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势丝毫不见小。
岑嚣眼眸轻笑,有些难以置信,手语比划是:“就这么信任我?”
嘴边慢条斯理说的,是另外一句:“不怕我把你这只兔子卖掉,或做个‘一兔三吃’?”
瞳色微黯,却觉得是个不错的打算。
少女眼神清冽,只是把食指指向他。
岑嚣不解其意。
那双湿漉漉的鹿眸,如一汪清澈见底的泉眼,又似晨起时的露珠,那样满怀希冀凝视着你。
姚蘼打手势解释给他听,分外坚定,一本正经:“因为是你,因为你是岑嚣!”
而我只相信你,不加任何附属条件。
只是樱粉色的羞意未褪去,少女楚楚可怜的无辜姿态,清瘦孱弱,梨花带雨。
岑嚣插科打诨惯了,面对她眼中灼灼的真挚,他先抹不开脸不好意思,抬腕看了眼时间:“你伤得有点重,恐怕要去趟医院,我背你!”
姚蘼慌了,急忙摆手:“我真的没有大碍……”
他却掏出手机,简单划了几下,把通话记录翻给她看,那近几十个鲜红的未接,是严副校长把他手机打爆了。
推脱不过,姚蘼选择认命。
她小心翼翼试图攀上他的脖颈,被雨打湿的黑发,和薄汗浸湿的后背,青筋像蜿蜒的藤蔓,像是从领口长了出来,微微凸起的血管积蓄着迸发的力量。
肩膀却宽厚坚实,灼热的皮肤仿佛烫手,姚蘼大气不敢喘,磨蹭许久,手指才半虚晃地环上他的脖颈。
岑嚣只觉得温香软玉,和通身环绕的馥郁荼蘼香,折磨着他躁起的心火,最后耐心终耗尽,他悄声骂了种植物。
他一手环到她单薄的膀下,一手揽过她的膝弯,随即轻而易举把女孩打横抱去。
“既然不让背,抱着更省力。”
不得不承认效果很好,小兔子瞬间不敢动弹,他刚想下楼,姚蘼见腕上一空,这才发现知闲阿姨送她的“桃核小兔”掉了下去。
“咕噜咕噜”滚到书架下。
她弯腰下去捡,岑嚣连带她却差点后仰,他以为她又想逃跑,厉声道:“老实点!”
偏偏她一句都听不见……
双臂像是铸铅的铁索,把人牢牢钳制在他怀抱里。
“掉了?”
她急忙解释,音调跑偏却表达不清意思,被她扯开的衣领露出冷白脊背,情急之下,她留长的指尖在上面抓了几下。
岑嚣突然不动了。
见他终于耐心听她说话,她锲而不舍把字写完,“等等……”
“什么事?”他呼吸猛地灼烫,声音带着浓浓的哑。
她继续写:“岑嚣,我东西掉了。”
扑面而来的,除了那恼人的荼蘼香,还有少女灼热的呼吸,漂亮灵气的双眸水光潋滟,含羞带怯。
忽地,天空一个雷电霹下。
野火泛滥成原,岑嚣连想说什么话都忘记了,眉眼间风轻云淡,眼底像是暗藏一条湍急的暗河,两人不约而同看着不远处的“桃核小兔”。
月老似乎猝不及防,把红线遗忘在他脚下。
捡,还是不捡?
作者有话说:
预收戳:《微醺蔷薇》,作者专栏可提前收藏!
清冷撩人制片人姐姐vs可狼可奶顶流弟弟
顶流霍荻远,出道即巅峰。
梦天娱乐太子爷,连经纪人都是亲妈,他桀鹜疏离,从无任何桃色绯闻,是娱乐圈公认的“绝不塌房”榜首。
偏偏在十八岁生日当晚,被人猝不及防夺了初吻,
白净清隽的脸霎时红透。
-
俞薇知,制片圈里有名的“烈焰蔷薇”,气质妩媚清冷,作风雷厉风行。
在前任劈腿那天,她在酒吧借微醺,撩了某只恣肆痞冷的小狼狗。
最后一刻,她趁清醒推开了他,仓皇逃离。
次日片场,冰山美人不经意间扯开衣领,雪肌玉肤的脖间露出灼灼红痕,
引得众人瞠目结舌!
