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看着这俩女中豪杰,笑弯了腰,“有你俩陪着我,我感觉特别安全。”
她们走进一家工艺品店,当即就有伙计迎了过来,问道:“几位想要选些什么?店里有铜器,铁器,还有皮革用品。”
徐瑾瑜看着种类繁多的物件,赞叹道:“逛了这么久,还是遇到的第一家卖铜、铁器的。”
伙计热络地说道:“我们这是工室直管的,都是废旧的铜器、铁器还有皮革。”接着他又带着三人介绍道:“东侧这边是没有加工的,你们可以买回去按需要改,西侧是我们找匠人做好的手工品,你们可以挑选挑选。”
“有没有木工用的工具,还有刻刀?”徐瑾瑜问。
“有的,在这边,我给你拿。”伙计说着便去找。
项秋不解:“你买这些做什么?你又要转行做木匠?”
徐瑾瑜拿着伙计拿过来的锯子说道,“不不,就是做些小玩意儿,今日到市亭一看,可供玩乐的都没有。”
“玩乐的呀?很多啊,有角抵、射箭、投壶、蹴鞠,”项秋掰着指头说道,“对了,到了秋季,还可以去射猎。”
“这些听着都累得不行,”徐瑾瑜想着现代的娱乐项目,笑着说:“我回头教你写新奇的玩乐。”
她觉得人闲下来,果然就想找点乐子。听曲看舞这种太高端了,是她现在不敢想的,但是做些自己耍的小玩意儿还是可以的,中华武术精髓她是传扬了,还有中华传统的游戏可以开发的。
比如现代常玩麻将、象棋、扑克牌,如今象棋现在好像有了,只不过玩儿法跟后世不太一样,后世的棋子更多,玩法也更系统。
另外还有古代的一些游戏也可以开发,比如双陆、樗蒲等博戏。
她买完工具想最先做的,就是麻将,可以先做套木的过过瘾,以后有机会了再找石匠做套石头的。比起木质的,石头的麻将摸起来才有手感,胡起来也更有气势!
搓起牌来呼哩哗啦,胡起牌来啪.啪嚓嚓,想起来就爽。
还有扑克牌,玩法就更多样了,刨去某些场所的玩法,平时和朋友家人一起玩儿的也很多,比如小时候玩儿的对火车头、对A、三六九、五十K,另外还有复杂点儿的打升级,斗地主,挤黑A。
只不过斗地主的名字可能要换一下,毕竟地主现在可不能斗。
挑选好了工具,徐瑾瑜付过钱,三人准备先把买的东西拿回家。
毕竟差不多逛了一天,除了方才买的工具,还有首饰、小摆件、零嘴、帕子、衣服等杂七杂八的东西,每个人手上拎的满满当当的。把东西都放到家中后,她们再出来到食肆用饭。
回去的路上,她们就在讨论去哪家食肆用饭。
项秋说道,“咸阳最有名的是鹿鸣居还有敬贤居,不过我们去不了,一是太贵了,二是一般招待官员还有各国使臣的,其次是听风居,士子们比较喜欢去,可以下棋、听曲、喝酒。不过我最爱去的是香香食肆,没有那么风雅,但是做的菜真的很香,尤其是炙鱼,乃是一大特色。”
徐瑾瑜听到炙鱼,立马想到现代的烤鱼,尤其是夜市上用炭火烤的,铁网夹着,烧烤师傅在果木炭上来回翻烤,中间再均匀的抹上酱料,烤的外边焦焦催催的,把鱼皮的油脂都烤出来后,最后撒上烧烤料,那叫一个香。
就是不知道项秋说的炙鱼是什么样的,于是便问道:“它家的炙鱼如何做的?”
“它家的炙鱼可新奇了,是在石板上炙烤的,那石板中间被凿出来一个稍浅的凹槽,然后放在火上烧热,鱼放在上面炙烤,然后再撒上盐巴、香料,特别的香。”
徐瑾瑜听罢,心中一喜,这不就是铁板烧的退阶版,石板烧么?她是不是也可以发散一下思维,等有条件了也开发一下菜单。
“那我们便去香香食肆,常常那炙鱼。”她说道。
话音刚落,前面便有一个腰挂长剑,高大英武之人挡住了去路,只听他沉声问:“请问是否是徐瑾瑜,徐医士?”
小风立马握住大刀如临大敌,项秋也警惕得将东西都提在左手,右手握住剑柄。
徐瑾瑜有身边两人壮胆,也硬气了一点,镇定答道:“我正是,壮士有何事?”
