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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被迫破案——西沉之月【完结+番外】

时间:2024-02-21 14:47:46  作者:西沉之月【完结+番外】
  说完,她和陆司怀就没再多管继续往前走,结果后面那个小老头却急的跺了跺脚,叹道:“哎,无缘无分,何必恩义纠缠,如此不和的面相,怕是命宫六冲,一生克害。”
第99章
  事情虽然不大, 但是恶心人啊,要说真的跟他当面锣对面鼓地对峙起来,恐怕正好陷入了算命先生揽客的圈套, 而且也不太体面。
  两人已经走出去有一段距离了,邱静岁回头看, 珍珠、雪薇以及陆司怀的书童青越都低着头装没事人。她看向陆司怀, 对方看着前方,没有继续走, 也没有回头。
  因为陆司怀深知邱静岁对玄学的痛恨, 所以两人过定前没有交换庚贴,也不合婚,完全将八字抛弃。
  邱静岁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的卫国公夫人,但是刚开始刘氏对他们这种不合礼仪的做法非常不满, 邱静岁是拿出一副“如果不按照我说的来就不嫁了”的态度,才别过了刘氏的苗头去。
  在这个过程中,邱静岁对于百姓对玄学的迷信程度又有了更深的认知。当不能理解的东西太多的时候,人往往就会倾向于幻想出一个玄而又玄、似是而非的存在, 它无所不能, 但同时又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可以用来解释一切未知之事。
  不要说古代人了, 便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 沉迷于算命、星座、塔罗的人难道还少吗?
  而且这些人群的数量已经庞大到,如果有人以迷信试图攻击这些玄而又玄的学说, 就会被其拥趸群起而攻之的程度。
  邱静岁知道, 她最好的做法, 就是充耳不闻,全当听不见。
  但是她不。
  她一点儿都不信那个算命先生嘴里的哪怕一个字, 也绝不容许这些话影响自己。
  邱静岁拉了拉陆司怀的手,拽着他掉头走到了算命先生的摊子前面。  算命先生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身材高大的陆司怀,缩了缩脖子。身高的差距本就让他天然地生出几分害怕,更不要说对方那冷若冰霜的眼神了。
  一双手在眼前晃了晃,算命先生看向手的主人,那个身材高挑的小姐,正看着他,表情不但不生气,反而带着一丝笑容。
  她见自己看过来,笑眯眯地说:“我和他认识已经有个两三年了,也互相了解。成亲以后,我会对他好,他也会对我好,我们应该会过得蛮幸福的,先生你说呢?”
  “啊?”他干这一行多少年了,用这手段也不知道骗了多少客人来,当然这样扫兴的话肯定会触到一些人的霉头,有人装聋作哑地离开,有人撸起袖子就要和他打一架,还有人破口大骂,但是被这样当面客气询问的,还是头一遭。
  算命先生同三教九流来往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虽然心中纳罕,但嘴上却已经转了过来:“哈哈哈,说的是,说的是,方才天光昏暗,小老儿我眼神不好,离得近了方才发现,公子与姑娘才貌相当,该是天赐的良缘才对。”
  邱静岁笑了笑,便拉着陆司怀离开了。
  算命先生揣着手坐在摊后的矮凳子上,若是不注意,还以为摊子上没人。
  他歪着眼撇着嘴不服气地嘟囔着说:“不听我铁嘴李一言,早晚吃亏,哼。”
  走出好远好远的距离后,邱静岁清了清嗓子,朝一直在看她的陆司怀眨眼:“我的回击是不是很棒?想夸就夸我吧!”
