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的要挣开他却没有用冲着刘瑾喊道:“若生,拿起剑反抗他”
刘瑾捡起脚下的匕首,两名兵卒看见刘瑾拿着匕首不敢上前,他自知大势已去即便再怎么挣扎反抗也是徒劳无益,他不想让黎歌看到他难看的死相决定选择了自我了结。
刘瑾眼里泛起泪光心里十分不舍的望着黎歌,她似乎感受到他想要做什么嘴里一直念着:“不要,若生,不可以...”
他拿着短剑怀着不甘和悔恨向萧瑜发出一腔怒怨:“灭我江山者,三世而亡”
言闭,刘瑾便不带任何犹豫挥剑自刎,瞬间血液从他的脖子里喷涌而出,刘瑾到死都维护着帝王应有的体面与尊容,鲜血直流染尽了全身也依旧站着在闭眼之前绝不倒地
黎歌挣开萧瑜不顾一切的奔向他,她用手捂住刘瑾的伤口试图让血液流的少一点。
“若生,你怎么这么傻呀!”
刀割般的剧痛感蔓延到全身刘瑾呕血,他用手抚摸着黎歌的脸庞向她低语:“傻瓜,你死了我难道还能独活吗?”
“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把你的江山断送了”
“不怪你,即使没有你我大宋也会亡,可怜你我今生的缘分太浅薄,要是一开始我不是太子或许就没有现在这般痛苦的生死分离,只愿生生世世再不入帝王家”
黎歌语塞泪水滴落在衣服上,她艰难绝望的哭喊着:“刘若生我求你,别离开我好不好”黎歌的手上沾满了他的血。
刘瑾到死都还在哄着她,“别怕,只要你心里爱着我,我就永远都不会离开”
这时传来萧瑜一声:“把他二人给我拉开,直接乱刀砍死”
黎歌猛的看向萧瑜怒吼道:“你疯了吗?你已经得到了一切为什么还要折磨他,他都要死了”
士兵走过来把他两拉开,刘瑾被架起而就在与黎歌分手的时候他头一歪彻底断了气
“不,你们把刘若生还给我,快还给我”
黎歌拼命阻止也换不来萧瑜的怜悯,士兵见状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真的没了气,他立即向萧瑜禀告:“启禀将军,他已经断气了”
萧瑜远远望着刘瑾的尸体说:“那就把他就地分尸,砍下他的头颅挂在城墙上,让世人看看这位前朝皇帝死后的下场”
一听到刘瑾要被分尸黎歌含着泪跑到萧瑜身边骂道:“你这个疯子弑杀成性的恶鬼,他已经死了还不够让你解气,把他的头颅挂在城墙上是想要让世人看见你有多么的心狠手辣吗,你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啊!”
萧瑜皱眉觉得好笑,“我歹毒又怎样,我和他之间不单单只是情敌更是政敌,只要有他一日我便只能继续待在冀州那块破地方给他戍边永无翻身之日可言,起初,我也想做一名忠君报国的良将,可是最后却发现自己所追求的大道在君王眼里如蝼蚁一般不堪入目,自汉室没落起天下分崩离析,君王昏庸无能;百姓生不如死。君疑我,欲杀之我为何不能反,这乱世倒不如翻了它,做这天下的王把自己的命运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
黎歌眼中满是憎恨对他这些行为更是恨不得扒了他皮抽了他的筋,“你就不能给他一具完尸,你分了他的尸体坐在那沾染了他血的龙椅上也不会长久的”
刘瑾的尸体被带到一侧,许多人都不敢看这样的一幕纷纷都闭上了眼睛,黎歌不再与他废话奋力跑过去推开他们,“走开,都走开,你们没有资格碰他”
刘瑾被截下一只手,刚才被黎歌一推没拿稳就直接掉在地上,黎歌看见抱着他的尸体哭的撕心裂肺,远处的萧瑜却不为所动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再次下起大雪就如柳絮般乘风飞舞,大雪覆盖了刘瑾全身仿佛是要把这肮脏的大地洗去一切污浊。
这一片雪地里到处都是他的血,黎歌没有看到过人被截肢的样子;她是被深深震撼到心如刀绞手也不停地颤抖,她的若生终究还是去了,黎歌抚摸着他的脸悄声说:“你在那边等着我别走的太快了,很快我们还会相聚的”
她抱着刘瑾的头无声痛哭最后因伤心过度晕了过去,倒在了刘瑾的尸首旁
萧瑜见状担忧的跑过去抱起,手下问他:“将军,是否继续执行?”
