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睡前和谢斯南聊了家人的话题,辛雾渐渐睡沉后,梦见了自己十七岁生日那年的场景。
徐鸿康和辛芝萍从未缺席过她前十七年人生里ᴶˢᴳ,每一个重要时刻。
小到幼儿园亲子活动,大到参加江市的儿童琵琶比赛,再到每年的生日。
关于徐鸿康和辛芝萍的相识过程,辛雾了解过一点。
辛芝萍与谢振恒隐婚又秘密离婚后,虽然一直在江市生活。
但她是京市人,和同是在江市工作的京市人徐鸿康偶然在一个外市的酒店被工作人员送错了行李箱。
两人至此认识,慢慢产生情愫,惺惺相惜,相敬如宾。
辛雾还调侃过两人的认识堪比偶像剧的桥段。
十七岁那年辛雾的生日是在天涯海角之称的三亚海滩度过,徐鸿康赤脚踩在沙滩海水里给她和辛芝萍拍照。
笑呵呵道:“雾雾,等你十八岁高中毕业后成人礼那天,爸爸好好陪你过一个难忘的生日。”
可是她没有等到,徐鸿康死在了她十八岁那年。
她失去了美好的憧憬,精神支柱徒然崩塌。
男人看着此时眼角有湿濡泪痕的女人,心蓦地一软,伸出温热的指腹温柔抚摸擦拭她的脸庞。
第61章 感情真好啊
次日七点半。
辛雾起床洗漱完,男人已经端端正正坐在餐桌,慢条斯理地吃着一块枫糖华夫饼。
沈沉生喜欢甜食,她倒是挺好奇是因为什么。
辛雾刚拉开餐椅,孙妈很有眼力劲的端过去早点,“辛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她微微一笑:“挺好的。”
就是总感觉男人那只手不太规矩。
沈沉生轻抿了口咖啡:“一会儿需不需要送你去陈宅?”
辛雾咬了口剥了皮的水煮蛋,咽了几下。
囫囵道:“不用了,陈先生的管家安排了车,我把万茂府的地址发了过去,九点会到楼下。”
沈沉生:“嗯。”
他淡淡的问道:“你昨晚睡觉做什么梦了?怎么哭成那样。”
辛雾惊愕住,诧异他怎么知道她是因为做了梦哭了,该不会有梦呓吧?
小心翼翼试探道:“我哭得很大声?还是有说什么梦话?”
沈沉生拿起桌上定制的手帕轻轻擦拭唇角,眼眸漾着笑意。
“对,你在床上抱着我不肯松手,梦话倒是没说。”
辛雾闻言松了一口气。
沈沉生还有心思朝她开玩笑,那就是她没说什么不该说的梦话。
男人看她垂眸深思,扬了扬眉梢说:“我去中研了,辛小姐不要太想我。”
辛雾扯唇甜笑:“那不行呢,我想沈总的心可控制不住~”
沈沉生抬腕看表,轻笑一声,起身走去玄关换鞋关门离开。
孙妈见他走了,朝辛雾笑眯眯道:“辛小姐和沈先生的感情真好啊。”
难不成辛雾不是沈沉生养着玩的床伴?
辛雾但笑不语。
这也叫感情好?
没看出来她笑得很假吗!
……
辛雾吃完早餐在衣帽间化妆,零零碎碎的护肤品化妆品散在桌上,似乎她的东西开始逐渐占据这里的角落。
浴室、衣柜、主卧。
沈沉生竟然没让孙妈整理。
但她清醒的认识到,她不会是这里的最后一个女人,也不会有成为这里女主人的一天。
沈家是一蹚浑水,豪门深似海。
她一心只想自己父亲的事情早日水落石出,恶人接受该有的制裁。
辛雾画完一条完美的微翘上扬眼线,林苒的电话猛地响起。
她接起还没开口说差点吓到她化的眼线飞出眼角。
林苒火急火燎道:“雾宝,你被绑架了没事吧?”
辛雾是刚起床那会儿给林苒发的消息,把昨晚在御海公馆到早上被沈沉生谢斯南救了的过程简单说了说。
叮嘱她不要告诉辛芝萍。
辛雾涂口红抿了抿,道:“没事了,一会儿还得去陈宅做兼职呢,我挂了啊。”
林苒嘟囔:“上次撞到那个女人的车我真晦气,这次还绑架你,就不是个善茬!报警啊,咱做人不蒸馒头争口气!”
