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回忆附近有什么自助,他弯腰在她耳边说:“我在酒店订了间房,离这只有两百米,走过去吃饭,然后留在那午休,再回来继续看书。我保证,不干坏事,就图个方便。”
她垂头,他马上道歉,她扬起脸,因为憋不住笑,一下就被他看穿了。
“就这么说定了。”
说定了,他却没准备动手机,说明早就订好了,预谋已久。
他的右手负责固定帆布袋,左手随着走姿不停摆动,她悄悄地把手搭上他胳膊,他马上逮住它,改搭为挽。
“要不要给你爸妈送餐,点几个菜,搞闪送。”
“不用,他们坚持要吃食堂。”
“那好吧。”
这家酒店的自助餐便宜,他居然很会地团到了99一张的优惠票。当然了,原价也只要一百多。
他黏人得很,连取餐都要跟着她的步伐,一落座就特别兴奋地向她安利郊区分店的398元套票:双人温泉加自助。
“真的很划算,星期六一起去吧。”
她没心动,指着下面的那个推荐说:“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当天去当天回容易晕车,这个更好。”
他才看一眼就乐开了花——节后特惠套票:698双人住宿+温泉+自助+早餐。
“星期五还是星期六,星期六吧?”
她点头,他马上下单。
吃饱了,上楼休息。
他欲盖弥彰地订了双床房,但就是不去另一张床,腻在她身边,不过还算知道分寸,挨着她躺下就不动了。
他这么规矩,她反倒忍不住了,主动抱他胳膊。
他马上得寸进尺双手一上一下搂人。
她闭着眼睛养神,顺带聊天:“不用去店里吗?”
“每天只有一个人轮休,剩下的分两班,一班上六个半小时,忙得过来。”
“资金的事也不用操心吗?tຊ”
“嗯,有瘤子呢。别看他嬉皮笑脸的,标准的老财务,账做得很清楚。我这种外行,到手一看就明白。”
“真好。”
“我就是烦上下班才不愿意去找工作,能躲懒就坚决不去!麓麓,你好好考试,要是店开不下去了,我跟着你吃软饭,行不行?”
“没问题。”
两人一起笑。
中午休息两小时,下午继续泡图书馆。
他不愿意看纯理论,翻书翻一会就没耐心,但是刷题有挑战欲,坐得住。她刷这本,他就借那本,她要记知识点,刷得慢,他只做题,很快刷完了,在图书馆找了两本回来,继续刷。
她打印了很多答题纸,他用了一大半。
晚饭前分别,她回家当乖孩子,他接受了朋友的邀请,去搞娱乐。
晚上十点整,她发信息,他那边太吵,没听到,她盯着没回复的信息,有失落,但很快调整好心态,安慰自己:他肯定也想着她的,只是怕打扰她学习而已。
留下来等,会胡思乱想,不如先去洗澡。
薛逸璞嗨完这一曲,落座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机,刚要点开,旁边的赵希来突袭,抢走它,往后一抛,马浩舟接“球”传给庞浩明。
薛逸璞没去追,抢了瞿高乐的手机看时间。
“我草!快点……”
他从长条桌上翻过去,直奔目标,一抢回手机,赶紧发语音:对不起,刚才没听到。
他接连发好几条,她都没回复。他后悔死了,开始拨电话,无人接听。
完了完了!
他拿外套要走,赵希来拦人。
“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特意约你出来玩,才喝几口就要跑,怂了啊!”
“下次下次。”
马浩舟也来挡,叼着烟含含糊糊说:“别走啊,一会换地方继续!”
薛逸璞心急如焚,举双手,求:“我认输,有重要的事,十万火急的事。”
“女朋友吧?我擦,你怎么跟凯旋一个样了。”
唯一的知情人尴尬地咳了两声,薛逸璞不能接这个话,盯上了他,快速说:“乐乐,等下你帮忙结个账,我报销。”
手机铃声响起,他不由自主地紧张,火速离开包厢,抓紧接。
“麓麓,刚才……”
“我去洗澡了,你朋友他们还在吗?”
语气平缓,没有指责,没有说反话,真没生气。
“他们还在玩,我出来了。”
“喝酒了吗?”
他迟疑了一下,诚实回答:“喝了一点。”
“找代驾,回去休息,不要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过来?”
