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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了白切黑世子后——二十天明【完结】

时间:2024-03-09 14:42:34  作者:二十天明【完结】
  温楚实在编不出谎话,眼看宋喻生脸色越发不善,她急得面色都涨红了几分,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怕公子伤好了,就一个人走了不要我了啊!”
  她是真的怕宋喻生一个人跑了,他是她下半辈子顺风顺水的指望啊!
  温楚双靥娇红一片,因着方才哭过,这会眼眶也泛着红,似乎还有泪光在闪烁。
  宋喻生看着她这样,心忍不住颤了颤。
第十八章
  温楚就这点子出息了,为了抱大腿,什么话都说得出口,这回她怕惹恼了宋喻生,真真是连脸皮都不要了,就是连那等子话也说得出口了。今日她还本想着起晚便不去镇上了,但出了这等尴尬事后,她在家里头也呆不下去了,披上了道服,带上了东西就开始往镇上走。
  到了镇上的时候已经快要晌午,平日里头摆摊的位置叫别人占了,那人也是个道士,三十左右的模样。先来后到,温楚今日来得晚了,自然也没脸去同那人争,左看右看竟没了一个空位,无法,她也只能去一个角落里头蹲着。
  因着前一日她未曾来镇上摆摊,那些人见寻不到她便不算了。如今她一来,即便是在角落之中,也有不少的人寻到了她这处。
  可以说,有温楚在,他们第一反应自然是去寻温楚,她的价钱便宜,看的相又准,傻子才去寻别人。不出一会,这角落里头就挤了不少人,若以往那样熙熙攘攘。
  大街上有不少的人走来走去,没人注意到街边停着的一辆马车。
  而马车上的人,正是前些时日找过温楚算过卦的张成湖和林宿简。
  车帘掀开,两人的方向能清楚地看到温楚的位置。张成湖趴在车窗前,不解道:“怎么就她生意这样好呢?上回找她,她不愿意给我算,无非是觉得我和月娘之间是没有结果。有没有结果我要她猜吗?我要她给我算啊!光凭她自己无端猜测,就定我生死,我看她也不过就是个故弄玄虚的江湖骗子罢了,在那里神神叨叨的,多厉害似的。”
  张成湖还是气不过,上回温楚即便没有起卦,但是单从她话里头的意思,也知道是不看好他们。张成湖哪里管她看不看好,他是想要叫她给自己卜上一卦,那天若不是林宿简也在场,他非要叫那个不知好歹的小道士算上一卦才放她走。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温楚这样的道士,有钱不赚,莫不是傻子?
  林宿简顺着张成湖的视线看去,正能看见温楚在那头汁源都在抠抠峮四儿珥二巫酒一泗戚和一个大婶说着什么话,他们离得有些远,只能见到她嘴巴一张一合,别的便也看不大清楚了。
  十六七年岁容貌皎好的女子,却穿着和她这人颇不相符的道士服,确实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林宿简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神色不明,他摇了摇手上的扇子,道:“这种东西不都是愿打愿挨吗,既然愿意去找她,那么自然是信得过她。况且从她这处走后的人,都不带说她坏话的,如此也能晓得是有几分真本事。你别有因着她年纪小,又是个女流就看轻了她。”
  张成湖听了这话气得都想要砸窗,分明先前叫他一块陪着自己去找这小道士算卦的时候,林宿简还说什么这些都是骗人的玩样,道士也不过都是些江湖骗子。怎么今个儿,就说上了什么莫要看轻了她的话来?
  这什么话都叫他一个人说了!
  张成湖和林宿简打小一块长大,后来还是同窗,他最是知道林宿简为人,他偏过头去,挑眉问道:“我晓得了,你瞧上她了是不是?”
  “我说呢,你先前回去后为什么叫我去查她,原来如此。”林宿简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张成湖见此一下子就来了劲,“不是,你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怎么还看上了个小道士?不就是生得好看了点吗,至于你这样上心吗。若是真的看上了,抬回家做个小妾也不是不行啊。”
  两人即便不比京都里头的高门显贵,但在这等地方,也能称得上是金尊玉贵了。虽然他们并非纨绔子弟,可这些风月事,知晓也是再正常不过。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屋子里头通房丫鬟多少都有几个,若看上什么心仪的女子,抬回家当小妾也不是不行。
  张成湖明白了林宿简的心思后,将这几日查到的东西同他说了,他道:“她先前好像是从别的镇上搬过来的,家里头穷得不行,无父无母,什么亲戚都没有,就和一个当道士的爷爷相依为命。不过她也挺倒霉的,前几个月,她爷爷刚去世,又是只剩她一个人了。”
  张成湖的父亲是太原府的知府,他想要查温楚的事情自然是易如反掌。
  林宿简抬眉问道:“就只剩她一个人?家中没有别人了?”
  “是啊,怎么?还能有什么人。”
  林宿简默了声,他起先还只当宋喻生是温楚的兄长,可如此听着,显然不是这样的关系。孤男寡女,共处一屋。
  想到这里,他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张成湖没注意到林宿简的表情变化,还在看着不远处的温楚,他道:“生得确实不错,她这样的相貌,一个人在村子里头少不得要受人欺负的。诶,你若是真喜欢,收回家就是了,蹑手蹑脚,在这里偷看人家做什么呢?”
