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缦塔与酒[先婚后爱]——几一川【完结】

时间:2024-02-27 14:37:52  作者:几一川【完结】
  “我最重的时候有一百二十斤呢!”
  不常用“斤”这样的计量单位, 他疑惑问:“那是多少磅?”
  顾宥缦小声哼哼着:“130多磅吧。”
  他将她背上了长台阶,又拐向小道一侧, 尽头是一道黑色的庭院门。
  他算了算体重指数,说:“那也不重, 以你的身高,140磅才是健康体重。”
  “那得练肌肉线条, 太累人了。”
  “正常运动就好,你是懒。”他不留情地拆穿她。
  顾宥缦抬腿踹了他屁.股一下。
  黑色院门推开,是一条通向大门的幽径,往下看,有一块偌大的网球场。
  “你平常打网球吗?”顾宥缦问他。
  “偶尔和朋友打打。”
  “明天你陪我打一场。”
  周惟深好笑,“为什么不是今天?”
  明知故问,顾宥缦咬了他耳朵一口,如愿听到了他“嘶”了一口气。
  他不轻不重地在她臀上裹了一巴掌,“调皮。”
  往他背上又爬了爬,走了这么久都没看到有其他人,顾宥缦问:“你就一个人住吗?”
  “也不是。”
  “怎么,你还金屋藏娇了啊?”她眼睛觑着屋里。
  周惟深被她逗得笑了,“好主意,就把你藏在这了。”
  她没应声。
  脸枕在他后背上,松树与棕榈树带点苦味的清香飘散入鼻,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冷松气息,与自然的味道是不一样的,他身上的味道更温热、鲜活。
  顺着他的话往下想,她有一刻,也真想,真想,找个地方把他圈养起来,就这么朝暮到老,可要她长久地过一眼能看穿余生的日子,那太窒闷了。
  她低低说:“我才不要。”
  不同于周家的中式豪门风格,这栋French chateau是典型的欧式精英阶层风,最突出的特点是从进门开始就有简明的会议室既视感。一张矮茶几,五张单人沙发椅,再往里,又是长会议桌和一组靠窗沙发。
  难怪周惟深说她选的香榭路那套房子已经是最小了,不说和周家比,但和这儿相论,她那五室一厅还没有这两间“会议室”客厅大。
  厨房内,一位拉美裔的家政阿姨正在准备今日的晚餐,看见顾宥缦在探头探脑,她道:“Madame.”(夫人)
  她摆摆手,“你忙,不用管我。”
  在周惟深进卧室换衣服的间隙,她溜出卧室四处转了转,在他换好家居服下来后,她又走上了楼,想起来问他:“我的行李呢?”
  “已经放在了卧室衣帽间。”他道,“缦缦,浴缸水放好了,洗完澡下来吃饭。”
  她揉了揉腰往卧室走,散漫应一声,“好。”
  他的衣帽间和他这个人一样简洁,衣服按照季节和颜色分门别类,收纳得毫无错漏。
  顾宥缦打开自己行李箱,将自己的衣服也挂在了他的衣柜里。
  浴室用品他都备好了,摆在浴缸边,浴袍也挂在了烘干架上。
  顾宥缦脱了衣服准备进浴缸的时候,突然想起他今天在她后背上画下的图案。她走到镜子前侧身照了照,发现肩膀上被画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翅膀。
  洗完澡就没了,她拿起手机拍了几张。手指一顿,心生恶趣味,将几张照片发给了周惟深。
  周惟深正在客厅沙发浏览邮件信息,看到了她发来的照片,以为是什么事,神色微凛,放下咖啡杯点开她发来的信息。
  下一秒,他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往后靠了靠,掩着手机屏幕,确保仅供自己观看。
  照片是对镜拍的。
  镜子里,她裸着上身,洁白的手臂掩着丰满的胸脯,用手机拍了几张后背,黑色笔墨印在她光滑的肩胛骨上,宛如长出了单翼。
  他喉结滚了滚,消息一弹,她的下一句话也来了,她说:挺好看。
  她的直白让他哑然失语,又不得不承认,他很受用。
  他笑着,保存下了图片。
  原以为只是墨水,用毛巾擦擦就掉了,洗过澡顾宥缦站在镜前看了一下,发现那墨迹只是淡了,却还印在她的后背上,大概是难以洗掉了。
  想到周惟深能将“标记”理解为用笔做记号,她就又想笑。
  洗不掉算了。
  她裹上浴袍,拉紧了腰绳,走出浴室。
  浴室外,他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他不出差的时间里,一天里只分为三个部分,八个小时在工作,八个小时在打电话,还有八个小时能休息。
  她撇嘴摇摇头,坐在床尾凳上低头用毛巾抓了抓头发上的水。
  听到她走出来的声音,周惟深转回身,将手机放在床头,又戴上了蓝牙耳机继续沟通。
  他走到她身前,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背。
  她抬头疑惑看他,周惟深用口型道:我来。
  她松开了手,将擦头发的活交给了他。
  电话还没有挂,他在工作时的声线又冷又沉,应和着电话那头说的话,手上的动作又放得很轻,从她脖颈后沾湿的水珠开始擦起,拢住她的长发,轻轻揉搓着。
  他手法不对,顾宥缦抬起头,抓住他的手捏了捏,小声道:“不要搓,很伤发质的,这样包几下。”
  她示意是捏干头发,而不是把她头发揉成面团。
  电话那边听到他这儿的说话声,迟疑问:“BOSS,我是不是妨碍你私人时间了?”
