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镜尘哥人太好了,我可不想嚯嚯老实人。”
老实人……
这三个字让余烟笑了。
“好。”
余烟点点头,“等收拾完,我们躺在床上后,我给他发短信问问。”
许意这才放心下来,然后从自己带来的大包里翻出了她的笔记本,“现在时间还早,我筹备一下招聘员工的事情。”
余烟不懂这些,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好,那我先去泡澡。”
又像上次那样泡在了浴缸里,不过这次她调低了些温度。
等水流冲走些许身上的疲惫时,她拿过了手机,本是想放一首歌听,不想,手机上收到了两个人发来的信息。
景驰:[余小狼,看我在金城的新家。]
文字下是一个视频。
一个很有设计感的大平层,在金城最壕的地段。
她回复:[很好。]
接着她退了出去。
而另一个联系人,是凌镜尘。
[从下午到现在,一句话都没和我说。余烟,我们是睡过的关系,不是陌生人。]
只是看他发来的文字,都觉得他态度冷漠。
可就因为他主动了,余烟脸上便浮现了笑意。
她还是不知道该发句什么文字,但是不回应也不是她的性格。
她便把腿从水中翘出来,拍了一张发了过去。
发送成功以后,凌镜尘那三个字变成了“正在输入中……”
但良久后,却没有新消息回复过来。
余烟很好奇他输入了什么又删除了,又打了个“?”过去。
第70章 舍不得
男人还是没回应。
余烟便不等了,退出他的对话框。
景驰又发来了新消息:[想来玩吗?]
余烟回复:[去不了,我来凌家还不足半年,不得凌家人信任,没什么自由。]
景驰:[我爸妈离婚了,爷奶也早死了,来了我家自由。]
余烟:[哦。]
景驰:[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凌家,你的性格真的不会妥协的,烟烟,和我说吧,我帮你。]
看到这些字,余烟的眸子一点一点的放大了,瞳孔就像波澜上的碎光,微微的动荡着。
她再点出输入法,刚打出了“我妈”二字,凌镜尘突然给她弹来了视频。
她便接起来。
她的脸出现在了屏幕里,而凌镜尘那边却是黑压压的,什么都看不到。
余烟开口:“东厢断电了?”
她说完的几秒后,男人的声音有些哑然:“我以为你哑巴了。”
余烟皱眉:“什么意思?”
“不是不和我说话。”
凌镜尘的声音明明很平静,但余烟的脑袋里却跳出了一个认知——委屈。
不。
一定是错觉。
他怎么可能会委屈。
他每一天都过的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他那边看不到他,余烟也不想给他看自己了,就把摄像头转了过去,对着她踢打着水的脚丫子。
“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
她说。
“凌镜尘,从三年前,你无缘无故不理我开始,我就不知道还能和你说什么了。”
“是真不知道和我说什么,还是借口?”
余烟:“什么借口?”
凌镜尘:“不想搭理我的借口。”
余烟的脚丫子顿了下,嘴巴抿起,下巴皱成了小包子。
她怎么可能不想搭理他呢。
他怎么会这样想呢。
不刻,她收回双腿,膝盖露出了水面。
两个膝盖的正中央,出现了青绿色的淤青。
那么暧昧。
她看着淤青,“今晚,就现在,是有话和你说的。”
凌镜尘:“什么?”
“你看上许意了吗?”
话刚说完,视频那头亮了,视频内,出现了男人的脸。
“怎么这么问?”
余烟的心突然狂跳了起来。
不知是因为这个问题,还是因为突然出现的画面过于好看。
“你话好多,你回答就行。”
凌镜尘的眸子缓缓眨了眨,“看上会怎样,看不上又能怎样?会引发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吗?”
