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烧得实在难受,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忍住哭意。
元赫在她额间落下浅浅一吻,在她心上掠过。
“睡吧,朕今夜都会在这守着你。”
宋宁勾勾嘴角,软声道:“嗯,好。”
她安心地沉沉睡去。元赫便一直在榻前守着她。
一刻钟后,元赫见她体温恢复正常,松了口气。
王公公迈着小碎步走近,见他有急事通传,元赫抬眸轻“嘘”一声,生怕打扰到宋宁休息。
他起身的动作很轻,将宋宁的柔荑从他手腕处移开,放入到被褥里,轻动着脚步,走出里间。
宫门口
赵彻撑着伞已在宫门口等候多时,今日发生的事他不是当事人,还曾与元赫有过节,就没有陪着赵书仪一起参与后续的事。
他见北卫司的人护送着定远侯府的马车出了皇城门,眸里掠过一道暗芒。
身侧的暗卫东霖率先提醒道:“太子,郡主出来了。”
“五哥!”赵书仪见他撑着伞在门口等着,激动地提着裙子跑过去,拉住他衣袖,娇声道:“五哥,你是在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吗?”
赵彻瞥了她一眼,心中虽不耐烦,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道:"没错,孤担心你今日不知何时才能回去,索性来宫门等着。"
赵书仪激动地挽上他手,欣喜道:“五哥,你真好。咱们回吧驿馆吧。”
“好。”
刚想转身,身后却传来议论声,“二哥,今日的事实在是蹊跷,依郡主的剑术,怎会突然失手,臣弟看今日之事倒像是人为,二哥你觉得呢?”
金嘉朗一直在面前问个不停,他心中想着事,一路上一直不出声 。
“二哥,你怎么一直不出声?我问你话呢?”
赵彻见兄弟二人从宫里出来,望向金嘉尘,余光打量着他的脸色。
见他神色晦暗若有所思,意味深长地朝他淡淡一笑,踏上马车的一只脚收了回来。
“令王殿下,齐王殿下,请留步。”
金嘉尘与金嘉朗脚步一顿,朝不远处一看,一道淡蓝色的身影入眼帘,两人都有些震惊,赵彻竟在宫门口还未离开。
金嘉朗率先向赵彻示意,“见过太子殿下。”
随后金嘉尘也与赵彻颔首示意,赵彻轻笑道:"方才孤听书仪说,今夜多亏了令王殿下及时帮侯府的白小姐止血,还找到了能够救白小姐性命的法子,殿下医术实在高明,令孤佩服。”
“今日之事虽是永平郡主失手伤人,但归根结底与大越脱不了干系,孤代书仪向令王殿下道谢。”
金嘉尘没想到赵彻一改往日的孤高,竟放下身段向他言谢,神色渐暖,回道:“殿下言重了,救死扶伤本就是医家应尽之责,本王也算是半个医家,只是谨遵本心而为。”。
他顿了顿,向赵彻道:“天色已晚,太子殿下还是先回去吧,今日郡主也受到惊吓了,希望郡主日后行事谨慎些为好。”
赵彻笑了笑,有些压着声道:“令王殿下的话不无道理。”
“五哥,你怎么还不上来。”赵书仪掀起马车帘子,一通抱怨。
“二位,孤先告辞了。”
“太子殿下慢走。”
金嘉尘望着那道离去的背影,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金嘉朗摸着下额猜测道:““二哥,你说今日之事会不会与越太子有关?”
眼前人没应,眸里却闪过一道暗色。
马车上,阿嚏一声,赵书仪打了个喷嚏,赶忙拿过一旁的白色狐裘穿上。
冬日暴雨,天气严寒,实在是冷得发颤。
见赵彻阖上双眸沉默不语,眉目间蕴藏着一股怒气,又想起今夜发生的事,她觉得不对劲,忐忑地问道:“五哥,今夜发生的事是你主导的吗?”
赵彻没应,她凑了过去,娇声询问道:“说话呀,五哥,今夜的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眸光一闪,赵彻睁开双眸,怒气顷刻间爆发,眼眸变得猩红,骤然间扼住眼前人的脖颈。
赵书仪瞳孔一震,眼前人的狠戾此刻在他面前展露无遗,窒息感涌上心头,慌乱地扣住他手,想让他停止这个动作。
“放---放手--”赵书仪不敢相信他竟然会如此对待自己,窒息感传遍全身,眸里的泪溢了出来。
“你想动她?嗯?谁给你的胆子!”,赵彻手上动作不停,加紧了分力度,死死地遏制住她脖颈。
他呼吸灼热,不屑地直勾勾盯着赵书仪,在她耳后落下冷如寒霜的一句话:“你给孤记得,莫要去招惹她,她只能由孤来收拾。”
狠话一落,下一秒猛地甩开她。
“咳咳-咳”
她呼吸急促,不断咳嗽,手捂着胸口,不断调整着自己的情绪。
赵书仪完全没想到赵彻竟然会这样对待自己,明眸里沾满了泪,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真心错付,不敢相信赵彻的本性如此残暴,身子不停颤抖,心里满是恐惧,“你太可怕了,我不能与你再继续呆下去了。你变了,完全变了,变得太可怕了。”
“我要离开你--不行--”
她作势便要下车,却被身后人一只手扣住细腰,一把扯回身侧。
“啊!”