  “嗯。”陆司怀笑得眼睛都弯了,“字字珠玑,句句箴言。”
  “你笑了,我第一次见你这么笑!嗯……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冷脸更有范一点……”
  “……”
  ――
  “咻――”
  “嘭――”
  长久待在黑暗的环境中,见了这光亮竟然让人一时间不能适应。
  眼角流出了眼泪,崔宓却不肯朝向床里,反而直挺挺地躺着,不顾流泪也要继续看着窗外升腾的烟花。
  “元宵……花灯……”她无意识地说着,细微的动静引起了屋内丫鬟的注意。
  “小姐?!你清醒了?”丫鬟大喜过望。
  其实昏迷了差不多三天左右,崔宓就醒了,但是情况却很不好,说是醒着,但意识很模糊,只能吃些东西喝点水罢了,又悉心养了这些时日,她才真正苏醒。
  “今日……是十五?”崔宓费力地掀动着嘴唇问。
  “是啊,咱们院前头放烟火呢,今年的花样比往年多,特别好看……”丫鬟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应景的话,吓得脸色惨白,站都站不稳了。
  崔宓忘记了自己在这个昏暗的房间呆了有多久,天光对她来说都好像是上辈子见的。崔宓发现,她甚至一点儿也不想出门,呆在这里,她很平静。
  她已经不想死了,死太痛苦了,尤其是服毒,但也不想出去面对任何人。
  可她知道自己醒过来的消息不可能永远是个秘密。
  当天晚些时候,母亲来看了她一次,在崔宓的印象中,母亲郭夫人一直是一位坚强、严肃的人,但是这回却当着自己的面流泪不止,最终母女两个甚至连话都没能说上一句。
  父亲没有来。崔宓想:也好,既然父母亲在她濒死的时候都没有放弃救她,那她醒了就更不会处罚她了,少见一个人,她还能多保留一份脸面。
  所以当国泰公主要见她的时候,崔宓用了身体未康复的理由推辞不见。
  令她不曾想到的是,父亲却亲自来了一趟,将如今国泰公主的窘境说明,希望她能劝公主低头。
  崔宓靠在床头,几乎要把头低到脖子里去,她细若蚊呐地应了一声,而父亲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便离开了。
  再次见到国泰公主,那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又浮了上来,崔宓听公主说着禹城的事、邱静岁的事甚至是陆司怀的事,她的心情却特别的平静,与情绪激烈的公主产生了强烈对比。
  “崔姐姐,你放心,我一定帮你!”国泰公主愤慨地说。
  崔宓问:“帮我什么?”
  国泰公主用力地说:“当然是让邱静岁向你三跪九叩,再促成你和陆世子的婚事!”
  崔宓摇摇头,她觉得心里很荒芜,这些人像是离她很远似地,根本让她提不起劲儿来。
  “公主,我经过这么一遭才知道,唯有感情是无法勉强的。他和邱小姐两情相悦,我不能去做这个恶人。”崔宓觉得自己算是想明白了,起码她可以很坦然地说出这些残酷的真相,“公主也要慢慢学会接受。”
  “接受?”国泰公主几乎跳起来,“接受他们把你害成这样?”
  “是接受事实。他们将共结连理是事实,天子的威严不容减损也是事实。要是不懂得接受,就会跟我一样撞得头破血流,到时候,公主再后悔就晚了。”崔宓眼中只有微弱的光亮,星星点点注视着国泰公主。
  国泰公主颓然地坐了下去。
  说是年纪小,其实她也懂得很多道理。这段时间,国泰公主受到的各方压力一点都不小,如果不是看在她年纪不大的份上,或许责罚早都降下来了。
  公主也已经感知到了,在事实或者说绝对的权力面前,没有对错,只有接受、屈服。
  她问崔宓:“姐姐你真的放弃了?”
  “嗯,再没有任何不甘。”崔宓心中道,我的下半辈子能如现在这般平静无波,便是极好的结局。
  ――
  “你们看见二小姐的冠帔了没?”邱府,小丫头们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坐在通铺上泡着脚聊起了府中即将到来的喜事。
  “二小姐的房间我们可进不去,杏儿你看见了?”其他的小丫头就问。
  叫杏儿的小丫头一仰头,得意地说:“下午陆家送东西过来还是我给带的路,就站在二小姐院子里远远看了一眼,哎呀,怕不是用了几斤金线,我简直分不清衣服是金的还是红的!”
