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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们刚刚已经抱过了。”月野雪奈理直气壮。
太宰治：“……”
她到底知不知道“抱”这个字眼在日语里代表的意思？为什么她总是可以这么自然而然的说出让人大惊失色的话语？
他扯了扯嘴角：“那也算‘抱’？”
“怎么不算？抱了有好几秒呢。”月野雪奈眨了眨眼睛，纤长漂亮的睫毛扑闪了一下, 语气认真：“下一步就应该是亲亲了。”
太宰治有些无奈地揉了揉眉心，“雪奈, 你啊……”
下一秒，他鸢色的瞳孔彻底放大, 带着无奈的声音也戛然而止顿住。
少女欺身靠近, 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发出了“啾”的一声的可爱声响。
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如同微风拂过花瓣后又飞快离开, 轻得不能再轻。
只有他脸颊上仍然残留的少女的唇温暖柔软的触感, 和她靠近自己后闻到的清新甜美香气证明着刚刚的那一吻，不是他的错觉。
在被她吻上来的那一刹那, 太宰治有些愕然的回想起――他和她的初遇, 似乎也在这样一片灿烂耀眼的夕阳余晖下。
这下月野雪奈的头顶真的肉眼可见的冒出烟来了, 脸红得不像话。
明明只是亲了一下脸颊，甚至都不能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吻, 可黑发少年却像是被定身了一样，就连心跳的声音都放大了。
气氛突然一阵沉默。
太宰治原本想说点什么，可是看到她那被高跟鞋刮红了的脚踝，凌乱褶皱的红裙，精心扎起却凌乱散开了的红色长发……
最后他只是叹了口气，抬手帮她捋顺了一下乱糟糟散落开来的头发。
“别对男人做这种事情。”
他淡淡地道：“会出事的。”
……
*
一天的约会结束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太宰治将一大袋蟹肉罐头整整齐齐码好在柜子上，然后对着一排罐头沉默地看了十几分钟。
铁质的罐头表面像是镜子一样，倒映出少女漂亮却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最后，太宰治从酒柜里拿出了一个威士忌长杯，往里面加了点水，将她送的那束黄玫瑰插了进去，放在了床对面的桌子上。
一醒来，就会看得见那一抹温暖鲜艳的花色。
终端屏幕上亮起了她发过来的信息，【我回到家啦，今天的约会我很开心哦～太宰你呢，开心吗？――yukina】
他定定地望着屏幕好一会后，才回复了这条信息：【还算有趣。】
可是那边却一直都显示未读了。
睡着了吗？
她回到家了，也就意味着回到织田作身边了。
黑发少年脸上神色未变，握着终端的手却不自觉地用力了一点。
目光瞥向一旁的设备，太宰治走了过去。
他在送给她的那双平底鞋里，安装了微型监听器。
即使动用了身为港口mafia干部的最大资源，太宰治也查不到月野雪奈的任何过往，她就像是在夕阳余晖下初次见面的那一天突然降临在横滨的一般，身上谜团重重。
从那一天起，她才开始在横滨有了活动的痕迹，而且打从一开始她就目标明确，直奔加入港口maifa。不管是他还是森首领，对于这一点都从未放下过。
据他所知，森先生也一直在持续调查着月野雪奈的过往，迄今为止都尚且未有结果。不合常理的事情，其中一定有缘由。
在此之前，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既然她开始主动靠近他，那他也就采取相应的戒备手段了。
坐在书桌威士忌杯里插着的黄玫瑰花束旁，太宰治缓缓戴上了监听用的耳机。
……
与此同时，月野雪奈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抱着枕头欢快地翻滚。
她的终端没电了，在给太宰治发出自己到家的信息后，她就将终端放到一旁去充电，然后在床上快乐翻滚。
系统问道：【雪奈，今天的约会怎么样，很开心吗？】
在四下无人的时候，月野雪奈会开口和系统交流：“开心呀～太宰真的很帅啊！光是看着他的脸都觉得赏心悦目了，还有他的声音也好好听……”
但是想到今天太宰总是频繁拒绝她的牵手和各种请求，月野雪奈就忍不住有些低落地叹了口气：“可是他的路线好难走啊，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成功……”
系统：【那为什么不换个可攻略对象呢？其他人也挺帅的，不是吗。】
月野雪奈摇了摇头：“不换，不把他追到手的话，我是不会甘心的！”
系统：【太宰是所有可攻略对象中最中心的人物，他和其他可攻略对象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是织田作之助的至交好友，是中原中也的宿命对手，是芥川龙之介的恩人兼导师。】
【一旦走了太宰治的路线，再想切换到其他路线的话就会存在困难了。但如果换成其他人的话就没有这个问题，因为他们不像太宰治这样和其他人存在强烈羁绊，你确定就是他了吗？】
