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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们手中也许大概掌握的证据。
桑芹牵着妹妹回家时捡起了门口的烧鹅，幸好有油纸袋包着没有弄脏。
“烧鹅！”
桑绾蹦蹦跳跳的仰头看她，桑芹笑着捏捏小姑娘的脸：“对对对，是年年爱吃的烧鹅。”
姐妹俩手牵手进去，不一会就飘起了烧鹅的香味。
隔壁同样用着晚饭的叶祈筷子一顿，思索片刻让七叶去隔壁问问，那香喷喷的烧鹅到底是哪里买的。
既已成邻居，那熟络些也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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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这时开始，两家之间似乎熟悉了些，平日桑芹当值时，也会付些银钱或是买些吃食让小姑娘带着去隔壁玩。
叶祈瞧着没什么不乐意，平时淡淡颔首，偶尔也会投喂些难得一见的糕点。
只要她乖些不吵不闹便好。
偶尔有威严的老师来到院子，为小公子授课，小桑绾好奇便搬着小板凳在一旁瞧。
小小的一团在桑芹的喂养下终于长了些肉肉，白嫩嫩的小脸抬了起来，一双水汪汪懵懂天真的眸子叫人见了心软。
围观的次数多了，瞧着老学究似的院长挥挥手，“可曾启蒙？”
寻常人家小姑娘很少会送学堂，就算是富贵人家启蒙也会晚些，院长原本没抱希望，可没想到小姑娘眨了眨眼重重点了小脑袋。
院长乃是飞鸿书院的院长，德高望重学识渊博，被钦点成为两位公子的老师。
他很少教这般小的娃娃，两位公子聪慧没叫他费多少心，他本不欲理会，可每次给二公子讲课时，都会有一双听不懂但极其认真的眸子注视着他，让他想忽略都难。
尤其是小姑娘注意到之后，懵懵的同他对视，随后很乖的重新躲回门后。
小猫似的，比他家那几个孙子孙女可爱。
年纪大了瞧着孩子们总是有些喜欢，两位公子早慧，教导时更多是让其自己理解，不如多教个乖乖的小姑娘。
之后以后叶祈上课时，小姑娘也有自己的小桌子小板凳，就在坐得笔直的叶祈身后，乖乖的拿着笔抄写三字经。
于是让桑芹为难的启蒙问题又解决了一个。
尤其是她发现，在叶祈面前妹妹更愿意开口说话，也不知是不是叶祈实在有些好看。
关于妹妹的问题解决了大半，桑芹刚松下一口气，便听弄花巷内某家在陈国公府里做工的伙计说，陈国公年前便已昏迷，如今能不能醒来还是个问题。
桑芹的心凉了，当夜哄着妹妹睡觉时有些心不在焉。
父母拼死让人送出的东西，如今陈国公陷入昏迷，那证据宛如烫手山芋，前路迷茫后路还有追杀。
倘若陈国公醒不过来，那些为主辩白的证据送不出去，皇室那些争斗且与她无关，受此牵连的桑家惨案又何人为之申冤。
或许是桑芹身上颓废迷茫的气息太过深重，在她怀里昏昏欲睡的小姑娘撑着眼皮，白嫩嫩的手轻轻环住了姐姐的手。
“…不难过…年年陪着、姐姐。”
说完有些撑不住，困意小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桑芹失笑，轻轻揉了揉妹妹的小脸。
她不能就此放弃，她要在养妹妹之余尽量藏着身份往上爬，她们家追随的主子翻不了案的话，那案子就让她亲自来翻。
桑芹眸光闪过一丝恨意，下定决心有了目标之后倒是轻松了不少。