萧瑜的视线移到刘瑾身上冷冷道:“他到底还是皇帝我不能做的太绝了,好好安葬他吧!”
“诺!”
交代完事,他便抱着黎歌朝着内宫的方向走去
***
一觉醒来已经是躺在崇政殿的床榻上,黎歌一眼便看到了趴在自己身上睡着的萧瑜,看他那样子定然是守了他一夜没睡
黎歌想起身可又不敢打扰到他,最后只勉强的把头抬起然后又躺了回去,不过萧瑜似乎是浅睡黎歌一点点的动静他就醒了,看见她睁着眼怕压到就赶紧从她身上起来
“文殊奴你醒了...”
萧瑜握住黎歌的手却被她无情甩开,白天她痛哭了一场晕了过去现在刚醒有点精神恍惚侧过身背对着他
萧瑜看她不愿搭理自己也知道为什么故而放低了姿态低声下气道:“文殊奴,我知道你难过,我不求你马上就能接受我,只求你能够留在我的身边别离开我”
黎歌骂道:“你痴心妄想,咳咳咳”
“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我这就去让人叫御医过来”
说着萧瑜就要走,黎歌立马叫住:“慢着”她从床上做起说:“谁让你替我去传御医的,坐下,我有话问你”
萧瑜听令坐下,“你打算要怎么安排若生”
黎歌的话让萧瑜明白即便是刘瑾死了在她心里也还是爱着他,萧瑜狠得咬牙切齿,问:“你要我怎么安排他”
“自然是厚葬”
“不可能”
“为什么?你把他逼死了,现在连个死后的安寝之地也不愿意给他,难道你就不怕天下人对你的作为口诛笔伐吗,你这样做和那些昏庸无道的君王又有何区别”
“我昏庸无道?你是爱他爱疯了吧,其它的事我都能让着你,但是唯独刘若生的事我绝对不能”
眼看萧瑜态度强势心意已决逼得黎歌也只能作罢,她索性耍起脾气指着门口赶他走:“你走,你给我走,我不要再看到你”
而这时外面朱绍正好过来在门口说:“将军,外面有事还等着你拿主意,还请将军移步”
萧瑜目光暗淡注视着黎歌,眼下事多只能无奈道:“好,我晚点再过来看你”
黎歌看着他离开,门一关上忍了多时的眼泪终于在这一刻涌出来,捶着自己的胸口心中悲痛暗道:“我在春花烂漫之际遇见了他却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这种剜心之痛把我的心绞得粉碎,我根本就承受不起这样的结果,我把自己虔诚的心奉上,为何神明不愿垂怜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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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千古兴亡繁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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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明二年冬至,萧瑜谋反于次年三月登基称帝改国号为齐,年号建元,自此刘宋王朝就此覆灭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南齐皇宫崇政殿御书房内,一卷没有刻字的竹简扔在黎帆的跟前,站在他面前的新帝萧瑜问道:“听说你要编撰前朝史书?”
黎帆被吓的浑身颤抖即刻跪下说:“回陛下,臣确实要编撰,可如果陛下要是不准臣也...”