  林宿简瞥了他一眼,“她若是不愿意呢?”
  “为何不愿?跟了你好歹也能吃穿不愁了,比她如今这样可是好上太多了。她一个女子在外头摆摊算命,真不怕以后被人寻麻烦?再说,真是不愿,你爹那么大的本事,你还怕她跟不了你?”
  林宿简收回了扇子,敲了他一下,“有些人不是能强夺的,你怎么动不动就要抢人。先循循图之,若是不成,再论。”
  “管她能不能的呢,你不过是图她的相貌,还管人愿不愿意作甚。”
  林宿简回讥道:“那照你这么说,怎么不去把你的月娘直接抢回家呢?”
  张成湖急道:“这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月娘。月娘心气高,若不是我说能娶她,当初她不会愿意跟我的。”
  “那你还不是骗她了。”林宿简凉凉顶道。
  当初两人恩爱情浓之时,张成湖说好了娶她为妻,得到了人的身子后却又根本做不到当初的承诺。知府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同意一个青楼里头的女子进门,不管她之前干不干净,贞洁在又不在,就是不行,如何都不行。
  张成湖瞧不起温楚,他的家人亦是瞧不起他的心上人。
  谁也没得好说谁。
  张成湖说不过林宿简,气得瞥过了头去看向了窗外,不再看他,他道:“我好心给你提意见,你不愿意听便罢了,何苦这般挖苦我。”
  “狗屁意见。”
  张成湖听到了林宿简的这声嘀咕,当即就想要发作,结果眼睛瞥到温楚那边好像是出了什么事情,哪里还想起来顶嘴,头都伸出了窗外。
  温楚本来好好地再给人看相,不晓得哪里出来了两个穿着褐色短装衙役,把客人驱散了开来。那些人见到衙门里头的人来寻事,一时之间也不敢多待,赶紧退到了一旁。
  温楚起先还不晓得是出了什么事情,然而很快她看到了一旁的赵顺就明白了。
  赵顺垂眉瞎腰,指着温楚对那两个衙役说道:“两位大哥,就是她!她家中有个来路不明的人,也不知道是她从哪里弄回来的,没户籍突然就住在了她的家中。当真是世风日下,伤风败俗,一个女子如此做派行事,丢不丢脸!还要不要贞操!还有啊,那个男子可吓人了,张口闭口就是打打杀杀,大哥们!你们一定要把这些来路不明的人给抓起来啊!”
  赵顺昨夜回去之后,越想越是生气,那个男子生得分明也不是那么穷凶极恶之徒,他昨天怎么就被他给唬住了呢?他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今日醒来之后,告诉自己那人昨天不过是在装神弄鬼罢了,生得就是一副柔弱书生模样,还怕他不成?!
  他知道那男子是被温楚捡回家的,来路不明,于是今早拿定了主意之后就到了镇上,直接把人举报到知县衙门里头,最好把他们两个都抓起来!
  这样想着,赵顺脸上溢出止不住的得意。
  温楚看着赵顺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气得咬牙。本朝素来对户籍管得严格,如今像是宋喻生这样莫名其妙住在温楚的家中,后又被赵顺这样添油加醋纷说,此事想来必不能够简单善了。
  那两个衙役面容严肃,其中一人对温楚问道:“小道士,这人说的话可是当真,你家中有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温楚还没开口,另外一人补充道:“坦白交代,这些事情我们能想办法核实,若是撒谎,更要严罚!”
  温楚叹了口气,知道是躲不掉了,她说道:“两位大哥,我们真的是良民啊,家中那位小郎君,不过是受了伤,在家中暂住养伤,不是来路不明啊!若是伤好了之后,他很快就会归家的。大哥莫要被小人诓骗啊!”
  温楚口中的小人,说的自然是赵顺了。
  像赵顺这样的人,最是恶心,跟个狗皮膏药一样,只要是被他盯上了,甩都甩不掉了。
  “小人?你说谁是小人!大哥,你们莫要被她的外表欺骗了,这小娘子生得白白净净,心肝却最是歹毒了!”
  温楚也不受这气,直接骂道:“好啊,我生得白净,便是心肠歹毒。难不成说,生成你这般贼头鼠脑,尖嘴猴腮,那才能叫心地善良?”
