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还以为你跟应总……”齐申可笑, 又无奈说:“表哥对你还真是不错,我实在想不出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宋莺时蹙眉闭眼, “我都出来了, 就别再提他了, 我这几天听得够多了。”
“多吗?你才听了一两天。”齐申在旁边的窗户站停,看着外面的光, 不觉刺眼,却让他更加清醒。
“我听了二十年, 我跟傅沉是同一年出生的,你不知道他在国外的二十年, 很多人同样也在说他,他就像今天的太阳, 无时无刻不在,在所有人心里, 像一根很长又无形的刺,稍有不慎,他就会刺回来。”
宋莺时看着他,问他:“傅茗的事情,你能直接跟我说吗?”
“你连傅茗的事情都不知道, 就后怕了?”齐申讽刺笑她, 又同时在讽刺自己。
“傅茗不是什么大角色,只是一个促使傅沉回国的导火索, 云港现在的世家之所以躲在各个企业的后面,是因为在上个世纪,他们的手里都不干净,有的人靠赌场,有的人也会靠着很多人的血。”
“但世界是会洗牌的,见不得光的事情都会露出头,傅家名下有很多的夜场酒吧生意。”
宋莺时看着他,蹙眉心惊,齐申继续说:“到傅家老爷子手里,已经开始洗牌了,可是人会贪心,傅江就是贪心的那条蛇,他想要得到云港更多的钱,包括整个东南亚。”
“傅江想要通过黑暗的地方,来滋养更多的钱财,用来做他们争权夺利的筹码,傅沉的母亲是最早知道这件事的人,她很不赞同,要求傅海去跟老爷子对峙,让傅家一直走在光明下,可她没有背景,傅海也不敢大义灭亲,选择妥协。”
“你没见过傅沉的母亲吧,我见过,很小的时候,才五岁吧,但我一直记得她,她太弱了,跟傅江那一家人没法比,后来去世的时候,谁知道傅家多少人沾了她的血,就因为她是不同的,跟傅家不同的因子,是变数,也是不稳定的存在。”
“傅沉也是变数,但傅江他们不知道,傅沉小时候很聪明的,抓周的时候,他拿到所有人都没拿到的一样东西,是傅氏企业的印章,也是他们家族的印章。”
“在他还没出国之前,傅老爷子还是很喜欢他的,他一直都很优秀,但也很固执,跟他/妈一样,跟表弟们打架,拼命的那种,差点戳瞎表弟的眼睛,被送出国,没人管他,在所有人都靠着家族吃饭的日子里,他一个人拿着第一桶金,在融资会上,开了他的第一个交易所。”
“在加拿大,他很有名的,你应该不知道,你也不会知道,你在那是学生,他是黑白两方都很忌惮的华人,你们是碰不上了。”
齐申说了很多,包括傅茗,宋莺时大概知道傅沉为什么不肯和自己说傅茗了,原来那天徐子昂出事,被抓是因为那家夜总会更大的事情,牵扯到了傅家。
解决这件事的是傅沉,齐申最后一句话跟她说:“傅家站在云港很小的金字塔尖上,而傅沉一家,现在站在傅家所有人的头上,你如果在傅家想走得很久,我建议你去了解一下傅沉的母亲,最起码要跟她差不多吧?”
齐申看着她,宋莺时轻轻呼吸,避开他的神色,也算是告诉了他另一件事。
“我觉得我们也算是朋友了,如果改变了主意,我很乐意帮你。”
宋莺时嗤笑,“我们什么时候算是朋友了?”
齐申没说话,和宋莺时接触的时间里,他总是会想,他为什么要待在齐家,宋莺时每次重新开始都有无限勇气,但他好似很需要齐家,他明明很不喜欢这里的。
他隐隐期待宋莺时的再一次开始了,离婚也算是新的开始。
“仪式快要开始了。”宋莺时也不想等他回答,起身进去,齐申笑着跟着她,用朋友的口吻关切问:“投资的事情怎么样了?在云港可别被纸醉金迷糊了眼,你现在可是急需五百万投资呢,区区五百万,对你来说挺重要的吧。”
“当然重要,可惜你,我的朋友,帮不了我一点。”宋莺时瞥了他一眼。
齐申不平:“想想法子还是可以的,你也太听你们会长的话了,你又不是廖思思。”
“你都这么说了,不去找廖思思,找我干嘛?”
