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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春芳歇——千金鹿【完结】

时间:2024-03-09 14:38:25  作者:千金鹿【完结】
  谢源跟在她后面,伸了伸手,想说天黑别摔着,但觉得就算是自己说了沈乔也不会听,就这么犹豫了一下,忽然发现她蹲下去就没再起来。
  沈乔感觉自己不太舒服,小腹忽然有一股钻心的疼痛,直到现在还在疼,好似有人拉扯着她的腹内,连带着五脏都疼得颤抖。
  “发生了何事?”
  沈乔没有应声,整个人蜷缩在地上,好似在忍受着什么。
  谢源蹙眉快走几步,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却见她猛地打了个战栗。
  谢源一惊,借着月光,看清了沈乔此时的模样,面色苍白,眉紧紧蹙着,嘴唇毫无血色。
  他忙扶起她,用额头贴在沈乔的额头上试温,只感觉到了一片冰凉。
  难道是白天救别人被反噬了?谢源面色铁青,环抱着她问:“还能走路吗?”
  “疼……”她紧紧地缩着,只说了一个字,额上便发出了一头冷汗。
  谢源皱起眉,忽然一撩衣袍,在她面前回身蹲下。
  “上来,我背你回去。”
  沈乔艰难地趴在了少年背上,谢源托住她的腿弯,在沈乔小声的惊呼声中站起来向着前面的村子跑去。
  沈乔揽着谢源的脖颈,将自己的脑袋压在他的肩膀上,起身的颠簸让她下意识地贴住了他脊背,顾不得赵娘子跟她说过的男女大防,沈乔只觉得腹内好似有尖刀旋转,疼得她不得不用全力压住自己的疼痛。
  这不是蛊虫反噬的疼法。这是怎么回事?
  沈乔闭着眼,只听到谢源的脚步声和呼呼的风声。
  噗通噗通,谢源的心跳得非常快。
  脑海中想着,若是沈乔有事,他该如何救她。想到沈乔看着蛊虫时那双发着亮光的眼睛,可若是被赵三娘子发现了医蛊的事,凭借赵三娘子对沈乔的疼惜,一定不会让她再饲养蛊虫这种需要主人割血饲养的东西……
  想
  着想着,谢源脑海中这些杂乱的东西骤然刹住,他发现了一个从前从未注意过的问题。
  到底是什么时候,自己的脑海中已经完全是沈乔?为何她能轻易地占据心神,让此刻的他惊慌失措?……这真的是兄长对待妹妹的态度吗?
  从未注意过的地方破开了一个洞口,谢源仿佛忽然醒觉,远远避开,仔细地辨别这个忽然出现的洞口是有利还是有害。
  还未想出答案,他听见沈乔可怜巴巴地问:“要是我死了……怎么办?”
  谢源一时没有应声。
  沈乔睁大了眼睛,捏着衣裳,仔细辨别了一会谢源此时的神情,试探性地问道:“表哥?”
  在昏暗的夜色中,少年仿若浸润了月色,漂亮得恍神,也冷得让人心生怯意。
  细细观察了他一会,一只冰凉的手忽然抚上额头,谢源听见了沈乔虚弱又饱含担心的声音:“表兄受伤了吗?要不要紧?”
  谢源没有回答。
  见他缄默,沈乔收回了自己的手指,慢慢蜷缩起来。
  她再次开了口,声音软软,忐忑不安:“表兄是生了乔乔的气?”
  她的反问让谢源怔住了,生气吗?他不生气。这是他自己逾越的男女之防。
  他垂落视线,缓下神色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件事。”
  “我从前时候,去过一个姓钱的大人府中。那位大人喜欢食肉,后厨中只做肉食。府中的人很多,可每月都会少人。”
  沈乔好奇问:“然后呢?”
  “后来有一天,府中的人不吃肉了。”
  “为什么?”
