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稳。”她的手腕轻轻揽着男人的脖颈。
阿滢看着无比近的这张俊脸,“......”商濯实在生得俊俏,凑近了看,更是形容不上来。
男人转过来与她对视,她火速将眼神给挪开,不想和他对视。
惹得男人一声轻嗤。
他抱着她到妆奁台,亲自给她挽发,本以为商濯是玩乐,他根本不会挽发。
殊不知,他挽发的手艺比她还要好。
只见修如白玉的手在她的乌发当中穿梭,很快便挽好了一个发髻。
男人又从一旁将她原本准备好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挑选了一支珠钗给她挽发。
他欣赏着自己所挽的发髻,问她,
“告诉我,你离开汴安要去什么地方?”
第46章
离开汴安她还能去什么地方, 自然是回塞北,回她自己的家啊,在汴安受了天大的委屈, 想来回家,有什么奇怪的吗?
阿滢装聋作哑, 不肯说话。
商濯却好像一定非要她回答,阿滢低头他就将她的脸蛋给抬起来, 逼迫她一定要说话。
“告诉我,准备去哪里。”
被迫瞧着男人的眼睛,阿滢心中有一丝不祥的预感浮上来, 她要是说塞北, 商濯一定会惩罚她。
前端为着她要回塞北, 商濯险些将她给弄死。
“没去哪, 不过是汴安待得有些腻味了, 想出去游玩一番。”
这番说辞倒是说得过去, 至少男人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
“想去什么地方?”他有些不依不饶, 跟她闲聊起来。
汴安皇城她倒是熟悉了些,其余的地方阿滢压根就不清楚。
她眼珠子一转,回他道, “原先在喜州吃的四喜丸子味道不错, 是想去尝尝的。”
“是吗?”他反问。
阿滢最讨厌商濯这样的语气, 阴阳怪气,你压根就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就好似昨日商珠来找他,商濯的态度也是让人觉得云里雾里的,到底帮不帮?
“是。”阿滢并没有否认, 干脆应了声。
“可阿滢走的那一条道,与喜州背道而驰, 你要去喜州,没有事先探明官道么?”
她从铜镜当中看到了男人的脸色,似笑非笑,昳丽危险,同样的,阿滢也看到了她自己心虚的模样,义正言辞的特别明显。
“......”
她干脆就装疯卖傻,“我、我不知道呀,只想着往外走,许是天黑没有瞧得清楚,走错了道。”
她已经不敢直视铜镜,瞧不下去自己因为心虚编造而左右飘忽的脸色,此外,更不敢看商濯的脸色。
他就是来看她的笑话的,故意问这样的问题,逗着她玩。
男人垂眸,眼瞧着怀中的小姑娘鼓着腮帮子,适才给她簪发的珠钗正微微晃动。
“......”
还以为她被问焉巴了,末了,她竟然学了他的话反问过来,“殿下夜半不在宫里,为什么会出现在汴安城外。”
她倒是敢问得很。
阿滢用余光扫看着男人的脸色,他翻看着她包袱里准备的物件什,挑了一支步摇拨开了她包袱里准备的东西,最后拿出一沓银票。
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数了数,最后交给旁边的人。
阿滢吓了一跳,昭潭什么时候进来的?她都不知道。
好在,昭潭拿了银票就走了,等着昭潭离开了,阿滢这才想起来,不对啊,这是她的银票。
“我的钱!”
她想去拿,又被商濯困住,她没有法子挣脱开他的束缚。
眼下,她和商濯的关系,就好似剪不断理还乱的丝线,犹如此番纠缠。
“自然是为了抓你。”商濯回答她的话。
阿滢,“......”倒也不用那样说,什么抓不抓的,商濯见到她第一面说的那句话,她就已经明白了。
可不就是来抓她的。
“迟滢,记不记得你当时答应我什么?”
“什么?”她已经想起来是什么,商濯会问什么了,可她就是不要说。
“你说你会一直乖顺,留在我的身边。”
男人攥着她细腰的大掌不自觉收紧,薄唇贴到她的耳边,“这么快,你就忘记了,嗯?”