“孤没说不准”萧瑜的回答让黎帆有点出乎意料,他抬起头看向萧瑜在那一刻又缩了回去不敢再看
“你要编写史书可以,但要怎么写你自己掂量清楚,切莫颠倒是非不然仔细你的脑袋”
萧瑜轻轻拍了下黎帆的头却把他吓的够呛,黎帆也心知站在他面前的帝王不想被后世子孙口诛笔伐,不想让天下人知道他这个皇位得来的是多么的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极力的想去维护心里的这道怎么都缝不和的伤疤。
作为记载史册的官员不能如实编录对黎帆来说无疑是莫大的羞辱,这与违背道德法则有何不同,可他不敢也不能够反抗他的君王,毕竟自己的女儿还在他手上所以他也只能咬着牙放下了自己的一身傲骨向皇权低头。
“臣谨遵圣令”
这一声谨遵圣令让黎帆的头埋得更深了,萧瑜从一开始就察觉出黎帆的害怕,低头问他:“黎太史,孤自登基以来就一直被人说得位不正,不知黎太史是否也赞同这一观点”
黎帆埋着头咽了咽唾沫,紧张道:“旁人怎么想的臣不知,可依臣看陛下登基称帝这是天命所向,岂有不正之理”
萧瑜挑眉对黎帆的话燃气了兴趣,“哦?那黎太史倒是说说看如何就名正言顺了呢?”
“陛下您看,这自汉光武帝起到献帝为止,经一百九十六年禅让给曹魏,曹魏又经过四十六年禅让给晋朝,晋朝经过一百五十六年又禅让给宋朝,宋朝已历六十载,六始六终,陛下登基,此乃顺应天命,何来名不正言不顺之说”①
萧瑜对黎帆说得很是满意,他也不妨再告诉黎帆一个好消息,“顺应天命,黎太史说得好,既然爱卿愿意替孤修改史册也算有功,有功自然就得赏嘛,不过我见爱卿身居高位又是出身望族这些个金银财富想必对爱卿来说也已经入不了你的眼,不如孤就赏黎爱卿家一个皇后吧!”
黎帆猛然抬起头阻止道:“陛下不可,小女年纪还小臣还想留她几年在家,若陛下想要立中宫,比小女容貌才学门第高的女子大有人在,陛下何必拘于小女呢!”
黎帆深知伴君如伴虎进宫不是件好事情更何况自己女儿也是心有所属,做父亲的怎么会看着自己的女儿整日难过悲伤。
萧瑜是打定了主意,他知晓黎帆会不肯他这次也不是来非得征求他的同意,“行了,孤特地告诉你并非真的征求你的意见而是通知你一声,立后诏书孤已经拟好待到明日便会昭告于天下”
“可陛下....”
萧瑜侧过身不耐的摆了摆手说:“你下去吧!孤也乏了”
刚要开口却被萧瑜要去退下,黎帆心里像是被堵得慌又气又只能咽下去,“诺,臣告退”
他在里边大气都不敢喘,从崇政殿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外边新鲜空气,又用衣袖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紧绷的神经终于能够松懈,走出大门不到半步就突然晕倒在路上,路过的宫人看见急忙上前去查看向周围大喊:“来人啊!这里有位官员晕倒了,快来人啊!”
黎帆因在宫里晕倒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寒花从崇政殿那边当差的内官口中得知消息便即刻赶回嘉禾殿
彼时黎歌正无聊的在书案上抄写诗经打发时间,寒花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她抬眸看见她问:“怎么了?”
寒花走到桌案边说:“今早奴婢准备去御医署给娘娘抓药,路上遇到崇政殿当差的内侍福禄,赶巧陛下有话要让他代传给姑娘,看见我忙拉到一边索性就直说了,今儿个陛下召见了家主说了会话,半刻钟后家主从里边出来走出宫门,人就突然晕倒在道上,陛下闻讯特许家主在偏殿稍作消息,唤了御医给诊治,这会子已经坐着软轿回府了”
黎歌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问:“萧无衣对阿翁说了什么?”
寒花摇头道:“这个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黎歌抿着唇一言不发,气氛瞬间就安静下来,既然寒花不知道那她自己亲自去问问,想罢!她便挪步离开书案,寒花问她:“姑娘,您这是要去找陛下吗?”
