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月却呼吸渐促。
他抱她太紧,她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他的身上。
唇上的动作有多轻柔,那里便有多嚣张。
在明月以为他会如那夜握着她的腰,江年安却将她按在怀里,重重`喘`息着。
炽热的薄唇一下下落在她颈后,满是隐忍怜惜。
明月也动情得厉害,轻声问:“要不要我帮你?”
江年安动作微顿,唇下些微用力,留下淡淡一点红痕,“姐姐是想要我留下来过夜?”
“……”明月不敢再说什么,手指下意识地揉搓着衣带,忽地衣带掉落,她摸着去拾起,却被他蓦地按住。
“唔。”少年似痛似爽地低声,眸光一片幽暗,“姐姐,我反悔了。”
“嗯?”明月的声音微微发颤,预感到什么。
少年掐起她的腰肢,喑哑道:“果然,还是要姐姐疼疼我。”
家常衣裳虽有两层布料,明月却觉得仿佛没有般。
温泉池中的情景再次上演,不同的是这回两人衣衫齐整,她可以清晰地看到少年的面容,俊脸泛红,动情至极又极力忍耐。
黑眸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她,长睫轻颤,明明溢满欲`念,可在低头亲吻她时又温柔至极,仿佛在对待世间独一无二的珍宝。
明月身子止不住地颤栗,眼角微微湿润。
她真切地体会到,被人捧作掌上明珠是何种滋味。
半个时辰后,江年安“失手”打翻茶壶,弄湿了衣裳。
明月红着脸坐在一旁绣花,眼角余光瞥见丫鬟们收拾,她手指微抖,险些走错针。
江年安满身狼狈,却笑得开心,“姐姐早些休息,我去沐浴更衣。”
在屏退丫鬟放下床帷之后,明月方褪下衣裳,她急急瞥了眼湿痕,烫手般忙丢到一旁。
片刻后,复又捡起,悄悄卷起藏到了枕下。
这衣裳见不得人,还是她自个儿洗罢。
**
有了外祖父的首肯,江年安对明月的喜爱越发不加遮掩,出去做事也想着她,给她带好吃、好玩的各种物件儿,心中口中无不昭示——他爱慕明月至极。
外祖父有些看不惯他这样,但见他学得极快,将各项事务料理得当,各大掌柜无不称赞,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夫人对明月十分喜欢,他也不忍拂了她的意。
索性就顺水推舟,日后若是遇到更合适的女子,他再想法子叫年安同意便是。
上次夜里带明月策马上山泡温泉,山脚下守卫的人自然会将此时上报,会传到外祖父耳里,江年安丝毫不觉得意外。
对此事他坦坦荡荡,甚至还建议在温泉池旁建两间精舍,方便留宿过夜。
惹得外祖父没好气瞪了他一眼。
却没成想,事情在几日之后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江年安与一位老掌柜一道去山里收药材,返程途中,却遇到了劫匪。
那帮劫匪人多势众,又个个穷凶极恶,见两人衣着不俗,又认出江府的马车,打定主意要狠狠敲.诈勒.索一番。
尽管江年安会些防身之术,但双拳难敌四手,他又分心惦记着一旁的老掌柜,缠斗半晌,还是被绑匪所擒,五花大绑押到了山寨。
江年安与老掌柜被丢进房里,门外守着五六个大汉。
劫匪们今日抢了只肥羊回来,喜不自胜,纷纷向寨子主人邀功。
那寨主是个年轻妇人,约莫二十四五,生得妩媚妖娆,若非眼角眉梢流露出丝丝匪气,决计想不出她竟是这么多粗莽大汉的头领。
夏楚楚倚在虎皮枕上,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指甲,听到下人提到——“那江公子身材魁梧,生得却十分英俊,倒有几分小白脸的意思。”
她眸光微动,起了逗弄的心思。
“将他单独关一间房,我去会会他。”
下人听了依言照做,对此毫不意外。
但凡听说过赤金寨的人都知道,寨主夏楚楚虽是女子,心狠手辣起来,比她父亲还要厉害。
也因此在夏寨主病故后,继承寨主之位的并非是夏楚楚的弟弟,而是年仅十八岁的她。
年纪轻又是女子,自然引得一众人不满,夏楚楚也不多言,孤身一人背上箭囊,策马疾出,不到半日的功夫便拖着一只大老虎回来。
俊俏冷厉的脸上溅了些许血污。
众人一时噤声,不敢再轻视这位新寨主。
后来他们发现,新寨主除了能力不输男子之外,风流好色也丝毫不逊,每每遇到长得俊俏的,她都会去调戏一番。
若是遇到一看便是干净的雏儿,她也不介意与人春宵一度。
奇就奇在,竟有不少人拜倒在她裙下,甘愿留在寨中伺候,却都被夏楚楚冷言拒绝了。
她喜欢的是新鲜刺激,强取豪夺,若是没了脾性,反倒失去趣味。
傍晚时分,夏楚楚来到了关押江年安的房间。
劫匪忌惮江年安,怕他一不小心伤到寨主,便提前给他灌下了软.筋散。
让他手脚无力身体动弹不得,神智却清醒如常。
如此,寨主玩起来才比较有趣。
烛光下,少年手脚被缚被绑在椅上,听到她进来的动静,神情冷漠地看了过来。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肌肤是轻微的麦色,虽隔着冬衣,却也能看出身材紧实健硕,毫不文弱。
夏楚楚挑了挑眉,笑意妩媚:“这位公子,生得好生俊俏啊。”
“不知你可否愿意,陪我春宵一度?”
