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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过来，赵见远！你过来看这个。”
“什么东西？”
那石墩是到赵见远胸口的位置，他走到石墩边上，不动声色地将手拢在许之柔身后的石头边沿，顺着她的手指兴奋指去的地方，往下一看。
“……”
“蚂蚁？”
许之柔摇头，一脸神秘，“此情此景，让我们想到一个词。”
“蚂蚁搬家？”
许之柔摇头像拨浪鼓，“再猜。”
赵见远想了会：“蚂蚁上树？”
许之柔再次摇头，脸上笑容越笑越开，整个人又不稳定地前后晃动。
赵见远抬起了放在她身后的手臂，走近了一点，虚虚护在她背后，吐槽：“你能不能站稳点，许之柔，你属摇摇车的？”
两人离得更近了。
许之柔笑起来时，轻轻巧巧快乐的笑声就一点没被削减地落在赵见远耳朵，笑声像能撩动他的耳廓绒毛，蹭得人痒痒的。
树下有泥土的香味，还有暗暗浮动的花香，以及许之柔身上的淡淡芬芳，一切都勾得人心底暗藏的情愫翻滚起来，平静不了一点。
赵见远侧着脸向上看，阳光、树影、还有许之柔笑吟吟的面庞，画面镌刻进赵见远心底，那些告诉自己要自持、循序渐进的少年克制好像都瞬间瓦解。
赵见远的心跳喧天地鼓动起来，躁得他甚至都没有听到许之柔公布的最终谜底。
“不是蚂蚁，主角是你！是你赵见远被猪撞哈哈哈……”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夏天令人愉悦的风中，赵见远也豁然笑了。
虽然他和许之柔显然并不是因为同一个理由笑的。
许之柔笑得满足了，散开裙摆准备站起来跳下石墩。忽然见赵见远站到了她面前，朝她伸出了手，“自己下得来吗？我拉你吧。”
许之柔本来都快跳下去了，动作倏然停下。目光从自己脚下，缓缓移向赵见远向她伸出来的手心。
原来还能有，跳不下去，需要赵见远手拉着手，保护着下去的选项啊。
还真别说。
他这么一提，她怎么觉得，腿有点麻……呢？
咳咳，看来，很需要。
许之柔从善如流地伸出手，轻咳一声，“嗯……确实有点，太高了。”
是，人家是个温柔淑女。
这么一个一米三不到的石墩子，人家虽然能利索爬上来，但是却完全，完全不敢往下跳呢。
“小心点。”
赵见远一把握住了许之柔手心，另一只手臂张开，像要迎她进去的怀抱似的。带着许之柔往下一拉，她跳了下来，就着手心相接的温度踉跄了两步，鼻尖堪堪擦过赵见远胸口的纽扣。
许之柔心下一乱，忙要后退，赵见远却没有松手，把她又拉了回来。
“别动，你头上有东西。”
“啊？”许之柔一愣，以为是虫子，顿时心中毫无旖旎，紧绷在原地，“什么东西，你快给我弄下来啊！！”
“知道，你别动。”
赵见远本来就比许之柔高不少，把她拉到跟前，垂下眼就刚好能看到她头顶。她头发因为动作而毛绒绒的，翘起来的边沿还挂着一片树叶，整个人充满无序又不自知的可爱。
她害怕得十分配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见远帮她把树叶拿下来丢掉以后，没有出声，视线就落在两人依然牵在一起的手上。
许之柔的手比他小，很软，握起来没有什么实感，而是一种飘飘然像烟花绽开的触感。让人想一直握下去，永远不松开。
直到这只手动了一下。
“那个……”许之柔看着赵见远发红得要滴血的耳尖，有点担心，“赵见远，你是不是又发烧了啊？”
“……没。”
赵见远表情一僵，陡然松开手往外走。
走了两步，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折了回来，脸上还挂着不太自然的绯红。
“确实有点是感觉晕，不知道是不是发烧了……你扶着我点。”
第49章 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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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琪琪和许之柔约定好了在学生街外的路口碰头。
