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魏钦不动声色抬手,将她卷到腰际的衣摆拉下来。
“他们都是说被我的容貌才华折服,喜欢我喜欢得无可自拔呢!非我不娶,要改邪归正,不再当匪盗了!”明黛手指头点点他的手臂,这些可都是方素瑶告诉她的,还有更夸张的,她不好意思说。
魏钦没有笑,静默地看着她。
明黛不由得慢慢抿住唇,心中惴惴不安,急忙解释:“我不是觉得这些话好笑,我是在想旁人还在……”
“谁说是假的?”魏钦勾了一下唇,打断她的话。
明黛眨巴眨巴眼睛。
她当然知道他没有做匪盗,他的重点是她前半段话。
喜欢她喜欢得无法自拔!她莫名地感觉到喉咙干涩,有些紧张了。
不是假的……
魏钦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俯下身,拉进两人的距离。
明黛心脏突突直跳,她捂着心口,蹬着腿往上窜,想要溜出去。
魏钦本来只是想让她听得更清楚,现在见她像个胆小鬼,勾勾唇,摁着她的手腕,吻顺势落在她颈侧。
她不敢动了。
魏钦高大的身躯完全将她包裹住,唇舌游移轻轻地落在她锁骨间,隔着衣衫印在平安扣上。
“魏钦!”
忽然门从外面突然推开,陈愖勉强收住急切的脚步,顿住原地。
第八十一章
陈愖眼前一黑, 飞快地缩了脚,转身就跑,震天的脚步声响彻整个楼道, 他双脚落到平地, 扶着墙靠在楼梯口, 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生硬地转头往回看,魏钦缓步走下楼梯, 衣冠整齐,神色淡漠。
那正经冷淡的模样,好像方才那伏在榻上行事的另有其人。
陈愖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没坏你好事吧?”
魏钦淡瞥他一眼,没回答,只问:“有何急事?”
虽心口气闷, 觉得陈愖十分的碍眼, 但知晓他不是莽撞的人, 若无要事绝不会冒然闯入他的书房。
陈愖清了清嗓子, 抬手举起一封信:“收到的急信,老爷子预计今晚到济宁。”
魏钦扬了一下眉, 在他身旁站定, 接过信, 垂眸细看。
“一众随行的官员的宝船刚到德州, 老爷子跟着没走水路, 自己带着护卫骑快马一路南下, 可把宋廉吓坏了, ”陈愖倚着墙, 摇了摇头感叹,又说, “这信就是宋廉写的,估摸着是想让你先赶去劝劝老爷子。”
老爷子今年刚过七十,这么大岁数,稍有不慎,那可是……
魏钦皱眉,折起信纸:“你回去收拾行李。”
陈愖点了头,刚要走,犹豫了一下,细长的眼眸微闪,手指了指二楼:“那你也回去和她说一下,再告诉她,我不是故意打搅你们好事。”
他说完就溜,甚至不敢回头看魏钦的表情。
魏钦盯着他的背影,冷嗤一声。
回到书房,明黛正面红耳赤地坐在贵妃榻上,手还攥着挂在脖子上的那枚被他吻过的平安扣,听他关门的声音,立即心虚的从榻上起身,不自在地说:“那个,那个陈静照是有什么事情吗?”
魏钦走过去,自然地捉了她的手,安抚地捏了捏,牵着她往碧纱橱走:“嗯,要离家几日。”
明黛闻言,微微一愣,停下来扯着他的胳膊:“要出远门吗?”
魏钦让她坐在椅子上,站在她身前:“我的老师要来扬州。”
不管有没有宋廉的信,他必是需要前去迎接了,只是不好像上回那般带她一起去:“等回来后,我带你去看他老人家。”
他的老师,那不就是……
明黛心中惊讶,轻声问:“是解阁老?”
魏钦颔首。
那便是很重要的事情了,明黛点点头,仰头看着他,目光真切:“你路上要多加小心。”
魏钦弯了弯唇,即刻便要动身,还是忍不住与她温存,俯身亲了亲她,手指有意无意地捏着她的耳朵,沉声叮嘱。
“曹成留给你听用,遇到麻烦先保全自己,但也无需委曲求全,只要不伤害自己,尽管去做,一切有我。”
大概是察觉到了他此刻不舍,明黛也没有闹腾,反而伸手抱住他的腰:“我知道啦!”