两个人拌嘴朝大厅走,会堂里已经开始准备红毯,灯光都暗下,宋莺时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齐申也跟着坐在她后面,凑过去继续说:“你老公可真忙。”
宋莺时朝他的眼神看去,傅沉的酒杯不知道去哪了,但旁边多了一个女人,正笑盈盈吃吃看他,眼里都是崇拜讨好。
从宋莺时的角度看,只看到傅沉的侧脸隐在暗中,旁边的女人凑近几分,他微微低头看去。
名媛对上傅家太子爷,还真是般配,宋莺时心情复杂,但没有醋意,此刻内心莫名平静。
似有所感,傅沉转头看过来,宋莺时冷漠收回眼,看向台面。
新娘入场,宋莺时看到了伴娘群里的陈佳琪,陈佳琪盯着傅沉,看来是准备好了的。
宋莺时转头看眼谭西奥的位置,谭西奥是亲人,在台下安排。
仪式结束,宋莺时被林盛拉着去内场,谭西奥也盯着宋莺时,确保她进去后,这才走向傅沉。
陈佳琪没找到机会,跟着新娘进去,不满说:“宋莺时怎么也来了?面子还真是大。”
陈慧连忙说:“你不要再说她了,也不要得罪她。”
“你上次跟她打架打怕了是吧?她是个什么东西,也好意思在这里。”陈佳琪哼声。
陈慧却突然很大:“你要是再说她,现在就滚出去。”
陈佳琪气结,回呛她:“陈慧,你脑子有问题吧?冲我凶什么?你以为我想来?”
她刚说完,顿时想起自己今天的目的,立马换上讨好的笑容说:“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说她了还不行?”
陈慧脸色苍白,盯着她,陈佳琪又说:“那我错了,我再说,我就滚 。”
化妆间里,气氛古怪,陈佳琪蹙眉,合理怀疑陈慧结婚把脑子结坏了。
她才不屑于跟陈慧往来,谭家算个什么,连齐家和傅家都搞不定,仗着有点钱,在云港倒是挺横的,谭毅也是个酒囊饭袋,跟陈慧是大学同学,徐莹给陈慧花钱进的学校,就为了傍个有钱人,现在傍上了,还真以为自己平步青云了,其实谭家压根看不上陈慧。
还不是因为陈慧能忍,又是江海人,谭家以后在内陆做生意也方便。
陈佳琪想到傅沉这样的人,觉得这种人才是最好的,谭家光有钱,能跟这种世家比吗?
她这次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拿下傅沉的专访是次要,重要的是拿下傅沉。
陈慧似是能看穿她的心思,直接说:“今晚内场盯着傅总的名媛可多着呢,你最好别动歪心思。”
陈佳琪表面笑着点头,态度敷衍,内心其实早有打算。
换了敬酒服,陈慧跟着谭家的管家出去,内场已经坐满了,只有五六桌,但可见这些人比刚才外面的那些要重要多了,没有媒体狗仔,最大的那一桌上面有独立的假山,沉香向下/流淌,将桌上的人都笼罩几分。
宋莺时还在找林盛时候,一只手直接攥紧她的手腕,宋莺时心一颤,转头便看到傅沉,傅沉盯着她,不由分说将她拉到身边。
他的手指宛如钳制的锁链,根本挣不开,宋莺时被她拉着在主位坐下,众人看到这一幕,直接呆住。
除了谭家人,林盛托腮,笑着看众人的脸色。
最不起眼的人身份是要瞒不住了,重头戏要来了。
还有个傻的,竟然问傅沉:“傅董,这位是……”
傅沉给他一个眼神,“你说呢?”
谭毅连忙上前,将人拉走,对宋莺时殷勤笑:“傅太太坐吧,照顾不周,还请见谅。
宋莺时深呼吸一口,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
傅沉拉开椅子,宋莺时温顺坐下,在他旁边。
诡异的沉默后,众人重新欢笑风声,但有些牵强,反而没有人敢凑到傅沉面前了。
内场的人大概也都明白了什么意思,既然知道了,就要把嘴闭紧。
陈佳琪站在门口,好半天没回过神,盯着宋莺时和傅沉。
傅沉已经脱了外套,内里一件花衬衫,是扎染的青蓝,依旧和宋莺时的旗袍相衬,只是没有外场那般沉稳了,自然随和许多,像是极力配合妻子的人夫。
他仔细捏着宋莺时的手,勾唇看她的目光是得意和猖狂。
他就是要告诉大家,他就是宋莺时的丈夫,宋莺时是他的妻子,他不允许她挣脱自己。
第48章
明明宋莺时在场外的时候, 像是个外人,没人把她和傅沉想到一起去,现在坐在一起, 连衣服都是相配的, 不管是容貌, 气质,都让人赏心悦目。
温顺的美人, 势在必得的男人。
宋莺时无奈说:“我已经坐下了, 你没必要这么抓着我了吧?”
