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尧在等闲山。
瞿万里在皇宫接待南北各族,去年大越送了苗族一幅画,草原也想要,于是他们也连夜选了个雄鹰般的少年,在出发前,被许尘关笑着拦下。
他说这样的行为太没新意,苗族选了少年,草原不如选位少女。
于是部落公主波日特跨马唤鹰,来了京兆,如此威武飒爽的姑娘再一次引发了全城的轰动。
还是那几个至尊酒楼上层包厢,还是拿几个未婚狂浪的贵女在尖叫,在争夺示爱,妥妥的气氛组,为此还得到了瞿万里的赏赐。
——大家更疯了。
至少是陛下的一个暗示,暗示年轻人都可以大胆的公开示爱。
约定俗成的婚配规矩,在今年的中秋被热烈的小辈轰轰烈烈地彻底打破了。
屠如自然也要画的,草原之夜,天空中是满月,草地上是萤火虫,美丽灵动的萨满少女也在发光。
她背弓箭,腰挂箭壶马鞭,左右是从幽暗中奔来环绕她的苍狼白鹿。
黑暗的背景里,藏着溪流和树林。
波日特此行还有一个目的:“陛下,传说孟知尧大人是一位不惧雷霆的伟大战士,波日特恳请,见她一面。”
瞿万里要往东方的高山:“最近可能有点难……”
“月亮龙!”
一个小孩牵着祖母的手,踮起脚朝月亮指去。
那位老王妃着急地捂住孙儿的嘴:“嘘,不得无礼!”
龙?!
众人纷纷抬头,就在瞿万里望着的地方,巨大的满月之下,那是一群紫电。
老王爷都看入迷了:“还有龙爪呢!哪里打雷了?”
瞿万里仔细看也不见龙爪,狐疑看向老王爷,估摸着他的岁数,大概是老花眼buff了。
不用他招呼,晓春已经送来了望远镜:“陛下。”
瞿万里把望远镜递给波日特,笑道:“你看吧,那一道紫电下面,孟知尧现在就在那里。”
老总管很是诧异:“最近万里无云,哪来的雷电?”
瞿万里与有荣焉:“当然是我们孟里正弄出来的。”
波日特目瞪口呆,下巴要惊到脱臼的程度,很多话一时间说不出来,还卡壳了:“啊,啊?”
明月之下,等闲山某处山巅,伫立了一座七米高的线圈塔,所有人都带上了耳罩和遮光的琥珀松脂墨镜。
巨大的电塔尖端不断放电,犹如鲜活的触须,又像另类的火炬。
不知道谁家的孔明灯飘到了这里,挨特斯拉圆环电了一下,瞬间着火,从高空坠落。
“好可怜。”
“这个愿望报废了。”
“太牛了,被这个扫一下,会死吧?”
“会熟。”
忽然之间,钦天监的几个人勾肩搭背,抱在一起,无比默契,异口同声:“我们是熟人。”
“都是熟人!”
在孟知尧的影响下,所有人都学会了说“我靠”和谐音梗。
断电后,不知道其他人有什么想法,反正孟知尧是爽了。
此时此刻的常春县,小孩儿全哭了,街头巷尾都是孩子的哭声,和狗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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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卡片1
SiO2+2C=(高温)Si+2CO↑
Si+C=(高温)SiC(金刚砂)
半导体就是个大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但是硅的另一种产品——硅油,可以很快就用上。
火器营有很多压力实验,用于爆破方向的,以及汽水生产也让军工点开了高压的技能。
PS:时间已经是第九年了嗷~
★小卡片2
线圈塔:
那是特斯拉线圈。
孟知尧他们搞那么大的线圈,就是为了爽哈哈哈哈哈哈,没有别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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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丛林吃人
越国有人可以掌控雷霆这件事,已经成了草原和南方的传说,他们带回去的新工具给这个传说增加了更多的可信度。
陆陆续续,归顺朝廷的部族更多。
所有归顺的部族,都能获得一份“归顺大礼包”,礼包中有六千斤水泥、六千匹防水布,以及一些技术。
“游戏开始!”瞿万里把抄来的南北政策拿到孟知尧眼前,“新手大礼包,注册就领取!”
