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看向眉头紧皱的花知,转头对钟离道:“花知姑娘体质特异,我试过诸多方法,但是连长生也不行。”
钟离自然知晓长生治疗的方法,却装的极好:“如何?”
白术道:“花知姑娘本能的拒绝了长生的分担,这我还未曾见过,依我来看,多半是心病,患者求生意识不强,或者陷入了魔障之中。”
钟离知晓原因,沉思片刻道:“根据古籍记载,长生可以进入人的梦境,不知可有此事?”
白术有些诧异,因为这件事连长生自己都是后来才发现的,钟离又是如何知晓的,但仍坦诚交代:“确有此事,不过入梦唤醒神智这种事情,风险极大,如果不当连入梦者都容易受到反噬,钟离先生……”
“无妨。”钟离站到花知面前:“还请白术大夫帮忙。”
白术和长生对视一眼,轻微的点了点头,他不方便对白术说这位的身份,但白术也不是愚笨之人。
钟离任由自己的意识被抽离身体,穿过光怪陆离的通道后,眼前是一片纯净的紫色。
眼前似乎是一座漂浮在虚空中的岛屿,繁盛的紫藤覆盖了所有,头顶是繁星宇宙,脚下的璀璨星河,如同梦幻仙境。
他往前走了两步,就看到一个缠着紫藤花的小木牌,娟秀可爱的字体写着“隐歌岛。”
字如其人。
钟离都能想象到花知立完牌子后叉着腰拍手的满意模样,心里也不自觉的柔软了些,刚抬脚往岛上走就听见花知欢快的哼着小调:
“在小小的花园里挖呀挖呀挖,种下个钟离收到好多大呆瓜!”
钟离脚步一顿,看到眼前的景象时罕见的一脸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在那维莱特的语音里说明了钟离贵金之神,谢谢评论区小天使的提醒~
第18章
花知正在种花,两米见方的小花园里犁了两垄半,旁边还用紫藤萝栅栏围上了。
她哼着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小曲给花园小心翼翼的浇水,吭哧吭哧的提来了两大桶,一勺子舀出来竟然是奶白色的,还夹杂着果粒和圆子。
竟然是香菱请他们喝的奶茶。
钟离:……
怪不得她高烧成那样偶尔还会吧唧嘴。
花知浇完水又给新苗插架子,蹲下身戳着那刚露头的嫩芽,奶声奶气道:“快点长大大哦!”
那新苗听懂了主人的话,眨眼间就绕着架子疯狂生长,然后biubiubiu的开花结果。
三排架子开的花竟然还不一样,第一排是金黄色的、第二排是海蓝色的、第三排有点小、是青绿色的。
好奇花知种了什么的钟离在看到果子长大的时候就沉默了。
花知种了三排人,一排钟离,一排那维莱特,矮的那一排是魈。
看到果子成熟,花知拿了个大剪子,咔嚓咔嚓的把自己的人参果剪了下来,果子落地就变成了真人大小的模样围着花知。
小花农乐滋滋看着自己种出来帅哥傻笑。
钟离:……
所以她在地里种的是什么?
小花农对自己的成果十分满意,指使着他们干活,从盖房子、浇花、做饭、烧水、到陪自己玩、给自己唱歌……冷清的隐歌岛瞬间热闹的不行。
甚至还安排了个钟离给她做鲜花饼。
分配完发花知发现还多了一个——她看见了梦境之外的钟离,还以为是自己的花田超产了。
但是能干的活都已经分配完了,花知皱着眉认真的想了会儿:“那你陪我睡觉吧,要给我讲故事听!”
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钟离穿过忙碌的帅哥群,回到了卧室。
花知的卧室并不大,但却少女感十足,粉紫色的花墙和地毯,摆着琴台和香炉,另一侧的窗户正好框出来紫藤垂于湖面的景色,十分惬意。
钟离搬了个凳子坐在床前,随手拿了本书,看着滚到被窝中只露着眼睛的花知,声音也低软了下来:“你想听什么故事?”
花知眨了眨眼:“仙女和凡人私奔的故事。”
钟离:“不行”
花知撇了撇嘴:“那讲小寡妇和书生私奔的故事?”
钟离:……
到底谁教她的满脑子私奔小寡妇的?!回去了必须纠正!
花知:“可是我就看过几本啊,药师不让我看小说。我偷偷看的。”
钟离无奈又好笑,合上书,那书的分封面写得《念奴娇》,但通篇却是各种药理古籍,可见在隐歌岛的几百年都快被腌入味了,梦里都记得这么清楚。
钟离突然从花知身上感觉到了孤独。
他摸了摸花知的额头:“那你困么?”
花知想了想:“不是很困。”
“那你想去外边玩么?”
花知兴奋的点了点头,随即又蔫了:“药师不让我出去,他说我现在心智还太脆弱,出去了容易被别人骗。”
钟离温声安慰她:“不会,有我在你不会有事情的。”
花知眨了眨眼:“真的么?”