  “因为吃太多了伤了脾胃,太医不让吃了。”
  “可是你刚刚说每个月都会有人少。”
  “钱大人挑剔,便会每个月裁人。”
  沈乔气得锤了他一下,怀疑谢源在戏耍自己:“这两件事根本没有关系。”
  “腹痛和死亡没有关系,乔乔。”少年悠悠转眸,唇边带着一丝浅笑。
  她失语一阵,忽然间觉得不疼了。
  昏暗的夜色中,暖风吹着,隔着衣裳,她感觉到少年的脊背和她相贴,忽然间感觉不自在起来。
  她拍了拍谢源的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
  谢源还有些担心,沈乔却震震有声自己已经好了,执意要下来。结果刚一落地,腿就虚软地不稳了一下。
  面如冠玉的少年立刻扶住了她,然后朝着她伸出了一只手干净修长的手。沈乔则犹豫了一下,方才将自己的手递了过去。
  肌肤相触,少年掌心持续稳定地将热度传递过来。
  沈乔还是第一次被同龄人这样牵着,一时竟生出些奇怪的痒意,好像有羽毛在心底轻轻地挠了一下,出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开心。
  沈乔回望着谢源。
  “你在看什么?”
  “在看表兄。”她脱口而出。
  谢源停下脚步,转头凝视着沈乔那双乌黑清润的眸子,微笑道:“好看吗?”
  月色中,少年的那张脸似乎都微微泛着光,神色柔和得不可思议。
  沈乔有点被蛊惑住了。
  赵三娘子拿着鸡毛掸子站在门口,在看着两人牵着手走来时,那一瞬间的表情十分凶悍,但眨了眨眼,赵三娘子的脸色还是平常的温柔恬静,沈乔便怀疑天色太黑,自己看错了。
  “我今天去找你们,私塾里的人告诉我说,你们下午就放了假。这么晚了不回家,若遇到歹人可怎么办?”说着话,赵三娘子一步步向着他们靠近,唇角噙着笑,一派温柔可亲的模样。
  沈乔抬眸悄悄瞟了一眼自家娘亲,发现她的目光正像是根钉子,用力钉在她手上,一动不动。
  忽然间,沈乔做贼心虚地赶紧从谢源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谢源垂睫凝着被抽回的手,顿了片刻,方才抬起那双似蒙着层雾的眸子:“赵姨何必担心,表妹与我只是在外逗留了一会,就算遇到危险我也会护着乔乔。”
  沈乔抿紧了嘴唇,心噗通噗通地跳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家娘亲好像更生气了。
  “……乔乔?”
  赵三娘子眯眼,敏感地捉住了这个称呼。
  谢源若无其事地弯起眉眼:“对,乔乔。”
  字字清晰。
  “我就是叫了又如何?”
  感受到现在气氛古怪,沈乔缩着脑袋,将自己严严实实藏在谢源身躯之后。下一秒被赵三娘子伸着手拽出来,沈乔见挣脱不掉后,果断放弃了无效反抗。
  沈乔回头,哀怨地看了一眼,被迫被自家亲娘塞进屋里。
  “还看还看!再看你那双眼睛干脆挖下来黏在你表兄身上算了!”
  “肚子还痛吗?”
  “娘?你怎么知道……?”沈乔立刻想起来了,假装虚弱地捂着小腹。
  赵三娘子没回答,从衣箱子里找出新衣拿来:“今天情况特殊,我先放过你,之后必须要和谢源保持两尺距离,不可凑那么近知道吗?”