单调的掌声中,孟知尧捧场:“六。”
接下来,就是升级任务——
为了能够学习更多的技术,各部族就得先入地方学堂,拜师学艺读书,再慢慢考上学院坊。
期间还有年节礼包,比如“医疗卡”“文化卡”“农耕卡”等等,这些也是瞿万里总结的朝廷政策。
“好好的治国,被你转化成了游戏运营。”孟知尧觉得很有趣。
瞿万里:“治大国如制作游戏。”
最意外的发展还不是这些“礼包”的投喂机制,而是南北同时出现的乒乓球队。
乒乓球早就恢复了生产,而且不再是特供品,开一次机产出的乒乓球够御林军那伙人打一年。
由于优待俘虏的政策,被俘虏的山匪、旧国余孽也开始打起了乒乓球,和相扑、马球、蹴鞠一样,开始有了战队规模。
在专业人士瞿万里的指导下,各种赛制应运而生。
原本只是俘虏营中的比赛,开始有了异地比赛内容,和其它地方的俘虏营切磋。
一时间,俘虏的地区归属感直线飙升。
听到这个消息的瞿万里直接傻了,还有这样的效果吗:“既然这样的赛制奏效,那就把其他的比赛也制定一下吧。”
如此,在文化科技的教育还没普及的背景下,体育先迈出了它的步子。
体育的兴起,还加速了剿匪的速度,除了一些本来就有反心的人,剩下的也是图一口饭吃。
只要加入了俱乐部,按照规则攒够积分,退役后还能得到一块土地,至于好吃懒做或者能力太弱的俘虏,攒不够积分,就得留在俱乐部里当苦力。
这下,连朝廷恩赦都不用发了。恩赦后也是回家种地,背后的罪状让人看不起,现在要是有俱乐部的官府大印,谁还能嘲笑自己?
一旦有了盼头,最爱钻空子的小喽啰是最先心动的。
如此,几十人的大山寨发展不起来,几个人的小山寨首领带头报名。剩下的就是一些真有心谋反的贼,这时候再出集中出兵,一举拿下。
有了一道筛选,治安剿匪的效率立马就上来了。
孟知尧听了也是一愣:“我死也想不到可以这样发展。”
瞿万里已经看透了:“朱太太的底层逻辑可能本来就比较抓马,你看子国那几个人,和世界格格不入。”
孟知尧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吧,喝喜酒去了。”
“走——”瞿万里喜笑颜开。
男女主终于成亲了,朱阿姨设定的感情戏已经到此为止,再往后,就是齐闰月四处开荒改造的种地副本。
齐闰月一身嫁妆,眼睛红肿,是哭了半夜,看到孟知尧,又忍不住哭出来:“多年不见,姐姐还和初见时那样。”
“心境没变,”孟知尧打量她,“闰月,你看着成熟稳重了。”
齐闰月用帕子浸掉眼眶的泪水,又是哭又是笑:“我都要嫁人了,自然是要稳重些的。”
没嫁过人的孟知尧似懂非懂地点头:“这样的吗……”
又有人走进房间里,丫鬟见了行礼道:“乡君。”
“我终于赶上了。”乔寥脸上还有奔波的疲态,她把礼盒放在桌上,“收到请柬时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我是没日没夜地赶路,放以前绝无可能。”
想当初她从城里往松河村去,都要死要活,还累病了,现在这一路辗转几番,到了帝都直接找进赵府来,实在伟大。
齐闰月打趣她:“湖州有那么好,几年都不回一次?你这个又苦又累的虞官,也没有人抢着干。”
乔寥只笑笑说:“甲之蜜糖,乙之□□。湖州城都在东面,其余都是大山大湖,走一辈子也走不完。啊!那里也有貘,不仅湖州的山里有貘,南方的部落里也发现了。”
孟知尧:“你还去南方了?”
“去了,你多难得写信给我,我当时就去了,不过没看到那个苗族少主,有些可惜。”乔寥握着齐闰月的手,晃了晃,“一会儿的宴席我不去了,我不想看到我娘。”
齐闰月紧了紧手心:“总不能一直不见啊。”
孟知尧猜到了:“你要等封了县主才见她吗?”
乔寥只说:“快了。”
三人难得再次有这样的机会坐在一块,一直聊到许尘关来接亲。
齐闰月又哭了:“啊,怎么这么快,我还不想走,能不能让他再等等……我还想和你们多说说话。”
孟知尧笑得狡黠:“当然。”
两人望过来,眼里带着疑惑。
接亲有一个环节,叫拦亲。
许尘关穿着婚服,被一众兄弟簇拥登门,谁知把守第一关的就是岳母王莳。
王莳给了他一杆枪:“把那些气球都击中,你才能继续往前走。这枪,可是孟里正特地打造的。”
“哎——散开散开!”
“我们大都护还能打不中?!大哥,快给岳母大人露一手!”
“哇!岳母大人好贴心,还给倍镜!”
“喔——孟大师的手艺!我摸摸……”
许尘关把倍镜揣兜里:“这个距离还用得了倍镜?”
碰,第一枪打出去,打歪了,气球挑衅地旋转晃动。
大伙儿也傻眼了:“不可能!”
“这枪有问题,要不就是气球有问题!”
“那个倍镜呢?拿倍镜瞄吧哥,放下你的身段,娶媳妇儿要紧。”
把倍镜装上后,许尘关又秒了一发,又歪了!
