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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上过电视节目，更没上过杂志和报纸。到底是谁更不行？”
“是哦！我也还是可以的吧？哈哈！”
走过油菜花田，前面横着一条一米多宽的沟渠。赵嘉锐一脚跨过去，转身伸手接许一诺。
许一诺不要。
“看我的！”
她提了提牛仔裤腰，一个纵身轻巧地跃到对岸，然后冲赵嘉锐挑了挑眉。
“厉害！”赵嘉锐如她所愿，给她竖个大拇指。
到了东头地界，两人沿着主道往林子走。
“农村太美了。”许一诺甩着赵嘉锐的胳膊感叹，“再有一周，这里动土施工，变花园变风景，就更美了。还记得在南京月季农场，你跟农场主谈生意吗？”
赵嘉锐点头。
许一诺冒星星眼说：“你谈生意的样子很迷人，坐在沙发上陪我睡觉的样子很迷人，刚洗完澡头发还湿湿的样子也很迷人。我这几次都被你迷到了。”
“怎么迷到了？”赵嘉锐觍着脸问。
“我以前以为心动，是哇地一下被电到，是神魂颠倒、头晕目眩，心跳无法控制的激动与喜悦。但那次发现，原来还有一种心动是自然而然、润物细无声的，是不声不响间眼睛被黏住挪不开的吸引，心情也不是骤然迸发的喜悦，而是像绵长的溪流在心上缓缓淌过的充盈饱胀，是想触碰想抚摸、又想隔开一点距离细细欣赏。我形容不上来那种奇妙的感觉，但我清楚地知道，这种感觉除了让我心潮澎湃，更让我平定，有一种羁鸟归林的安心与依恋。”
赵嘉锐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不断摩挲着许一诺的手，最后诚恳对她说：“谢谢你。”
“谢我什么？”许一诺发笑。
“谢谢你喜欢我。”赵嘉锐环抱住许一诺，把下巴搁在她肩上。
许一诺轻轻抚他后背，跟哄小孩似的：“谢什么啦？你不是也喜欢我？”
赵嘉锐抱着她轻轻晃，就不说。
许一诺看他心情愉悦，趁机跟他讲条件：“我跟你商量件事儿？”
赵嘉锐猜到，但他要许一诺自己讲出来。
“你说。”
许一诺垂眼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面石子。
“就那个，我们在一起的事儿，能先不说么？”
说完小心看他反应。
“谁也不能说？”
“嗯，就你我。”
赵嘉锐不明白为什么许一诺坚持不肯公开。
许一诺看赵嘉锐脸色阴郁，忙举手立誓：“等过段时间，我肯定说！”
赵嘉锐沉默了一阵，松口。
“多久？”
“三个月。”
“那我有补偿吗？”
“你想要什么补偿？”
赵嘉锐面色一红，轻声说：“想听你喊我哥哥。”
这简单！许一诺清清嗓子，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哥哥！”
喊出后觉得可顺口，又迭声喊：“哥哥！哥哥！哥哥！”
赵嘉锐听不下去，跑进了树林。
许一诺跟在后头追，非要他看着她的眼，听她喊“哥哥”！
第52章 那你要什么？我要你
俩人在树林子里你追我逃。
许一诺起了劲儿地喊“哥哥”，一声比一声铿锵有力、气贯长虹。
赵嘉锐实在受不住，转身一把抓住她，捂住她嘴。
许一诺无辜地眨眨眼。
赵嘉锐松开手，叫她别喊了。
许一诺委屈地瘪嘴：“不是你让我喊哥哥的嘛？”
赵嘉锐好气又好笑：“谁让你喊得跟银角大王一样！”
“银角大王？”许一诺笑出声。她本来是模仿张飞喊哥哥，但银角大王也不赖。
坏心一起，她张嘴还要喊，但唇被堵上。
只一下，又分离。
许一诺呆了一记，眉头一昂，朝赵嘉锐道：“就这样？”
赵嘉锐亮眼看她，不说话。
许一诺佯装薄怒，瞪他一眼，一把捧住他的脸，将自己唇贴上去。
赵嘉锐顺势欠身，攥住她腰、搂她入怀。
只是唇瓣相贴、呼吸相融，两人皆在心头长长一叹，如久旱逢甘霖般满足。静静贴了半刻，两人稍稍分开，脉脉对视、眼波盈盈、心潮荡漾。阳光从高耸的树林穿透而下，轻风颤动、光影流转。几乎同时，两双唇瓣迫不及待再次紧密相贴。
赵嘉锐含住她的唇，小心吸吮、如待珍宝；许一诺缠上他的舌，放胆追逐、如鱼戏莲叶间。
两人唇舌痴缠、难分难解。吻得累了，额头相抵、鼻尖相触，痴痴望着对方、无言笑着。情到浓处、再次吻上。他吻她的唇，也吻她的脸颊、吻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的额头、她的头发，再回到她的唇，轻柔缓慢、旖旎缱绻。