李肃见三人都一脸紧张,也意识到自己声音和表情过于严肃了,立马生疏地扯出了一个笑容,声音放低些解释道:“我家主人想请徐医士到敬贤居一叙。”
徐瑾瑜刚才方听项秋讲解了敬贤居,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她何时认识这般牛气的人物了?还请她一叙,她在咸阳也没熟人啊。
“不知你家主子是谁?可方便告知?”她好奇道。
李肃再次扯起一个僵硬的微笑,“我家主子跟你是旧识,徐医士曾经给他治过伤,年前我主子还曾给你写过书信。”
徐瑾瑜听到这里,也终于想出来这是谁了。老天爷,她竟把这茬给忘了!
在咸阳,她真认识个贼拉牛的人物,可以说除了秦君,数他最牛了!那就是太子嬴驷!
虽然她没有见过他,毕竟她穿过来时是已经被他埋在坟里了,等她从坟里爬出来时他早走了。
若说是旧识,那确实是,他在徐家沟的两年,原身跟他还经常在一起。
若说治过伤,那也确实,他砍柴伤到手臂时,原身主动叫住他包扎的。
最后写过信,也是事实,他曾命项桓送去信,其中一封就是写给她的。
可是,虽然他确实是个顶级牛的人物,她并不是太想见他。
若说她是提起来见秦君就害怕,那她想起来见太子就是发怵,另外还觉得尴尬。
虽然有救命之恩加持,但是严格来讲,人不是她这个徐瑾瑜救的,他俩也只是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不过再不情愿,太子有请,还是要麻利地去见的,不然可是大不敬。“那让我先把东西放到家中吧。”她说道。
李肃看着他们提着的东西,说道:“我可命人帮徐医士送回家中,你随我去便是。”说罢便一摆手,让身后的两人壮硕的男子来提东西。
“我也随小姐一起过去。”小风也猜到要见小姐的人是太子,觉得一定要跟着。
徐瑾瑜将手中的包袱递给那男子后,问道:“我的婢女可以跟着么?”
“可以。”李肃答道。
徐瑾瑜心情忐忑地跟着李肃到了敬贤居,然后又被他领着上楼,到了门前她心跳如鼓,给自己打了打气,大步一迈进了房间。
然后她愣住了,心中暗怼:艹(一种植物),这是什么修罗场?!现在扭头就走还来得急吗?
请她来的是太子不错,为何他的对面还坐着个公子疾呢?
这太子怎么办事儿的?你跟我叙旧叫上你弟干什么?
这太子咋时间管理的?你跟兄弟唠嗑叫上我做什么?
不过公子疾好像也不知道她要来,看她到了门口也一脸震惊的表情。
就在她在挣扎想走之际,太子直接堵住了她的退路,扬声道:“瑾瑜来了?快坐。”语气无比热络。
第62章 左右为难
徐瑾瑜看着右侧端坐的太子, 又瞥了眼左侧的公子疾,立马行礼,垂首恭敬道:“民女见过太子, 公子。”
话音刚落,就听太子嬴驷说道:“你我之间不必多礼,私下你就还如之前在徐家沟那般,直接叫我赵惠便可。”
徐瑾瑜方抬起头, 就见樗里疾淡然一笑,柔声道:“你平日都是直接叫我疾的, 兄长也不是外人, 在兄长面前不用隐瞒我们之间的关系装作不熟的,你直接叫我疾便好,来坐。”
太子嬴驷听公子疾这般说, 嘴角扬起的笑容淡了一些。不过想到昨晚樊将军跟他说的信息,他抿了口茶,暗念道, 若是不知道的, 还以为除樗里疾跟徐瑾瑜是订了亲的。
不过他可是听樊帷说了, 徐瑾瑜和樗在上年冬季就分手了。樊帷还说, 据他猜测,两人分手可能是因为军中流言,有几个士伍说徐瑾瑜很难听的话,她还为此哭过两次。
公子疾以他们违犯军纪,私斗殴打同营的士伍为由, 罚了那几人去了陷阵营。
不过, 在他看来,疾弟还是太谨慎了些, 考虑的也太多,如此这般,怎能护好她?若是自己在瑾瑜的身边,定然不会让她受那般的委屈。
虽然不能让她成为大秦最尊贵的女人,但是他敢保证,不会让她面对那般的非议。如若有人那般欺侮她,自己也不会如公子疾那般心慈手软。
可是,徐瑾瑜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大变,不仅没有了之前的熟稔,在她的眼中他甚至还看到了害怕和无措,那表情就像小白兔看到了大老虎。
难道是知道他是太子,她害怕了?“瑾瑜快坐吧,莫站在门口了。”他无奈道。
徐瑾瑜心里默默流泪,她是不想坐下么?她是纠结,坐到哪里啊!