王莳笑得十分得意,幸灾乐祸,上挑的眼角夹着戏谑:“我看大都护要不还是打道回府吧?”
许尘关咬牙,把弹夹抠出来:“枪和倍镜都有问题,里头的膛线是歪的,子弹也一样。”
这子弹是不规则的花生米,每一发都独自美丽。
最后是丢了枪,直接用花生米当暗器,才把那些气球打落,过关了,有点小狼狈。
第二关是齐闰月在帝都的几位闺中好友,她们嬉笑起来,贼精贼精的:“大~都~护~”
许尘关直接后退两步,这就已经落了下风。
几位贵女哄笑过后,给他提了一个问题:“你说,游标卡尺为什么不寂寞?”
许尘关的兄弟们:“什么游标卡尺?是谁出的题?”
女孩们微笑:“是陛下呢~”
“……”
!!!陛下怎么这样啊,背刺男同胞们!
齐闰月的闺房就在眼前,许尘关该死的回答不出来,握紧双拳大喊:“闰月——闰月——”
我答不出来啊!!
真是要哭了……
最后还是王捐挤进来,给许尘关透露了答案。
不过已经丢人丢大发了,许尘关一挥手,兄弟们为他开道,许尘关把门打开。
新娘就坐在床上,盖上了红盖头,门口的桌前,坐着两尊冷笑的大神。
许尘关:“……二位,有何指教?”
乔寥奸笑:“指教谈不上,那有一份蛋糕,把它吃了就行。”
“吃蛋糕而已,哥,加把劲啊。”
“胜利在望了!”
许尘关把桌上的蛋糕罩子拿开,脸和蛋糕一样绿。
他不是个挑食的人,但是芫荽,真的不行,许尘关很绝望。
“不吃?闰月亲手做的你也不吃?”孟知尧云淡风轻地催促。
蛋糕很小,就两口的事。
他的脑子说吞下去就好了,但是咽喉说:“芫荽禁止通行!”
最后是赵寻蹊的堂弟拿来了一把烈酒:“哥,试试这个!快!”
蛋糕就酒,总算勉强过关。
目送一对新人欢闹离开,这出嫁的闺房冷清下来,很快,锣鼓金铙声越来越远,孟知尧和乔寥看到王莳和齐俢携手走来。
四目相对,一言不发。
“我们先告辞了。”乔寥和孟知尧也离开了齐府。
大街上落满了红纸,还有没被捡走的喜钱。
乔寥说:“陪她到这里已经足够了,我想了想,还是早些回湖东去。”
“嗯,你有想法就好。”孟知尧话也不多。
比起伤感,更多的不带情绪的冷。
“乔寥,”孟知尧站定,看着她,“你给了我一种很奇怪的友谊。”
无需陪伴、无需亲密,甚至连本人都感觉到一种淡淡的疏离,观念很少贴合。
乔寥失笑:“的确很独特,我是觉得你不爱热闹的,所以……等等,为什么会谈到这个?好像在告别,其实我还要在京城留几天的。”
“没什么,”孟知尧拽下了湖边的柳条,“提前送你了。”
瞿万里曾经也送过她一条柳枝,折柳送别,颇有古韵。
急急的铃声警示闪避,桥上一抹黑影擦过。
乔寥捏住柳枝:“那是斥候,什么地方有敌情?”
西南沿海部族求救,有大型舰队进攻。
炎热的海岸线,沙滩金黄,巨舰在缓缓逼近。几十个异域士兵沿绳索从甲板降落,手执火器,涉海而来。
战舰上还有一门大炮,间隔一段时间就会往沙滩后方的树林里开炮。
“山高路远,我们还能等来朝廷援军吗?”彝族首领放下望远镜,数着仅有的弹药量,“阿龙,你先去北方苗寨找戎尤久,请他们帮帮忙!”
“他们的火铳也很厉害,抵不住了,阿公,先撤吧。”阿龙看到逼近的敌军,和暂停轰炸的炮火,“大哥他们做好了陷阱,这里的丛林才是我们的地盘,红皮鬼和山猪没什么区别!走——”
首领觉得这样打也行,于是吹了骨哨,所有藏在树丛里的战士开始缓缓撤退。
树丛里没有蛇的地方撒了驱蛇粉,但每一步都是陷阱,没有撒驱蛇粉的地方,去年的落叶下,睡着一条条五步蛇。
果然,那些入侵的士兵一进丛林,处处遇险,寸步难行。
惨叫声此起彼伏,在死了三个人后,他们的队长也慌忙说了几句,打手势往后退。
“树林吃人。”
“队长……我……”一个士兵撤回来,但还是倒下了。
队长蹲下去检查他的尸体,摸到了黑色的血,割开他的裤腿,浓密的腿毛下是两个血洞:“这是,蛇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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