她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 没想到何徐阳到的比她还早。两人在路口见到了，就站在树下一起等许之柔他们俩。
何徐阳去别的学校复读以后，就和白琪琪再也没见过了。本来在学校的时候就不是很熟络的关系, 这会更显得尴尬、不知所措。
六月阳光炽盛, 树影婆娑落在白琪琪淡黄色的裙摆上, 巧合的是，何徐阳穿的也是一件明黄色的T恤。少男少女躲闪着眼神站在一块, 格外醒目。
他们在树下聊了几句报志愿的事情, 远远看到许之柔和赵见远紧挨着走了过来。许之柔的手挽着赵见远胳膊, 两人一路都紧紧贴着。
虽然他们俩确实很有可能，但这才高考结束几天, 也太快了吧？！
白琪琪有些讶异地看向何徐阳。
何徐阳平静的面孔下也在波涛汹涌, 瞳孔地震：不是前两天才说打算追人家吗？？他和赵见远的暗恋不是差不多起点吗？？
现在是什么意思两个人？？
那个手是怎么回事？赵见远你个孙子，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在暗爽！！
从那天赵见远突然发烧昏倒后，许之柔就在心底留下了他最近身体很虚弱的印象, 所以自然丝毫没有怀疑他突然不舒服可能是装的。
从学校办公室楼到校外学生街, 许之柔就这么一路紧紧贴着赵见远, 跟个小拐杖似的, 双手紧紧搀扶着虚弱的老奶奶“赵见远”手臂。
在她的视角里是这样的，但很显然，白琪琪、何徐阳、还有刚刚校门口一副见到早恋恨铁不成钢表情的保安并不这么认为。
两人走近了, 白琪琪犹豫开口, “之柔, 你们这是……”
何徐阳接过话：“你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怎么不告诉我们？”
什么、什么在一起！
许之柔吓得把赵见远往旁边一推。
“可、可别乱说啊！”
赵见远还在戏中, 那高挑的个子, 本来正恣意懒散地贴着许之柔的手站，猝不及防被她一推, 在旁边两人错愕的目光中，始料未及往旁边跌了两步。
许之柔反应过来后本来想去扶的，没想到还没扶，赵见远两条长腿就已经稳稳当当地立在了原地。
“……”
许之柔愣着。赵见远轻咳一声，“刚刚有点中暑，头晕，她扶我走一段……现在好多了。”
许之柔跟着点头，不知是晒得还是羞的，脸颊发红，拉过白琪琪胳膊就往餐厅去，“热死我了……我们快进去吹空调。”
两个女生走在前面。何徐阳看人走了，揶揄的眼神也藏不住，目光上下扫过赵见远。
“这就是你的追人方法啊？赵见远，我还以为你上次问我哪里能看星空，是想约许之柔去看星星呢！”
赵见远索性不装了，神色一扫方才虚弱，眼角眉梢扬起了刚才一路都没表现出来的恣意，步伐闲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只能让何徐阳听到。
“谁说我不约了。”
何徐阳看着他满面春风的表情，又想到自己和白琪琪的可能性。心里头酸溜溜的。
“所以你就用这种方法骗人家啊？啧，真没想到，你的手段居然这么……”何徐阳抽搐着嘴角，想了个词，“下作。”
“这叫苦肉计，懂吗。”
赵见远一笑，视线从许之柔背影收回。
对于何徐阳“下作”这个评价，他浅浅睨了何徐阳一眼，报复性地哼笑了声，语调悠悠，“追不到人，跟我来回打听的人才叫下作。“
“……”
何徐阳胸口更堵了，追了上去小声骂他，“你以前高一管我叫学长的时候，怎么没露出这副混蛋嘴脸？？”
刚好是中午，四个人在学生街新开的一家汉堡店落座。
他们点的套餐不一样，但套餐里都有薯条和可乐，他们就把套餐里的薯条都倒在一起，堆了个薯条小山。
这还是他们高考结束后头一回聚餐，四人坐在一张桌子上，面前还都摆着一张餐盘，画面恍若穿越回了高二，何徐阳还在校的时候，四人就是这么一起坐着吃饭聊天的。
难得的是，这回八卦竟然是由白琪琪来讲述的。
她说，这回高考李为好像考得还不错，前两天他妈妈到学校，说是准备给学校捐个雕像，就放在教学楼下面。