“没必要, 但你最好认清楚你的身份,傅太太, 及时止损,怕是来不及了。”他松开手, 宋莺时看着他。
他的答案,都不是用嘴来说的, 是用来做的。
也算是回复了她在车上的话。
宋莺时闭上眼,听着众人奉承的话, 露出得体却不自然的笑。
陈慧看向陈佳琪,不等自己开口, 谭西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过来,轻声说:“陈小姐是电视台的人,应该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陈佳琪张了张嘴,生生咽下自己的话。
这下次要的专访都泡汤了, 更重要的是, 她眼里看不上的宋莺时,如今也让她高攀不上。
新人们先给傅沉夫妻敬酒, 傅沉端坐着,手中的茶水不见少,陈慧倒是客气和宋莺时说:“表妹,还是谢谢你来我的婚礼,以后我绝不挡你的路。”
陈慧示弱明显,但也告诉其他人,傅沉是看在宋莺时的面子来的,并不是看在谭家的面子,也是给自己涨面子,到时候谭家人就不会看轻她了。
宋莺时胸闷,客气说:“我们是亲戚,但你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过好,傅总也不是天天听我的。”
傅沉轻笑,谭毅爸妈连忙说:“傅总能来,全是傅太太给我们面子,以后你们姐妹还是多来往。”
“这就不用了,我跟表姐也没那么亲近。”宋莺时不给面子,陈慧脸上难堪,但也是意料之中,宋莺时小时候在徐家过得可不算好。
傅沉没接他们酒,态度也明显,老婆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旁人心思各异,还以为谭家真攀上了傅家,原来就是走个过场。
不过这傅沉也没有传闻中对妻子随意,这不是挺宠的吗?
陈佳琪路过他们的时候,突然想起上次铭庭发布会,梁怡好像给了宋莺时名片,从那时候开始,她就输了?
陈佳琪彻底慌了。
新人敬完酒,这下换其他人给傅沉敬酒了,这次傅沉倒是没怎么拒绝,因为在座的有自己的长辈,不能像平时那么随意了。
宋莺时看到几个人眼熟,似乎在盛凯号见过,上次傅沉也是跟他们在楼上喝酒聊天,傅沉一个人坐在一边,那时候她还以为傅沉是被孤立,现在回想,也是讽刺,这些人巴结傅沉都来不及,明明是傅沉不想理他们。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就是他们婚姻乌龙的开始。
傅沉的余光看到她喝了一杯香槟,并没有怎么吃饭,心情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等一杯酒喝完,傅沉拿起筷子,给她夹菜,“不合胃口?”
宋莺时不说话,敛眸生闷气,傅沉笑着侧身问:企e裙以污贰 二期无儿把以“还是不合心意?”
“傅沉,我不理解。”宋莺时看着他,旁边觥筹交错,却在一瞬间,让宋莺时恍惚,她急于求证:“傅沉,你爱我吗?”
傅沉只是一瞬的怔松,便答:“当然,我爱你。”
宋莺时微怔,想要出口的讽刺顺便堵了回去,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漫不经心的敷衍,可他回答了,神色诚恳。
在这个混乱,又莫名其妙的场合里,旁人把酒言欢,烟雾缭绕,笑红了脸,喝红了眼。
傅沉一根烟点在指尖爱你,抬在太阳穴侧,他侧过半个身子,神色专注又认真,烟味和酒气在他身侧萦绕,衬衫扣子解开最上面的,斯文的气质在这一刻体现到极致。
“你在质疑我什么?”傅沉不解,“我可以用我去世的母亲名义,跟你发誓,我很爱你。”
宋莺时愣在当场,傅沉气笑了,“你觉得我带你来,坐在这,跟所有人宣告你的身份,只是跟你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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