青天白日,对着妆奁台的镜子。
阿滢心中无比慌乱却还是在强装镇定,“我...可是殿下当时不也是骗了我。”
他轻笑,似乎知道她会用这件事情作为借口搪塞。
“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就扯平了,迟滢。”
扯平?怎么扯平?根本就不是一码事,如何能够混成一谈呢?
阿滢咬着唇,即便是不说,从她那张不会隐藏情绪的脸上,商濯已经看得很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收敛了笑意,声音温润了些许,“知道你委屈,日后我会待你好一些。”
“切忌不要再给我犯浑。”
他捏着她的耳垂,似乎要让怀中的人听到耳朵里,记在心上。
什么叫犯浑,阿滢咬唇,很是不满意,她不过是想要回家,怎么就成了犯浑,说得她好像柴米油盐不进无理取闹极了。
阿滢并不理会,“......”
“听明白了吗?”男人问道。
她不情不愿点了点头。
商濯稍微与她拉开了些许距离,“前些日子你去了什么地方,我都可以既往不咎。”
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吗?
阿滢重重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瞧见她算是有几分认真的样子,男人露出笑,手从她的耳垂取下来,拿了一对耳铛给她戴上,仔仔细细看了一会,随后起了身。
拉开了距离,阿滢心中总算是舒坦了些许,松了一口气。
男人站定以后拉着她的手腕,将她带起身,因为身上酸疼,阿滢险些没有站得稳。
昭潭说,早膳摆在花厅了,商濯轻嗯了一声,带着她往外走,因为昨日荒唐雨露的时辰着实太久了,她久久不与商濯亲近,即便是上了药,依然很不舒坦。
阿滢慢吞吞跟在他的后面,因为昨日商濯用力,她的腿着实太酸疼了,察觉到后面人跟不上,男人停了下来,阿滢埋着头,不防他忽然停下来险些就要撞到他的后背,幸而堪堪止住了。
她可没有忘记,商濯浑身上下的肉有多硬朗,用拳头打他,疼的反而是她的手,咬他,疼的依然还是她的牙齿。
“......”
“要我抱你?”商濯转过身,低头看着她问。
阿滢连忙摆手,“不、不必了。”
昨日里闹得那么大的动静,外面实在太过于安静,阿滢以为没有人伺候呢,不曾想,蔓华苑的廊庑下处处都是人,比之前她离开蔓华苑那会子还要多。
商濯离她远一些才好呢,保持适当的距离。
她的抗拒在商濯看来根本就是多此一举,因为他也没有真的询问她的意思,直接打横将她抱起。
阿滢吓得一个惊慌失措,啊呀一声,她留意到周围伺候的人觑着眼睛往这边看了。
她娇声低吼,“殿下快放我下来。”
男人并不理会她的羞赧,抱着她信步往花厅走。
“你要是挣扎摔了下去,自讨苦吃,本殿下不会管你。”
他的身量太高了,真要是摔下去,阿滢攀着他的肩膀,往下看了看,还是算了。
若是摔下去,指不定摔得够呛。
总之都叫人瞧了笑话,面不改色,阿滢暂且做不到,她索性就将脸埋在男人的肩骨处。
侧眼见到怀中人怂头怂脑的样子,男人的薄唇小幅度勾起。
“......”
到了花厅,他总算是将她给放下来了,放下来之前,他吩咐旁边的人去拿了柔软的鹅绒软垫放在圆凳上,这才将她放下去。
酸疼的臀触碰到柔软的垫子,阿滢有些恍惚,看着男人的俊颜,她心里觉得怪怪的。
这次被抓回来,一直反复折腾磋磨她,就可以看出来,商濯明明很生气。
昨日有一会,他实在抵得太厉害了,阿滢几乎感觉到自己快要被他弄死了,挤兑死了,撞到高高抛起,找不到一点着力踏实,总感觉下一瞬她就被人送到阎王殿中。
可另一方面,她就是觉得商濯怪怪的,至于什么地方奇怪,阿滢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很奇怪。
似乎觉得他变了一些,有些好说话了,他的强硬终归还在,却比之前给人的窒息好了许多。
她一定是身上疼得出现幻觉了,看着男人一如既往的清冷模样,他何曾变过,什么好说话?