她笑,他听着她的笑声,跟着傻笑。
电话突然挂断了,他以为是自己的脸不小心碰到了,刚要骂“我草”,视频通话打过来了。
他在脸上抹了两把再接通,视频里的她坐在床上,脸颊跟睡衣一样是嫩嫩的粉色,发际线那一圈微潮。
她用纸在擦,同时解释:“吹完头发,脑袋暖烘烘的,结果又出汗了。”
他夸张地撅嘴要亲,逗得她发笑。
“这样看看是一样的,别过来了,回家休息。”
她手腕一动,将手里的纸抛出去,然后干脆利落往后倒,镜头转换太快,把他吓了一跳。
“下次慢点,小心磕到脑壳。”
她慢吞吞地答:“好吧。”
“困了?”
“嗯,晚安。”
“晚安。”
她打了个哈欠,追着提醒:“不能酒驾,找代驾。我给你报销。”
“好啊!啵……”
她已经睡着了,手机歪倒在海豚玩偶上,镜头被它挡了一部分,只能看小半张“麓”脸。
他舍不得挂,用现金支付代驾费,看了一路。
一天没充电,电量没能坚持到进家门,通话被迫中断。
第60章 60
星期二继续陪读,星期三要去隔壁市收货,来不了,他想接着帮她订餐订房间,她拒绝了。
“我想换个口味,你先忙。”
“那晚饭能约你吗?”
“好。”
在爸妈面前发过恋爱通告,可以正大光明缺席晚餐。她提早一点收工,回家给爸妈炒好菜,再洗澡、换衣服加化妆。
他来接人,先围着她转了两圈。
“怎么了?”
“感觉又不一样了,好看,各种各样的好看。”
她笑着回:“你也是,各种各样好看……的鞋,新买的?”
他不好意思答,只眨眨眼。
她系好安全带,笑盈盈地问:“有多少藏品了?”
“没有很多,一百多双,有贵的,也有便宜的。这双不到四百,杂牌,路过看到,挺喜欢这颜色就买了。”
“好看。”
“为什么不批评?”
“喜欢,刚好买得起,当然可以买,要是贷款去买,那就不对了。我想去看电影,你一会有别的安排吗?”
“没有,你想看什么片子?”
“不知道,随便挑个吧,就是想跟你待一会而已,所以我跟我妈说要出去看电影。”
他得意大笑,把车停好了,拉住她不让下车,抱着人一块选完了票再去吃饭。
她提早表明态度,不订VIP包厢,就买普通的票,买上一份爆米花和可乐,在电影播放的时候牵个手,电影播完了压个马路,普普通通地约会一次。
“专家,陪我买鞋去。”
“好嘞。”
有专家在,她完全放手,坐在休息凳上等着试就行。行家出手,选的鞋好看又舒服,价钱也不夸张,他付的款,这次她没有抗议。
“五星好评,下次还找你。”
“随叫随到。”
“有没有陪购这种职业?”
“有吧,好像在哪听说过。”
“真好。”
“不用羡慕,你有专属的。走,买衣服去。”
“不了,陪我去个地方,路有点绕,不是很好找。”
“你来开。”
他掏车钥匙,她接之前先问:“介意别人动你车吗?”
“没事啊,再说了,你不是别人,你是主人。”
她笑着纠正他:“不要搞阶级斗争。”
她要带他去的地方是老鞋城外围的一家店,外面很不起眼,进去后才知道里面很大,楼上还有两层。
都是杂牌,但店主选鞋的品位不错。
“我以前都是在这买,包括上学期间,价格不贵,质量也挺好的,你找找看有没有喜欢的。”
他牵着她,一排排看,在一楼挑了一双,在二楼挑了两双,在三楼捡了一双复古白胶鞋。她看见了,也拿了一双交叉带的。
装满一拖篮,五双鞋加一起,七百不到。
她买的这双很像练舞的软底鞋,顺口说起了这个话题:“我妈觉得女孩子跳舞气质好,送我去学拉丁,学了一年,放弃了。就网上那个老嫂子梗,身体完全没有节奏感,经常把我旁边的同学带偏。你跳得很好,真的。”
“自学的。”
“牛。”
“你后来去学唱歌了?”
“没有,爸爸爱唱,就跟他一块唱。”
“我小时候想上美术班,那时候家里没钱,不好意思提要求。后来有钱了,他们每天吵架,一个要我去上篮球,以后当特长生,一个让我上新东方,加油补英语和数理化。那时候很叛逆,什么都不想学了,只想玩。”
“现在还想学吗?”
“啊?”
“现在去报也可以的,有成年启蒙班,你喜欢哪一类,油画、国画还是什么?你们这专业要手绘图纸吧,我看你在答题卡上画的零件就挺好。”
“好像没那么想去了,以前是想学素描,画我喜欢的大机械。”
她笑。
“如果想去了,那就去。逸璞,我觉得我们应该多了解一下彼此,所以问东问西,如果你介意,可以直接拒绝回答。”
“这样很好,你考虑问题很全面,很细致。星期五我妈生日,走不开,明天我能跟你一块去看书吗?”