“确定呀，成功之后就该切换地图了吧？除了横滨之外还有好几个主题吧。”
月野雪奈打了个哈欠，疲倦地揉了揉眼睛，身体完全陷进柔软的床垫里，“好困哦，昨晚太兴奋了一晚上没睡着，我要睡觉了哦。”
系统声音温和：【睡吧，雪奈。】
少女没再回话，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规律而平和，很快就进入了睡梦之中。
今天某人为她穿上的那双平底鞋，被她珍惜地放在了房间的置物架上，房间里一片安静。
……
已经很久没有再传出任何声音，太宰治摘下了耳机，白皙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鸢色眼眸里的神色愈发淡漠了起来。
她在和谁对话？
双重人格？还是单纯的喜欢自言自语？
有好几个关键词――路线，横滨，切换地图，其他主题。
是她还是其他人的异能力吗？她把在横滨的生活当成了一场大型主题游戏在玩？
简短的几句话中，却不难得出一个结论――他的感觉没有出错，月野雪奈确实并没有多喜欢他，而是一种浮于表面的喜欢。
她对他的告白和追求，也仅仅是出于选择了他的“路线”和“不甘心”。
如果他答应了她的告白，恐怕她很快就会厌弃，然后从横滨“切换”到别的“地图”，开启新的“主题”吧？
从来只有他太宰治算计愚弄别人的份，什么时候竟然有人也能愚弄他了？不，他将一切扼杀在了摇篮里，她并没有成功愚弄他。
不过，即使没有今天听到的这些信息，他也绝不会对月野雪奈有什么特殊感觉。毕竟他从一开始就在防备着她，他的直觉就没有出错，她的身上充满了违和感。
第一个声音是对的，远离她，将她丢到看不见的地方去才是最稳妥的做法。
瞳孔倒映出一旁色泽美丽的黄玫瑰，太宰治一把抓起这碍眼的花束，起身走到垃圾桶旁，已经准备将它丢进去――
可与此同时，夕阳落日余晖下，红发少女一瘸一拐的提着蟹肉罐头，在马路对面朝他露出灿烂笑容的一幕，又一次闪回在了眼前。
不仅如此，她扑进他怀里，和柔软带着香气的脸颊吻，也在这一刻闯进了脑海。
思绪甚至回到了很久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冲上来接住自己的双臂，纤细却温暖。
他当时分明就已经听到了她手臂骨折的清脆响声，可她却第一时间对他进行了告白。
太宰治闭了闭眼，用力攥紧了手里的花束。
黄玫瑰是玫瑰里格外多刺的品种，用力将它攥在手里的时候，尖刺刺入手心，鲜血染红了雪白的绷带。
他是一个非常厌恶疼痛的人，感受着手心此刻传来的刺痛，最后他还是没有将花丢弃，而是重新丢进了威士忌杯做成的花瓶里。
带血的花茎丢进水里的时候，荡漾出了红色的血丝，宛如和送花之人同色的发丝在水中飘散开来，拨乱人的心弦。
没关系，那就继续走他的“路线”吧。
不答应就好了。
只要不答应，她就会因为不甘心而不会选择离开。
他想知道，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即使她某一天坚持不下去，厌弃了然后离开……
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第95章
自从那天约会之后, 月野雪奈就觉得太宰治很奇怪。
明明那天约会气氛挺好的，太宰走的时候也还好好的。可回去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第二天之后他就变了, 变得比约会之前还要奇怪。
具体怎么奇怪呢？就是对她忽冷忽热的。
大部分时候, 太宰都不会拒绝她的邀约，有时候还会点名让她一起单独出任务, 他们之间的见面机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频繁, 可是她却敏锐的察觉到太宰微笑之下的冷淡。
他明明在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有时候月野雪奈甚至觉得太宰的眼底带着三分嘲讽三分不羁三分凉薄和一分冷漠，系统沉默片刻后点评：太宰的眼睛里有扇形统计图？
最过分的是有一次, 她约太宰去心心念念的水族馆，磨了好几次他才终于答应了的, 月野雪奈高兴得又是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欢喜雀跃的在水族馆门口等他。
精心打扮后少女的美丽的外表吸引了来来往往许多人的视线,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还是独自一个人站在门口等待, 如同一座漂亮却僵硬的雕像。
路人看向她的目光也逐渐从惊艳变为同情, 月野雪奈像个傻子一样, 从早上等到晚上水族馆关门, 都没能等到他的身影。
……可恶啊！好气！！太宰竟然放鸽子！！
月野雪奈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在发现太宰治对她的终端信息已读不回的时候, 她在床上气呼呼地翻了个身。
翻过身之后发现充电线不够长，她又给翻了回来, 总之整个人就是憋屈, 无比憋屈。
