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哀岁一把将身上的被子掀开,垂着的发丝遮挡住了莫哀岁的大半张脸,眼神冰冷,语气却充满了焦急:“有没有人?!有人私自绑架星际公民,有没有人帮帮我?!”
莫哀岁在房间里大喊大叫,跑到门前,试探性地拧门:“求求你们,帮帮我!呜呜呜——”
门,没有锁。
莫哀岁仅惊讶了一瞬,便立即捂着脸,跌跌撞撞地推开门。
然而,她刚踏出门外,却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室内外的装修完全不同,光看室内,莫哀岁还以为自己是在皇家建筑群中的某一个不知名的角落,然而,走廊里才是她所处的真实的环境。
白炽灯光没有丝毫温度,冷冷地从走廊的顶部照在地上与反射着冷光的墙壁上,让人根本分辨不出是白日还是夜晚。
整个走廊里到处都充斥着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
靠着熟悉的装修材料,莫哀岁这时才分辨出自己身处哪个地方——是牧野北原曾带她来过的地下实验室!
可,她听别人说过,皇家的那个实验室不是在公民的见证下被彻底摧毁了吗,怎么现在还依然存在?
莫哀岁来不及去想实验室是如何在民众的眼睛下被保全的,她只知道,自己想要脱困就必须要引起实验室里所有人的好奇心。
念及此,莫哀岁收拢了心神,而后像是一只找不到方向的地下老鼠一般,跌跌撞撞,朝着一个方向奔跑,一边跑一边拍门,直嚷嚷着囚/禁/违/法。
“啊啊——这到底是在哪里?有没有人救救我!别看你那个没有的书了,睁开你那个死鱼眼,你看我一眼,帮我报警啊!砰砰砰——”
莫哀岁将门敲得砰砰作响,但是都无一人回应。
当她看见有方便观察的小窗口的时候,莫哀岁便加快了跑动的速度与敲门的速率。
她醒来的这个房间毗邻实验区,而非地下实验室的生活区,莫哀岁不过跑了几步,便看到了熟悉的实验门。
“救救我!救救我!”
“砰砰砰——”
莫哀岁知道,她知道她光靠自己根本逃不出这里。
当然,她也没有想过要逃,她要做的就是——打碎网络上立下的所有“人设”,引得人们越反感。
因为,真相同样可以与谣言一样通过八卦传播。
莫哀岁太懂了,她太知道何如利用八卦引起人们的兴趣与传播了。在人们的“求知欲”面前,真相不重要,被加工过的劲爆的热点才最重要。
曾几何时,她就是被如此对待的,不论她怎么解释自己没有研制信息素、没有蓄意勾/引人的事实真相,也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他们要的只是迅速吸引自己眼球的舆论罢了。
倘若,她变相地承认这个事情呢?
传播“符合逻辑”的谣言是不是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莫哀岁所求不多,她只需要将她在艾什手上的消息通过别人的口散播出去。不管是弗道危先听到还是宁书青先得到消息,她都能够借此逃离出这个鬼地方。
果然不出莫哀岁所料,她根本没有跑多远,她跑去的那个方向便莫名其妙地出现了一群面无表情、训练有素的人,他们拦截下莫哀岁,转头便将其扭送回了莫哀岁醒来的那个房间。
莫哀岁出逃的整个过程根本不足一分钟,暗中监视她的人得知她的一举一动,知道她整个前进的方向,甚至在她的前头出现直接将她拦住。
不多久,艾什便皱着眉出现在莫哀岁门口,简约低调的服饰衬得艾什的身躯愈发的颀长,只是那脸色多有不耐。
他拧着眉对着房间里的莫哀岁问:“你想做什么?”
语气极尽温柔,但是眼神却分明地说着“你想死么”四个大字。
还没等艾什进来,莫哀岁便直接扑了上去,死死抱住艾什,拼尽全身力气将艾什堵在门口,这使得门口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该眼观鼻鼻观心地守着,还是该装没看见一样关上房门。
艾什以为莫哀岁想要逃出这个房间,他手一伸,想要拦下莫哀岁的时候,却没有料想被莫哀岁抱了一个满怀。
一时间修长、好看的手僵在了半空。
此时气氛凝滞,就连艾什都罕见地怔愣住了。
“哟,终于舍得出现了?”莫哀岁将脸埋进艾什的怀里,咬着牙掐着嗓子学着她看过的动物世界的理论,手指紧攥着艾什后腰的衣服,“畜生下崽还知道给他老婆、孩子搭窝呢,你想要我生孩子,就把我安排在这种逼仄的房间里让受苦?”