-
后来。
霍荻远演唱会全国巡演最后一站,让所有粉丝看到他胸膛上的红色蔷薇。
仿佛从心口长出般,浑然天成。
他坦然公布婚讯:终于俘获我的美人鱼。
粉丝:??!哥哥你被联姻了就眨眨眼睛。
准婆婆却在VIP席位笑得花枝乱颤:明明是先婚后爱,在线真香!
-
所有人都好奇霍荻远那位“夫人”,可他将她保护的太好。
直到某天,俞薇知带着霍荻远代言的高奢全套珠宝被粉丝骂上热搜。
眼看舆论快要失控,霍荻远po出生活随拍洗广场,
躺在他腿上的俞薇知,睡颜宁静,
“炙吻”蔷薇吊坠陪衬下美得不可方物。
【小剧场】
霍荻远婚后第一次出通告,下班时外面一片星光花海应援,
却被拍到嫂子就在保姆车后座接他下班……
粉丝原本想抵制,却意外发现俞制片那过分优秀的阅历,
差点被洗成嫂子唯粉,
某人难免吃味,“你们不许和我抢老婆”!
第16章 还是怕我咬你呀
◎“小嫂子,你别心疼嚣哥,他常常健身举铁,腰腹核心力量强得很,抱三个你都是洒洒水,小case啦!”陈洛州嬉皮笑脸献殷勤。◎
秋雨滂沱, 像是凛冬的预告,无休无止。
陈洛州怀里的妞儿还没搂热,就被通电话吓得连夜赶回老宅, 他撑着一把黑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时不时胆战心惊往楼里瞅。
终于见岑嚣抱着人走出来,背着光却身姿如松, 闲庭闲步下了楼梯,琥珀色的眸翻卷着潮湿水汽,凝视着怀里娇滴滴的小美人。
陈洛州撑伞凑上去:“老大, 小嫂子没事把?”
某人压着一股邪火,夺了他的伞,就差一脚踹上去:“滚一边去, 你这还没有干净的房间?”
“有有有,家里空房间多得是……”
陈洛州当时心里拔凉, 哪管自己淋成落汤鸡, 恐怕连死了埋哪都想好了。
只见岑嚣撑起伞,准确说是单独为她撑起这一方的天地,全然不顾自己衬衣西裤被雨淋透。
姚蘼双手有气无力环在他脖颈上,像是弱不经风的花, 怯生生的小脸苍白又凄美。
纯得干净,白得极致, 让人恨不得把心剖给她。
岑嚣剑眉微蹙,平时痞劲又冷情的眼眸里满是紧张关心,像是怀揣着稀世珍宝, 唯恐被人觊觎。
陈洛州紧随其后, 嘴里念叨:“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竟然把‘小嫂子’给坑了, 老大非得弄死我呀!”
倒挺有自知之明。
嚣哥“百花丛中过”都是谣言,私底下却是名副其实的荤素不沾,旁人别说“公主抱”,连根毛都碰不着,“小嫂子”到底不同凡响。
陈家庄园里别墅十几栋,后半夜闹得是人仰马翻,连来做客的肖老爷子——这位医学泰斗都被惊动请来,却还是避免不了医院凌晨一日游。
白毛巾敷衍擦了下湿发,岑嚣长腿踢了脚陈洛州,懒声道:“从你那堆破铜炼铁里,挑辆车给我!”
“老大,你不是瞧不上……”
“我车引擎盖,被我开了瓢~”他习以为常。
陈洛州瞪大了眼:“那辆世爵C8?”