辛雾酸涩笑笑:“证据早就没有了,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我诬告。何况宋简棠有的是法子撇清关系,我时间到了,下次再聊,拜拜苒子。”
不过她总算知道了一个答案,沈沉生没偏帮宋简棠遮掩,而是选择护着她。
可再怎么护,男人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把她像揣在兜里那样护。
从昨晚冒险在御海公馆行事她便知道,那里有宋简棠和沈箫安的眼线。
沈沉生饶是再有只手遮天的能力,不也是第二天才找到她。
如果宋简棠心狠些,昨晚绑了她就让人在山上就地解决掉。
那沈沉生和谢斯南第二天找到的,就只有她的尸首。
或许她就像她父亲那样,死得不明不白。
在御海公馆盯着她的那两个保镖,是沈沉生让范宇在那里随机选的。
她复盘了一遍事情经过,问题就出在保镖身上。
要么其中一个是沈箫安或者宋简棠的眼线,要么两个都是。
恐怕早就收了钱拍拍屁股躲去了哪个不知名的地方。
看来仅仅靠她一个人调查徐鸿康死亡的真相,如履薄冰。
可去哪寻求合作又值得信任的人呢?
她不想把谢斯南拉下水,这个哥哥是真心的待她好。
将来如果她有什么意外,还希望谢斯南好好替她在辛芝萍面前尽孝。
……
辛雾四十分钟后抵达陈宅。
一进门,瞥见陈珩州坐在客厅,怀里抱着陈初礼在玩ipad的游戏。
她面上浅笑打了一声招呼。
陈初礼见辛雾来了放下ipad跑过来晃着她的手臂。
黑白分明的眼睛圆溜溜的亮,撒娇道:“辛老师,你昨天没来,我学了一天的外语课。”
辛雾揉着陈初礼的脑袋,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那昨晚聊电话怎么不告诉老师。”
眼下她知道了陈初礼是陈珩州和安烟的孩子,不禁发觉陈初礼的模样更像陈珩州。
都说女儿的样貌一般遗传父亲,可她和徐鸿康却不怎么相似。
难道与未曾谋面的那个生母更像?
陈初礼吐吐舌头,娇憨可爱,“聊电话当然说有趣的事啦,上课可太无趣了!”
辛雾佯装蹙眉:“老师的琵琶课也无趣吗?”
陈初礼望向陈珩州。
又扭回小脸吐苦水道:“爸爸说琵琶课只有12节,但是其他课是无限期到我长大,为什么有趣的课很短,无趣的课却很漫长。”
辛雾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陈珩州从沙发起身过来替她解围,“初礼,快上去准备。”
陈初礼扁扁嘴,不情不愿的上楼。
辛雾颔首道:“陈先生,那我也先上去了。”
陈珩州:“等等,有件事拜托辛小姐,先和我来一趟书房。”
陈珩州话落,辛雾怔住,亦步亦趋跟着他走去书房。
心里嘀咕,该不会是陈珩州发现了她那天在嘉园包厢门外偷听了沈沉生和他的谈话吧?
有时候想什么便来什么。
辛雾刚关上书房的门,陈珩州朝她开口的第一见话便是:“辛小姐,那天我和沉生的谈话你听到了多少?”
辛雾抿抿唇:“您是怎么知道我当时在门外?”
毕竟沈沉生都没有发现她在偷墙角。
陈珩州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微勾起唇笑了笑:“嘉园是我的私人产业,那天我和沉生在的包厢,是唯一不对外开放的。”
什么!
嘉园竟是陈珩州的,她着实没想到。
陈珩州又道:“我不是来质问你,也不会告诉沉生,只希望你暂时不要告诉初礼,她母亲的事。”
一道奶音倏然响起:“辛老师知道我妈妈是谁?”
第62章 他还想当后爸?
辛雾闻声回眸,与陈初礼四目相对。
小女孩眼眶瞬间泛红,激动地过来用力推搡了她一把。
许是小女孩推人的力度对辛雾这个成年人来说不算什么,她只是稍微后退了几步。
陈初礼嗓音激动带着哭腔:“辛老师你知道我妈妈是谁为什么不告诉我!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给你打电话,和你学琵琶了!”
辛雾欲言又止,她不过也是昨天才知道。
这小女孩定是只听到陈珩州最后一句话误会她了。
正准备解释,陈初礼头也不回冲出了书房,跑下楼梯。
辛雾想去追,被陈珩州拦下。
陈珩州道:“是我让她误会你了,一会儿我去安抚,辛小姐先……”
陈珩州话没说完,几道惊呼嘈杂的声音在外响起。
一位佣人神色慌张,跑进书房,嘴唇打颤:“陈先生,不……不好了!初礼小姐摔下楼梯晕过去了!”
陈珩州顿时惊愕住,疾风般冲了出去。
辛雾心里一咯噔,错愕不已,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
中研总经理室。
沈沉生垂眸专注批阅手上堆积的文件。
陈景熠坐在他对面吊儿郎当的转动椅子,晃了一圈后。
唏嘘道:“想不到啊,想不到。我堂叔竟然和安烟姐是一对儿,初礼还是他们的孩子,沈一啊,你这暗恋真够苦情的。”
沈沉生漫不经心地抬眸:“你要是专门来调侃我的,那不如我们讨论一下拆伙分家,我八你二。”
陈景熠“啧”了一声:“兄弟就是开个玩笑,用不着这么狠吧!你现在不也有辛小姐陪ᴶˢᴳ你纾解寂寞。哪像我,哥的深情没人懂。”
沈沉生挑眉轻嘲:“我看是你的滥情没人懂,你要真的寂寞了没地方去,我让辛雾转达林小姐帮帮忙。”
陈景熠玩世不恭的表情瞬间凝固,起身摆摆手:“不必,我走,不打扰您忙!”