艾什:“……”
他还是第一次从莫哀岁嘴里听到这样的话,冷淡的眉宇间含了几分探究与怪异,低下头,看着莫哀岁的头顶,神色莫名。
但很快,他想到了一些什么,蓦然轻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你这又是抽了那门子的风,净说胡话了?”艾什皮笑肉不笑地伸出手戳了戳莫哀岁的肩膀,用了十足的力气,见莫哀岁纹丝不动,然后他便笑着说,“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倒要看看莫哀岁抽什么风。
“这里太小,处处都是走来走去的人,又不见阳光……我怎么能住在这里?”莫哀岁被艾什戳得肩膀生疼,肩膀那块肯定青了一片,但是莫哀岁不敢放手,因为这是她胡言乱语的最好时机,“我要住别墅,不要住这在这个酷似监狱的地方!”
监狱?
艾什差点儿被气笑。
“你的房间是地下实验室最舒适的一间。”说着,艾什扣住莫哀岁的后腰,带着莫哀岁一同往房间里走,“就这个?还有呢?”
莫哀岁眼瞅着门即将被艾什关闭,眼一闭,心一横,硬着头皮叫嚣道:“舒适?这哪里舒适了!我要那种我们做/爱过程也十分舒——”
艾什猛然抬起眸,眼疾手快地捂住莫哀岁的唇,剩下的话尽数被艾什挡了回去,他眼眸骤沉,手指泛青,恨不得当场掐死莫哀岁。
在说些什么胡话!
守门一号:“……!!”
守门二号:“……!!”
这是他们该听的吗?
守卫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时候该怎么做、该说什么,只能木着脸,一脸严肃,彷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会在心里想。
这真的是莫哀岁吗?
似乎,哪里有些不对……
关上门,将所有的人关在门外,隔绝他们好奇打探的目光。
艾什松开手,径直将莫哀岁推远了一些,他铁青着脸,温文尔雅的面具应声而碎,若不是莫哀岁还有大用,他现在就想撕碎莫哀岁。
“你究竟在搞什么花招?”
“我哪一点说错了吗?”莫哀岁顺着艾什的力道,一路退后,顺势跌坐在床上,手指无力地蜷缩了一下,“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你我心知肚明。能说生孩子却说不得做.爱?那孩子从哪来?你这是哪里来的老封建?”
在说这话之前,莫哀岁心中有些拿捏不准艾什的态度,但是在看到艾什的表情时,莫哀岁便确定了几分。
艾什需要超SSS+Alpha。
牧野北原太过追求实验的完美性,那个清晰的对话的大体内容也是有关遗传病阻隔的实验操作,在牧野北原那个变态的检查或实验没有成功之前,短时间内她莫哀岁是安全的。
艾什绝对不敢动手——
她敢赌、敢放手一搏的底气就是这个。
艾什捏紧了拳头,额角似有青筋在跳。他冷哼一声,似笑非笑道:“看起来,你很期待。”
“你不期待的话,绑我做什么?是想看看穆权台做的标记?”莫哀岁随手将床上的枕头扔到地上,学着记忆中她看过的那种嘲讽的神情,不屑地望着艾什,“就这种破被子也给我盖?我在穆权台那里还没盖过这种差劲的被子!”