  众丫鬟都啧啧称奇,感叹不已。
  众人正说得高兴,门外传来一道女声:“都睡了吗?”
  屋里人就问:“姐姐找谁?”
  杏儿听出来人是二小姐房里的丫鬟展月,忙擦了脚,趿拉着鞋上前开门,露出悄生的笑脸问:“姐姐这么晚过来是什么事?”
  展月将手里的盒子往她怀里一塞:“陆家送来许多东西,这些胭脂水粉你们拿去分吧。”
  众丫鬟一听有赏,忙不迭跑过来,生怕落下了自己。
  展月被挤地“哎哟”了一声,笑骂:“小皮猴子们,就这样没见过东西。”
  杏儿将盒盖子揭开,露出里面摆着的一齐八个画着不同花卉的小瓷盒,细看周边还拿金笔描了的,盒里右边躺着八支玉簪花棒,香味扑面而来。
  “这么好的东西,给我们用……”杏儿吃惊地说。
  “本来就是卫国公府备给家里下人的,你们拿着吧。”展月淡淡道。
  小丫鬟们乐疯了,争抢不止,只杏儿见展月要走,忙把盒子给了旁人,凑上前去道:“天快黑了,这条路不平,我送送姐姐。”
  展月也没说什么,两人边走,杏儿边问:“公裳可做完了没?”
  “紧赶慢赶,做得我脖子都僵了。”展月虽然是抱怨,可是语气分明是很荣幸的。
  “二小姐真看中姐姐。”杏儿拍了一句马屁,然后又问,“不是今天去铺房吗?”
  “明日,小姐说别把事赶在一天办,怕咱们府上忙不过来。”展月就说。
  “哦,咱们府上,能去铺房的,得是秦妈妈和姐姐们了吧?”杏儿羡慕地说。
  展月心里得意,她自然有幸可以提前去卫国公府长长见识,有心卖弄自己得势,就笑:“你这丫头,想去就直说。”
  杏儿双眼发亮,忙问:“想去想去,求姐姐带上我。”
  “行了,看你还算机灵会来事,明天过了晌午去我们院子外等我,到时候你别说话,悄悄跟在我后面就行了。”展月敲了敲肩膀,“行了,就送到这吧,赶紧回去早点休息,记住时间,明天晌午,过时不候。”
  “谢谢展月姐姐,谢谢展月姐姐!我一定早早就到!”杏儿喜得不知如何,几乎是蹦着回了房。
第100章
  次日, 杏儿提前跟同屋的其他人换了当值的班,收拾完零碎活计后,早早儿地就去二小姐的院门口守着, 她见院子里外人来人往,手里都端着捧着东西, 心中觉得极为新鲜, 也顺手帮了帮忙。
  她是从南省一个极穷困的小村子里被卖出来的,她在村子里大概长到了六七岁, 已经记事了。村里的婚事也经过见过几桩, 不过席面略见些荤腥,新人身上挂带些红彩,便算很体面,自然同官宦人家差得远。
  一直到午时初刻, 杏儿才从门洞里看见珍珠、展月等人,她们手里拿着帷帐等铺房用的东西,说笑着往外走来。
  展月走出院门口的时候,给守在此处的杏儿使了个眼色, 杏儿立马会意地低着头缓步缀在一行人后头, 随她们往后门方向走去。
  但是走着走着,展月慢慢就发现了不对劲:怎么人越来越多了呢……
  她留了留心便发现, 一路上不时有其他院里, 干不同活计的丫头悄悄加入进来,虽然不是太多, 但也总有个三四人的样子, 一看就是跟杏儿自己一样, 蹭了关系过来,想要出门去见世面的。
  一个两个就算了, 这么多人,秦妈妈也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相反,秦妈妈她是个老到精干的妇人,万一发威把她们这些丫头撵回去,落了面子不算什么,长见识的机会就这么丢了那才叫可惜。
  杏儿是有几分灵透劲儿在的,这份聪明还不在于出身,她本身就是这样的性格,因此这会儿倒是颇有远虑地开始为自己打算。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展月旁边,轻声道:“我帮姐姐拿点东西吧。”
  有人帮忙分担重物当然是好,展月矮了矮身,任由杏儿将一个扁长的盒子取了过去。
  众人走到后院院门的时候,秦妈妈早领着几个管家媳妇在那里,指挥小厮们装车。秦妈妈见丫鬟们来了,只和珍珠说了几句话,表情很松缓,但是当她扫到珍珠身后跟着的一串丫鬟时,眼睛立刻吊了起来。
  “三凤,你不守在灶上烧火,到这里来做什么?”秦妈妈就声色俱厉地质问。
  被点到名字的三凤,脸立刻红成了猴屁股,情急之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急的哭了出来,捂着脸便跑走了。
  “还有你们,一个个的,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叫我指着名字说出来,也都是半大不小的姑娘了,到时候脸上闹得不好看!”