“不找他找谁,我得去问问萧无衣究竟对我阿翁说了什么”
黎歌脚步轻快,寒花在后面跟着,主仆二人刚来到殿门口就迎面撞上萧瑜过来,黎歌及时刹住脚步看见他后面跟了几十号人
萧瑜猜晓到黎歌得知消息一定会去找他,索性处理完事就赶紧过来,省的她费力大老远跑到崇政殿问罪,这一到就刚好撞上,更是落定心中的猜想
萧瑜先开口道:“这是要去找我吗?”
“正是”黎歌回道
萧瑜瞧了眼里边说:“你有话要说在门口也不合适吧?”
黎歌想着也是便邀请萧瑜进屋,“你进来吧!寒花去煮两盏茶过来”
“诺!”
寒花配合的离开这里还不忘给他二人带上门,这一关屋内的光线就暗淡了不少,二人也没坐着就这样两两相望,黎歌不喜欢和人绕弯子就直接询问他:“今天你召见了我阿翁和他说了什么?”
“一些小事而已”
“若只是小事就不会出了宫门没走几步就晕倒,你打量我是好糊弄的不成”黎歌语气开始略有加重
“说小也不小说大也不大,我听闻黎太史准备要编撰前朝史书就好心提醒他不要胡编乱造”
萧瑜说的隐晦,黎歌经历了数次宫变怎会不知他这其中含义,他越是隐瞒她就越是憎恶,“萧无衣,你不要以为利用了手中的权利让史官为你修改历史内容,你就真的觉得自己夺得的帝位是有多么的名正言顺,这不过就是你在自欺欺人罢了”
萧瑜走近她眼神透露着狠厉,说:“那又怎样?你也不看看如今是谁坐上了龙椅,我就是有这个资格抹除掉对我不利的一切事物,要是我想连刘若生这个人我都可以一并去掉,销毁一切有关记录他的史册,他永永远远都不会被人记忆就像不曾来过这世上一般”
“萧无衣,你敢....”
萧瑜怒吼道:“我有何不敢”
黎歌被他这一吼吓得心里跳了一下,萧瑜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举动把黎歌给吓到了又压低了说话的音量,说:“文殊奴,我不求你能够对我和刘若生一样,但求你哪怕分一半给我也好,你到底想要我怎么做?”
黎歌侧过身不看他,心里窝气说:“我想要的早就不在了,从你逼死若生的那一天起,我就对你恨之入骨,陛下已经夺得帝位又还奢望些什么呢!”
萧瑜攥紧双拳心中一阵刺痛看着黎歌的侧脸眼里充满求而不得的绝望,嘴上重复着一遍黎歌说的那四个字
“恨之入骨,你对我恨之入骨,文殊奴的心真真是硬,你的眼里只有他,可你却从来都没有回头看过我一眼,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很多事我也不想去做的,可是事情的发展已经不是我想的那般简单了,我不可能什么都要让着他,这一点你难道都不明白吗?”
黎歌低头咬唇闭了闭眼压着伤痛尽量不要把这情绪溢出来,随后猛然回过头看向萧瑜怒道:“你说的那些我明白你当然可以变,可是你现在看看你自己变得是多么得心狠手辣,杀妻杀子,为达目的与司马衍勾结下毒谋害他人,而今你为了一己私欲逼迫我阿翁修改你篡位的事实,这样的你我又怎么喜欢的来”
萧瑜抬起头疲惫的深叹一口气,很是无奈的说道:“这帝王宝座多少都是会沾上人血的,再者史官也不是他想记录什么就能够写上去的,有些事情是不可能写的太露骨的,你自己可以去多翻翻史书,看看历朝历代哪个帝王手上没沾过一点人血”
“这些不过都是为了遮掩你们统治者内心深处不可触动的伤疤罢了,别说的那么高大上,我黎家是绝对不会帮你隐瞒这个事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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