旋即,莫哀岁双手一摊,仰倒瘫在床上,甚是放荡不羁:“我饿了,叫人给我带‘纪铭’家的饭来,只要他们家经典菜品。对了,我不吃葱、姜、蒜,饮品半糖,快去吧。”
“哦,还有,我要‘繁峙子家’的护肤品,衣服要‘席视’与‘K-lpog’家的最新的联名款……”
莫哀岁绞尽脑汁地回忆着星际的名牌名称,然后一一说给艾什。
说完后,还不忘斜睨艾什一眼。
“愣着干嘛?还不快去安排?你对我总不能比穆权台差吧?想要讨人欢喜,就应该付出点心意。”
莫哀岁抬起头扯了扯嘴角冷冷一笑,颐气颇指道,继而四仰八叉地再次躺了回去。
艾什深深地看了一眼莫哀岁一眼,目光几乎要把莫哀岁看透。
半响,艾什意味不明地道:“你确实聪明。”
聪明地直到利用穆权台来改善生活。
在艾什离开之际,他唇角微微上扬:“你要的,我会给你送过来,别的,就歇歇心思吧——你出不去。”
第117章
莫哀岁用尽浑身解数, 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就使得在地下一层实验区工作的年轻研究人员都知道了莫哀岁的存在, 同时经过莫哀岁不断折磨人的行为也让他们真正清楚了莫哀岁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吃这家的鱼,刺儿多,刺儿多!你是听不懂吗?”莫哀岁朝来送饭的人冷哼了一声,看都不看,直接将桌子上的盛着鱼汤的陶瓷碗打翻在地。
房间内立即传出巨大的清脆声,滚烫的鱼汤四溅,迸溅得到处都是。
鱼汤腾腾的热气带着一股难闻的鱼腥味, 粘腻、腥气的气味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送饭的男人后退了一步,眼睛里闪过一丝戾气,什么鱼没刺儿?有的吃就不错了, 居然还敢挑三拣四起来了!
他们这些人最近为了避开外面人的监视,非必要不得外出。但是这个莫哀岁似乎是来当皇帝享福来的……
若不是拜她所赐, 实验室里的人用得着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么?!
但是,他不敢说什么, 无奈下,他只能咽下这一口气,继续做一个无动于衷、沉默寡言的雕像。
“怎么?魏斯提,让你给我送饭,还委屈你了?摆出这副模样,是耍脸子给我看呢?”莫哀岁站起身来, 仰着脸, 摆着一副让人厌恶趾高气扬的姿态, “趁着我心情还没有变糟糕, 还不赶紧去重新买?!等着我请你去吗?”
“……我这就去。”魏斯提忍着脾气准备走的时候,却被再次被莫哀岁叫住。
“急着干什么去?留着这些垃圾让我自己收拾吗?”莫哀岁指着地上的鱼汤说, “把地收拾干净了再走。”
魏斯提沉默不语,拿来工具,依着莫哀岁的话,将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而莫哀岁则是坐在椅子上,不言不语地看着魏斯提干活。
“那个灯是联名款的,不能用那个脏不拉几的手擦,用你的手擦,知道吗?”
魏斯提紧绷着后背,如芒在背,不禁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直到关上那扇门,彻底阻隔了莫哀岁蔑视的视线后,男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看着手心中的粘腻的鱼汤,整个人阴郁非常。
莫哀岁是越来越难伺候了,这张脸说变就变。
来这工作的人,哪一个不是人之骄子?
他们抛弃良心在这里工作,想要在此施展科研抱负,现在却被一个实验品呼来喝去,好像是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
这让魏斯提的心里产生了极大的落差,他感觉自己像是没有尊严的奴仆,奴颜屈膝。
左右已经被骂了一顿,艾什不在,而其他的人也备受莫哀岁欺辱,现在门口有人把守,魏斯提并不担心莫哀岁会冲出来。
隔着门,魏斯提提着垃圾袋的手紧了又松,终是认命般叹了口气,继而离开。
地下实验室中的部分教授与研究员是在皇家学院任教或者在读,这部分便有相当大的自由,像牧野北原一样,可以在地下与地上之间来回穿梭。
莫哀岁这些天,每天中午都逮着同一只羊毛薅。
魏斯提,是她精挑细选出来的“羊”,脾气暴躁、自尊心很强,是一直跟着牧野北原负责检测她数据的人。
机缘巧合下,魏斯提被临时抓来给莫哀岁送饭,莫哀岁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这种人的心思最好猜——他高高在上,将她莫哀岁当作一个物品,自然也就不愿意“照顾”一个实验品。
如果莫哀岁以一个他看不上的“实验品”的身份羞辱他,命令他做一些伤他自尊的事,假以时日,这股怨气将会变成帮助莫哀岁脱困的利器。
只是,三天时间已经过去,事情却不见丝毫转机,莫哀岁虽然面上不显,但内心早已焦急万分。
时间一长,肯定会被艾什察觉到不对劲,到时候只能换来艾什加倍的警惕,她要快些找到那根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被毫无意义的事情所被浪费,魏斯提的实验非但没做多少,反而是吃了一肚子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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