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用看北京烤鸭的眼神看我......”林有麦向来不吃鸭肉鹅肉,前段时间董言请大家吃了次正宗的北京烤鸭,她把鸭肉全倒他盒里了,看鸭子的眼神和现在一模一样。
“没有,你太帅了。”这张脸蛋像鸭子一样诱人,她指的是另一种鸭子。林有麦说的是肺腑之言,不掺一点假。准备走戏了,她把堵在身前的徐昱之推开,借此摸了把他的腰腹,手感很好。她幽幽叹了口气,感叹早些年不该轻易放跑徐昱之,至少得在他出国前带走他的贞操。高中时代的恋爱只停留在亲嘴牵手上,纯情得值得判刑。谁能想到这对兄弟她最先吃掉的是徐易安,实在是世事无常。如今过去这么久,也不知道眼前的是一个完璧之人还是一盘剩菜。
无论如何,没吃着都成了林有麦的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徐昱之最开始是秀人出道,贩卖的是单身男友人设,梦女粉占比高,如今也是一样。按道理来说,更应洁身自好。但,这圈子的脏东西本身就比想象中的要多,秀人又怎么了,不耽误表面媚粉私下是三个孩子的爹,粉丝花钱养嫂子的例子多得去。在这个圈子里,没有单身的人,只有愿意相信正主是单身的粉丝。
林有麦又在心里赞颂起自己的伟大,出道到现在一个男朋友都没有谈过,堪称模范艺人,完全有理由颁座奖给她。床上睡的那些又算什么,她体寒怕冷,找人暖暖身、暖暖被窝完全是情理之举。
徐昱之轻轻捏住她的鼻子,笑问:“你在想什么?”
想睡你。她回答:“少管我。看你的剧本。”
林有麦的性子有点像非牛顿流体,他强硬她就比他更强硬,头破血流也不怕。但也不能对她太柔软,柔软了就会陷进去,越挣扎陷得越深,最后会窒息而亡。徐昱之想,他在很久以前就陷进去了,现在再怎么挣扎都是做无用功,索性还是不挣扎了,快快乐乐地死过去也不错。
这个结论是他观察弟弟而来。年少轻狂时他还会想和林有麦斗一斗,硬碰硬,想知道她心里对自己的在乎有几分,会多过徐易安吗。他很少会嫉妒徐易安,徐易安没有什么值得他嫉妒的条件,徐易安有的他都有,徐易安没有的他也有,徐易安是活在他身底的影子,唯独这个他嫉妒徐易安。徐易安面对林有麦,从来没有强势过,他心甘情愿以“死亡”的姿态换取林有麦的柔软。
很卑鄙也是很有效的做法,比起他硬碰硬最后换来zero的结果,这个显然要明智多了。zero不是零,是不知道。他完全看不懂林有麦对自己的想法,她有点喜欢他、好像喜欢他、似乎喜欢他,但就是没有肯定,因为不知道,他瞎猜的。
林有麦很少会有走神的时候,她一走神就说明在琢磨什么鬼点子,想着折磨谁,某个人要遭殃了。林有麦做事从来不考虑后果,或许她也考虑过,但知道会有各种各样的人自愿替她担着,于是不考虑了,事实上,确实有人替她担着,也许她就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徐昱之心里冒出淡淡的失落和压都压不住的嫉恨,这份嫉恨像下水道的老鼠,在阴暗的无人处疯狂繁衍,嫉恨不会在阳光明媚的天气下爬上街道,只会在无数个这样默默窥视的瞬间成群而出。
他当然知道现在和林有麦最亲密的人是自己是失散多年的好弟弟徐易安,林有麦一切折磨人或是让人欢喜的技俩和把戏都会在他身上应验。和他没关系,他们在好多年前就没关系了。即使他当初放弃了美国更好的工作回来,失心疯似的加入这个无聊愚蠢的圈子,只是因为知道了她当上演员这件事。
刚才听到林有麦和祝律谈及法考,他还有一丝期待,如果林有麦真的转行了,他也会跟着林有麦一起。这个圈子的疯子太多,每个人都心存歹念,他真的不希望林有麦会在其中受到伤害。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再离开她了,他为弟弟做的让步已经够大,大到现在也只能这么看着林有麦,什么身份都没有。
两场戏下来,林有麦说得唇舌发干发燥,口腔冒烟。她出戏出得很快,前一秒在庭上舌战群儒,面颊被气得微红,后一秒就哆嗦着身子来到小太阳前烤手。徐易安递上热水壶,“有麦,外面下雪了,要不要出去看看。”
林有麦蹲在小太阳前,挪了挪身子,与他避开了点距离,浑身透着抗拒:“不要,好冷,你存心想我感冒是不是?”