她忙着修祗园呢!没有空闲出去玩,在小梅花巷有萧太太在,没有人敢欺负她,更何况,现在还多了个众人眼中喜爱她喜爱得要入了魔的魏钦,他的名号在魏家的威势可不比萧太太小。
想到这儿明黛靠着他的腰腹闷声笑起来。
入了秋,昼夜温差大,白日暖和,魏钦未换厚衣,身上衣袍轻柔单薄,明黛脸蛋软绵,碰碰他,都能感觉到他腹部块垒分明,硬邦邦的肌肉。
抱着他腰的手指也本能地摸了摸他精瘦的腰。
魏钦垂眸看她,意味不明地说:“回来再陪你。”
“我让浦真上来收拾行李。”他手抚到身后,拍拍她的手背。
明黛“哦”了一声,抬起脑袋,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发誓她此刻真的只是单纯的欣赏他漂亮的身姿,没有别的意思。
不过也不重要了。
魏钦手掌握住她的手,迟疑了片刻,没有拿下来,而是突然弯腰抱起她:“先陪我去更衣。”
明黛惊呼一声,手指揪着他的衣襟,被他抱进了净房。
进去后,她才发现净房里多了一张竹编躺椅。
怎么会把竹编椅放到这儿?明黛有些疑惑,不等她问,魏钦就把她放到了上面,太过顺手,好似这张椅子就是为她准备的一样。
想起在这间净房里做过的事情,心一紧,呼吸放浅。
魏钦慢慢抽出了自己的手臂,幽暗的眼眸盯着她看了看,悠悠地站直了腰。
他好像也只是单纯地带她进来换衣服,明黛靠着躺椅,望着他的背脊,肩宽腰窄,线条干净漂亮,蕴藏着力量的肌肉蛰伏在他白皙的肌肤下。
直到他双手搭在腰间长裤的系带。
明黛歪头,轻呼一口热气,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别咬手。”偏这时他突然转身,落在她脸上的目光深暗。
明黛莫名的惊慌了一下,下意识地放下了手,湿漉漉的眼睛盯着他,指甲在竹篾上轻刮:“你不赶紧换衣裳吗?陈静照在下面等,等你呢!”
魏钦鼻音低应一声,回头继续换衣裳。
明黛心跳加速,还是偏过头,转开了视线,耳朵一片面颊绯红。
这人心思坏透了,她手掌在脸庞扇了一下风,手指抚过自己的脖颈,碰了碰自己烫热的耳垂,却没发现魏钦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往她这边走来。
小半个时辰后,明黛推推深埋在她颈边的魏钦,他炽热的喘息声烘得她脸庞娇红,眼眸含情,扯扯弄脏了的裙子。
魏钦低头看她绿裙裙摆,喉咙滚动。
“抱歉。”
纵使他说着抱歉的话,可明黛却听不真切有多少歉意,她娇声说:“你赔我。”
他滚烫的唇瓣贴着她的耳朵,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抚绕绿裙系带:“嗯。”
明黛手指死死地握着躺起两侧的扶手,脑袋枕着竹枕,仰头望着房梁,房梁有序的纵横交错,再精致清晰不过,她却感觉到眼前模糊,眨动眼睫,染着红晕的眼角控制不住地溢出水珠。
明黛深吸一口气,低头看,只望见他发髻上的墨玉簪。
似乎怕刮到他,他忽而抬手抽出玉簪随意丢到一旁,发出清脆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想去看有没有摔坏,却被他摁住:“别动。”
他一张冷淡的俊容此刻泛着靡靡之态,薄唇沾了水渍。
明黛脑袋轰然作响,耳边轰鸣……
*
等魏钦到楼下时,陈愖已经在门房等得着急了。
陈愖瞅瞅他的脸色,到底不敢再调侃,只是用肩碰了碰他的肩:“这回能走了?”
一来一回就算路上耽误一些时候,满打满算也不过十来天,他好意劝道:“很快就能回来了。”
何必如此难舍难分。
魏钦沉凝的目光瞥他一眼,语气平淡地说:“走吧。”
他们快马加鞭,于第三日赶到了济宁下属的一个县城,与宋廉碰了头。
“老爷子听说你要来,当即决定歇在驿馆里等你,但你知道他,他是向来是闲不住,午后带着几个护卫去附近几个村庄了,估摸着等会儿就回来。”
宋廉是皇上特地下令派来保护解道机安全的锦衣卫千户。
魏钦微微颔首,他们两人是老熟人了,不必过多寒暄。
两人到房中商议:“这一路路况尚可,可到邳州渡口再换水路,船我已经准备好了。”
魏钦话音方落,宋廉立刻便接道:“都听肃生安排,你说的话老爷子肯定听,你我有一年未见了,我让下面的人打壶好酒,你我兄弟二人好好喝一杯。”
两人上回见面,还是去年三月,他亲自到福建,替解道机送密信给他
魏钦扯了扯唇:“被老师知道,你今明两岁的薪俸又不想要了。”
宋廉呵呵笑了两声:“不让老爷子知道不就好了?”