  赵顺本就生得难看,尤其是和温楚一比起来,简直是叫人不忍再看。这两人各执一词,站在一起对峙,这两个衙役自然是会更偏向于温楚一些。
  但,他们也不能叫温楚一两句话就混过去了,其中一人对温楚说道:“不行,你还得去跟我们走上一趟。”他又朝着赵顺扬了扬头,对同伴说道:“你跟着他去小道士家把那男子带过来查吧。”
  温楚在心中骂了赵顺百八十个来回,却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跟着人走了。
第十九章
  温楚看得出来如今宋喻生不想要暴露身份。
  他显然是被人追杀至此,若是贸然暴露了身份的话,说不准又会陷入险境。官场关系错综复杂,温楚远离神京看不明白,只是怕今日这样说不准就会给宋喻生带来麻烦。
  而不远处的马车上,两人将温楚被衙役带走的画面尽收眼底。张成湖朝他们离开的方向扬了下头,打趣道:“喏,这不刚好给你送上了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了。”
  温楚应该是被知县衙门里头的人带走,但他们一个知府,一个按察使,哪个不比知县大,若是他们出面,想来也不会有多大的事。
  林宿简想到了上一回在温楚家看到的那个男子,他沉思了片刻,后道:“不对,先叫人去打听打听这是犯了什么事被带走了。”
  “这倒也是。”
  两人便叫小厮去打听了,在马车上又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没等来小厮,竟等来了别人。
  马车帘子兀地被人掀开,一个十六年岁的姑娘把脑袋探了进来,“二哥,宿简哥,好巧,你们也在。”
  女子身得亭亭玉立,穿着桃红色描金长裙,生得颇为娇俏。此人名叫张如欢,是张成湖的嫡亲妹妹。她今日出现在这条街上,本也是听闻了温楚算卦准的名声,特来此处寻她,结果没寻到温楚,却是见到了自家的哥哥。
  张成湖也没想到这样凑巧,问道:“你怎么来了?上马车先。”
  张如欢上了马车后和林宿简互相见礼。
  “我还以为哥哥这几日都在百红楼里头哄着你的月娘呢,竟没想到能在这处碰上了,莫不是月娘在这处?”她开始装模做样似探头探脑找了起来,“不对啊,这处也没有见得什么青楼女子啊。”
  张如欢是家中幼女,自幼受着娇宠长大的,说话之间也颇为不顾及他人心绪。在她眼中,那个青楼女子简直是异想天开,什么身份竟然还想要叫自己哥哥娶她为妻,便是收了她当妾室都抬举她了,竟然这样不知好歹,妄图知府嫡子正妻之位。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美得她了。
  偏偏自己哥哥也不知道是被那人灌了什么迷魂汤,死活就是非她不可了,为着这个下贱女人不知道和家里吵了多少回,如今就是连家都不愿待了,动不动就往外头跑着。
  张如欢怨气一大,就开始口不择言了。
  张成湖气得面色涨红,他这一天天都是犯了什么事啊,被朋友说完,又要被妹妹说!眼看张如欢似是不解气,还想再说,他急忙打住,问道:“你今天怎来了白山镇?”
  “哥哥不是也来了吗,我想着既然我们能在这处碰上,肯定是为了同一个人了。”
  张成湖挑眉,问道:“那个小道士。”
  张如欢点头,“正是。”她又道:“可是方才我和春红寻了一条街,也没见到那个年轻的女道啊。”
  张成湖道:“你来晚了,她被人抓走了。若是早些来,你还能碰上。”
  张如欢讶异,“被抓?为何被抓?”
  不待张成湖回答,那被派去打听的小厮就已经凑了上来,他打听了消息就马不停蹄地跑了回来,这会喘着粗气说道:“打听到了,那个小道士好像是因为家中有个来路不明的男人,没有户籍,就被带走了,然后知县衙门里头的人这会已经去小道士家里头带人了。”
  家里有个来路不明的男人......
  张成湖有些震惊,他分明查过,那小道士家中就只有一个爷爷啊。他转头看向了林宿简,却见他面色如常,好像早就是知道这事。
  “你知道?”
  林宿简回道:“就上一回送她回家的时候见过一眼,今日从你口中才知道她本来只有一个爷爷。如今这番看来,那人必然不会是她的兄长了。”
  张成湖道:“那便是情郎?”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他很快补充道:“既然这样,我看这事你就别管了,随他们去吧。”
  “为何不管,他们男未婚女未嫁的。”
  张成湖是听明白了林宿简这话的意思,他惊得快说不出话来了,“你这,你这是......比我还要那个啊!!!”
  张如欢听他们说话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男未婚女未嫁,又是这个那个的。她皱眉问道:“你们在说些什么啊......那个是哪个啊?”
  张成湖:“一边去,小孩子非礼勿听。”
  说罢,几人便往知县衙门里头赶去。
  *
  温楚家中,自她走后,宋喻生便站在了院子里,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他面上无甚表情,只是唇边带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
  与其说是在笑,不若说是,讥讽。
  他此刻还想着温楚方才出门之前所说的话,她说害怕他不要她了。
  说什么怕他不要她了,分明就是怕他养好伤就跑走了。竟还同他编这种谎话,宋喻生似是无奈般地叹了口气。
  小道士这张嘴巴,究竟什么时候才会说真话。
  然他转念一想,既然她这样贪财,今日分明又是她自己所说,叫他不要丢下她。
  有风吹过,掀起了他的发丝和衣角。
  她待自己也确实不错,虽然也是图谋别的,可是宋喻生想,从小到大,接近他的人皆是有所图谋,甚至就连他的父母也是这样,这世界上从来不会有人一无反顾地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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