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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朝——梦溪石【完结】

时间:2024-01-30 23:08:57  作者:梦溪石【完结】
  “我们这里是小地方,因二位到来才蓬荜生辉,要说吃的,也无甚能搬得上台面。这道五福饼是新近从京城传来的,想必殿下离京前还没有,我让人仿做了一下,殿下瞧瞧能否吃出长安风韵?”
  “还有这道菜,叫芙蓉点白玉,也是我从长安听来的,但具体做法我却不知,是我自己琢磨的,殿下看看呢?”
  魏解颐兴致勃勃介绍道,迫不及待想要看公主的反应。
  她也许没有恶意,更多是存着小女孩炫耀或讨好公主的心思,但这般说话,放在满是人精的长安城,怕是几天就能给人算计死。
  公主听了也只是笑笑,反是饶有兴致看着炖盅揭开盖子之后,那道“芙蓉点白玉”的真容。
  “豆腐蒸虾?”
  魏解颐对公主没有惊喜或感动的平淡反应有点失望,但还是解释道:“是捉了河虾剥壳之后点缀在蒸好的豆腐羹上面,再放蒸锅蒸一回,火候要掌握好,既不能过了火破坏豆腐的鲜嫩,也不能太快了以至于虾还不熟。”
  公主:“的确难做,不过寒冬腊月,河流都上冻了,虾怕也不好捉吧?”
  陆惟一听这话,就知道公主还没对烤鱼死心,她已经从找烤鱼的食肆,到现在动起捉活鱼的心思了。
  “只要出够了钱,就是悬崖峭壁,也有人愿意去捉的。”
  魏解颐的大部分注意力其实都在陆惟身上,见公主不像她想的那样捧场,也就彻底没了兴趣讲解,只留了几缕心不在焉。
  “殿下与陆郎君难得来此,能否多留几日,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公主道:“魏县令既然卧病在床,小娘子专心照顾他便是,为了不给魏县令增添负担,我们更不好叨扰了。”
  魏解颐一噎,又不能说老爹是装病的,只好道:“正因为家父病了,才让我代为招待,要让殿下与陆少卿宾至如归。实不相瞒,勇田县城虽小,却五脏俱全,有区别于它处的宁静,待出了勇田,再要寻一处这样的美地,便不容易了。”
  她说得自己都快信了,千方百计想诱惑陆惟多留几天。
  “早就听闻陆郎君断案如神的名声,小女这里正好有个悬案,一直缠绕于心,能否请陆郎君帮我解惑?”
  魏解颐其实面容颇为柔美,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时,更有种弱柳扶风之感,只是“珠玉在前”,陆惟已然看惯了这样的表情,再看魏解颐,难免觉得对方略有不足,不是这里不够自然,就是那里有些僵硬。
  “些许虚名不足挂齿,都是以讹传讹罢了。”
  要是真有棘手悬案,魏寅拼着不装病也早说出来了,能从魏解颐这儿出口的,自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陆惟随口敷衍,舀了一勺芙蓉点白玉,发现味道淡是淡了点,但虾的鲜味果然被豆腐衬托得更加明显。
  城外就是洮河,所以公主念念不忘的烤鱼,也因为是从洮河出产,所以格外不同么?
  陆惟不由抬头看了公主一眼。
  后者果然正低头在吃虾,一只只吃过去,细嚼慢咽,再配上去岁腌制的梅子饮,算是稍稍解了没有烤鱼吃的相思。
  魏解颐却不死心,继续说道:“我有一根金步摇,是家父所赐,珍贵异常,那天我放在妆奁里,却不翼而飞,后来怎么都找不到,能进出我屋子的,只有我的乳母,两名服侍我日常起居的婢女,还有两名抬花进去换的婢女,可是问了她们全都不承认,陆郎君可有什么法子帮我找到凶手?”
  果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在魏解颐看来,这就是天大的事情。
  她从小就生活在勇田县,父亲的身份让她在这里如鱼得水,即便知道长安,知道天子,公主,大理寺少卿的概念,也没有更具体的理解。
  她与外面的世界隔了一道无形的结界,这道结界就是这座小城。
  虽然暂时看来,魏解颐是幸福的,但外面的纷乱迟早会蔓延过来,魏寅也总有一日会护不住她,到时候乍然收到冲击的魏解颐,只会难以承受这种打击。
  对此,陆惟没有丝毫怜悯。
  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善心人。
  “出了人命才能称为凶手。”陆惟淡淡纠正。
  魏解颐倒是不见尴尬,娇滴滴道:“是我说得不对,多谢陆郎君指点,您帮我瞧瞧好不好,那支金步摇对我真的很重要!”
  “陆少卿,你左右无事,就帮帮魏小娘子吧!”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公主。
  陆惟皮笑肉不笑:“我不是还得帮殿下找烤鱼呢!”
  公主温柔体贴:“烤鱼哪有魏小娘子的金步摇重要?不必管我,我让风至去寻便是。”
第43章
  魏解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两人之间气氛微妙,似乎有些自己所不知道的弦外之音。
  陆惟叹了口气:“殿下先前还口口声声要我做驸马的,我可是铭记于心的,如今反倒是殿下反悔了不成?”