魏钦锋锐的长眸扫了她一眼,眉梢微扬,没有说话,但是宋廉却是老实了。
宋廉在心里嘀咕,这魏肃生果真就是解阁老的学生,通身气势和从前的解阁老太像了,只是解阁老如今年岁大了,神态反而和蔼了一些,不复往日的犀利。
魏钦不管他心中在想什么,把路径图推到他眼下,让他在要塞部署护卫。
“你放心,有我在,必会保证阁老的安全。” 宋廉收了路径图,端正容色道。
魏钦低“嗯”一声,起身到窗边望着窗外景色。
邳州码头船来船往,商船货船络绎不绝,自窗边望去一派繁荣,甄安阳立在船窗后,眉头深锁。
“太太也真是的,您是出来办正事的,非要您带着这个草包。”
甄安阳的小厮在一旁小声抱怨,甄安阳来邳州是与几家盐号商定要事,应太太偏要让他们大爷带着应五郎教导他,应五郎岂是他们大爷能教会的?不添麻烦就好事了。
话传到甄安阳耳朵里,甄安阳转头看了一眼甲板上的应五郎抿了抿唇,摇头:“不许胡说。”
那小厮连忙点头:“是小的多话了,您莫怪罪。”
甄安阳没有和他计较,显然对应太太的决定也感到无奈,但仔细想一想,这般也好,将应五郎带出来,省得他在扬州作乱。
应五郎站在甲板上,胳膊还挂在脖子上还不忘与丫鬟们调笑:“过几日你随小爷回扬州可好?”
“奴婢的家人还在临清,我怎舍得抛下他们!”丫鬟红着脸说。
“就让你老子娘一起走。”应五郎大方地说。
丫鬟心中一喜,连忙点头,应五郎哈哈大笑,一转头看到了对面船甲板上昂藏的身影,小眼睛瞪大,看清了那人的面孔,目光露出惊惧。
魏钦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甄家的船,更没有想到会看到应五郎,长眸闪过意外,盯着他,薄唇微勾。
第八十二章
应五郎推开丫鬟, 疾步走到栏杆前,使劲儿眨了眨眼睛,确认那就是打他的人, 他下意识地抬起胳膊指向对面, 却忘记那是受伤的胳膊, 吃痛地嚎叫一声。
他痛醒了,回过神来, 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对着魏钦喊:“你、你、你给爷等着。”
他神色从容,结结巴巴地喊了一句话,底气不足,他喊完猛地转身就往船舱跑。
应五郎闯进甄安阳所住的船舱,拍着他的桌子。高声喊他:“快, 你快跟我走!”
甄安阳皱着眉拂了拂衣袖:“五郎这是做什么?”
他被应家纵得不仅不成器, 尽是半点儿礼数都不通。
应五郎恶狠狠地说:“我找到把我打成这样的那个人了!”
提起这件事, 应五郎又怕又气, 恨得牙根痒痒,那日当真是邪门, 先是被菩萨降罪, 接着又被人痛揍了一顿, 吓得他这些日子是吃不好, 睡不着。
那几个眼睁睁看着他被打, 不敢帮忙的仕子还说这件事也是撞到鬼!
呸!真当他傻, 忽悠他来了?谁不知道鬼是碰不到的, 是他挨了打, 他还能不清楚那是人是鬼?
原以为就要吃下这个暗亏,谁知上天有眼, 终于让他逮到人了!
他在心里想着要如何报复魏钦。
甄安阳来泼他冷水,他语气无奈中带着一丝烦躁,说:“五郎不要在外面惹事了。”
“我没骗你,的确就是那个人,是我亲眼所见,就在西边那条船上,我是你表弟,我还会诓骗你不曾?”应五郎心急如焚,对甄安阳心生不满。
要是他阿娘或是姑姑在,肯定立刻带着护院杀过去!
甄安阳坐定了不动,摇摇头:“你可知道那条船上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先到码头,西侧那条船稍晚了半个时辰靠过来,他观察过在船上行走的那些护卫,虽然都是一般护院的装束,但那股肃杀狠毒的眼神不像是普通护卫反倒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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