  他回答:“半个小时后你再打电话给我。”
  见他摘了蓝牙耳机,顾宥缦出声说:“不用管我,你去工作,今天时间早,我不吹头发,擦擦就好了。”
  周惟深包着毛巾轻捏着她的发尾,“这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本就不该再工作。”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本该呢,都是人和事推着人走。
  头发擦得差不多了,她收起他手中的毛巾,扔到了一旁,胳膊搭着他肩膀问他:“你为什么要在我背上画个翅膀?”
  他修长的手指拨开她的衣领,落入那未曾褪色的翅膀上,声音低醇似蛊惑,“我曾一再遇见过一只蝴蝶,宇宙何其浩大,却安排我与她多次相见,我不曾想过要占有这只蝴蝶,可她就是那么机巧地落在了我的面前,她的触须敏锐,翅膀灵巧美丽,不该被豢养软禁,我希望她自由,却又怕她离我远去,你说复不复杂?”
  她听明白了。
  瞧,动情起来,中文不好的人都能说出这么诗意的话。她笑着凝视着他的眼睛道:“一只翅膀的蝴蝶飞不起来,但我不是蝴蝶,我也不会拍拍屁.股远走高飞。”
  她就是她,不是蝴蝶,不是鲜花,不是身不由己的一切,她得是自由的,无可定义的,其次,才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
  晚餐是咖喱饭,中规中矩,比她想的也要好吃一点。
  吃完饭,阿姨问她要不要喝葡萄糖或者橙汁。
  她疑惑,喝橙汁能理解,葡萄糖是为什么?
  阿姨回答她,周先生每天晚饭过后都会运动一段时间,通常会喝一杯葡萄糖水补充电解质。
  顾宥缦去了他地下一层的健身房看了看,一眼看中了摆在庭院雨棚下的自行车。
  周惟深去了楼上又换运动服。
  她站在网球场掩着唇两侧朝楼上喊道:“周惟深!!”
  楼上的窗被拉开,他正抬手将黑色T恤套在身上,“我在,怎么了?”
  身材相当不错。
  她没忍住吹了个流氓哨。见他神色略有些无奈又被她气笑,她回归正题,指了指院里的自行车说:“我们出去骑车吧!”
  “好,你先上来换衣服。”
  已是夏天,她原本也打算和他一样穿件T恤和长裤,可有种冷叫老公觉得你冷。周惟深非说晚上会降温,骑车又风大,逮着她又套了件他的卫衣保暖才放她出去。
  卫衣太宽太大,下摆都遮到她臀部下方了,坐上自行车时她还在挽着袖子嘟嘟囔囔:“穿这么多,一点都不方便。”
  不听她任性牢骚,他独断专行道:“待会觉得冷了,我们就回来。”
  “不会冷!”
  园丁将庭院门拉开,顾宥缦先蹬了一脚自行车,顺畅地骑了出去,她喊道:“我先走了,你慢慢骑吧!”
  她的长发还没有干透,湿湿地耷在肩上,被风一吹,便又扬了起来,往后带来了一阵香波的芬芳。
  他握着把手,躬身踩下踏板,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到了停车场上方的阶梯处,她放下腿捏住了刹车,回头问他:“这边要怎么下去啊?”
  他抬抬下巴,“往前走。”
  她都没问往前是哪,得到他的回答便踩上车一路往前冲。周惟深无奈喊道:“缦缦,前面是下坡,捏刹车。”
  骑过小径,一个长长带拐弯的斜坡出现在她面前,她放慢了踩踏板的频率,控制着方向,“呜呼”一声,捏着刹车顺着斜坡飞快冲了下去。
  被她的冲速惊了一跳,他紧随其后,见她快如疯兔,只能徒劳而无奈地喊着,“缦缦,注意安全!”