漫长的亲吻过后是更漫长的拥抱。
许一诺倚在赵嘉锐胸前，心满意足地叹：“真想时间停止，我们就这样一直抱着。”
“喜欢我抱你？”
“喜欢。你呢？”
赵嘉锐吻她发顶：“我也喜欢。”
许一诺继续叹：“喜欢抱、喜欢亲。但最喜欢还是抱，好舒服。”
赵嘉锐闻言又把她往怀里紧了紧。
“太紧啦，要勒死我。”许一言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
赵嘉锐也不躲，任她揉着捏着，渐渐手往下移，撩起衣裳下摆，再钻进去，在他的后腰游弋。
“痒不痒？”许一诺用气音问。
“痒。”
“那你不躲？”
“就不躲，我忍得住。”
许一诺一听，玩心大发，手往上攀，抚过他的后背，再绕到前头，手指一点点在他皮肤磨蹭，不经意触碰到一粒凸起。只听一声闷哼，手被捉住。她一惊，用力抽出手，又羞又喜地把头埋在赵嘉锐胸前，半晌抬头，看着赵嘉锐，吃吃地笑。
赵嘉锐低头咬她：“很好玩？”
“不小心的嘛！”许一诺晃着身子撒娇，过了会儿，大着胆子、厚着脸皮问，“那是什么？”
赵嘉锐亲亲她亮晶晶的眼，扣住她后脑勺，把她埋在胸前。
“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许一诺深吸一口。
“没有羊味？”
“没。我上次就说没有，你还不信？”说着又在他身上深深嗅了一口，“不但没羊味，还可香可香了。你用的什么牌子洗衣液？”
“不是洗衣液，是我身上的味儿。”
许一诺觑他：“你意思是，你有体香？”
“我用沐浴露的。”
“哦？什么沐浴露留香这么久？”许一诺凑近他脖子，贴着他皮肤使劲嗅。
赵嘉锐红脸把她头摁下去：“你好像只小狗。”
许一诺偏不：“我验货嘛。看能不能闻出啥味儿？”
嗅一下猜一个：“佛手柑？”
嗅一下猜一个：“马鞭草？”
一连猜了十来个。赵嘉锐再也忍不住，双手捧住她脸，给她定住，叫她再不能嗅来嗅去。
许一诺可委屈了：“人家好奇嘛，什么沐浴露留香这么久？头天晚上洗的澡，都隔天下午了还有香味儿！”
赵嘉锐只好承认：“不止是头天晚上的，我每次见你前还会洗澡。”
就说嘛！
许一诺抿嘴憋笑，最后实在憋不住，噗嗤笑出声：“你好骚包。”
赵嘉锐不喜欢这个词，故作板脸：“许一诺，我生气了。”
“哎呦，我好怕怕。”许一诺越想越好笑，笑到眼角流泪、人弯了腰。
赵嘉锐作势要挠她痒痒。
许一诺反身就逃，被赵嘉锐从后面抱住。
“看我笑话就这么好玩？欠。”
许一诺用力挣脱，一跑八丈远，躲到一棵树后，跟他做鬼脸：“就欠。有本事来追我呀！”
赵嘉锐瞬间领会她意图，就不如她愿。
“嘿，赵嘉锐，你看这像什么？”
许一诺冲他招手，等他看过来后，敏捷地往树后一躲。再突地.从树后探个头，手拢在嘴边，一声“吼”，一个跃步，换了邻近棵树，再换个方向，一声“哈”。
赵嘉锐实在没眼看，生怕她下一句就唱起来，回身就走。
……
回去走的省道。
许一诺不让赵嘉锐牵手，怕被熟人瞧见。
赵嘉锐不肯，非攥着她手。
许一诺做贼心虚，一路东张西望、惴惴不安。
走到十字路口，许一诺说该放手了。
赵嘉锐说客厅门关着，家里该是没人，再牵会儿。
才说着，客厅大门开了，许一诺迅速扔了赵嘉锐的手，甩他八丈远。
许奶奶笑呵呵迎上来说：“回来啦！”
许一诺支吾应个声，仓皇进屋往楼上跑。
赵嘉锐落了好几步才走到门口，神色自若地跟许奶奶打招呼。
许奶奶领他进客厅，跟他拉家常。
许一诺上楼换衣服，白卫衣上星星点点的油菜花粉已经不能看。她从衣柜挑了件薄针织衫，回想起在树林的亲吻和赵嘉锐的眼神，也炙热也温柔，忍不住满面含笑，抱着衣服倒在床上。
身上似乎还残余他的气味。她越回味越兴奋，克制不住的欢欣。胸中一股欢愉的热流，止不住往上涌。一连在床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压制住。
换好衣裳，站到镜子前，看到着镜子里的人容光焕发、面颊绯红、唇角上扬，眼角眉梢全是藏不住的柔情，许一诺又惊又羞，坐在床边缓了好一阵，才起身找了个牛皮纸购物袋，将换下的白卫衣叠好装进去，连同那本杂志一起。想想还不够，又找了张卡片，写了几句话，藏进杂志内页，然后施施然下楼。