嬴驷和樗里疾两边各有一张食案,刚进门时太子跟她打招呼邀请她坐下,手是指向他这边的那张食案的,可是樗里疾方才让她坐是指向他那边的食案。
就左右为难(男),好难选。坐到公子疾旁边,扫了太子的面子;可若是坐到太子身边,公子疾怕是要被气死,回去指不定要怎么跟她算账。
就在她左顾右盼,纠结之时,樗里疾对旁边的侍女说道:“给旁边食案添副用具,再斟杯热茶。”
徐瑾瑜听樗里疾吩咐,也不用纠结了。他都直接让把茶具、餐具放他旁边了,那她只能恭敬不如从命,挨着他坐到左边了。
被小风扶着坐下后,屋内再次陷入沉静,面对这个略显尴尬的场面,徐瑾瑜战术性喝水。心道,只要我的嘴在忙着,就不用开口说话,她是绝对不想主动找话题的。
她现在只想自闭,安安静静地呆在一旁,像个乖乖的小鹌鹑缩在一旁,让两人都忽略她的存在。
然而,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一个是未来的秦王,一个是未来的大秦“智囊”,都是大秦顶尖人物,那讲起话来都是口若悬河的主,怎么会让场子冷下来。
这不,未来秦国的一把手开始讲话了。
“瑾瑜,自从知道你那日只是重伤,养好伤后还去了河西军营,我就无比欣喜,也一直想去找你。奈何咸阳事务繁忙,我一直抽不出身子,只能让项桓转交两封书信,想着军中苦寒,极为不便,便交代老太医多照顾一下你。”嬴驷说道。
徐瑾瑜放下杯子,郑重道:“谢谢太子挂念,民女感激不尽。”
樗里疾听徐瑾瑜对太子恭敬的语气,嘴角微扬,修长的手指捏着一个坚果,剥着皮,附和道:
“兄长说的极是,我一男子在军中都觉得事事不方便,莫说瑾瑜这个姑娘家。在军中,冬日尤其难熬,所以我在入冬前便把小风带到军营,命她在瑾瑜身边伺候。”
他将果仁剥出之后,将之放入盘中,然后又拿出一颗,接着剥着皮说道:“军医营虽然也给瑾瑜分了个随侍,叫费朔,但是男子伺候终究是不便。小风自小便在我府中,办事妥帖还身手极好,有她在瑾瑜身边贴身伺候,我也才放心。”
徐瑾瑜谢完太子后,就捏着颗侍女端过来的果脯,轻轻咬着,然后听樗里疾说话,不过她咂摸了下方才对话,怎么跟这果脯的味道有点儿像呢?
虽然从进门,到现在,他说的都是事实,但是结合着太子说的话,她品出了点其他的味道,就有点酸。
嗯,事实证明,她当鹌鹑的选择是明智的,如此修罗场,能少讲就少讲,少说话,就少出错。
原来她对于嬴驷的认识,全部来源于原身的记忆,那时的他还只是游学士子赵惠。
平日日里穿着的是粗布的麻衣,和普通村民一样到山上砍柴,他自己还开垦了一片荒地种菜。他在田间劳作的样子,几乎跟民夫没什么两样,对于捯饬庄稼也是熟练的很,所以任谁也没将他跟太子联系在一起。
然而她今日亲眼一见,还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嬴驷如今换了太子穿的常服,跟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若之前他在徐家沟时是谈吐优雅举止得体,行为落落大方,颇有君子风范。那现在他单单是往那一坐,不用说话,便能看出气度不凡,不威自怒。
她能明显感觉到,那传说中的王霸之气。心中暗叹,不愧是大秦第一个称王的秦君,即使如今还是太子,就有如此风范。
就在她咬着果脯,愣愣地看着对面的嬴驷之时,樗里疾已经剥好了一盘子果仁。若仔细看,便能看到那盘果仁还分四种,按照扇行摆在盘中。
“小风,把这果仁端给瑾瑜,都是她爱吃的。”樗里疾吩咐道。
小风对此事也见怪不怪,小姐爱吃坚果,但是力气小,总是剥不开,都是她替小姐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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