她话音刚落,徐昱之就从身后把她整个人搬了起来。林有麦被他抱着带到了室外,雪越下越大,大片大片地飞落,几乎阻绝了看其他景色的视线。她把手伸到后背揪他耳朵,力气之大,痛得他哇哇叫。“徐昱之,我给你三秒把我放下来。”
“你确定吗林有麦,我就这么放手了你会摔得屁股开花。”
花絮老师跟着过来,拍两人的“有爱”瞬间。
林有麦呼出一口白雾,“换个让我舒服的姿势。”
徐易安把她放在地上,猝不及防被她一记膝踢,碍于镜头在,林有麦踢得不重。他又把她横抱起来,专爱看她不得势的表情,实在想亲亲她现在红扑扑的脸颊。想了想今天好像有场为数不多的激情戏,徐昱之忍不住咧起嘴,喜上眉梢。
林有麦指着雪幕对面,“有代拍!”
徐昱之跟着望过去,看到一个人在白雪皑皑的中艰难地爬上了对面的屋顶。他回头冲着场务喊:“对面有代拍!”
场务大哥带着三两人马冲进雪里,气势汹汹去捉代拍,趴楼顶的代拍见状紧急往下爬,差点把手里的相机给摔了。模样太过滑稽,逗得林有麦咯咯咯直笑,她回头,徐昱之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任他看着也任他抱着,勾着他脖子揶揄他:“还这么抱着不合适吧,单身男艺人徐昱之。”
“有什么不合适的,单身女艺人林有麦。”
林有麦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花絮大哥,徐昱之把怀里的她颠了两下,抱得更紧,“到时候不放出来就好了。”
花絮剪完后,需要双方团队和演员本人过目,确认没问题才能播放给观众看。花絮不一定真,因为花絮也有剧本,当然也不一定假,因为花絮已经是能放出来的片段里的最高尺度。有些东西观众永远看不到。
外面风太大,徐昱之抱着林有麦转身进室内,从容地和徐易安擦肩而过。
接下来的一场戏也在法院,今天一天都要在法院,晚上十点收工。拍戏一般都是物尽其用,尽量会在同一个地点把所有与之相关的戏份都拍完,否则跑来跑去很影响进度也浪费时间。当然,每个片段的内容和感情都不是连贯的。就比如即将拍的这场,是周南星和何不为的调情戏码。
原先剧本里的这段写得天雷勾地火,被修修改改的只剩下吻戏和一些暧昧的肢体动作。董言在现场尽心竭力地阐述自己想要的效果,怕口述说不明白,他还用手机给俩人看了《伦敦生活》里女主Fleabag和神父在忏悔室里的那段剧情,没有sex,在教堂这座神圣禁忌的外壳下可以清晰看到两个人汹涌的欲望,十分带感。
一切准备就绪后准备开拍,拿着米菠萝的工作人员时刻跟着两人。但此刻丝毫不影响跃跃欲试的林有麦,她按照剧情要求,在何不为转身离开时拽着他的衣领推倒在了墙上,俩人只短暂对视了下,唇和唇就比目光先一步接触上了。林有麦的手既不讲规矩也不讲礼数,在他宽大的法袍上四处游走摸索,暴力地抓紧他后脑的头发,不停加深这个吻。
徐昱之已经不知道自己自己究竟是徐昱之还是何不为或者是徐易安了,去他大爷的,这时候无论是谁都不重要了。他感觉腰部一阵酸软,连带着脚也跟着软,大脑像被摘走似的丧失了思考能力。反身调换了位置,把林有麦压在墙上,手从包臀裙的裙边过而不入,游上去扶住了她的腰。
“好!过了!很好!”
徐昱之喘着气松开了她,目光还在她脸上,俩人只是对视着,什么话也没讲。一会儿又一起走到监视器上看效果,林有麦后知后觉感受到脚腕的疼,刚才动作太激烈,她又穿着高跟鞋,猝不及防崴到了脚。
徐昱之把她扶到旁边坐下,蹲着身子轻轻揉了揉她的脚腕,抬头问:“这里痛?”
痛?早就不痛了,只是稍稍扭了一下。
林有麦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以,你的房间有药吗。”
徐昱之盯着她的眼睛,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陷入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有。”
回到酒店,徐昱之的房门如期被敲响,他打开门,一道身影闪入,紧接着是狂乱而又火热的吻。徐昱之抱着她,转身把门一脚踹上。林有麦还穿着戏里的工作制服,几乎回去放了个东西就过来了,她的吻太具有诱惑性,他没法拒绝。
徐昱之托着她的腿架到了桌上,即使时间过去多年,他仍掌握着亲吻林有麦的秘诀,这个秘诀太久没用,俩人需要一个晚上来好好复习一下。
裙摆沿线被撕开,布料发出被撕裂的惨叫,惨叫鼓舞人心。林有麦搂着他说:“这是剧组的衣服。”
徐昱之把手从裙摆里探进去,亲吻她的耳廓,“再买一件就是了。”
俩人从桌上转移到床上,等到衣服落了一地,林有麦坐起身问:“你有套没?”