“想走?嗯?”赵彻发狠道。
“五哥,你不能那么对我,五哥,”,赵彻将今夜被宋宁当众拒绝的羞愧与耻辱全都发泄到了赵书仪身上。
他的手在她衣裙下来回试探,一层层地脱去最里处的遮弊物。
“五哥,你难道忘了我父母是如何死的了吗!你不能那么对我--啊-”
见她提到了恭亲王,勾起他不愿启齿的往事,他将她翻身压在那白色狐裘之上,变着法样的折磨着她。
“呜呜--赵彻你这样对我你会后悔的,你个无耻之徒。”
雨水顺着马车顶棚倾斜而下,车身不断摇晃着,里面抽泣声与吟声不停传来。
车外的暗卫自是知道自己主子正在干的事,都低着头不做声。
轰隆一声巨响,暴雨仍旧冲刷着苍茫大地。
凌霄殿
“陛下,臣方才已细细搜查过乾坤宫,发现并无异常之处。”谢灼一脸正色地向元赫道。
元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
谢灼思索片刻,询问道:“陛下,此事会不会是景王主使?”
元潇今日借口身子不适而没有出席年宴,实在是让人感到古怪。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朕觉得今夜举办的毕竟是年宴,两方代表是不仅仅是恭亲王府和长宁王府,还是大越与大周。景王就算是再看不惯长宁王府,大周的面子他还是要的。”
谢灼觉得有理,补了句:“会不会是越太子?”
“今日之事也是大越那边先挑起的,可能是越太子所为?"
此话一问,元赫眸色又暗了几分,想了少顷,否认道:“不,依朕对他的了解,他会让赵书仪故意来与阿宁进行比试,今日之事倒像是赵书仪一时兴起,还有赵彻今日饮了不少酒,朕觉得今夜主谋,倒不是他。”
谢灼想了一圈,没半点头绪,“陛下有发现可疑之人吗?”
面对谢灼的询问,元赫无奈摇头道:“暂时还想不出是谁有这个动机。”
“陛下,接下来还需要继续查下去吗?”
“对于乾坤宫的搜查到此为止,今夜都找不出异常,之后更是无从查起。”,元赫叮嘱道:“行了,你今夜也累了,早些回府休息吧,年后西夏的两位亲王会登门拜访谢国公府,商量大婚的步骤以及流程,两国礼节习俗不同,你给朕上点心,莫要马虎对待。”
提到此事,谢灼立时之间脸色变沉,心中很不是滋味,但还是恭敬地应道:“臣遵旨。”
“咳咳-咳咳”,里间传来几道咳嗽声。
谢灼眉心微皱,那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他反应过来之后望向陛下,眼里散发出一丝冷意。
陛下对上谢灼带着些困惑的眼眸,一字一句解释道:“阿宁只是发了高热,刚巧朕有事想问她,便让她在这呆上一晚。”
他见谢灼依旧是对宋宁有很大的成见,劝道:“子秋,你与阿宁也算是一同长大,她也是清和的闺中密友,朕希望在有生之年你们能打开心结,和好如初。”
两人一直存了心结,元赫不愿见到双方一直误会下去,毕竟逝者已逝,凡事要往前看。
谢灼很早前便知道元赫对宋宁的心意,所以对他的话并不感到奇怪。
只是‘原谅’一词,说起来易,做起来难。
“陛下早些歇息,臣告退了。” 他没答应元赫的话。
谢灼向元赫行礼后便退出凌霄殿,元赫见他无论如何相劝,还是不肯原谅宋宁,眼中满是无奈。
“咳咳--赫-?”