  赵三娘子说她是来了月事,此后的每个月这个时候都会疼痛。
  沈乔一直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她以为她要死了。在她获得了曾经做梦都不敢要的东西之后,老天便要全都收回去。
  这种害怕,她无法跟任何人说。
  收拾干净后,赵三娘子令她躺下,给她盖上了层被子,接着找出冬天里的汤婆子,注上热水让她捂着。
  正要走,却忽然被沈乔扯住了衣角。
  脸色苍白的姑娘低垂下眼:“娘,我不想你走。”
  赵三娘子见到扯着自己的那只手微微地颤抖着,好似害怕极了。
  赵三娘子轻轻地坐回了床边,掀开一角被子,脱掉外衫在她身侧躺下,展臂紧紧抱住沈乔,好让自己的暖意尽数传递给她。
  “睡吧。”
  另一边,直到确定沈乔这里灯光熄灭之后,谢源才静静起身,吹熄了烛火。
第27章
  “李叔,这是赵姨让我来送的鱼的钱。”
  谢源拨开桑林丛草,拍了拍身上的草叶,从怀中拿出一只灰蓝色的钱袋递给面前的老翁。
  头戴着陈年蓑帽的老翁坐在一块靠着岸边的石头上,听见声音,他轻轻抖了一下钓杆,水里探食的小鱼苗纷纷惊去。
  老人叹了口气,粗糙枯老的手拿起草间的篓子往谢源面前一丢,两条闪着银光的鳜鱼拍打身体,险些跳出来。
  谢源看着鱼篓迟疑了一下,就见渔翁熟练地拔了一把草,搓成绳子,再用草绳穿过鱼鳃,将两条鱼系在一起递给他。
  谢源道了声谢,见他不接钱,便将钱袋放在了旁边的石头上,正要离开,渔翁却忽然咳嗽一声,又抬眼看了一眼谢源。
  “我听人说你要被举荐去给蔡阁老当学生了?”
  谢源微讶地停下脚步。
  在竹溪村,消息总是会以极快的速度流传开。
  得益于周亭一伙人的宣传,村里的人虽不一定明白阁老是个多大的官,一条金灿灿的大腿的意义却是明白的,只要抱上这条大腿,就是直奔青云路。
  谢源忽然想起冯先生确实跟他说过,过几天要带着他去见一个人。他心道……看来冯先生让他去见的就是蔡老了。
  蔡老是朝中阁老,和谢源有过一面之缘,之后蔡老被阴会水之流排挤,不得不告老还乡。以他现在的情况,见到了蔡老恐怕会惹来麻烦。
  谢源笑了笑,道:“只是谣言罢了。”
  老翁便没再说话,挥挥手让他走,自己则持着钓竿继续钓鱼,宛如一座泥塑,一动不动。
  谢源从河边回村,正走在路上,遇到了从书院回来的周亭。
  他背着个包袱,还穿着一身长袍,看上去意气风发,远远就朝着谢源笑着恭喜:“我早说你不是平常人,蔡老可是个大人物。”
  谢源提着鱼,没跟他解释,只是看了他的包袱一眼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从书院回来了呗。”
  “今日不是旬休。”
  “嗯,不去了,你大可以等我的好消息了。过不了两个月,朝廷就会给我颁下官职。”周亭背着手,笑着道。
  谢源微微蹙眉,困惑地看向他。
  周亭笑道:“前两天我遇到了位大人物,欣赏我的才华,愿意替我举荐。”
  “对方是什么人?”本朝三品以上官员才能举荐,除了蔡阁老外,还有其他人来了这里吗?
  周亭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谢源。
  在听到对方是个宦官的时候,谢源微微皱起眉。本朝之中,宦官势大,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对他的通缉也是因为宦官之首的阴会水下的命令。他对于宦官之流,实在没有什么好感。
  因而谢源顿下脚步,警告地道了一句:“凭借你的能力早晚能考上,不用举荐依旧能行,最好还是离这些人远点。”
  见谢源表情冷淡,周亭沉默了一会,问:“你也觉得对方是宦官就不是好人吗?”
  “本朝中宦官多是阴会水的人。”
  周亭不甘道:“我当你是个有才学的,和旁人不同,不成想连你也有偏见!”
  “当时我被蔡老拒之门外,全书院的人都拿我当笑柄!只有那位大人不嫌我品行有缺,将我收在麾下。”
  “况且勤恳好学又如何,还不是比不过你们这些天生就是聪慧过人的!现在有了机会,凭什么让我放弃!”
