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当年多好呀,你教我读书认字,还手把手握着我的手,教我写字……”
她的唇又去啄他的唇,“前夜,昨夜,是不是很开心?”
“以后我们都找时间玩这样的游戏好不好?”
凌镜尘瞧着她突然示好的样子,“你开心吗?”
余烟眼眸含情,“你觉得呢?”
男人的眸子慢条斯理的眨了眨,“我不知道。”
“开心啊。”余烟又把他的脖子还的紧了些,“如果我怀孕了,这样的游戏就玩不尽兴了,快让我吃点药吧……”
话到此,她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唇一瞥,泪珠子夺眶而出,“我不想我的肚子里有小孩儿……我真的害怕。”
她不害怕和凌镜尘的事情捅出去后,凌家会怎么对待她。
但凡熟知她的过去,就知道她堪比混世魔王。
能让她如此害怕的。
她现在说的,就是真的。
此话亦让神色一直很淡漠的男人皱起了眉,“这世间,竟然还有你害怕的事?”
余烟抿着唇点头,“害怕生孩子。”
凌镜尘却发出一声冷笑,“你恐惧生育,你答应奶奶做试管?你知不知道,试管比自然受孕要辛苦多少倍?”
这话让余烟愣了下,突然有些不太明白,凌镜尘这话到底是不信她怕生育,还是另有其他意思。
她缓了口气,“奶奶失去祈安以后哭得可怜,我见不得只能答应,而且……我如今的处境,不答应能行吗?”
“镜尘哥哥,能帮我解开祈安离世后,带给我的这孤苦的枷锁吗?”
男人把脖子上缠绕的纤纤玉手拿开,“不能,回去吧。”
“既然不能!”余烟又缠上去,“你今晚为什么救我,不如就让我被毁了算了!”
“救你?”男人睨她一眼,“我做这一切,是为了祈安的名声。”
“为了祈安的名声?”余烟擦掉脸上的泪珠,笑出声来,“那你睡我算什么?”
第13章 算寻欢
凌镜尘眸子一眯,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算寻欢。”
“算作乐。”
“算找刺激。”
说完,他轻轻揉了揉她的下嘴唇,“还有什么想要问么。”
余烟直愣愣凝视他那双,在此时此刻,似乎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
“没有了。”
她甩开他的手,从他身上下来,冷着一张小脸,脱掉身上那件属于他的衣物,带着怒意又砸在他身上,然后拿起自己的衣服迅速换好。
凌镜尘看着她的神色,眉目幽深而寂冷。
好一张精致的绝色容颜,亦如在悬崖峭壁发现的一朵娇艳的带刺儿的花。
疏离冷淡是她,刚才娇柔可人也是她。
并且在瞬秒之间切换,那么的,收放自如。
只让人觉得这样的人,不会表露自己的半点真实意图,与心意。
余烟走到门口,正要拉开门时。
“袅袅。”
凌镜尘突然以昵称,叫住了她。
余烟回眸,细眉紧蹙,神色不解,“怎么?”
“三年前,你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余烟以一种揣测的目光与他对视了良久。
“忘了。”
音落,她果断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男人的身上渐渐变的更冷彻。
他下了床,走到旁边的书桌前坐下。
铺在桌面的羊皮色宣纸上,余烟的字写的四仰八叉,且一个比一个大,还不如一年级的小学生。
男人唇角勾起,探出右手手指,描摹着她写过的字,感觉得出,她有好好按照笔画顺序来写。
以及,经文很多,余烟用过的那张纸上,只是重复的写着一句话。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不是这句话对于余烟来说,有什么意义。
是她最初接触经文,学的就是这一句,也只记住了这一句。
但凌镜尘却描摹的,是她写下的,“五蕴皆空”这四个字。
一笔一画的写过之后,他收回手,打开了书桌下的抽屉。
没有任何锁,谁人也能打开。
打开以后,里面除却他平日用来看文物的工具以外,还有一个黑棕色的手镯盒。
再把手镯盒子打开。
里面放着一锭银子,几圈红绳,一枚刻刀。
他盯着这些,视线散了。
……
余烟回到房间,苏子柔已经睡了。
她有些气,看不得苏子柔睡觉,故意“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了上去。
苏子柔吓的浑身一哆嗦,从睡梦中惊醒。
但意识到是余烟回来了,她一动不敢动,假装没被惊醒。
余烟继续大动静的倒水喝,开行李箱,换上睡衣,然后才躺在被窝里。
苏子柔暗暗咬紧了后槽牙。
而余烟瞧着窗户外,逐渐亮起的天空,突然呢喃:“三年前……”
苏子柔一顿,眯开一只眼睛,瞧了余烟一眼。
三年前。
余烟刚认识凌祈安。
可余烟眼前恍然的画面,不是凌祈安。
……
“观、自、在、菩、萨……”
冷峻出尘的男人坐在一张简陋的书桌前,一字一句,缓慢的读到。
她双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托腮,瞧着他好看如谪仙的脸,跟着念:“观自在菩萨。”
男人继续:“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镜尘哥哥。”她细细看他的脸,打断了他的话,“观自在菩萨,就是西游记里,那个总是救唐僧的菩萨吗?”