“当然可以,你妈生日在哪过?”
“在华天,你别去,我外公还有舅舅一家都是奇葩,很难缠,说话难听。”
“好。”
“我也不想去,但是不去不太好。外婆很好,可惜没有话语权。”
“他们对你的态度也不好吗?”
“穷的时候,生怕我爸去借钱,电话不接,不许去拜年,叫我鬼崽子。有钱了也没好到哪去,马睒睒成绩垃圾,找了个野鸡大学在上,叫建筑工业大学,你可能都没听过。老的打电话过来,命令我把房子送给他宝贝孙子。就是那种主子对奴才的态度,我妈打电话来解释,说只是借住。不说我还没这么生气,越说越气。我不同意,我妈就出钱给马睒睒买了套公寓。”
他说过父母离婚的原因之一就是妈妈没分寸,她很心疼,伸手摸摸他的脸,说:“那你少跟他们打交道,吃完饭就来接我。”
“好!”
星期四腻歪一天,星期五他去那边应付半天,过来刚碰头,手机就响个不停,他挂了几次,他妈继续打。
“接吧,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接了,顺手按了免提。
“璞璞,我给你买了些吃的和衣服,你刚才没拿呀。”
“你带回去吃,衣服……以后再说。”
“都是这个季节的,变天就能穿,两件外套,几条裤子,还有保暖衣。”
她像个正常母亲一样为他操tຊ心,哪怕根本不需要,他也心软了,说:“那你直接放我那边去,我现在有事,走不开。”
“你过来开一下门。”
“你自己开,上次告诉过你的,密码是以前家里电话的前六位。别动我东西,放厅中间就行了。”
“那么久的事了,我哪里还记得哟?你直接发过来。”
他不再答话,直接将电话挂断了,看起来很伤心。她顾不上四周还有行人,上前抱他。
他自嘲一笑,说:“他们早就丢开了,只有我还留在原地,记着这些破事。”
她轻轻拍他,无奈地劝:“发吧,至少她是关心你的。有些人天生粗神经,不太会考虑别人的感受。”
他不想继续被电话骚扰,发了,顺手也发给了她。
他情绪不好,她跟着难受,于是问:“你打电话问下酒店的通票能不能换今天?”
“下午不搞学习了吗?”
“不了,有更重要的事:陪男朋友。”
他果然被哄开心了,乐颠颠地找车去。
“先过去再说,不能就重新定。”
“好。我回家拿一下东西,你的……”
“车上有。”
从国庆起,就一直准备着,万一有机会留宿,不能败在没有准备上。
于是外出计划提前,下午泡温泉,她带的是最普通的分体式运动泳衣,上身是圆领短袖,下身是短裙,什么都不露,但迷得他心慌意乱。
他感觉自己有点把持不住,不敢挨着,老老实实蹲她对面。
这天气泡温泉,感觉跟在家泡热水澡差不多,不过环境不错,多了几分情调。两人东拉西扯聊天,或者唱唱歌泼泼水,时间过得飞快。
冲了澡,到景观区逛逛,然后回来吃个自助,既不想去搞养生项目,也懒得去搞娱乐,干脆回房待着。
他还惦记着下午的事,说不了两句就要亲亲抱抱。
她突然坐起来,说:“不能在这里,我们回去吧!”
这话有几个意思?
是不是他想的那样?
有机会就要牢牢把握,他立刻翻起来,收拾东西,给她贴上防晕车的膏药,说走就走。
工作人员很忐忑地提醒:提前退房不能退房款。
他把房卡一交,走了。
一路畅通,进了家门,跑步机旁果然有一堆东西,他用脚将它们拨开点,将新拖鞋拿出来,当着她的面拆封。
“我这里没住过别人,新鞋子要冲一下,你等等。”
这是特意解释呢,她笑着点头,等他擦干了新拖鞋再换上,然后被他带去卫生间。
“你先洗,我去换下床单。”
她洗得快,他换得也快。她出来时,他早就等在门口了,垂头亲她,把她送到主卧。
“等我!”
他火急火燎冲回去洗澡,她走到床边坐下,观察房间。
床摆在房中央,除了床头,三面都是柜子,两面做满了实木衣柜,床尾方向的墙有一半是同款衣柜,另一半又是玻璃展示柜,装的还是鞋。
她笑,感觉后脖子有点潮,抽了两张纸擦一擦,再往垃圾桶丢。纸团砸在垃圾桶边缘,掉在地上,她走过去,捡起,再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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