“雕像？？他怎么不直接捐一栋楼啊？牛的……”何徐阳惊讶又感慨。他高三的时候和李为接触不多，光是知道他和赵见远是情敌了，倒是没发现他竟然还这么有钱。
“对啊，许之柔，你之前没注意到他这么壕无人性吗？”何徐阳问许之柔。
许之柔正专注摆薯条，留着一边耳朵听八卦，闻言，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他书包里那几台高级点的游戏机，别的就不知道了。他也不会告诉我啊！”
顿了下，想起：“哦，不过上回，我不是以为我钱包丢了嘛，他直接就在口袋里掏了几百块钱出来要给我。”
何徐阳咋舌不已：“那可能确实是蛮有钱的哈，那你收了没？”
“当然没有了。”许之柔看了他一眼，继续摆弄自己的薯条，“我又不是非要那几百块钱做什么，拿它干嘛……”
何徐阳不知道许之柔丢了的钱是要给赵见远买球鞋的，还寻思着故意拿这事刺激一下赵见远。“哎，看看人家李为，跟许之柔都处得关系这么好了哦——”
赵见远正慢条斯理吃着自己的，没想搭理他。瞧眼坐对面的许之柔，十八岁，还一脸学前班儿童的样子，乐呵呵地把薯条当火柴棍摆着玩。哪像是会理会李为那些弯弯绕绕的龌龊心思的人。
赵见远径直就拿过了许之柔面前还没拆的汉堡，给她打开包装拿好了递到她面前，“几岁了，吃饭要催。别玩了，赶紧吃，等下又喊饿。”
许之柔头也没抬就接过了汉堡，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餐盘调转了一个方向，空手朝赵见远作了个“请”的手势。
只见她的餐盘上推出了一片空地，空地上用几根薯条歪歪扭扭地摆出了一条等式。
4+13
“挪动一根火柴，使等式成立。”许
之柔咬了口汉堡，鼓囊着腮帮子，含含糊糊地看着她对面的赵见远，笑得一脸骄傲，“我是不是很牛？你试试看，赵见远，你要是能做出来我就——”
话没说完，赵见远伸出他修长的手指，将3右边的那根薯条慢条斯理地推了下，滚到了左边，变成了5。
“你就怎么样？”赵见远挑眉，瞳孔玩味看向许之柔，唇角带了下，“你就管我叫爹？”
嗯，本来是打算这么说的。
谁想到你这么聪明，呵呵。
许之柔瞬间改口：“我就夸夸你是一个聪明的小宝贝呢！”
伸出爪子，笑眯眯地揉了把赵见远的头发，继续夸：“真聪明！”
“啧。”赵见远捏住许之柔的手腕，把她的爪子放在餐盘边的纸巾上擦了擦，“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小宝贝头发是早上才洗的。”
两人动作多多少少有点暧昧了。许之柔眼神转了转，缩回手，“嘻嘻，我知道啊，所以才拿你的头发擦手啊！”
“……”
午后，学生街的服装商场里暖气开足。
四个人本来还是一起逛的，走着走着就分别去男女不同的店里了。
男士休闲装和西服在二楼，女士的学生装、小裙子都在一楼。
除了商场门口几家店价格相对昂贵以外，里面少女区块的衣服都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两个女生很重视这次成人礼的衣服，毕竟除却它本身的象征性意义，这可是她们进入中学以来，最名正言顺来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天了。
她们认认真真地从每一家店走过去。
日常些的裙子除了成人礼当天，以后也能穿；不日常的小礼裙可能穿的场合不多，但实在美丽。
两人把商场里的衣服几乎都看了一遍。
白琪琪挑了一条相对日常的海军领连衣裙，而许之柔在店铺外头犹豫了好久，还是想回去看刚刚看过那家店里的小礼服。
她们走回去的路上，赵见远和何徐阳刚好从电梯口一人拎着一个袋子下来了。
许之柔惊讶：“你们就买好了？？”
何徐阳：“我们都买好了，你们怎么还没进去？？”
赵见远倒是毫不意外，扫了眼白琪琪手上的袋子和两手空空的许之柔，知道她是纠结的毛病犯了，抬抬下巴，“挑不好？走吧，帮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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