余烟听不懂他的话。
自从他们的关系走远后,他就不像以前教她知识时那样说话坦诚了,总是云里雾里的想要绕她。
余烟也把摄像头转了过来,嘴巴努着,眉头皱着,“不会引发什么事,你看上许意是你的事。”
对。
如果他真的看上了自己的闺蜜,她心里会不舒服,但她什么都不会做。
她会静静的看着,看命运之神,安排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没有看上。”凌镜尘回答。
余烟怔了怔。
凌镜尘又多说,“和你还没睡够。”
看视频内,除了她的脸,她的脖子和锁骨,也都在视频内。
她只要再坐直一点,都要给他看光了。
“不和你说了。”她突然就面红耳赤的,说了一句,切断了视频。
不和凌镜尘说话了。
他的话总是莫名其妙,总是搅乱她的心情。
视频切断以后,不等她退出对话框,凌镜尘又发来了一句话。
[脚丫子爱踢水的毛病,还是改不掉。]
紧接着,一张照片也发了过来。
是十四岁的她。
穿着一件蓝色的女大童纱裙,坐在宁山深山的天然溪流岸边的石头上,两手拽着裙摆,而两只脚,非常惬意欢快的踢着澄澈的水面。
忽然之间,她眼眶扩到最大,瞳仁剧烈的闪烁着,水雾逐渐覆在了光泽之上。
金城有迪士尼。
她身上的裙子,是那一年,他带她去迪士尼乐园玩的时候买给她的。
过去的照片能被他这么快的发过来,那就证明,他的手机上存着她的照片。
泪珠在眼尾打了个转,悄悄滑落了下来。
余烟:[你的手机上为什么会存我的照片?]
回复过去以后,她又打开了景驰的对话框,删掉了还没发出去的“我妈”二字,回复了一句:没有的事。
除却。
她的确是被明娥抓了个把柄以外。
她甘愿在凌家,画地为牢的另一个原因……
那张照片就是答案。
她舍不得凌镜尘。
好舍不得。
去了别人家,或离开凌家远走高飞,她或许就……很难再见到他了。
留在凌家,哪怕没有能光明正大亲近的关系,但却成了一家人。
余烟把手机放在一旁,打开头上的花洒,闭上眼睛后,脸上的泪和水流混在了一起。
当年他突然给她买裙子,她受宠若惊。
但她也是女孩子,杀猪宰羊是生活所迫,她也渴望穿上漂亮的裙子。
最终她的喜欢战胜了惊讶,大大方方接过他买下的裙子,说:“哥哥,你给我买裙子,等我以后长大赚了大钱,我再把买裙子的钱还你哦。”
他摸摸她的头,“不用还。”
“可是,妈妈说,只有家人给我买东西,才不用还的。”
“嗯。”
她沉浸在伤感里。
她手机收到了凌镜尘的回复,也没有去看。
男人消息发过来一分钟后,她还没回复,电话就打了进来。
余烟吸了吸鼻子,接起来:“你今晚好烦。”
“余烟。”凌镜尘声音低沉,黯然,“如你所愿,许意会和你一起开酒吧,也如你所愿,我也会去酒吧看你们。”
“奶奶会在酒吧安排些女人,想让我生出结婚的打算。”
余烟突然好奇,他怎么和她说这个。
凌镜尘继续说,“我们是一家人了,我希望之后,你能帮我拒绝一些不必要的社交。”
余烟:“我……”
凌镜尘打断她,“我存你的照片,也是这个目的,你如果不知道怎么拒绝,你就说,我想找一个,比你丑,但还不能五官不端正的。”
“我不丑。”
“丑。”
“不丑!”
“丑……丑的我一看到你,晚上就睡不着。”
余烟要气死了,“我再也不接你电话了。”
她把电话挂断的不一会儿。
月明轩后院的藏宝阁里亮起了灯。
之前的那件婚纱,在晚上被佣人送来了这里。
此刻那套婚纱,着了火。
凌镜尘站在婚纱前,脚边落着一支打火机。
他面容平静,但眼底,是恨,是悔,是不甘。
第71章 他有,很有
四年前的春季。
夜。
寺庙内那浓郁的香火气,都挡不住年轻男人身上那略带甘甜的香气。
身穿黄色长袍,面容和蔼的老方丈,趁着只有他们两个人的间隙,低声打趣:“镜尘,这还有三个月,袅袅就满十八了,你这就等不及了?”
男人耳尖一红:“师父胡说什么?”
“我胡说?”老方丈就像老顽童,“你身上的香水味道,佛祖都快闻见了。”
凌镜尘:“……”
耳尖直接红到了耳垂,他不看师父,看着佛祖:“今天,弟子差一点没忍住,对袅袅表明心意。”
师父问他:“怎么忍住的?”
“祈安突然过来了,打断了我。”
“阿弥陀佛。”师父叹一声,“镜尘觉得遗憾吗?”