男人轻轻叹谓,“别走神,跟我读。”
她点点头,跟着念:“行,菠萝菠萝蜜时……”
“哥哥,饿了。”
第14章 小礼物
男人抬起眸子,提笔在她额头轻轻一敲,“是般若波罗蜜,读,bo,re,不是bo、luo,再来,学不会这一句,不准吃东西。”
她努努嘴,“行,行什么?”
“行、深、般、若、波、罗、蜜……”
她这次跟着读对了,然后问:“哥哥,这是什么意思啊,这么绕口。”
男人温声又耐心道,“般若,是辨识智慧的意思,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的意思是,用智慧深入的修行时……”
然后他又教她下一句,“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她跟着读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五蕴,是指色、受、想、行、识。简而言之,就是我们接触到的,感受到的,想到的,还有我们对世界的认知,以及行为。再换句话来讲,就是我们生活里的点点滴滴。”
“而整句话的意思,在我来看,就是用智慧深入修行时,就会发现,生活里所有的苦恼、纠葛、灾厄、都是虚幻的,只要能正确看待,学会放下,就能化解人生里的一切苦难。”
她撇撇嘴,“那我能不能理解为,世界上有些看起来很真的东西,或许都是假的,对自己不好的,不去在乎,就不会有苦难。”
男人一顿,勾起唇角笑,“袅袅就是聪明。可是,如果你就是在乎呢,比如情分,有时会让自己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一种模样,会迷茫惶恐,但一旦有了情分,很难说不在乎就不在乎。”
“这也简单啊,放下呗,反正都是假的。”
她说完,男人凝视着她的眼睛,轻轻地笑,“那袅袅觉得,你与哥哥的情分,是真是假?”
她也看着他。
数秒后,她伸手,用力戳了戳他的下颚,感受到了他坚毅的下颌骨。
“真的。”她弯起眼眸,“我和哥哥是真的。”
他也抬手,用力捏了下她的脸颊,“那按照你所说的,如果不在乎我了,就马上不在乎了?”
这话,让她不知怎的,心中有了羞怯的感觉。
她一哼鼻子,“嗯!”
可口是心非后,她又悄悄瞄了他一眼。
看他神色淡然,没什么变化,她又垂下眸,盯着他手边的经文,细细看了一遍,指着一句话道:“哥哥,这四个字,就是五蕴皆空吗?”
他点头,“认得?”
她咧开唇角笑,“我认得‘五’和‘空’这两个字呀!”
瞧着她小得意的样子,男人却是皱起眉,“袅袅,去上学吧,只是跟着我认字,认不全。”
“不要,去了学校,就看不见你了。”
“我每周都去看你。”
“不要,我不想被关着,这和鸟儿剪了翅膀有什么区别!”
她说过,直起身来,绕到他身后,从后抱住他,双臂环住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脸,“哥哥,你又不嫌弃袅袅没什么文化,我现在知道的那些,就能很好的帮你工作,你就这样,让我做你一辈子的小助理吧。”
“你学医,我帮你挖草药,你考古,我帮你递刷子,你看书,我……”
男人回眸,瞧着她温柔的笑,“你?”
“我睡觉。”
男人抬手,用力刮了下她的鼻子,“你啊。”
她还是搂着他,嘿嘿的笑,“反正我不要去上学,我不想做笼子里的小鸟。”
男人缓缓呼了口气,突然把手伸进口袋里。
数秒后,他拿出了一只开口的银手镯。
很精致,上面雕刻着像云亦像烟的纹路,开口处,还缠绕着红绳。
“今天学习很乖,送你一件小礼物。”他说。
第15章 红绳绕
她接过来,左右摆弄着看了看,“银镯子,好端端的,为什么送我这个?”
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纤细白嫩的手腕上,“读书需要安静,需要稳当,戴上这个,能让你乖巧。”
她努着嘴,扭捏的戴在了左手腕上,“如果戴上这个也不能乖巧呢,是不是就不用我读书了?”