  听见这话,其余那两个丫头也都红着脸知难而退了,只剩下杏儿一个,仍抱着东西稳稳当当、目视前方地站在队尾,一点儿也看不出心虚。
  秦妈妈刚要说话,就听珍珠道:“秦妈妈,时候不早,别为这些小事生气,耽误了时辰,恐怕叫那边看轻了咱们家,还是快装好东西上车吧。”
  要是别人说还罢了,偏偏是珍珠开口,连秦妈妈也不得不给她几分面子,横竖就一个半个小丫头子,到时候叫她悄声别闹出大错来就行了,也不碍什么事。
  这么想着,秦妈妈也就顺着道:“说得有理,姑娘们把东西给小厮,都上车吧。”
  杏儿交了东西,目不斜视地跟在展月身后上了马车。车里紧凑的也就坐了五个丫头。珍珠等一两个大丫鬟在别的马车上,由此可见,展月其实在二小姐院子里并不是最得看重的,不过到底也要比杏儿她们强得多。
  踏踏实实坐在马车里,杏儿才将一颗提着的心放回了肚子,她从怀里摸出一个绣着兔子的小荷包,不动声色地塞给了展月。展月坦然收了下来,也并不避人,还夸道:“不错,够机灵,不过即便是被秦妈妈点出来也无妨,我替你求告两句没有不成的。”
  “哪敢劳姐姐费心。”杏儿甜甜地笑了笑,安分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路上都紧紧地闭着嘴,听姐姐们叽叽喳喳地议论这议论那。
  她很少出远门,卖身前连村子都没出过,邱家又是她头一户主家,她一个小丫头,自然也没什么机会出门。因此除了那长到令她昏昏欲睡的一次长途出行外,对路程远近不太有参考。自然,跟上京那一路相比,这次车程当然极短。
  到地方一下马车,杏儿一抬头看见卫国公府的大门,心里先唬了一跳。她连门上花花绿绿的装饰和木头结构叫什么都闹不清楚,但是她总算是第一次了解了什么叫高门大户。
  杏儿必须直仰着头才能看见大门全貌,这且不说,光说门宽,也至少比邱府要宽出两倍不止,门槛子更是高的吓人,她现在十一二岁,发育不好,身高偏矮,过门的时候,竟然要别人扶一把才行。
  卫国公府早有管家媳妇守在门口等待贵客上门,跟秦妈妈见面后,态度非常客气有礼,一点也没有摆出公府的架子来。一边客套,一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那管家媳妇祝妈妈见杏儿跨门颇费力,回头对着门房就道:“没看见姑娘们下来了?快把门槛子卸走,你再这么没眼力见,小心吃棍子。”  门房还是个半大小子呢,他立刻就怕了,缩着脖子道:“祝妈妈别生气,我才来几天,是我眼里不到,请妈妈……不,请姑娘千万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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