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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测，最终应该是第二个声音胜利了。
因为，太宰治听见了自己低低地“嗯”了一声，以及看见了少女盛放得愈发灿烂美丽的笑容。
――他答应了。
……
*
翌日。
太宰治双手插在口袋里，垂眸望着地面，难以理解自己为什么真的答应了允许月野雪奈追求自己，并且还答应了她的约会请求。
昨天一回去，他就收到了月野雪奈终端发过来的信息：【太宰～明天有空吗？可以出来约会吗？――yukina】
【说好了从明天开始要认认真真追求你的！出来约会嘛好不好？～――yukina】
看着终端里的字体，太宰治总觉得耳边已经响起了她说出这几句话时的声音，还是立体环绕声。他还想象到了她的表情，眼睛一定亮得跟紫色大灯一样。
明明是请求他出来约会的信息，语气却撒娇之中又不失强势，真的很符合她的性格。
这两条信息发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夜幕降临了，她大概率是在家里。
一想到她的这两条请求约会的信息，很有可能是在织田作旁边发的，太宰治就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回复了她一句【好】。
回复完之后，他又往上又翻了翻，发现她真的极少主动和她联系。除了今天以外，他们一直以来发过的信息加起来不超过五条，少得可怜。
在昨天之前，她真的，除了最开始的告白以外从来没有主动过。太宰治面无表情地合上了终端，眼不见为净。
……
而且，不是她说要约会的吗？结果却是让他等他，太宰治沉默。
“太宰～久等啦！”月野雪奈轻快明亮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顺着声音的方向望了过去，太宰治的动作骤然顿住。
少女今天似乎特意打扮了一番，明媚的红裙掐出纤细柔软的腰肢和凹凸有致的曲线，同色的长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花苞，完整露出了五官精致美丽的一张脸。
裙摆下是两条笔直纤长的美腿，肤色白得耀眼，她今天还穿了一双平时根本不可能会穿的高跟鞋，每一处细节都彰示着为了今天的约会，她和平时的不同。
最重要的是，她手上捧着一大束花，是包装精美的黄玫瑰，色调温暖，灿烂夺目。
黄玫瑰的花语是――抱歉，以及“等待的爱”。
被喜欢的人拒绝过一次后，人们常常会送出花语为“等待的爱”的黄玫瑰，用意在于向对方传达自己会一直等待的心情，等到对方也同样喜欢自己为止。
有一瞬间，太宰治觉得这色彩浓烈的红与黄，几乎灼伤了他的视网膜。
如此热烈的爱意。
“太宰～你到得好早啊！吓得我还以为自己迟到了。”
少女欢快地一路小跑了过来，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路人不约而同地被她的外貌吸引了视线。当她将手里珍惜捧着的花束送给黑发少年的时候，周围瞬间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太宰，这是纪念我们第一天约会快乐的花，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月野雪奈弯了弯唇，脸色微红，“谢谢你给我追求你的机会，我会好好珍惜的。”
“……”太宰治缓缓伸出了依然绑着白色绷带的手，接过了那束馨香灿烂的黄玫瑰，一身黑衣之下，那一抹黄色格外显眼，“……谢谢，但是下次不用了。”
要送应该也是由男士一方来，接过花束的时候，他快要被周围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给杀死了。
……给她回个礼物吧，但送花是不可能的，他不会送这种暧昧的东西给她希望，回点别的东西吧。
说起来，中也不就给她送过紫水晶项链？同样身为她的上司，不能在这种方面输给蛞蝓。太宰治轻轻眨了眨鸢色的眼眸，里面倒映出黄玫瑰温暖的光芒。
“嗯？还有下次？”月野雪奈眼睛一亮，敏锐地抓住了他话语里的漏洞：“所以还有下一次约会对吧？好耶！”
太宰治：“……”
“那个……太宰，可以牵手吗？”
少女漂亮的脸蛋又一次泛起绯红，害羞地拉了拉他黑色的袖子，轻声道：“横滨法律规定，约会必须要牵手的。”
“……”
港口mafia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干部太宰治陷入了沉默，白皙俊美的脸上神色复杂。
你……
不要太离谱。
第93章
最终, 太宰治还是拒绝了月野雪奈牵手的请求。
他给出的理由也相当直接，微笑着说出非常伤人的话：“雪奈酱，我们的关系还没亲密到可以在大街上牵手的地步吧。”
因此少女脸上也很快就露出了受伤和茫然的神色, 让一贯说话直接又不会考虑对方心情的太宰治都沉默了一下。