原来山路湿滑,他油门一时踩猛了,撞景观石上差点翻车。
“你再废话,我让你今晚就开瓢!”岑嚣语调稍抬,眼眸加深却看向床上的她,暗灰色的床品更衬得她雪肤透白,楚楚可怜。
陈洛州马不停蹄退下,却暗自佩服岑嚣的判断力和执行力。
暴雨夜山路飙车不说,却一心二用先找人查了徐孟坤,又吩咐他翻遍陈家监控,几乎是用飞的速度抵达藏书楼。
偌大的卧室里,终于只剩下他俩人,岑嚣眼尾稍扬,轻笑一声挑破:“又装睡?”
他甚至准备了新的纽扣电池,坐在她身边熟练地把旧电池拆下,换好又准确无误帮她把“小耳朵”别好。
姚蘼把自己埋在被子上,像逃避装无辜的鸵鸟,唯一露出的眼眸天真无邪,脸颊红得像是熟透的苹果:“岑……嚣?”
“嗯?”是被拉长的尾音。
她额角的乌青弥散开来,像是顶着朵盛开的牵牛花,踯躅道:“我的伤没事,不用大张旗鼓去医院,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他俯身低头看她,凌厉的眸似是暗流涌动,散漫哂笑道:“小孩,你忘了自己谎话连篇,在我这儿信任度还没刷够?”
雨幕中的临川,依旧流光溢彩。
她原本还挣扎着自力更生,却被岑嚣打横抄起,直接从床边抱到房车上。
头顶只开了盏昏黄小灯。
他坐在她身旁闭目遐思,触手可及。
她脸早已红透,悸动鼓燥的心跳在极度安静之下,也变得格外清晰可闻。
岑嚣和她说了话,替她换了纽扣电池,甚至还抱了她,月满则亏,她心底涌起的苦涩委屈,却让她宁愿相信这只是场梦。
只是让她再放纵一点,再贪婪一点……
光影笔直入刀,勾勒出他深邃冷峻的轮廓,气质嚣张又矜贵,她凝视许久,不由得看得痴了。
岑嚣猛地睁眼,眸色清冷,她却不好意思别过身去。
只听见耳边稀松一笑,哑声莫名带了几分撩拨情意:“小孩,你是怕我,还是怕我咬你呀?”
姚蘼紧闭双眼,不敢再看他,怕得不到,又藏不住,怕两人交际越多,她越弥足深陷,连当陌生人都没有勇气。
怕最后,只她一人粉身碎骨。
.
眼睫颤颤巍巍,她累及便悄然进入梦乡,等再清醒时才发现头顶白光如昼.
几人早已身在急诊大厅里,岑嚣一路抱着她走vip通道进了医院,眼下正在等MRI检查……
长裙,遮不住纤细透白如藕节的双腿,岑嚣不止从哪找来两宽大的西装外套,将她全身抱了个严严实实。
即便隔了一层不料,膝弯下他强健有力的手臂,男生那张深邃桀骜的俊脸侧头俯视她,姚蘼耳边一红,挣扎着想下地,禁锢她的双臂却更紧了几分。
“别动。”是冷冽雪松混着烟草酒味的灼热气息。
熨帖过她脸颊,席卷而来。
“小嫂子,你别心疼嚣哥,他常常健身举铁,腰腹核心力量强得很,抱三个你都是洒洒水,小case啦!”陈洛州嬉皮笑脸献殷勤。
他不知从哪推来个空轮椅,胖得浑圆横看成球,脸盘皮厚胁肩谄笑,被岑嚣刺了句:“傻缺~”
她在岑嚣怀里只能露出小脸,却唇红齿白,泪光点点,仿若病西子捧心蹙眉,惹人十分怜爱。
陈洛州顿悟,江家从哪挖出来的宝贝,狗屁“商业联姻”,这明明就是真爱~
岑嚣抱着她一路跑上跑下,好不容易检查完,到医生诊室才有些恋恋不舍把人放下,各种胶片报告摊了一桌子。
“额头只是外伤,右踝轻微骨折一会去固定一下。”
被副院长叫魂般催来会诊的主任医师,见眼前这声势浩大的阵仗,尤其是旁边惹不起的太子爷一脸阴鸷担忧,不由得多嘱咐:“小姑娘伤得不重,休息两周即可。”
她似乎理直气壮了些,蚊声道:“就说没大碍……”
“噢,忘了小兔子是未来的白衣天使。”岑嚣慢悠悠调笑,语气重点放在“未来”两字上。
戏谑的弧度似挂在嘴角,音质清润低醇。
姚蘼的脸蛋,白里更透红了些。
“小姑娘学医的?”
