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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把青梅嗅——醉里插花【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0 14:41:35  作者:醉里插花【完结+番外】
  “要是王爷不乐意就回去吧。”崔逢月头也不抬。
  “乐意乐意,你不知道本王梦里都盼着能与逢月一起这般。今日能得逢月相邀,本王心里畅快得很!”舒王靠近她,想环住她的腰。
  还未触及,崔逢月轻轻推开他,嗔道:“王爷,有人!”似乎还有些面红。
  掌柜端着漆盘,头快低到地底,大气都不敢出。
  崔逢月绝食两日的消息自然送到了舒王府,今日她的贴身婢女弄棋前来,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不想却是喜讯。说崔逢月想明白了,叫他去崔府见面说开。在崔府,崔逢月起初还冷言冷语,有一搭无一搭地和他说话,到后来,他投其所好,叫她来西市逛逛,她才有了笑颜。崔逢月选了金玉楼,她先前就乐意来这。
  早知道一张圣旨就能叫她屈服,当初何必等那些年!但话又说回来,若是裴家不倒,皇帝怕是下不了这旨意。
  被推开的舒王也不恼怒,只当是崔逢月当众扭捏。
  “掌柜,我瞧着这枚玉扳指不错,只是颜色还是有些黯淡,可有更为翠绿些的?”
  “逢月,这是给我的玉扳指?”舒王把笑含在了嘴里。
  崔逢月冲他眨了下眼,并不说话,心道,你想得美。
  掌柜趁着这间隙说道:“有有有,小人去给贵人拿来。”
  崔逢月抬手制止:“不必这样麻烦,我亲自下去选,掌柜不知我喜欢什么样式的。”
  “符公公,你跟着崔娘子去。”
  崔逢月一脸不满:“干嘛,怕我跑了,侍卫就在楼下,怎么跑。”
  说完,不管不顾地走了。
  舒王撑开雅间的直棂窗,从二楼看到侍卫果真就守着门外,那是金玉楼唯一的一个门,于是抬手叫符公公留在原处,免得跟着崔逢月起了争执又生不快。
  在一楼崔逢月随意挑选了一枚扳指,就让掌柜留在原处,转身走了。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她不顾一切地往金玉楼后门急奔。
  金玉楼的后门有一狗洞,她身量纤纤,可以钻出去。
  “娘子,快快快。”早已在后门等候的弄棋将一匹骏马的缰绳递到她手中。
  崔逢月顾不得钻了狗洞后的狼狈,认镫上马,趁着舒王还没有追上来,催马奔驰,沿着西市的曲巷没命地逃开,身后迅速响起了追赶的喧哗声。
  起初崔逢月骑着马任由着它散开四蹄狂跑,跑到了醴泉坊,在曲巷里左折右转,倒是把身后的人甩开了一大截,但在一小巷的转弯处却遇上了一群迎亲的人群,骏马骤然收住了马蹄,长嘶一声,停住不走了。
  眼看就要被追上,崔逢月坐在马上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索性横下心来,跳下马,正不知道要往何处去时,一只大手拉住她的胳膊飞也似地往醴泉寺跑去。
  (1)唐代称爷爷为阿翁
  (2)引用自《全唐文》卷三十八“册寿王杨妃文”和“册荣王薛妃文”。
第27章
  出逃
  直到跑到醴泉寺的后门,崔逢月才喘着粗气喊了一声:“阿兄。”
  崔行俭只是点点头,仍旧拉着她快速向前跑去,停在了两匹早已备好的青马前,才开口说道:“逢月,快上马,随阿兄走!”
  两人快马加鞭,跑到了开远门,崔行俭似乎早有准备,顺利出了城。崔逢月压住心中的疑惑,与他一路狂奔。
  出城之后二人又跑了三十余里,来到了咸阳县。崔逢月累得有些脱力。
  崔行俭带她进入一僻静的民宅,崔逢月迫不及待地问道:“阿兄怎么知道我今日要跑?”
