾,似是不满她不合时宜的走神,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可隐忍,克制的情绪却又与他的眼神截然不同。
今日他格外耐心,细致的做着一举一动,她长睫微微颤动,她知道他是怕她痛,虽然是夫妻,但也必须得你情我愿,彼此取悦,方能进行得快乐和顺利。
难得他没那么以往那般猴急,说实话,她很喜欢。
可她今日有些莫名的,想快些要他。
魏远洲喘着粗气,眸中的暗光越来越深,却忽然问了个出乎意料的问题:“昨夜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
宋卿时脑袋昏昏的,无意识打断他:“什么?”
“你不清楚?”他重重啄了她嘴唇一口,却不明说。
宋卿时反咬住他的唇瓣,哼唧一声不耐烦地追问了一句,她只想要他快点办事,而不是磨磨唧唧地吊着她。
他的薄唇张了又合上,似是有些难为情,“重新将你的心放在我身上,行吗?”
宋卿时一愣。
魏远洲重复:“行不行?”
他似乎很执着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慢吞吞的又问了一遍,上扬的语气还带着撒娇的意味。
昨晚被他摁在柱子上强吻的记忆涌上来,那会儿他也是这般问了一遍又一遍,目光凶狠带着威胁,这会儿倒是变得温顺卑微了。
是了,谁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总有人会不厌其烦的反复确定。
可宋卿时就不想如他的愿,偏着脑袋不做回答。
最后实在受不住他太过分的折腾,催促道:“行、行了,你快放……”
后面两个字,她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
但他应该能够明白。
魏远洲抽出手来,安抚性地吻了吻她的脸颊:“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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