“我从不骗人。”
看得出来小花知在内心疯狂的挣扎,直到最后仍旧决定做个乖乖女:“还是算了吧,等我长大了再出去好了。”
梦境之中并不能强行扭转主人的意志,如果强行唤醒可能会适得其反,钟离也不再强求,道:“好,等你长大我陪你出去。”
“好呀。”花知伸出小手指:“拉钩钩,一百年,不许变。”
“拉钩。”
花知又缠着钟离说了会话,越说眼皮越重,最后都说不清了,还在执着道:“你上来陪我睡,好不好。”
“我在这里陪你。”
花知倔强的撑开眼皮:“不好……我冷,怎么暖都暖不热。”
梦境也会映射部分现实,应该是现实世界里风寒所以冷了。钟离妥协的上了床。和衣将人抱在怀里:“睡吧,一会儿就暖和起来了。”
花知蜷缩成一团,紧紧的拽着他的衣领,像个迷路的雏鸟,看的人心疼。
根据钟离所知,星神的寿命没有尽头,几百岁的花知确实和婴幼儿没什么区别,自己对他……是否过于苛求了?
*
人类的梦境通常散乱且无序,但花知的这个梦应该是连着的。
小姑娘醒来看到钟离时几乎被吓到了,因为几百年来从没有人和自己睡过一张床。
但身侧之人的胸膛暖和坚实,那张脸更是剑眉星目,温和儒雅,花知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摸他的眉眼。
指尖缓缓落在那薄而锋利的双唇时,花知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亲吻的画面——红帐之下,钟离将自己紧紧的圈在怀里,视线带着能把人融化的侵略感,然后一点点低头含住了双唇。
那样的场面太过刺激,花知霎时心如擂鼓,奔走的血脉疯狂的敲打着脆弱的神经,花知觉得整个人身体都热了起来,尤其是隔着衣衫相贴的地方。
她慌乱匆忙的想要收回指尖,却猝不及防的被人握住。修长有力的五指收拢,她指尖酥麻的根本使不上力,无意识的蜷缩挠向了钟离的手心。
钟离睁开眼看到了花知如同惊慌小鹿模样的双眸,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了手心的挣扎,那无意识的抓挠通过手心直抵岩心,岩心最柔软的部分不自觉的倾泻而出。
他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笑意:“早,在做什么?”
花知对上那仿佛可以包容自己所有乱来的眼神,“我”了半天,嘴不受控制做主:“我可以亲你么?”
钟离一愣,作为稍微接受了些新思想的老派人,本能回应:“不行。”
不想他刚说完,突然冒出几根紫藤利索的困住了他的手脚!
钟离:?!
罪魁祸首茫然且无知的看向他,像是在加载新地图的进度条,但紫藤显然不是这么回事。一根紫藤甚至狗狗祟祟的勾上了他的腰!
然后紫藤一用力就讲钟离双手拉过了头顶,摆成了一个非常好欺负的良家妇女姿势。
堂堂摩拉克斯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活了六千余年!还真没遇见过强抢民男,敢对他用强的!
破坏梦主造物会反伤其主,钟离转头看向花知:“松开。”
花知——此刻不知道又梦见什么的小奇葩眼里满是跃跃欲试的贼胆,直接翻身横跨在钟离腰身上,嚣张的指天画地:“我不!”
“你是我抢来的小相公,不准跑!”
第19章
钟离知晓花知的样貌极好,有着豆蔻年华的娇俏,带着不谙世事的单纯,如今这种单纯混杂着如同浮花浪蕊的轻挑,竟成了连钟离都有些恍然的魅惑。
他不动声色,眼眸却沉了些:“谁教你的这些?”
花知歪头想了想:“话本里看到的。”
“那话本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么?”
花知认真道:“接下来要脱衣服。”
说着真就要去扒拉钟离的衣服,不想帝君大人的衣服精致繁琐,她研究了半天只打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帝君悍力清晰的锁骨。
接下来就怎么也解不开了。
钟离由着她胡闹,看着她郁闷又执着的小模样,到底是没忍住笑意。
花知正被那解不开的盘口气到小宇宙爆炸,闻声立刻趴在他身上酸溜溜的质问:“你嘲笑我!”
钟离勾起嘴角:“没有。”
花知不依不饶的勾住他的博子:“你就有!”
钟离敦敦善诱:“那我教你,先松开我好不好?”
花知认真的想了想:“不好。”
钟离:……
“解开你就溜走了。”
“我不走。”
“我不信。”
钟离闻言一怔,此刻明明是梦中,花知甚至给自己都套了个女山匪的身份,但说不信时候的悲伤却作不得假。
自己在雪山上的默认是真的伤到了小姑娘。
摩拉克斯什么经验都很充足,但哄小姑娘的经验是真没有,唯一哄过的小孩子还是魈。可惜降魔大圣从小就乖巧懂事,虽然杀性重了些,但一把和璞鸢就能安抚住。
但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摩拉克斯总结了一下,觉得哄小姑娘的经验大概就是实现她的愿望。
于是他问:“那你想让我陪你做什么呢?”