  崔行俭温润地笑着,仿佛尘世间的一切烦恼都与他无关,眼前的,才是他的全部。
  “阿兄与逢月做了这些年兄妹,还不了解你的性格么,今日你叫弄棋去王府,我就一直跟着她了。”
  崔行俭边说边端上木盆让她净手,准备用些吃食。
  崔逢月粲然一笑,伸出手来,发现先前在金玉楼胡乱挑选的一个玉扳指竟然还套在她的大拇指上,把它取了下来,递给崔行俭:“阿兄,你莫要嫌弃,这是先前我在金玉楼挑选的扳指,我现在瞧着与你相称,送与你!”
  崔行俭喜出望外,崔逢月从来没有送给他什么特别的东西,所送的一丝一线,他都放在漆盒之中——最多的就是端午的命缕,那些都是府上奴婢采买的,只是经过她的手送给了他。
  崔行俭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袖带中,满心欢喜。
  吃饱喝足后,崔逢月问道:“阿兄,我瞧着过所和这房子不像你今日才备下的呢!”
  “那日圣旨下来,阿兄就想带着你走。”
  崔逢月心中暖得如同阳春三月,阿耶为了崔家不敢与圣人抗争,就连舅舅都不知为何不顾她心中想法,那时她觉得自己像个没有人要的孩子,无助极了。
  崔行俭那句“圣旨下来就想带你走”让崔逢月眼底顿时酸涩,偏过头去。
  崔行俭靠近她,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温言道:“逢月这是怎么了?”
  转过身来的崔逢月满是泪痕,她如同小时候受了委屈一样,把脑袋靠在了崔行俭胸前,终于哭出声来:“阿兄,我想回家,我想回家……可我没有家了……没有了……”
  十七岁的娘子,订婚的郎君一夜之间变为内侍,偷盗文书设计营救心爱之人被抓还敢举刀以死相逼,过往种种,她从来没有向他诉苦,更遑论在他跟前落泪。如今家族的人软硬相逼,要她嫁给一个痛恨的男子,她定是觉得孤立无援,腹背受敌,才在他跟前哭了出来。
  崔行俭心中抽疼,颤颤巍巍地张开双臂,想环住她,在最后一刻攥紧了拳头,变成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逢月,你就是个傻孩子,有阿兄在,你就永远都有家!”在她抽泣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崔行俭悠悠开口承诺。
  听了他这话,崔逢月有些不好意思,又端庄地坐好,渐渐收了眼泪:“阿兄,叫你见笑了。”
  崔行俭笑笑,心中如同吃了蜜一般甜:“我都安排妥当了。这是阿兄租来的小院,舒王估摸这一两个时辰才能找到这。咱们收拾收拾,立刻出城,往西边去,到了宝鸡县,舒王就不易寻到咱们的踪迹了,那是阿兄的本家。只是这一路上怕是要风餐露宿,逢月要跟着吃些苦。”崔行俭脸上满是向往与憧憬。
  崔逢月连连摆手:“不成不成!今日您送我出城,已经仁至义尽了。舒王这个险獠不是个东西,若是连累了你,叫我心中怎么过意得去!快回家去,阿兄!”
  “又说傻话,我怎么会让你一小娘子独自前行。阿兄这次出来,就没打算回去了,与逢月一同浪迹天涯,可好?”