好气！她决定不理太宰治了！！
然而第二天, 太宰治裹着绷带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身上白色的绷带渗出血色, 看起来狼狈不堪。黑蜥蜴部队的百夫长广津柳浪在一旁无奈地说道，太宰先生昨天在去水族馆的路上遭遇敌袭中弹，伤势严重。
“什么？！！”月野雪奈脸色一下子就白了，生气的情绪立刻消失不见。她小心翼翼地牵住了太宰的手，差点就哭出来了：“还痛吗？太宰……”
“很痛呢。”太宰治的声音放得很轻很轻，仿佛来自很远的地方的叹息，“不管多痛，都到不了雪奈酱身边。”
月野雪奈抬起头，漂亮的紫色眼眸盈满泪光，“抱歉……太宰，是我没保护好你……以后就由我来到你身边吧。”
黑发少年定定地看着她，脸上什么血色。过了好一会后，他才缓缓勾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还是那么会说漂亮话呢，雪奈酱。”
“……诶？”
“没什么，那就记住你说的。”太宰治抬起另一只没有中弹负伤的手，抚了抚她红色的长发，“那就记得你说过的话，要到我身边来，雪奈。”
可别轻易放弃了啊。
……
*
夜晚，lupin酒吧。
太宰治踏进酒吧的时候，织田作之助已经坐在往常的位置等他了，可坂口安吾的位置却空了。
织田作面前的威士忌杯里的冰球已经缩小了许多，见状，太宰治坐下后问道：“心情不好吗？织田作，难得见你喝这么多。”
红发青年沉默了片刻后，从驼色的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已经捏碎了的微.型.窃听器，放到了太宰治面前。
“为什么要在她的身上装窃听器？”织田作之助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
织田作曾经身为最顶尖的杀手，同在一个屋檐下，窃听器不可能不被他发现。
太宰治扯了扯嘴角，“她的过往来历不明，我和森先生都没有停止过调查她，不过之后我不会再用这个方法了，放心吧。”
织田作之助皱眉：“没有调查的必要，她对港口mafia的事情毫无兴趣，她只对――”
――她只对你有兴趣。
这句话织田作卡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来，可太宰治却也猜到了他要说什么，目光平静地看着碎裂开来的窃听器。
“我之前不是说过，你要是不喜欢她，就不要给她希望。”织田作之助眉头拧得更深了，“水族馆那天，你是故意失约的吧？”
那种程度的敌袭，怎么可能伤得了太宰，他是故意失约的，明知道失约她会难过，可他还是那样做了。
“本来我是真的想去的，可后来又不想去了。”
黑发少年曲起修长的指节，习惯性地敲了敲酒杯，浸润在金黄色泽威士忌酒液里的冰球和杯壁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去了的话，就输了。”
“……”
“去了就会输，这是什么逻辑，你在和谁比赛？”织田作之助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他知道太宰性格自我而任性，但也没有想到任性到了这个地步，“那天回来后，她很难过。”
听到织田作后半句话后，太宰治举起酒杯的动作微微一顿，“怎么个难过法？”
“她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过。”
“这样啊……你也加油啊，织田作。”太宰治轻笑了一下，“说不定，哪一天我输了的时候，或许你还能留住她。”
“……从刚才开始你就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太宰，你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与其讨论她，不如讨论一下安吾最近到底怎么了。论起失约，这些日子的安吾可比我严重多了。”
望着酒吧窗外的瓢泼大雨，和属于坂口安吾却空了的座位，织田作之助感觉到莫名的焦躁和烦闷，仿佛预感到将会有非常不妙的事情发生。
“下次一定要罚安吾把存酒喝完，他都迟到多少次了。”
“不知道还能不能有下次了。”太宰治目光淡淡地望向空掉的座位。
“你别转移话题，别再捉弄她了，太宰。”
太宰治发出一声低低的笑，直到胸腔都震动起来。
“被捉弄的人明明是我们啊，织田作。”
……
*
时间渐渐流逝，月野雪奈和太宰治亲近接触了一段时间，她认为――是时候再重新进行一次告白了。
虽然最近她每天陪伴在太宰的身边保护他，也约会过不少次，可却总是没什么有效进展，每当她想要进一步的时候，太宰就会淡淡地说道：“不行呢，我还是感觉雪奈酱不是真的喜欢我呢。”
可恶，她明明已经很喜欢了呀，还要怎么喜欢才行呀？懂了，一定是缺乏一个盛大而唯美的cg图片，她需要触发特殊事件才能追求成功，才能和可攻略角色建立恋爱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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