江年安瞳孔微震,看着她一点点靠近,暗藏在掌心里的刻刀反握,继续割着手腕上的绳子……
在那个女人伸手触上他的下颌之际,他腾地挣脱绳索,电光火石间,已将刻刀抵在了那人的颈间——
“别动。”
夏楚楚有些惊讶,“你不是服用了软.筋散?”
江年安冷声道:“我是大夫,常年带着各色解药在身。”说着,他另一只手割断脚上的束缚,逼问,“你就是夏寨主?”
夏楚楚丝毫不慌,笑吟吟道:“哟,没想到公子认识我?怎么,难不成公子也是仰慕我的风情,想做我的入幕之宾?”
刻刀抵进她颈间的肌肤,鲜红的血珠冒出,江年安神色愈冷,“孙掌柜在哪?带我去见他。”
说着,押着夏楚楚往外走去。
门外,几个正准备听墙角看热闹的劫匪顿时呆住。
寨主怎么没尝到男色,反倒被当成人质了?!
第40章 劫持
夏楚楚被江年安胁迫着, 缓缓走下台阶。
赤金寨依山而建,房屋高低错落,寨中诸人见状, 皆难掩惊诧——
武力高强的寨主, 怎么会被一个面相文弱的公子哥给挟持?
莫非真是色令智昏,寨主她一时放松了戒备?
下一瞬,众人见那公子哥的身形微晃,黑眸倏地涣散, “当啷”一声, 刻刀落地, 高大身影倒了下来, 顺着石阶滚落。
众人神情一变,见自家寨主唇角扬起,笑容妖娆:“怎么?你们也以为我被挟持了?”
夏楚楚拍了拍腰间悬着的香囊, “这里,可放着我独门秘制的毒.药呢,为的便是以防万一。”
她眼波流转,瞥了眼地上昏迷的江年安,见他面颊上一道鲜红血痕, 想必是方才滚落时摔到了额头。
轻声嗤笑一声, 她慵声问:“给江府的信送到了吗?”
“禀寨主,已经送达,留下的人回说,江老爷心急如焚,已经在筹措赎金。”回话的那人顿了顿, “不过寨主,咱们要一万两黄金, 是不是太多了些?要是江老爷之后报了官……”
夏楚楚道:“江家在陵城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一万两也不算什么,再说我听说这位江公子可是江府的独苗儿,江老爷定会赎回这个金孙。”
“来人,将他抬至房里,寻大夫好生医治,好生看管,若是跑了,就提头来见。”
众人身子一颤,连忙应是。
**
另一边,江府。
看罢勒.索信与江年安身上的信物后,外祖父面色阴沉,外祖母则禁不住落下泪来。
明月心中亦慌乱不已,但见外祖母哭得伤心,她便强作镇定,柔声宽慰:“老夫人,那帮劫匪也不过是想要银子罢了,年安定会平安归来,不会有事的。”
“那帮匪徒没有人性啊……十四年前,小雪的爹娘便是被他们给害了……如今年安又被绑了去……老天爷,你有什么惩罚就落到我头上,求你放过我的孙儿……”
思及旧事,外祖母泪如雨下,江晴雪在一旁亦红了眼眶,哽咽着相劝。
许久之后,哭声渐止。
江晴雪道:“外祖父,咱们赶快筹措银子,好救表哥回来!”
外祖父眉头紧锁,“得福已命人在办了,我眼下只担心一件事。”
明月轻声道:“您是担心劫匪拿到钱后,会出尔反尔伤害年安?”
“正是,赤金寨向来行事狠辣,又占据险要地势,守卫森严,这么多年连官府也奈何不得他们。”
“信上说三日后在山脚下交赎金,可这几日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明月试探着问,“不如,我们去找王爷的人?”