  崔逢月以为他担忧自己,从袖带里拿出一沓东西:“阿兄安心,这是飞钱,我出门时带够了的。寻得良机,我就会买一马车和婢女,装成出远门投亲的小娘子。再说了,我这是抗旨,怕是不能再回崔家了,家里阿……阿耶、阿娘和明珠都要仰仗阿兄。”
  一说起崔家,崔逢月就想起了之前的遭遇,鼻头又有些发酸。她也不太想提崔怀亮,宠溺她多年的阿耶,逼迫她嫁给舒王,就好像在她心上扎了一把刀子那样疼。
  “逢月,那个家要是没有你,我也不回了。”他早就明白,崔逢月的种种退路里,从来就没有一个他。但,只要能与她一道,就不枉此生。
  没有她为什么不回?崔逢月当下疑惑。
  “阿兄,那不行,您快走,逢月绝不能连累了您,日后我还想看着阿兄娶个贤良淑德的好嫂嫂,生儿育女。若是有好些侄儿侄女,等逢月老了,也能体会儿孙满堂的乐趣。”
  崔行俭听她说起娶妻生子,不再犹豫,眼中闪过一丝情愫,语调柔情蜜意起来:“逢月,阿兄期盼着能与你一道生儿育女。”
  崔逢月愣了须臾,顿时幡然醒悟,因震惊面上透出了一丝红,语气陡然冰冷:“今日,我全当没有听过阿兄说的这番话,日后,您还是逢月心中敬重的大哥哥。”
  崔行俭羞愧难当,连声致歉:“是我唐突了逢月,阿兄只是不愿你受舒王胁迫。”
  对,她恨舒王。舒王的舅舅将裴九洲射杀于阵前,或是为了河东的权势,或是为了将来舒王能够与太子抗衡,或是舒王为了陷害裴远愈。无论是哪一种,如今裴远愈经历了丧父之痛,还受了宫刑这等奇耻大辱。
  但她待崔行俭从来都只有兄妹之情,如今他搅和进来,简直是剪不断理还乱。
  思及此,她心烦意乱,小腹有些撕扯着隐隐作痛,怕是刚才跑马急了。
  她缓了缓气息,沉静道:“阿兄,逢月已抗旨,是崔家的罪人,此生怕是回家无望。您是崔家长子,护着崔氏一族,责无旁贷。若是能护着逢月想要护着的人,那我真是感激涕零。愿阿兄待逢月如从前,逢月欢喜不已。就此别过!”
  崔行俭再也顾不得许多礼仪,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急急问道:“逢月这是要往哪里去?”
  崔逢月轻轻把他的胳膊拉开,盈盈一拜:“阿兄,安心,天涯海角,终归有逢月的安生之处。”
  她的转身坚决如铁,他的美梦如影幻灭。
  远行的背影越来越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的气息也在空气荡然无存。渐渐的热泪挫伤了眼,任凭它顺流而下直至胸襟。
  瘫坐在长凳上的崔行就这样两个时辰一动不动,如同枯草一般。
  他不知何去何从。昨夜,他痛下决心,抛去官职,抛去前程,抛去所有,要与她袒露心声,从此死生相随。
  可崔逢月要的只有一个裴远愈,为他可不顾死生,为他可浪迹天涯,却容不下他崔行俭那一点点的私情。
  黄昏击穿地平线,市井的烟火气传来,他才发觉天色已晚。低头看到胸前洇湿已干,那里留下了崔逢月和他的泪。缓缓起身,换了一件先前预备好的高领大袖衫,又将那件洇湿过的衣衫小心翼翼地叠好放在手中,有些失魂落魄地往门边走去。
  “咣”地一声门被踹开,崔行俭下意识后撤了几步,戴盔披甲的侍卫将他团团围住。
  “崔行俭,你把崔逢月藏在了什么地方!”舒王一脸怒气。
  崔行俭像是自嘲一般:“舒王高估了崔某,若是崔某能将逢月藏起来,怎会还在这里坐以待毙。”
  “王爷,没有。”搜查的侍卫来报。
  舒王在崔行俭身边走了两圈,狐疑地看着他,见他一脸镇定目光坦然,冷冷说道:“崔行俭,本王得知你带着崔逢月由开远门出城,看在你为她兄长多年的份上,今日不计较你拐带王妃之罪,若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立即回京,就和崔尚书说,本王带着逢月往咸阳县王府别业住两日,若是弄得京中人尽皆知,不仅本王面上无光,崔家也难以收场!”