徐昱之正在埋头苦舔,忽然惊醒,随即陷入沉默。
“我以为你带了。”
“我以为你有。”
俩人僵持在床上。
林有麦拨了把头发,不可置信:“你没套?你是处男吗?”
这句话有点太锋利了,徐昱之心虚地低头工作,又被她拎起来,“问你话。”
“有麦,你不喜欢处男吗......”场景有点窘迫,他从沉默中找到理直气壮的理由,“我学习能力很强的。”
“你没做过?”林有麦还在咄咄逼问。
他终于坦白:“......没有。”
徐昱之和徐易安的脸像又不像,第一眼也许会觉得像,但第二眼开始就知道他们是完全的两个人。徐易安那张脸给人一种连飞机都不知道怎么打的懵懂感,似乎骗两下就会把全身家当交出去,以至于他现在还可以装嫩说自己是学生。但徐昱之不一样,他拥有和徐易安截然不同的神采,他很会使用自己这张脸,眼神闪着光,嘴角也闪着光,一看就是会在学生时代被很多女人上过的人。
出国的那段时期,徐昱之一心只搞学习,他在国内学习就很好,学习是他比长相还要自信的领域。从前他觉得徐易安太可怜了,当然,最大原因是他觉得这样很好玩,羞辱性强。意思是只要他想学分分钟都能超过徐易安,徐易安能拿第一名绝不是徐易安本身配得上第一名,而是因为他还没出手。
他在异国他乡除了学习就是想着林有麦,并没有发展恋情,还曾被怀疑过性取向。毕业后徐昱之放弃了努力拿到的offer,只身回国。为了和林有麦在同一个赛道相遇,在这个自己并不喜欢的领域,他费了很大的劲,付出了很多心血,这些努力都值得,因为他喜欢林有麦,他喜欢林有麦所以不能和别人做,即使有欲望也是自己用手解决,想一想和不爱的人做令他寒毛直竖。他的初恋是林有麦,初.夜也应该是林有麦的。
“我去买吧。”徐昱之准备起身。
“搞那么麻烦干什么,我很忙的,要做就速战速决。”林有麦拿出手机,打给了徐易安。
“有麦。”对面又是一如既往地快速接通,但似乎没什么精神。
“上次买的套还剩下几个了?拿过来,房号1203,速度点。”
林有麦回头问徐昱之,“喂,你和你弟的型号应该差不多吧?”
“.......”徐昱之。
第29章 各显神通
片刻, 林有麦微信弹出了信息。
【有麦,我到了。】
她躺在床上踹了一脚徐昱之,“去给你弟开门,你弟给你送套来了。”
“你太坏了。”徐昱之抬起她的脚, 狠狠往脚背上亲了口, 转身捞过一件大衣套上, 赤脚去开门。
门开后出现徐易安那张脸,他戴着口罩,默不作声地看着来人, 手里拎着一个衣袋子。徐昱之提起一个虚假的笑容, “辛苦你了,把东西拿来吧。”
徐易安迟迟没有动作,视线从他脸上转移, 往更里面钻。徐昱之稍稍斜了下身子, 截断了他更深入地窥探。徐易安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沙:“有麦呢?”虽然这么问, 但他的眼神里并没有疑问,只是固执地站在原地,什么也不肯给他。
“有麦在我房间, 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她。”徐昱之边说边瞄准他手里的袋子, 伸手去夺,袋子被他死死攥紧, 硬拽了两下都没能抢到,这种焦急感无异于在他内裤上焊了把金属锁。徐昱之搓了把脸, 感到荒唐,活了这么久, 第一次和弟弟对峙是竟然是因为一个套子,俩人僵持着谁也不肯退步,他用残存着的最后一点兄长的温柔说:“徐易安,来,手松开,把东西给我。”
“我要给林有麦。”
“给我和给她是一样的。”
“不一样。”
林有麦躺在床上,不知道门口的俩兄弟在唠什么家常,半天功夫了还没进屋。她酝酿出的那么点性.欲即刻就要被消磨完了。她起身穿上徐昱之的外套,光着两条腿来到门口,把拦在眼前的徐昱之拨开,“你回屋。”
徐昱之看一眼徐易安,又看一眼林有麦,唯恐她会突然撂下自己跑了,依依不舍地拉了拉她的手,“我在床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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