  周亭被蔡凤春拒绝之后,本来是打定主意好好筹备科考,可书院之中总是会听见一些刺耳的奚落。可原先他还是书院榜首,现在却被众人嘲讽,暗自使绊子。
  他都忍了,可心中积压了太多愤懑,这让他一心想要找机会出人头地,即使对方是宦官又怎么样,只要有人赏识,就算是宦官,他亦不会放弃这次机会。
  谢源平静地看着面前激动的少年。比他年长几岁,可周亭并未见识过官场的险恶,与宦官为流或许现在能获得些好处,却不会想到这样才是将自己的前途斩断。
  周亭怒气冲冲地说罢,便一甩袖子离开。
  谢源没有硬要改变他想法的意思,提着鱼篓径直朝着沈家院子走去。
  今日是盖屋的第一天,赵三娘子起了个大早在厨房中烧锅做饭。
  沈乔方一走动,就被赵三娘子唤住了,往她的壶里塞了两把干茶叶。
  “桑叶生津去火,等会你拿了碗多倒一些,放在外面的桌子上,一会你爹请来叔叔伯伯们好喝。”
  沈乔应了声,携着茶壶来到院中,沈家院子里聚集了十来个人,多是穿着布衣的壮年男子,是沈丘请来帮忙盖屋的。
  村里修个猪棚,建个围墙一家上阵要花个两天才能建好,要盖屋更是个大工程,需得请来一些对盖屋有经验的老手,再要一些能干粗活的年轻力壮的汉子。
  都是同村人,请来帮忙是情义,少不得多做些鸡鸭鱼肉,好酒好菜地好好吃上几顿。
  只是今天早上清点时,赵三娘子发现自己买少了鱼,一大早便指使着谢源找渔翁买些。
  沈乔也一早上没看到谢源。
  她提着壶,倒好茶,将茶碗放在桌板上就回到了厨房给赵娘子帮忙。
  一开始村里人听到沈丘正在请人帮忙盖屋,每天给六十文的时候,还以为在说笑。六十文,足够买三只鸡,一条羊腿了。盖个屋子哪用得着开这么多的工钱?
  等看热闹的众人揣着手到了沈家院子外头时,便见到了一辆辆停在外头的大车,一掀开挡雨的蒙布,里面齐刷刷地排着红砖和瓦片,因为数量太多,根本搬不进这小院子。
  等上手细细一瞧,顿时嘴张得能塞下鹅蛋:“这不是流坊村红砖头?这瓦片……这是邯郸的瓦片!”
  因为太吃惊,众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自己的表情有多滑稽和夸张。
  沈丘便站在车前朝着众位乡亲拱手:“我沈丘今日盖屋,需要人手,各位父老乡亲多搭把手,饭管饱,肉管够,等盖完了另按人头给六十文!”
  “我娘子已经做好了饭!我沈丘保证,只要来帮忙,之后每顿饭都和今天一样!”
  众闲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院子当中正摆着四五张大桌,各个大鱼大肉摆得满满当当,赵三娘子和沈家姑娘还在不断地往桌子上上菜。
  闲汉愣愣地吞了吞口水,目瞪口呆地盯着桌子上的肉:“这……这可当真?”
  盖个屋子少说要四五天,不说一天三顿饭,就是一天只一顿饭有这个标准也有的是人来,况且还有工钱!
  这沈丘真是大手笔!
  沈丘洒脱大笑:“一言九鼎。”
  隔壁的娘子趴在墙头上,伸长了脖子往里头张望,可看红了眼。满桌的大鱼大肉,院子外头一车车的好砖瓦,少说也要五两银子!就为了盖个房!
  当年她嫁过来的时候,这房子还是她爹花了一两半银子找人建起来的,那时赵三娘子还住在破草屋。
  她风光了好一阵子,走出去见到了赵三娘子,那腰杆子都比见到旁人要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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