屏风后传来几声咳嗽与呼唤。
元赫急步走到榻旁,握住她手,柔声道:
“朕就在一旁,今夜不会再离开,阿宁莫要怕,安心睡去即可。”
宋宁烧得迷糊,只觉得眼帘怎么都睁不开,他的话隐隐约约入耳,她蹙着的眉心舒展不少,握紧他手,沉沉睡去。
元赫就在一旁守着她。
殿内烛火通明,殿外暴雨倾盆。
一刻钟后,下了许久的雨终于停了。
元赫见宋宁脸色逐渐恢复正常,额间不断有汗水滴落,伸出手探上她额头,随后松了口气。
他随后让王公公将奏疏拿来,他便一边在她身边批阅着奏疏,一边守着她,直至天明。
景王府内。
几人正聚集在一起。
一人一语不发地饮茶,听见元潇的话,发出几声冷笑。此人正是英国公何南山。
顾川站在桌前来回踱步。
元潇与英国公倒是神色淡定,手中的茶杯轻碰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须臾后,元潇见顾川一直来回踱步不停,不耐烦道:“相爷,你能不能别在本王面前一直晃悠,晃得本王头痛。”
顾川气急败坏道:“侧妃,东宫侧妃,堂堂左相嫡女竟然要入大越东宫当一个小小的侧妃,你们让老夫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本来是越太子求娶宋宁,结果对象竟变成了他的女儿。
“陛下连问都没有问过本相的意见,就擅自答应了越太子,实在气人,气煞老夫了!”,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随意对待。
虽是天子,但此番太不给他面子。若是越太子正妃还说得过去,一个小小的侧妃就搪塞了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说相爷,你怎如此糊涂,就算是越太子的侧妃之位又如何,令千金日后嫁入东宫,万一得了太子盛宠,相爷就便多了份泼天的富贵,日后也多了条退路,国公爷,你觉得本王说得对么?”,元潇余光瞥了眼英国公,拔高了一丝语气,散漫道。
他知道英国公失了嫡女的事,看热闹般提了一嘴。
何南山眸色变冷,手中动作顿了顿,随后将手中的龙井茶一饮而尽,见元潇有意戏笑他,沉声回道:“王爷说的,自然是对的。”
他去了一趟宫内,变得兴致不高,话不多。元潇的询问他并不上心,顾府嫡女联姻大越与否,对他接下来要干的事影响不大。
元潇满意一笑,继续劝着顾川,“相爷,连国公爷都觉得本王说得有道理,这次属实是相爷看得不够深远。”
顾川被两人点醒,换了个思路觉得茅塞顿开,“景王说得倒是有理,是老夫过于冲动了。”,心头的怒气消散了几分,随即坐回到桌前。
作者有话说:
下章又被审核锁了,啊啊抓狂,改改改
第71章 动手
◎贪恋女色,昏君之名◎
“王爷, 接下来打算如何行事?陛下年后便会对益州贪污一案进行彻查,到时候要是查到荆州去,那本相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英国公冷哼一声, 斜眼望向顾川道:"相爷真是糊涂, 严家人乃是你近亲, 你竟然胆敢将去年陛下用来赈灾的五十万两银子转移到严家去,陛下若是想查,顺藤摸瓜很快便能查到。"
顾川一声叹息, 悔不当初道:“严家早已没落, 荆州地理位置偏僻,乃是穷山恶水之地, 距离金陵城实在遥远, 本相本打算年后腾出手来转移到别处,可谁知道陛下动作那么快,已查益州了。”
元潇眼眸一眯, 脑海中顿时想到了一个主意, 对着顾川, 拔高了丝语气道:“相爷, 不如,先下手为强如何?”
此话一出,其余两人皆是一惊, 随后不可置信地望向元潇。
英国公瞬间明白了元潇的意思, 冷笑了几声, 道:“不错,是个很好的法子。”
顾川对于元潇的观点不敢苟同, 一直没应。
“相爷, 事已至此, 你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不成,到时候若是查到严家头上,本王看不仅仅是你的丞相之位保不住,还要使得顾府上下几百个人一起丧命。”
元潇的话狠狠砸在顾川心里,他权衡利弊,下了狠心,最终还是同意了元潇的做法。
这法子是舍卒保车,实乃无奈之举。
凌霄殿
翌日,卯时
陛下昨夜彻夜未眠,直到宋宁体温恢复正常后,才去沐浴换了身衣服,一大早便去上早朝。
走之前仔细叮嘱了王右,怕打扰到宋宁休息,不许让任何人进入凌霄殿。
雨缠缠绵绵下了一整夜,北风凛冽,吹打门窗,冬日的阳光透过门缝了进来,照在榻上。
宋宁一觉睡醒,发现已日上三竿。
睁眼就发现他正在床边批阅着奏疏,她感觉身子懒洋洋的,提不起精力,便赖着不起。
“醒了?”,元赫放下手中的奏疏,低头蹭了下她鼻尖,手轻抚着她脸庞,将脸侧的几根青丝拨到脑后,柔声:“身子可感觉好些了?”
宋宁浅浅一笑,被子下藏着的柔荑伸了出来,紧握住他手心,随后挣扎着起身,定了下心神,揉了揉酸涩的眼眶。
元赫笑道:“起来用膳吧,昨夜折腾了一整日,阿宁想必也是累了,起来吃些东西,填填肚子。”
宋宁扑了过去,环住他脖颈,蹭了几下,他方才沐浴过,一阵好闻的龙延香入鼻,她软声道:“不急。”
昨日的事其实她心里也清楚,若当场没有抓到元凶,还缺乏有力的证据,便难查出是何人在背后装神弄鬼。
"你今日上朝,朝臣们定是为难你了,是不是有朝臣借机参我长宁王府一本?”宋宁贴着他的后背,轻声道。
昨日的事虽然事发突然,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不是故意为之,但肯定会有许多朝臣借机试图给长宁王府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阿宁猜的对,确实,今早左相便借口昨日之事,咬死你是故意为之,要朕严惩你来给定远侯府一个交代。”
“哦?”宋宁倒是丝毫不意外,偏头对上陛下古井不波的双眸,好奇问道:“那陛下是何意?打算如何惩罚我?”,宋宁拔高了一丝语气,期待着陛下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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