在她露出更加伤心失落的表情之前, 太宰治补充道：“我的异能力[人间失格]是被动发动，如果我牵着你的手的话, 你的异能力就会被我无效化。”
“以你我的知名程度, 如果我们牵着手走在大街上遇到敌人暗杀袭击的话，我们就可以选一块墓地葬在一起了。”
月野雪奈：“……”
好像有点道理？
看着表情瞬间从失落受伤变到一脸“原来如此”的少女，太宰治抽了抽嘴角, 一方面觉得她真是有够笨的，随便找个说法就被轻易说服了, 另一方面又微妙的觉得松了口气。
……等等，他松了口气？
难道他是因为觉得她没有生气所以松了口气吗？不, 绝不可能，那也太可笑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岂不是不仅不能和你牵手, 也不能抱抱和亲亲了？”
月野雪奈的脑回路一向很清奇, 她用一种遗憾又委屈的目光看了过来, “我不可以和太宰有亲密接触了吗？”
太宰治：“……”
拜她的话语所赐, 他的脑海中也不由自主的出现了自己和她……一些奇怪的画面, 让他又有一种想要后退几步的冲动了。
“……你想得, 倒也不必这么长远。”太宰治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
“我懂了！”月野雪奈突然一拍掌心，“只要不是在大街上, 比如在房子里敌人看不到的地方, 就可以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了！”
太宰治：“……”
这样那样的事情？她能不能不要把牵手、抱抱和亲亲说得这么奇怪……还有谁要和她做这样那样的事情了？
尽管这样想着, 可在月野雪奈欢快地笑着说“快走吧太宰，我订了电影票快要开场了”的时候, 太宰治的步伐还是跟了上去。不仅如此，就连她送的那束黄色玫瑰花也好好的抱在了怀里。
考虑到太宰的高智商程度和有可能偏好的类型，月野雪奈特地订了悬疑推理电影，但太宰治却神色恹恹。电影刚开局没几分钟，他就已经猜到凶手是谁了，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过家家级别的推理电影。
月野雪奈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你觉得无聊了？”太宰治挑了挑眉，“不用特地将就我选择不喜欢的片子类型的，对你来说会很无聊吧，悬疑推理。”
根本就无须迁就他的喜好，反正也没有下次约会了的，太宰治敛起眼眸。
“不是无聊，是我昨晚因为要约会太兴奋了没睡好，现在有点困。”月野雪奈摇了摇头：“我没有不喜欢悬疑推理电影呀，我猜到凶手是谁了。”
“哦？凶手是谁？”太宰治饶有兴趣地问道：“说说看，你的依据。”
“凶手是新娘啊，片名不是已经揭秘了吗？这部电影名字叫《万圣夜的新娘》来着。”
月野雪奈一脸迷惑地指了指和电影联名的院线可乐杯和爆米花桶，上面赫然印着电影名――万圣夜的新娘。
太宰治：“……”
凶手确实是新娘没错，但她这个简单粗暴的推理过程真是令人意想不到，他就不应该对她的推理能力抱有期待。
“还是说，太宰你觉得无聊啦？”月野雪奈突然想到了什么，委屈地问道：“是不是因为和我在一起，才觉得无聊的呀？……”
太宰治的动作顿了顿。
“没有。”他淡淡地道。
少女却没有回话了，他也陷入沉默，她就这么容易生气？
过了好一会后。
他发现，月野雪奈睡着了。
太宰治：“……”
少女的头歪歪扭扭的，眼看着脑袋就要挨上她右边的陌生男人，而后者也一脸期待的脸红着，期待着她的脑袋下一秒就要靠上来――
太宰治皱眉，伸手将她的脑袋掰了过来，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同时冷淡的目光扫了过去。只一眼就让隔壁的男人吓得脸色由红转白，立刻噤声。
一个看上去只有18岁左右的少年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明明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过来，却气场强大，像是来自上位者高高在上泯然众生的俯视，又仿佛手里沾染了数不清的鲜血，令人不寒而栗。
隔壁座位的男人颤抖了几秒后，无法忍受地起身离开座位退场了，放映到一半的电影也不看了。
太宰治淡淡地收回目光，这让他来电影院这种人多得不行的场合本身就已经很为难他，而邀请他来看电影的人竟然还要大言不惭地先一步睡着，她怎么睡得着的？
“唔……好暖……”睡梦中的少女用脸轻轻蹭了蹭他肩头黑色的大衣布料，荧幕闪回的灯光下，衬得她的脸颊愈发雪白，看上去像一只白色的小猫。
鬼使神差的，太宰治没有叫醒她，一直到电影结束。
……
“呜哇……对不起啊太宰！我竟然睡着了！”
从电影院里出来之后，自觉不太礼貌的月野雪奈惭愧地双手合十：“是我不好！请让我补偿你吧！”
“补偿？可以啊，那就帮我买蟹肉罐头吧。”太宰治恶趣味地勾了勾唇，“要七丁目那边的便利店第六个货架上的蟹肉罐头哦，那家的特别好吃呢。”
月野雪奈握紧了拳头，眼神都变得坚定了起来，“没问题！等我一下！一定将你喜欢的东西买回来！”