他端给她杯温水,替她回答:“临大医学部的高材生。”
“以后有兴趣可以来济明规培实习?”主任医师颇有兴趣问。
姚蘼神情一滞,茫然地逡巡一下四周,纸杯中的温水微微荡漾,泛起圈圈涟漪,她才发现这不是公立医院,竟是济明的急诊大厅。
清冷的眸,唇线绷直,语气忽然生硬了些:“不用了。”
岑嚣长途屈膝,刚想重新抱她去隔壁固定,她有些不好意思提议想去趟洗手间,并且固执己见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重点代指他。
急诊科的护士也忙得团团转,她咬了咬唇:“我自己可以。”
看那一瘸一拐的纤弱背影,岑嚣嗤笑两声,他是洪水猛兽,小兔子誓要和他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某人声线微寒,到底别扭嘱咐:“小心点。”
姚蘼跛着右腿,一蹦一跳消失在转角,冷静又固执地再三深呼吸,无可厚非,这里是临川最好的医院,却也是江家的地界……
从卫生间艰难地蹦出来,她还顺道洗了把脸,凉水让头脑更清醒了些,天然去雕饰,颌角还挂着晶莹剔透的水珠。
她关门,微微抬眸,却在走廊尽头看到某道熟悉身影。
妈妈?!
姚蘼刚想喊,发现她身边的另一个高大身影,和十几年前一样的皮鞋西装,一样的巍峨如山,中年男人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去,将浅笑温柔的女人单薄的身躯拢进怀里。
那刻,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扶着走廊扶手,慌不择路也跟过去看,几乎是跑的,右踝肿胀的关节钻心似的疼,她闷哼一声,额角洇出一层汗,脸上霎时苍白如雪。
却在看到女人肩膀上那过分熟悉的苏绣海棠,彻底愣住了……
姚蘼瘫在原地,仿佛被生活狠狠抽了一个巴掌,就像是被一剑贯穿的天鹅,遏住咽喉窒息到无法嘶吼。
咽咽如丧家之犬,眼眶瞬间猩红。
美梦抽离回现实,往往只需一秒,难怪在寿宴上同妈妈通电话时,她支支吾吾,言辞闪烁。
话语间小心翼翼地试探:“囡囡,妈妈听说你……和知闲阿姨家的哥哥,相处挺融洽?”
“就还可以,叶哥哥人很好,也很照顾我……对了,阿姨送的礼物我收到了。”看着腕间的“桃核小兔”,不贵重,但她却很喜欢。
她喜欢这种让人没有负担感的礼物。
“那知闲阿姨,有没有提起你们俩人的婚事?”
“妈妈~”她撒娇地敷衍过去,“不是说好不和那边再有牵扯吗?我奖学金还是很可观的。”
“好好好,妈妈不提。”言语间却尽是叹息无奈。
……
姚蘼掏出手机,屏幕却怎么都按不亮,她想打电话,妈妈不愿陪她来临川,她应该在迁安呀?
突然想明白什么,皓腕颓然落下,豆大的泪滴在手上模糊了视线。
明明是热的,心却是冷的。
“囡囡?”身后似乎有人这样唤她,姚蘼猝不及防僵直了脊背,跌跌撞撞,慌不择路逃离了医院。
那一刻,她仿佛被整个世界所摒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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