  公主:……
  好么,她成日调戏人,没曾想居然有朝一日反过来被调戏。
  魏解颐不自觉张开的嘴巴足以吞下一颗鸡蛋。
  她抚着胸口,一瞬间好像想到什么,脑袋乱糟糟的,最后只能脱口而出――
  “殿下这是要强抢民男?!”
  未等公主回答,陆惟便道:“这可怨不得殿下,是我仰慕殿下风采,主动求着殿下要我的。”
  单纯的小姑娘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她从惊愕到尴尬再到难受,脸上表情千变万化,最终双目通红,嗫喏嘴唇想说点什么,直接起身跑了。
  公主叹道:“我还想问她烤鱼的,你就把人家小娘子吓跑了!”
  陆惟浅尝一口杯中酒,淡定道:“明天魏寅来赔罪,殿下再问他就是了。”
  这扶风亭檐角飞翘出去,四根立柱,四面透风,夏日挂竹帘遮阳,冬日挂绸缎挡风,放在京城也不算什么,许多权贵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是在这小城里,这种奢侈还是比较惹眼的,公主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中原权贵的奢侈作派了,在边城时,李闻鹊讲究与士兵同食同寝,穿得反倒更朴素一些。
  公主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道:“李闻鹊虽然目下无尘,刚愎自用,但他当得起武将楷模,国之柱石这几个字。”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陆惟触及她的目光所在,也大概知道公主是想到什么了。
  “我至今尚未收到李闻鹊的回信。”
  他们离开之时,陆惟把一封密信亲手交给李闻鹊,里面列举他身边几个可疑之人,最后重点提到杨长史,让他自己留心。
  李闻鹊肯定会有所防范,说不定还能直接把身边的隐患铲除。
  但现在对方没有回信,那就只有两种情况。
  要么李闻鹊觉得还不是时机,暂时没有动他。
  要么李闻鹊认为杨长史不足为患,暂时不想动他,甚至想放长线钓大鱼。
  结合先前李闻鹊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很有可能是后者。
  公主道:“西州不能乱,李闻鹊不能死。”
  否则所有人的努力将会付之一炬。
  陆惟沉默片刻:“我再给他写一封信。”
  这次的信件经由官驿寄送,自然不可能在信里面说那么明白了,顶多拐弯抹角问候身体,但李闻鹊也肯定能看明白。
  两次提醒,对方怎么都会提高警惕了。
  见陆惟会意,公主也不再多言,仔仔细细把桌上的菜都吃完。
  吃不完的五福饼,她也让风至找来帕子,将饼包好,带回去吃。
  一时间,魏解颐留下来的人,眼神都有些奇怪。
  堂堂公主,竟要沦落到打包剩饭的地步。
  这位殿下难道在柔然连饭都吃不饱吗?
  公主察觉了他们的眼神,但她什么也没说。
  倒是风至忍不住,冷笑一声:“怎么着?如今外头有多少人吃不上饭,都要饿死了,我们不收走,你们这饼转头肯定要扔掉,若连县令府上的下人都要如此奢靡,魏县令本人过着什么神仙日子,真是让人想也不敢想了!”
  被她目光一扫,旁人纷纷低下头,哪里还敢出声。
  陆惟面前倒是干净,他中午没吃多少,特地来赴宴,虽说魏解颐不知进退了些,但这两道“五福饼”和“芙蓉点白玉”却着实是做得不错。
  他见惯了达官显贵一桌佳肴动辄几口就撤下去,像公主这样的的确罕见,回想前几次跟公主一块吃饭,对方确实也没怎么留剩饭。
  陆惟不觉得这是公主“穷惯了饿怕了”,一位在柔然度过十年安然归来的公主,理所当然应该有些与众不同之处的。
  若不然,岂不显得他眼光也很差?
  两人起身准备顺着石阶下亭子,冷不防一阵刺骨寒风袭来,将亭子四面绸缎也吹得猎猎作响,狂呼怒啸。
  陆惟手掌轻轻一扫一翻,再松开。
  指尖掌心,皆有冰雪。
  “又下雪了,来势汹汹,这场雪应该很大。”
  春雪倒寒,并非吉兆。
  “殿下,不如我们还是早点启程吧。”
  再晚几天,大雪封路,还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
  他们原本是打算后日离开的,如此便要提前一天,明日就得走了。
  公主哀哀一叹:“你的魏小娘子,我的烤鱼,人间若有遗憾,定然莫过于此!”
  陆惟:……
  什么叫他的魏小娘子?
  还有,魏小娘子是能跟烤鱼相提并论的吗?
  隔天公主起了个大早。
  她是被冷醒的。
  勇田县再小再穷,魏寅也不至于不给公主准备暖炉,只不过火炉半夜就烧尽了,公主也懒得再喊雨落起来折腾换炭,就这么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到天光微亮,她觉得再睡下去非得风寒不可,这才起身穿衣。
  公主从支起的窗户缝隙往外探看,果然外面已经飘飘扬扬下起雪花,寒风一缕缕钻进来,她不由打了个喷嚏。
  “我的好殿下,您怎么站在窗边吃风呢!”