之前楚矜离开前,曾留几人在陵城,为的便是护着江年安的安危。
一开始那几人总在暗中跟随,江年安察觉后不胜厌烦,那几人便退了下去,住在江宅后面的街上。
却没想到刚撤退没两日,江年安便遇到了劫匪。
“也好,咱们也要做两手准备才好。”
楚矜留下的人皆是王府侍卫,个个武功高强身怀绝技。之前一直跟在王爷身边,护着他走遍大江南北。
得知少爷竟被劫持后,几人当即取过赤金寨的地图细细查看,思索商讨后,决定夜袭山寨,将江年安救回来。
为首的那人面容端正,“江老爷放心,我们五人定会将少爷安然无恙地带回来。”
五人穿上夜行衣,提剑上马,疾驰而去。
明月等人则在府中焦灼等待,直到夜半,门外仍毫无动静,夜色静谧,叫人心里越发紧张不安起来。
“他们怎么还没回来?”江晴雪急得来回踱步,胡乱猜测,“难不成是打不过劫匪,也被抓了起来?”
明月悬着一颗心忐忑不安,但见两位老人家面容疲倦、神情忧虑,不忍再叫他们担心,便强笑道:“小雪你也太心急了些,此去赤金寨便要一个时辰的路程,再加上上山、救人、折返,怎么也要三四个时辰,你若是等饿了,厨房里有现做的蜂蜜桂花糕,叫丫头们给你端来些。”
说着,她起身给两位老人家斟上热茶,宽慰道:“夜深了,您喝些热茶暖暖身子。”
屋里烧着暖炉,并不寒冷,但明月此举却让外祖母颇感熨帖,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
外祖父亦多看了眼明月,对她的态度好了几分。
他并非不喜明月,若论相貌性情身段儿,她配年安绰绰有余,他只是觉得她出身低了些,难免会想起江意卿来。
当年江意卿若是听从他的话,嫁给门当户对之人,也不会被周云所骗。
他似乎执拗地想在江年安身上,纠正曾经犯下的错误。
却没意识到,此举对明月与江年安多么不公。
又过了一个时辰,外面依然消无声息。
外祖母身子弱,熬不住了,江晴雪忙与丫鬟扶着她进了内室歇息。
又过了半个时辰,忽地一阵马蹄声传来,渐渐逼近——
明月腾地起身奔出,远远地便看到那几个侍卫抬着一个人快步走来,她心下一惊,忙迎上前去。
“年安他怎么了?!”
“少爷他头部受了伤,陷入昏迷。”其中一人道,“姑娘请放心,少爷其他地方并无大碍。”
见年安虽闭着眼,脸色微白,身上确实没有外伤,明月缓缓松了一口气,紧跟着来到房里,亲自照顾他躺下。
外祖父与江晴雪见江年安平安归来,皆放下心来。
见那五人衣衫狼狈,身上有或深或浅的伤,揉揉文十八禁纹都在疼训群四尓儿二吴旧意四企外祖父忙命人传饭菜来,请大夫为众人医治。
五人吃罢饭,简单处理了伤口后,便各自去了府中四处把守。
外祖父到底也上了年纪,身子支撑不住,被搀扶着回房歇下。
江晴雪本要与明月一起守着,明月见她哈欠连天,困倦得不行,便笑着叫她赶快回房,明儿再来接替她。
守夜的小丫头靠坐在帘后壁上,亦是困得上下直点头。
灯火摇晃,明月坐在床边握着年安的手,以软帕细细擦拭,见他手腕上有许多细小伤痕,似是被刀子划过,额头上亦有一道疤痕,尚未结痂,不知是怎么伤的。
她心疼不已,忍不住掉下泪来。
不过过了一日,怎么就成这样了?
擦拭干净后,明月伏在床边,脸贴着他的手心,不知不觉便哭着睡着了。
临近天亮时,她猛地惊醒。
想起方才做的梦,梦见年安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劫匪追赶,穷途末路,竟被逼至悬崖,他脚下一滑,竟直直跌了下去!
明月心口一阵紧缩,满额是汗,惊魂未定地看向床上躺着的少年。
见他眉眼平和,仿佛睡着一般,当下身子一软,将脸埋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略微平复后,她叫了丫鬟送来热水,洗罢脸,去衣柜里取出一套干净衣裳,轻手轻脚地为他换了。
江年安虽看着清瘦,但身材高大,肌肉紧实,挪动起胳膊腿来也十分不易,明月累得气喘吁吁,尽管只是换外衫,她也不想假手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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