要说变,变得更清冷凌厉才是真的。
男人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过头来与她对视,阿滢在他转过来之前,火速将视线给移走。
商濯看着她做贼心虚的侧脸。
因为虚张声势,所以目不斜视,就连细腰也挺得特别直。
“......”
早膳用得相当安静,阿滢忍不住在心里想,离开汴安之时,她那里能够想到今日会坐在商濯的身侧,跟他一道用早膳。
上一次和商濯一道用早膳是什么时候,在塞北?
总归时日久远,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
用过了早膳,商濯陪着她在花厅当中走了许久,随后又将她给送回寝院,照旧还是商濯的寝院,随后他要离开了,见到男人起身,阿滢欲言又止。
最后她还是决定不要开口了,没想到走了几步的男人转过身,“阿滢,你要与我说什么?”
嗯?他居然察觉到了。
阿滢咬唇,“殿下,我可不可以回自己原先住的地方?”
在商濯的寝院总觉得不自在,不是说商濯的寝院不好,而是因为她在这里总是无法安定下来。
尤其是一想到内室里面的汤泉,不免联想到一些不好的画面。
商濯瞧了她许久,阿滢感觉到他并不想答应,因为他的眉眼蹙了起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答应了。
丫鬟简单收拾了她的细软,随后带着她回了蔓华苑原先住的地方。
这里和她进宫之时几乎没有什么差别,要说有什么差别,那就是周围伺候的丫鬟全都变了,她们非常干练,身形更高挑些,进进出出几乎没有一点声音,宛若游魂,给人的感觉全然不似普通的丫鬟,不知道商濯从什么地方找来的。
商濯白日里出去后,下午并没有回来,阿滢独自用了晚膳,她在蔓华苑当中散了一会步便回了住的地方。
刚进了净房没多久,刚泡得很舒服,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掀开眼帘望过去,屏风后面映着一道身姿颀长的身影。
即便是没有见到人,阿滢已经知道是商濯了。
浴桶当中的少女原本神色松散悠然,见到他的一瞬间,徒然变得异常戒备,又开始往后靠去,她的后背紧紧贴着浴桶的边沿。
两条细嫩的手抱着她的臂膀,怕春光泄露,她还知道矮着身子蹲下去,把自己的身子给藏起来,转着骨碌碌的眼神瞧人。
他不喜欢蛮女用这样的神情看着他。
在塞北那时,他不是声名显赫的二殿下,只是一个香料商人周誉,她看着他,眼神也常有躲闪,不敢与他对视,若非他抬着她的下巴,她都不敢看他的。
那时候他能够感觉到,蛮女,迟滢,是心悦,喜欢他的。
她最爱钱财了。
知道了他的身份,也该知道他有很多很多的钱财,不光是钱财,还有权势,只要牢牢抓住了他,什么都有了。
可是,她相当不屑一顾,总想着离开,而今,又用这样害怕,惊恐无比的眼神看着他。
“......”
多少人想要上他的榻,给他生儿育女,她这样微贱的身份能上他的床榻已经是万幸了,前世修来的福气,她却躲着不与他亲近,三推四阻。
既然不喜欢,那就将她的眼睛给挖出来,但是蛮女的眼睛很漂亮,商濯不想下这个手。
与她欢好,能给他带来极大的欢愉,既如此,他愿意哄着她,但愿她生了这次的教训,歇了离开的心思。
“殿下要沐浴么?”商濯不说话,站在不远处,眼神幽幽瞧着她。
这种眼神....要将她拆吃入腹要将她撕碎弄死的感觉又来了。
男人走过来了,看着浴桶当中的少女。
玫瑰花瓣漂浮在她的周围,将她笼罩遮住,商濯知道在满浴桶的花瓣下面,藏着怎样的春色。
他不重欲,可一对上眼前的人,就总是觉得想要和她亲近。
大抵因为她不听话,或许有一天,她听话了,他便会觉得无趣。
阿滢见他靠近,心慌害怕,连忙起身,“热水不够了,我叫人给殿下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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