“有些遗憾。”他说,“从弟子清晰的确定对袅袅的感情后,梦里都想对她表明心意。”
“但也有些不遗憾,那时唐突,如果吓到她,可能会适得其反。”
师父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你就且当,是佛祖的安排吧。”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在身前的蒲团上跪下,给佛祖虔诚的行了个礼。
再次起身,老方丈抬手指着两人所处寺庙的墙壁,“镜尘,你看看这些地方,到底要不要修啊。”
他正要回话,身上的手机响了。
“师父您等等,我接个电话。”
虽是个陌生电话,但他并无多想,接起后,礼貌道:“喂。”
“镜尘哥,祈安犯病了!”那头是景驰的声音。
他瞳仁刚怔住,老方丈便道:“快下山去吧。”
“知道了。”
应过,挂断电话,冲师父再双手合十的拘礼后,他快速朝山下敢去。
路上还遇到了几位僧人,打过招呼说了几句话后,他的心更是悬在了嗓子眼。
僧人们下山是为了处理一只恶犬,不过那只恶犬现在伤不了人,被余烟收拾了。
他是知道她的本事的,可爱意一旦滋生,他总是想,她只需要在他面前无忧无虑的开心就好了,其他事情,他来做就好。
或许又是因为,他对她的爱意,也伴随着她日渐成长,出落致亭亭玉立,所以他的那份爱意,有时候还很像溺爱孩子的父母那般。
打个地方来说,就像孩子明明跑跑跳跳也很好,可有些父母总是怕孩子跑跳的过程里摔倒惹的自己心疼,就一直把孩子抱在了怀里。
他有类似的心境。
明明她的勇敢也会让他自豪,但他还是不希望她再那样去做。
下了山看到凌祈安后,他就是吃了急救药,但情况还是不太好,呼吸明显困难了。
人命自然是第一位的,这让他都没来得及和余烟说句话,便上了车,开始帮凌祈安做着心肺复苏,以此来让凌祈安的呼吸畅快的一点。
而余烟那边,有僧人在,他也安心。
他们会照顾好她。
去医院的路上,凌祈安可能是怕自己睡过去,就一直在碎碎念着。
景驰见状,便和他搭起了话:“我靠,你就算是有心脏病,你也不是个胆子小的啊,咱们两个月前不是才刚看过恐怖片吗?”
说完这话,景驰连忙捂了下嘴,想起凌镜尘在了。
凌祈安也抬眸看了眼还在为他按压胸部的哥哥,笑:“别担心……老哥,很宠我,不会怪我。”
他无奈叹气,“身体是你自己的,你想造,谁能管得了。”
“嗯……”凌祈安想了想,“未来我媳妇儿。”
凌镜尘皱眉:“什么?”
“等我娶个媳妇儿,为了不让媳妇儿伤心,为了活个大岁数和媳妇儿和和美美,一定会自律。”
看一车都是男人,凌镜尘默了默道,“如果真想娶媳妇,那现在就得自律,不自律,做——爱都会让你发病。”
他淡淡的一句话,让全车的弟弟们都愣住了。
似乎是没有想到,“做——爱”这种词汇,会从他这种常年接触戒者的人嘴里说出来。
他从旁人的眼神里明白了他们的所想。
神色认真,道:“身体欲望,是人之本性,身在俗世,就要正视自己的欲望。”
他这话说的无人可驳。
空气又安静了一瞬后,凌祈安又说:“那哥,你有那种欲望吗?”
凌镜尘微微怔然。
凌祈安勾起笑:“对袅袅有那种欲望吗,虽然袅袅年纪不大,但身材可真好啊……”
“你在胡说什么!”
他突然就厉声回呛了回去。
似乎是有点恼羞成怒。
他有。
很有。
但是。
于理智,他也清楚的知道她的年纪。
花未完全开,就妄图把花折下来,是卑劣无耻。
不论是在凌家被明娥教养,还是在宁山听师父教诲,都让这种观念刻在了他的骨子里。
所以,哪怕只是这样的打趣话,他都听不得。
爱的滋生,就像春雨温柔的灌溉一株幼苗。
要温柔,要积极向上,要心灵纯净。
他容不得,别人以带着恶意的目光来看待他以真心想呵护的花朵。
哪怕那份恶意仅有一分,也是不行。
一丝一毫的恶意,都不能存在。
凌祈安被他吓了一跳,神色怔住了。
他以为他是突然身子更加不适,忙叫了他一声:“安儿?”
凌祈安闭上了眼睛,“没事儿。”
接着景驰似乎是想到自己打开的话题还没聊完,又给拉了回去,“我之前话还没说完呢,你胆子不小啊,怎么就给小余烟给吓到了。”
“不是吓到……”凌祈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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