花知瞬间带入角色:“跟我成亲,然后生很多小花知!”
钟离:……
前者虽然不合礼制,后者暂时不可实现。
于是钟离问道:“你确定?”
花知第六感觉得这话有种危险的感觉,但还是非常勇士地点了头:“对!”
钟离只回了一个字:“好。”
刹那间,花知直觉天旋地转,紧接着所有的花藤都不听自己的,松开钟离把自己缠了个结实!上下位置陡然颠倒。钟离整个人将她拢在身下,带着笑意的双眸强势危险:那你知道该如何成亲么?
花知只觉得那张脸该死的心动,怂怂的咽口水:“拜天地,洞房花烛。”
钟离捏了捏她的鼻尖:“漫天诸神无人敢受我跪拜,不过流程还是要走的。”
花知不明白他的意思;但捆住她的藤蔓却自动松开,慢慢将她放到了地面。
双脚落地的刹那,花知身上一重,她身上套了件繁琐精致的婚服!
青丝盘成发髻,凤冠上缀着金色的紫藤花流苏,眉心一点红,美的不可方物,她转头看向钟离,却见钟离身上也换上了身和自己同色的衣衫,宽袍广袖,环佩整齐,衬得他眉目庄严肃穆,沉静优雅。
绝代风华也不过如此了。
花知直接看呆了,甚至连自己身处之地发生了变化都没能察觉。
原本少女的卧室变成了宽阔明亮大殿,一股悠远厚重的暖香弥漫开来,宫灯渐次亮起,照亮了一层层金色的紫藤流苏垂帘,大殿贵气逼人的模样差点晃瞎了花知的双眼。
钟离握住花知,再一次问她:“你当真无悔?”
花知干净的双眸没有丝毫的犹豫,他从那双眼眸中看到了自己。
那一刻,岩之魔神才明白,他这句话并不是在问花知,而是在问他自己。
或许背后有颠覆世界的阴谋算计,或者连花知自己都不知道,但钟离却明白,小姑娘是为自己而来的。
两人几乎同时道:“我不后悔。”
花知有些奇怪的看向钟离,却被钟离握紧了手心,踏入内堂。
只见钟离轻轻一挥,案上的香烛无火自燃,青烟渺渺恍若天听。
“此身乃万古之磐石,今以香火为信,祭告四方:从今往后,丰饶现任继承人就是我的——”
他转头看向花知,对方似乎被这庄重肃穆的气势惊到了,冲他眨着眼。
然后她得到了一个亲吻,听见钟离正式庄重:“是我的妻子。”
花知被抱上床的时候紧紧的揽住钟离的脖子。她感觉心脏某处被填得满当当的,那种充实而真切的幸福感自己期盼了好久,终于得偿所愿。
于是她问道:“那我该喊你什么?”
钟离将人放在床上,由着人亲近:“那你想喊我什么?”
花知记得话本里是喊相公,但她怎么也喊不出来。
于是滚到软被中捂着脸不出声了。
钟离将她剥了出来,抱在怀里:“不闹了,睡吧。”
花知一听冒出了头,两眼满是狐疑:“睡觉?”
钟离肯定道:“嗯,睡觉。”
花知更怀疑了:“没有其他的么?”
钟离老神在在:“你看的书里有么?”
花知想了想:“没了,书里就写天亮了。”
“那就睡觉,睡醒了天就亮了。”
“好吧。”
*
有了钟离在,花知的梦境里便不是枯燥的日复一日种帅哥了。
因为钟离会的很多。
他用紫藤花泡茶,加上柠檬和冰糖,酸甜中还带着花香;还会造船,挽起袖子造了艘小乌篷船,晚上载着花知飘过映满星河的湖面,顺手用紫藤花给她编花环;白日里陪花知睡到日上三竿,等她醒了就带她到湖边捉鱼,新鲜的湖鱼在钟离手里很快就会变成香味四溢的烤鱼,外皮酥脆可口,鱼肉新鲜多汁,一口下去舌头都要化了,
隐歌岛还下起了雪,鹅毛的大雪下了一晚,第二天白雪压新枝,花知从来没见过这样漂亮的隐歌岛,钟离便给她搭了个秋千,让她坐好给她画了幅肖像,水墨寥寥几笔却将她眼中的光都拓了下来。然后两人一起堆了个大雪人。
花知在雪人旁边立了个牌子:花知和钟离的隐歌岛。
等雪化了,地面上就长了新的嫩芽,隐歌岛有了紫藤以外的植物,是一朵甜甜花。
花知很喜欢,细心地呵护着,但甜甜花生命有限,最后又枯萎了,她伤心了好久直到钟离说等再长出来一些就给她做甜甜花酿鸡才开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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