  雨落大呼小叫,忙将人搂住往回拉。
  “您起来得倒早,正好有人送来早膳了,就在外头花厅,您去看看?”
  公主疑惑:“魏寅?”
  这老头自从第一天露个面之后就再也不见人影,可不像是会突然殷勤送东西过来的人。
  雨落:“不晓得,来人放下东西就走了,还有盖子……该不会是刺客吧?瞧我这记性,奴婢还是先去瞧瞧好了!”
  公主倒是被她这几句话勾起好奇心了。
  一到花厅,公主就看见摆在正座的盘子,也才明白雨落为何会那么说。
  因为这盘子跟寻常装菜的盘子还不太一样,更像是草原上用来盛烤羊肉的大盘子,草原贵族们甚至会用金灿灿的黄铜来装盘,因为这年头的黄铜被官方严格管制,柔然人也是人,也喜欢攀比,他们以能得到黄铜为荣。
  眼前这盘子不是黄铜,应该是竹子,许多竹节砍下来劈成两半再拼在一起。
  雨落如临大敌,蹑手蹑脚走过去,深吸口气,手按在盖子提手上,再猛地一揭开!
  “啊!”
  她很讶异喊了一声。
  公主上前一步,视线没被雨落挡住,也就看清了盘子里的东西。
  居然是一条烤鱼。
  烤鱼下面垫了大片的叶子,也不知道大冬天上哪找的,鱼身被划开外翻,油滋滋往外冒,上面撒了孜然和花椒,香味扑鼻而来。
  雨落:“这是……陆郎君送的?”
  虽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烤鱼,但也聊胜于无,公主兴致勃勃夹起一块鱼肉送入口中,雨落连阻拦都来不及。
  “殿下应该先让我试试的!”
  “好了,休要嗦!”公主与她说话的语气更像在娇嗔,“鱼烤焦了些,不过鱼肉也还行吧,应该是现捉上来现烤的,味道有点淡,你去拿些盐来。”
  雨落应声去拿了调料回来,公主已经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快把半条鱼都吃完了。
  “你吃吗?”公主用筷子点点另外半边没动过的,“这一半给你和风至,不过大早上吃烤鱼是有些腻,待会儿你让人上点小米粥来吧。”
  雨落嘻嘻一笑:“奴婢和风至又不馋烤鱼,再说这可是陆郎君专门为您做的!”
  公主放下筷子,好整以暇:“是专门为我做的不假,只不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雨落一愣:“那是怎样?”
  公主:“他这是要拉我上船呢。嗯,烤鱼是挺好吃,但我也不能因为一条烤鱼就妥协吧?我堂堂公主不要面子的嘛?”
  雨落越听越迷糊了:“什么船?”
  “贼船!”公主点点她的额头,“他就是个贼子,想拉我一起上贼船当贼匪,你还迷迷瞪瞪,回头我给人卖了,你是不是还要帮忙数钱?”
  雨落赔笑:“那怎么会呢?奴婢就是看陆郎君对您很好,虽然嘴上不说,但人看着也踏实,又得当今陛下看重,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副您最喜欢的好相貌!”
  公主嘴角翘起:“我问你,当你吃惯了清粥小菜,发现面前有一盘红烧肉,你会不会心动?当你想吃那盘红烧肉时,有人告诉你,那红烧肉还没熟,得劈柴生火,找松木当柴来烧,用的是天山山泉的水,你还吃不吃?你怕也不是就不馋了,而是会觉得那红烧肉更珍贵了吧?”
  雨落听完,过了好半天才问:“殿下,所以您就是那块红烧肉吗?”
  公主:……
  雨落:“陆郎君是嘴馋红烧肉的?”
  公主:……
  雨落一脸懵懵懂懂:“那找松木和泉水又是什么?您给陆郎君设置的障碍吗?若他当真完成这些障碍,您就愿意变成红烧肉?”
  公主叹了口气。
  “雨落,为什么你总是在该机灵的时候犯憨,又在不需要太机灵的时候想太多?不然今天我们就来好好说说红烧肉的一百种做法吧。”
  雨落闻言,落荒而逃。
  另外一边,风至已经将今天要启程的消息传下去了,许多人早早就起来收拾好,只等公主一声令下,便可出发。
  公主步出屋子时,不仅看见正好从旁边出来的陆惟,还看见匆匆赶来的魏寅父女。
  魏寅一脸惶恐,连脚程都比前天快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病好了,还是忘了自己还有病。
  “殿下,殿下!陆郎君!听说二位这就要启程了?!”
  “既然魏县令病重,我们也不好叨扰,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陆惟说这话也没带什么语气,但病重二字在魏寅听来,难免有点讽刺。
  他不由苦笑:“都怪我勇田县太穷了,实在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招待公主殿下与陆郎君,但若殿下不弃,下官必然倾尽全力去准备周全!”
  陆无事忍不住道:“魏县令如今没有倾尽全力,都已经病倒了,若是倾尽全力,身体有个万一,难不成这责任还得公主殿下和我们家郎君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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