沈沉生戏笑,看来也就只有提林苒才能治得了陈景熠的话痨。
下一瞬,陈景熠说了句话,他顿时眉心紧蹙。
……
辛雾看到沈沉生和陈景熠出现在京市最大的私人医院。
是在陈初礼被急救送进手术室三个小时后。
她站在窗户那里等手术结果,便看到两个眼熟的男人神色焦急地从花园拐角走入医院大楼。
片刻,辛雾抬起眸子,视线与迎面走来的那双冷眸相撞。
沈沉生目光直接掠过她,气度凌厉,阔步走近陈珩州。
他胳膊一抡,扬起拳头在距离陈珩州左脸仅仅不足两公分的距离倏然停下。
辛雾被他这样的举动震慑住。
她从未见过男人如此失控动怒的模样。
就连对着沈箫安也不曾如此。
看来只要事关安烟的任何事,在他那都是逆鳞。
沈沉生对安烟暗恋的情感浓度这么深吗?
竟在知道陈珩州与安烟在一起过还念念不忘。
也对,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忘记,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还在苦苦调查安烟死亡的真相。
沈沉生胸膛急剧鼓胀,像是在濒临发怒的边缘,克制隐忍着。
他脸色阴沉到极点,质问道:“陈珩州,安烟把初礼托付给你养,就是这么养的吗!”
辛雾内心:沈沉生气成这样,该不会是想从陈珩州手上抢走陈初礼吧?
不应该吧?
陈珩州才是亲爸,他还想当后爸不成。
陈珩州此时一言未发,静静同沈沉生对视,不避不让。
辛雾凝视男人动怒的侧脸,张了张嘴缓和僵滞的气氛。
“沈总,今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陈先生和我都预料不到。现在我们还是安静的等初礼的手术结果吧。”
陈景熠按住沈沉生的胳膊。
也劝道:“沈一,这里是医院,你要是在这动手,万一传出去,不良媒体胡编乱造,岂不是刚好给你那个继母递上刀子。”
沈沉生顿了顿,垂下胳膊,五指仍然攥着成拳,冷声道:“初礼是怎么伤的?”
辛雾打算如实说,被陈珩州先开了腔。
陈珩州道:“她不小心摔下楼梯,撞到了后脑,是我没有看管好。”
沈沉生冷笑一声:“摔下楼梯?佣人会不在?”
他看向辛雾,眯了眯眼眸,寒光凛冽:“你当时不是在教初礼弹琵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辛雾深呼吸一口气,斟酌说辞。
“初礼是因为听到陈先生嘱咐我的话,误会我知道她母亲是谁却没有告诉她,一时生气,跑出了书房,我——”
沈沉生没听完打断了辛雾,顿悟了。
语气比刚刚更像淬了冰一样冷寒,审问陈珩州:“你瞒我就算了,初礼她有权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你何必要瞒她?”
陈景熠插了一嘴:“是啊,堂叔,你明明知道初礼最需要一个对妈妈的念想。”
陈珩州沉默半晌,嗓音涩哑哽咽:“我没打算一直瞒着她,我只是想等她长大点,或许烟烟到时候也找到了,再告诉初礼也不迟。”
沈沉生冷哼睨了眼他。
“如果初礼早知道安烟就是她妈妈,也不会有今天的事,真不知道安烟她看上你什么。”
此时手术灯熄停,几分钟后有医生出来。
“手术很成功,患者左后脑撞伤的部位造成的淤血清除得很干净,肿起的鼓包遵医嘱会慢慢恢复消肿,一会儿会转到病房,你们先不要探视,病人麻醉醒后,护士会通知你们家属的。”
医生说完一走,辛雾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
不管如何,陈初礼摔下楼梯的责任虽不在她,但她也不能无波无澜一副心安的样子。
跟着陈珩州来医院等手术结果,是她主动提出的。
陈珩州看了眼腕表的时间。
“辛小姐,你可以回去了,以后关于初礼的琵琶课,我会另外找老师,你落在房间的琵琶我也会让管家给你送回去。”
“至于余下的课时费用,我会一次性结清给你。”
辛雾了然,以后陈初礼怕是也不愿再见她。
在陈宅的兼职一波三折,只能重新回到嘉园。
辛雾:“陈先生,您的意思我明白,不过课时费就不用了,我无功不受禄。毕竟今天发生这样的事,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陈珩州“嗯”了一声离开手术室走去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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