话音刚落，少女就转身朝着目的地的方向跑了起来，高跟鞋发出的声音格外清晰，可她奔跑的速度却丝毫不减。
太宰治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使唤她去跑腿使唤得心安理得。
答应得这么干脆，她怕是不知道那家便利店有多远吧？估计等她回来的时候太阳都下山了，这场闹剧般的约会也终于可以结束了。
而且她那么娇气，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他恶劣地使唤跑腿后，或许会气得放弃。
然而，他依然攥在手里的黄玫瑰花束，以及黑色大衣右边肩膀处还残留的属于她的香气，却又仿佛她还依偎在身边，没有离开。
夕阳逐渐西下，长椅上俊美秀气的黑发少年和他怀里温暖美丽的黄玫瑰，组成的奇特画面吸引了人们路过的视线。
已经过了很久了，即使位置很远，也不可能这么久。
她应该是已经生气放弃了吧。
太宰治抬起眼眸，从长椅上站起身，却看到了马路对面一抹耀眼的红色映入视线之中。
看到她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为什么她这么久才能回来了。
或许是因为仓促急切的奔跑，少女脚上的高跟鞋已经有一只后跟断掉了，可她却还是一瘸一拐地坚持着。她身上那条原本熨得柔顺平整的红裙也变得皱巴巴的，手里还提着一大袋可笑的蟹肉罐头。
为了约会，她今天精心打扮，还穿了平时根本不会穿的高跟鞋，只为了更漂亮一点，只为了给他们的第一次约会留下美好回忆。
可是这浪漫的约会，最后却是以她穿着难受的高跟鞋，跑了不知道多少个街区为他买到蟹肉罐头画上句号。
“……”
太宰治放在口袋里的手握成拳收紧了一下。
怎么那么笨？怎么就真的去买了？应该生气然后回家啊。
在看到太宰治在马路对面后，月野雪奈眼睛都亮了起来，朝他开心地挥了挥手，还用力举起了那一大袋蟹肉罐头，像是在高兴地说着“快看我买到了哦”！
少女脸上漂亮的笑容都透出了几分傻气，在夕阳下灿烂极了。
红灯终于转绿，在月野雪奈冲过来一把抱住他的时候，太宰治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躲开。
“我看过啦，附近没有狙击手哦！”少女在他怀里说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胸腔仿佛都震动了起来。
“你想要的蟹肉罐头我买到了哦！让我抱一下下――就一下下！我脚好累哦……”
太宰治没有回话，却也没有推开她。
一秒，两秒，三秒过去。
月野雪奈松开了怀抱，抬起头泫然欲泣地望着他，“呜呜……我的脚好酸啊，太宰。”
太宰治垂下眼眸，拉过她在长椅上坐下，“你在这里坐着，等我一下。”
“嗯？你要去哪里？”月野雪奈眨了眨眼睛，看到他走进了隔壁的百货商店，不明所以。
很快，一分钟不到，黑发少年就从里面出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高级鞋履品牌的购物袋，快步回到了她面前。
“这是……平底鞋？”月野雪奈惊讶地看着他拿出来的女士平底鞋，尺码看上去也和她的一致，“给我的吗？”
“嗯。”太宰治淡淡地道：“如果你不习惯的话，不用穿高跟鞋的。”
顿了顿，他声音很轻地又说了一句：“本来就已经很好看了。”
“嗯？太宰你刚刚说什么了？”
“没什么。”
夕阳下，黑发少年在长椅边半屈起长腿，绑着白色绷带的手毫不介意地为少女换上平底鞋，动作竟然称得上是轻柔。
从的角度低头看过去，太宰治低眉敛目的面容俊秀，赏心悦目。
月野雪奈不禁看呆了。
“太宰。”
“嗯？”
“你真好看。”
“……嗯。”
“我有点想亲你。”
“……”
黑发少年手上的动作骤然停顿，眉心跳了跳，又一次浑身僵硬住。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第94章
“太宰, 我有点想亲你。”
月野雪奈神色认真地直视着他，直白的打了个令人意想不到的直球，让太宰治也不禁一脸错愕地抬头望向她, 却发现少女白皙漂亮的脸蛋此刻也已经充满了红晕, 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冒出烟来。
“……”
太宰治沉默了一下。
既然会害羞成这样的话，就不要说出会让自己脸红到冒烟的话啊。
火红的夕阳余晖下, 映衬得少女莹润饱满的唇愈发红润, 太宰治鸢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然后扭过头移开了视线，语气淡淡地道：“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们的关系还没亲密到可以牵手的程度, 更别说亲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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