赵嘉锐正坐在沙发上和许奶奶聊天，一见许一诺，本能就站起来，目不转睛地看她。
许奶奶问许一诺怎么换了件衣裳？
许一诺说衣服沾上油菜花粉，没法穿了。
许奶奶说能洗掉，拿过来给她洗。
许一诺慌得没过脑就说那件衣服她本来也不多喜欢，脏了就算了，不要了。
许奶奶看了看赵嘉锐身上也沾着花粉的黑色卫衣，又瞥了瞥许一诺手上拎的牛皮纸袋，眼神在两人间转了转，没多话。
许一诺眼神示意赵嘉锐有话出去说。
赵嘉锐起身跟许奶奶告别，说该回家了、改天再来。
许奶奶眯眼不住说好，笑盈盈回了房。
许奶奶一走，俩人就迅速站到一起。又不敢大动作、又要安抚这个醋人，许一诺只好勾着赵嘉锐的食指，送他出门。
赵嘉锐不舍得走，车门开着，人迟迟不进去。
许一诺把牛皮纸袋往前一送，叫他别再流连。
“好啦，又不是见不着了，快走吧。”
说是这么说，话一出口，她自己倒先噘嘴不干了。
赵嘉锐怕她难过，撑开纸袋一看，笑问她：“衣服真不要了？”
许一诺又笑了：“送你了。你能穿？”
“我先替你收着，保准给你洗得干干净净。”
“要手洗。”
“好。”
“要挂烫。”
“好。”
“我会想你的。”许一诺嘴角一瘪、眼眶含泪。
赵嘉锐左右望望，飞速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我回去了。”
“嗯。”许一诺拼命点头。
赵嘉锐前脚刚走，许一诺后脚就给他发微信：“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
晚上，赵嘉锐发微信：“能打视频吗？”
许一诺整整衣襟、理理头发，回：“行。”
视频接通，两人都有一瞬的羞涩，别了眼不敢直视对方。
赵嘉锐率先起话头：“上床了？”
“嗯，在看电视。”许一诺说着把摄像头后置，给他看电视屏幕，又把摄像头前置回来，跟他面照面。
“衣服洗好了。”赵嘉锐说。
“哦，都洗掉了？”
“嗯，就跟新的一样。”赵嘉锐把手机固定在床头柜支架上，从枕边拿出叠好的卫衣，展开给许一诺看，“全都洗掉了。”然后把卫衣叠好，还放回枕边，再把手机拿回手上。
“都干了？”许一诺诧异。
“有烘干机，也烫过了，很香。”
“那你怎么，把衣服放枕边呢？”许一诺难为情地问。
“闻你的味道。”赵嘉锐难为情地回。
“天呢。”许一诺脸颊发烫，“都被你洗过了，不是洗衣液的味道？怎么还会有我的味道？”
赵嘉锐静静看她，不说话。
许一诺岔开话题：“你要睡了吗？”
“睡不着。”赵嘉锐轻声回，声音带点孩童般的无助与可怜。
许一诺心一揪，也轻声回他：“怎么这样呢？自己家也认床吗？”
“你那次不是在网上搜索认床怎么办的么？”
“你看到了？”
“嗯。”
“网上说是缺乏安全感，是这样吗？”
“那网上说要怎样才能缓解呢？”
许一诺把解决方案逐条说给他听。
“睡前泡澡。”
“我不要。”
“喝杯牛奶。”
“我不要。”
“抱着枕头。”
“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嘛？”许一诺柔声问。
“我要你。”
“我已经在跟你聊天了呀。”
“不是这个。”赵嘉锐深深看她。
许一诺把脸一红：“可我现在也没法去你身边呀。”
第53章 重来一次、不说停
“那我去找你。”
“现在？”
“对！行么？”
“行啊！”
“等我。”
视频挂断，那头再没了动静。定是在开车了，在来的路上了。
许一诺不自觉手发抖，头晕脑胀心发慌。已经夜里十一点，这太冲动了。可她控制不住。从没如此迫切想见他。手机捂在心口，她胡乱想着待会儿见面该如何打招呼，是故作从容镇定，还是不管不顾抱上去？要是不小心被隔壁的许爸许妈听到动静该怎么糊弄过去？就是过了这一关，开门外出时被睡楼下的许爷许奶听到声音又该怎么对付过去？
跳下床，跑到窗边，掀开窗帘一角，她从没觉得乡村的夜如此静美，美得柔和宁静却也惊心动魄。想到深夜相会，她陡生出一种血脉偾张的刺激和奋不顾身的无畏。
“我快到了。”那头来了电话。
“我就下来。”许一诺放下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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