自己也才十六出头的姑娘低头，看着自家乖巧的妹妹脸上仍未长出多少肉，暗暗的叹着气。
她一定会护好年年，努力让她回到曾经那样娇憨自在的生活。
第六章
十年后
如今的盛国太平繁荣，尤其是聚集权贵的京城。
百姓们衣着齐整精神十足，路边小贩们吆喝叫卖，不时还有货郎采买走过，个个都是积极有奔头的模样。
路上时不时路过带刀捕快，面色严肃步子整齐划一，若是遇见不平事便上前出手。
只是巡逻的捕快们太过严肃，经常惹得胆小的百姓们惧怕四散避开。
偶尔遇上胆大些的百姓，笑得和善讨好上去递个水或吃食。
彼时捕快们就会严词拒绝，很有原则的绝不收百姓们一分一毫，随后换来围观百姓们自豪又赞赏的目光。
自从前些年整顿后，捕快们月钱提了好几提，日子过得好了精神面貌也好，巡逻上了心又查获了好些扰民的案子，在百姓中风评也渐渐好了起来，如今便是风光无限。
而改变这一切的…
自是最近声名鹊起的桑大神捕。
前阵子京城出现了位采花大盗，行事卑劣，令京城中的姑娘们皆吓得不敢出门。
听闻桑大神捕也是有妹妹之人，一听这采花大盗的恶行立即招了人去追捕，只用了两日便成功将人捉拿归案。
也是因此避免无数姑娘遇害之举，令桑捕头从前破的那些案子也被拿出来夸，原来自她上任捕头开始，破了大大小小数百起案件，为京城百姓的安危作出了巨大贡献，因此人人敬佩，被京城百姓美称神捕。
“呦，年年又出来玩了？”
“婶子这有从南边新进的货，都是些江南女子喜爱的胭脂水粉，年年来挑个…”
“年年天生丽质，是咱弄花巷出了名的小美人呢，婶子这刚做的花手串，拿去玩吧。”
“……”
一时间弄花巷门前热闹不已，人人都拿着最近新进的货亦或是其他的好东西，而他们目光所及，那巷子口正有两位姑娘挎着花篮笑吟吟的走出来。
一个粉裳鹅黄发带，生得清秀有些腼腆，此时掩唇与身旁的姑娘笑得开心。
还有一个挎着花篮，青绿色裙子，长发一半垂在身后，一半在脑袋上梳了个蝴蝶形发髻，一张小脸白皙动人，圆溜溜的鹿眼笑成了月牙。
清丽可人，又粉黛未施，带着少年人的鲜活可爱。
“谢谢诸位婶婶阿叔，今日阿绾与李家姐姐要去市集卖花，就不多闲聊了。”
桑绾说着提了提手中花篮，里头鲜花清香，花瓣上还盛着露水，娇艳欲滴十分好看。
“呦，年年还会补贴家用，若是阿叔家的女儿长大能有你这般懂事就好了。”
“正好轮到咱们巡逻市集，年年与李家小姑娘跟咱同行罢。”
平日肃面唬人的捕快们也都和颜悦色的开了口，原因无他，他们口中的年年正是如今名声大噪的桑大神捕的亲妹妹。
也是他们顶头上司的亲妹妹。
“如此甚好，那便多谢几位阿叔了。”
桑绾笑吟吟的应下，随后拉着有些腼腆的李桃姐姐跟了上去。
姐姐升职之后，捕快叔叔们对她向来和善，她自小便习惯了，况且跟在他们身后去集市也能快上几分。
她们也能抢最好的街道卖花。
“你阿姐今日不在家？竟由着你上集市卖花去。”
为首的捕快笑呵呵的回头问，桑绾弯了漂亮的眉头俏皮的笑，“既然林阿叔猜到了，待遇见我姐姐时可莫要向她告状。”
林捕快笑着佯装摇头，“那可不行，之前替你瞒着你阿姐的捕快可是被派去挑了三桶的粪，你林阿叔可不想去。”
年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从小小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姑娘，变成了如今窈窕美丽让人眼前一亮的姑娘，他们尚且是看自家晚辈的骄傲，可有些外人却会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前有桑绾一人出门玩，险些被富家子弟抢回去当小妾，后有歹人想要将小姑娘卖进青楼，都是图了桑绾那副好颜色。