  机械链条的响动和呼啸风声盖住了所有声音,她好久没有这样简单依靠运动的肾上腺素快乐过了。
  从前就算骑车也总有顾虑,担心路上突然别过来的车,冒出来的路人,阻碍的红灯,而在这片庄园里,所有的道路都属于他们,完全可以“横行霸道”,更何况,身后一直有人在看着她。
  风灌进她的领口里,又从下摆吹出,的确如周惟深所说的,晚上降温冷飕飕的,可她胸口热血沸腾,只觉舒朗爽快。
  她大笑着回头看周惟深,男人打理精细的碎发已经被风吹成了大背头,露出整张俊朗隽逸的脸。
  “周惟深,你是不是没吃饱,追不上我啊?”她贱兮兮挑衅了一句,“HH”地踩快了踏板。
  她就像个孩子,勾着他陪她一块撒野,看出了她明晃晃抛出来的“饵”,他一贯稳重,在此刻却“如愿”中她的计,俯身加速,较劲地追上了她。
  风一带,他的车从她旁边倏地过去了。
  好久没这么激烈运动过了,比体力她完全比不过他,骑了不到五公里她就开始气喘吁吁,喊着:“慢点,慢点。”
  他踩了脚刹车,一个漂移转回车头来看她。
  那动作利落干净到她都愣了愣神。
  “累了吧,停会儿喝口水。”
  他将运动水壶递给她。
  她双脚踩地,挪着车过去接过他的水壶喝了一口,甜滋滋的葡萄糖水的确挺能振奋精神,但她这会儿已经累得像跑了十公里的死狗一样四肢乏力了。
  天色已近黑,橙黑的光笼在大片葡萄园上。
  她侧头扯开衣领扇了扇捂出来的热气,看向道路两旁的葡萄垄,好奇问他:“这里的葡萄熟了吗?”
  他回答:“还早,要等九月才成熟。”
  “那我今天怎么一直闻到葡萄味了。”她狐疑。
  周惟深指了指远处的库房,“那边有新鲜葡萄,你想吃吗?”
  她摇头,“我就是想去地里看看葡萄架长什么样。”
  “好。”她说完,他就下了车,从缓坡中选了条道,“这边不陡,就从这下去。”
  顾宥缦眨眨眼,“车呢?总不能推下去吧。”
  “放这儿,没人来的。”
  他们谁都没有带手机,借着夜色摸下了垄道,他走在前探路,踩稳后伸手往回接她。
  握住他的手,她小心翼翼地踩进了泥地里。
  泥土干燥,覆满了草,踩着软绵绵的。
  如士兵列阵般的葡萄架都很高,几乎长到了成年人头顶上,她好奇地弯腰抬起葡萄叶子观察,意外发现在藤枝上有了一粒极小的葡萄圆粒,她问周惟深,“你来看看,这能吃吗?”
  “能,但很涩。”
  她还真没尝过没熟的葡萄,捻下放进嘴里尝了一口,顿时面目扭曲。
  她旺盛的好奇心实在像个孩子,周惟深没忍住笑了,“怎么这么贪吃,小猪啊?”
  她锤了他一拳,被他一把包住了手,她又换了只手锤他,两只手都被裹住了,恼羞成怒,她使出了头槌,一头撞他胸口上。
  周惟深圈住了她的双臂,将她按在怀里,沉沉地笑了。
  月色如莹盘,虫鸣阵阵,广袤的葡萄园中,庄园的主人在他爱人耳侧吻了又吻。
第三十六章
  在好友离开的第二天下午, 杜成霜原本就打算回鹿海市的,发生的一点小意外打乱了她的安排。
  何宓生病了。
  出于“朋友”之谊,她也不好将他一个人撂在酒店里, 便改了航班照顾了他一晚上。
  也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回事, 明明自己就是药企的大老板,却怎么说都不愿意去医院。
  杜成霜只好出去买了一根体温计和退烧药回来。
  可能是烧得迷糊了, 晚上竟然抱着她说什么,成霜,如果我们能早点认识就好了。
  她只哂笑了一下, 带着淡淡的嘲讽, 并没有多回答。
  照顾人这件事她干来还不算生疏,从小她生病, 父母就会寸步不离地在她身边照顾着她。她守着他给他换退烧贴,又点了一份青菜粥, 一勺一勺地吹着喂给他吃了。
  男人都总在女性身上找一种特质, 母性。
  新娘, 新娘, 不就是新的娘吗?
  她对一个男人的耐心也不过七天。
  没玩腻的七天内, 她对“母子”的cosplay还挺乐在其中。
  何宓也烧得有些萎靡了,晚上安安分分的, 只是搂着她腰睡着。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中药味, 她闻不惯那味道,背对着他, 不肯转过身去,他发烫的额头抵在她微凉的肩颈后, 只这么环着她,并没有做什么。
  两天后, 他的烧退了。
  她对一个男人的新鲜感也告罄。
  上飞机前,何宓亲自送她到机场,又叮嘱她落地后报平安,她都笑着一一应下,进安检前还替他理了理领口,叮嘱他多喝热水,好好吃药。
  上了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拉黑。
  她说过,玩玩而已。
  不过是一段艳遇,回了鹿海市自然桥归桥路归路,哪怕之后在什么场合再遇见何宓,她也并不尴尬,因为她早想好了拉黑的理由。
  微信跳出一条消息,有人道:杜小姐,你是今天回鹿海市吗?周末我们见一面?
  又有鱼上钩了,她懒懒打下两个字:好啊。
  头等舱内,她将座椅放平,放下遮光板,戴上耳机,开始休息。
  回到鹿海不过两个小时的飞机航程,一下飞机,她便去了花店清点之前寄过来的样花。
  这几天她去云市也不全是荒诞地玩了一场,主要是去几家花厂实地勘察了一下产品。她准备开通一个线上售花的小程序,之后便从几家花厂进货,也因此,她还要勘察一下租房的地方,选个址做冷鲜仓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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