“如果想要做我一辈子的小助理,就得读。”
男人音落,她与他对视良久。
后。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
又快要睡着的苏子柔再次猛地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她两只手攥着被角,气的恨不得把被子给撕碎。
余烟随着脑海里的记忆,口中默诵了出来他教会她的,第一段经文。
而现在,天际愈发明朗,天要亮了。
……
凌镜尘把那一锭银子从手镯盒里拿出,慢条斯理的摩挲着。
禅房门被人推开,他都没发现。
不刻,一位身穿禅系服装,留着寸头,看起来约么二十三四岁的男青年走了进来,“先生,热水上好了。”
他这才回过神,“小俞,辛苦。”
这位是他的助理俞光,金城大学历史系的一位研究生,在跟随他学习考古、文物鉴定,同时也是他的生活助理。
俞光给他端来一杯热饮,目光也落到了他手边的物件儿上,“先生是想用这银子做一支手镯吗?”
他缓缓把东西收起来,“已经做完了,这是剩下的。”
俞光看着他最后放进手镯盒里的红绳,“先生,这红绳是做什么的?”
凌镜尘手指微顿,再抬眸看俞光,“有喜欢的人吗?”
俞光立马露出羞涩脸,抬手挠挠头:“有……”
凌镜尘把整理好的手镯盒递给俞光,“那就用这些物件做一支开口手镯,把红绳绕在开口处。红绳绕千匝,寓意永相伴……老祖宗传下来的定情信物。”
俞光满眼诧异的接住,“那先生,也有喜欢的人?”
“没。”男人神色从容,“我闲暇时做着玩。”
俞光看着手里的盒子,想了想,“先生,我听师兄说,您有出家的念头。”
凌镜尘抬眸:“怎么?”
“您连古代的浪漫都懂,为什么会想出家呢,难道是浪漫看透了,人性也看透了?”
凌镜尘拿起了桌上余烟写的经文。
他看着,突然弯起眉眼,轻浅的笑了:“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俞光不太明白,拿着手镯盒走了。
不刻。
远处又有雄鸡打鸣的声音传来。
男人把余烟抄写的经文整理好,在屋内燃起一圈鹅梨香,刚走到榻前,手机响了。
他接起,“奶奶,您早。”
对面传出一道极为精神的妇人声线:“尘儿,我记得,宁山有一种红果子,很补血是不是?”
男人眉心微蹙:“您想给余烟吃?”
“对啊,奶奶太想再看看安儿小时候的模样了,宁山高人多,你张罗着,给你弟媳好好养养身体,宁山不是也有野鸡么,给烟烟抓几只!”
“奶奶。”男人声音染了几分落寞,“补血,最快也得两个多月,不能太急。”
“怎能不急!”老夫人道,“我看过日子了,半月后,烟烟如果能受孕,我的小重孙就能在好月份足月,你赶紧帮她补补,十天后,先让她试着做一下试管。”
第16章 很过瘾
室外的光线随着日出在缓缓变换角度。
映衬着室内格外的暗,就像铺就了一层阴冷的屏障,把凌镜尘完全遮罩在了其中。
那骨节分明的手,把手机握的更用力,“知道了。”
……
余烟在凌晨六点时分,困意达到巅峰后才睡着。
中午十二点她睡的正香,肩膀被人用力摇晃。
她眼睛还未睁开,手先抬起挥了出去,“滚开。”
一道不算大的耳光声扇在了苏子柔的脸上。
苏子柔一愣,撇着嘴就哭了。
听到令自己甚觉不适的哭音,余烟才眯开一只眼,看苏子柔已经委屈巴巴的拿出了手机。
摆明了是准备告状。
余烟翻起身,一把夺过,“我睡的正香,你摇我做什么?”
苏子柔一吸鼻子,带着情绪把一瓶补血药放在了她面前:“我过来之前,凌奶奶特意嘱咐我,让我监督你吃补血药!我是叫你起来吃补品!”
余烟白了她一眼,“补血药刺激胃,得吃了东西才能吃,不然吐了,白吃。”
苏子柔:“那你起来吃午饭啊,正好十二点了!”
余烟又躺下,举起苏子柔的手机,胡乱的在锁屏上输入数字,“你去给我端。”
苏子柔怒了:“你有病啊!”
余烟挑眉,继续胡乱的按着手机,同时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道:“苏子柔,你说,奶奶知不知道你对我的亡夫有点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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