之后桑芹便铁了心不让她一人出门，偶尔跑出门玩，遇见的捕快们必是要去告状的，他们可不想去挑粪。
桑绾也知他们为难，倒也没有计较过。
只是这世道太平，那般不正常的人又不是能次次遇见，姐姐又忙于查案，甚少得空陪她出门。
知晓姐姐是担心，所以她出门都尽量在捕快们眼皮子底下，有些什么事还能求助姐姐的同僚们。
由威风的带刀捕快们开路，两个姑娘挎着花篮紧紧跟着，一路来到最热闹的市集中心。
“行了就送你们到这了，今日开市人多，可莫要离得远了。”
林捕快像嘱咐自家小辈一样嘱咐着她，桑绾乖巧的笑了笑应着好。
等捕快们列队开始巡逻，桑绾这才拉着李桃寻了条贵人来往最热闹的街开始叫卖。
“终于走了，虽说阿们对咱没有恶意，可瞧着他们那大刀我便觉得吓人，当真是大气也不敢出。”
李桃提着花篮松了一口气，像是还没缓过劲来似的。
她生来胆小，若不是同热情的桑绾关系最好，定是不敢与她一同上街玩的。
那些威风凛凛的捕快，虽是同住一条巷子，但巷子里的孩子大多数都是怕的，因为儿时父母教训他们时，总是说若是不听话就让捕快阿叔揍他们，那大刀可太吓人了。
桑绾挽着李桃的手笑得娇俏，“咱们又没犯事，问心无愧又何惧捕快。”
李桃闻言好笑又无奈的瞧着她，“你自是不怕的，桑姐姐可是捕头，比捕快更威风，可惜我拿不动刀胆子又小，不然我也想去桑姐姐手下当女捕快。”
从前成为女捕快的条件苛刻，但桑芹当上捕头之后，手里有一支女捕快的小队，功夫与本事个个都是顶尖的，况且最重要的是待遇也是一顶一的好。
李桃说着露出羡慕的目光，看向桑绾时便有些不解：“为何桑姐姐不让年年当捕快呢。”
寻常女子能做些卖花织布的活计便已是尽量补贴家用，如今女捕快早已不稀奇，旁的人家羡慕都来不及，巴不得将自家女儿送去赚银子。
可桑家姐姐却有些不一样，她让桑绾跟着隔壁学识出众的叶公子学诗文念典籍，一点武功也未曾学过。
桑绾闻言抖了抖篮子里的鲜花，笑的比花还要娇艳，“因为姐姐疼我呗，舍不得我学武吃苦。”
实际上，桑芹觉着她似母，温柔娴静，家中就剩她们姐妹二人，就忍不住多疼她一些，所以她学武时撒娇的说了几句累，桑芹便不让她继续学下去了。
当然，身为桑神捕的妹妹，她还是会些防身的本事的。
“桑姐姐可真好，不过只要我二兄努力讨了桑姐姐欢心，等成了一家人我便不用羡慕你了。”
李桃说着独自雀跃高兴，桑绾却是笑容有减。
她与李桃关系好，可李家二兄性子霸道在李家说一不二，说要求娶姐姐便闹得整条巷子皆知。
性格太过张扬，从前她就不怎么喜欢他，可姐姐已经二十有六，平日巷中妇人总是背地里说闲话，她不忍姐姐被如此嚼舌根，便忍了自己的意见，只要姐姐喜欢便好。
“怎么了，难道年年不赞成这门亲事？”李桃见桑绾面色有异，着急的连忙追问。
弄花巷人人皆知，桑家姐姐最疼自家幼妹，从前别家小孩扯了年年的辫子，桑家姐姐就能抄起板砖带着年年去人家家中揍人。
还有桑家隔壁的叶祈哥，也是个宠年年的，属于是桑家姐姐去揍人，叶祈在一旁以理服人，说得那熊孩子家无地自容。
“没有没有，我自是以姐姐的感受为先。”
桑绾摇摇头，眼前人来人往已是热闹至极，她便将心事压下，拉着李桃钻进了人群中。
“好了咱们先卖花吧。”
李桃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一抬头瞧见桑绾已换了一张小脸开口吆喝，她便也只好跟着小声叫卖起来。
“好看的鲜花呦，哥哥姐姐买支回去吧——”
“这位小姐这样美，公子可要买支花衬美人？”
桑绾生得一张娇俏颜，嗓音犹如黄鹂清脆软甜，一声声哥哥姐姐叫得人心底发软，忍不住就被那甜言蜜语惹得掏了银子。
有富家太太反应过来后，笑得无奈却仍是付了银子，就当是讨几句甜言蜜语罢了。
一篮子花不过片刻便卖完了，桑绾数着自己赚到的银子，乐滋滋的拉着李桃去逛街。
她很少问姐姐要零花钱，都是自己卖花亦或者做些手工活赚的。
“年年又要去给桑姐姐与叶祈哥买东西吗。”
李桃卖得慢些，桑绾等了一会两人才一同逛街。
“对呀。”桑绾眸子亮亮的，寻思着要给两人买些什么。
“可是叶祈哥不是游学去了吗，为何不将银子自己留着。”
叶祈自她五岁那年住到弄花巷，如今已有十年，虽住小巷，可身上的光是掩盖不住的，不少夫子甚至还有当官的老爷前来拜访，谦虚的想让叶祈为他们解惑。
弄花巷中人人提起叶祈，都觉得那是个落魄贵人，本事大且很有学问，是他们高攀不起的人嘞。
旁人不太敢接近，唯有桑家姐妹同他关系亲近。
“算着日子祈哥哥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收到一堆礼物定是高兴。”桑绾紧握着新赚到的银钱，一双明眸大眼四处瞧着，试图寻些新奇之物送与她的叶祈哥哥。
自五年前起，叶祈每待半年都要出远门一趟，说是要见识更多的风景，才能将书本所学结合，会有更多领悟。
桑绾自小崇拜他，自是深信不疑，平日赚了些小钱还不忘他，每回他归家，桑绾攒出来的小礼物一趟都搬不完。
“说起来我听阿娘与婶婶们说，本事大的人都很晚成亲，例如你家阿姐，再例如叶祈哥。”
两人都是容貌出众本事还大，可偏偏想要结亲的人都多，两人似乎都不为所动。
桑绾闻言垮了脸，“祈哥哥忙于研究他那些学问呢。”
成亲？可是祈哥哥那般好看，她见过的姑娘们似乎没人能配得上他的。
姑娘抿了唇，一下子变得兴致缺缺。
“年年——”
“回家了。”
没等桑绾多想，忽然听见熟悉的叫唤，她眸子一弯回眸，果真见着她英姿飒爽束着高马尾的姐姐正朝她挥手。
第七章
“姐姐今日不是出门了嘛，怎会出现在市集？”
姐妹俩将李桃先送回家之后，桑绾才抱着姐姐的手晃呀晃的问道。
桑芹眉眼间带的少年轻狂淡褪，转而是耐心稳重，她一手提着妹妹卖花的小篮子，一手任由她抱着撒娇。
“李力邀我出门，纠缠不清不是件事，我便同他说清楚了。”
李力便是李桃家二兄。
桑绾闻言惊讶的看向姐姐，“姐姐不喜欢他吗。”
若是他们二人成了，此时李力也不至于不见踪影，况且姐姐面色这般平静，瞧着也不像成了的模样。
“不喜欢，也不适合。”
桑芹想起李力被拒绝后羞愤脱口而出的话，眸色冷了些。
她垂眸捏了捏自家妹妹的小脸，手感一如儿时那样嫩呼呼的。
年年是她的亲妹妹，自小宠到大，即便是忌惮身汁源由。扣抠群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整理更多汁源可来咨询份暴露，束手束脚都被迫坐到了捕头位置，她宠自家妹妹些又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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