  崔行俭在他身后喊道:“舒王,逢月年幼,一时冲动,您不要为难了她!”
  舒王转过身来,用他那阴晴不定的眼睛嘲讽而阴冷地看着崔行俭:“守好你的本分,本王的王妃,自会看顾!要你多嘴!”
  夜幕降临,凉风习习,这原本应该是一个宁静舒爽的孟夏之夜,但在舒王别业内伺候的奴婢们都小心翼翼,胆颤心惊。
  符公公把晚食战战兢兢地端了过来,还未来得及张口说话,“咣”地一声,舒王一脚将食盘踢翻在地。
  王府侍卫长顶着舒王的雷霆之怒上前劝慰:“王爷安心,开远门往西,咸阳县、兴平县、武功县的城门以及沿途的驿站全部布下了王府的侍卫,按照脚程计算,即便王妃娘娘今日在咸阳县城门关闭之前出城,也未到达平安县,王府侍卫如今正往兴平县的官道一路搜寻,想必很快就有她的消息。”
  舒王拳头攥得有些发白。
  初见崔逢月不见,才发现自己上了当。她哪里是邀他逛街,分明是利用他逃跑。从金玉楼一路追去,眼见要追上,不料在醴泉坊一带失去了她的踪迹。
  舒王在京中不敢大张旗鼓寻人,一番计较后,先遣了部分侍卫往西堵住她的去路,另有部分跟着他在京中暗暗查问,花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断定她应该是与崔行俭出了通远门,急急赶到咸阳县,果真找到了崔行俭,但崔逢月不见了踪迹。
  咸宁县不同京中,他立刻令县重兵把守城门,严查出入人等。又在咸阳县搜寻,官府的驿站、正规的旅馆都搜了个遍,毫无收获。正当舒王脸色铁青,山雨欲来之时,咸阳县衙役来报:有一长相相似的女子往法讲寺方向去了。一行人一路疾驰,将法讲寺团团围住,仍是不见崔逢月踪迹,只得先回了王府别业,明日再做打算。
  舒王狠厉,还没有人敢明着算计他,可他今日竟然栽在了一女子手里,而且还是将来自己的枕边人!
  崔逢月,你本事不小,到底藏在了什么地方!
第28章
  号脉
  崔逢月确实本事不小,胆识也够大,她依旧留在了咸阳县。
  裴远愈告诉过她,被人追捕,下策才是拼了命往前跑,上策是待在敌人的眼皮底下,出其不意,之后寻得良机,再作打算。
  她决定往陇右去。听裴远愈说起,陇右沙洲好些地界是回鹘、吐蕃与汉人混居,隐藏身份容易,将大魏的丝绸、瓷器和茶叶卖给他们,把他们的珠宝买回大魏,定是稳赚不赔的好生意。
  崔逢月之前从未独自出过京城,最远只和裴远愈到过武功县的阴山,两日就能往返京中,且出行都是华车相送,奴婢成群,和待在宫里没什么区别。
  如今形单影只,事事需要亲历亲为,前路不明,后有追兵。但这一路上从未有过的新鲜冲淡了她逃难的苦,也让她把京中抗旨赐婚的事情抛到了脑后。一门心思想着将来如何在陇右发家致富。她的袖带中有足够的本钱,做了生意家财万贯后就叫裴远愈一同去。到时那和裴远愈说起自己一人独行往三千六百里外的沙洲去,他定会夸赞自己是女中豪杰。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越想越兴奋,自觉脚步也轻快起来。抑制住那份雀跃,思前想后,好好盘算起来。
  崔逢月算准舒王定能找到崔行俭,那驿站、旅馆定是住不得了。决定在咸阳县僻静偏远里坊的民宅,先住下,待风声不紧之后出城一路往西,往陇右去。
  但大魏律令,房屋租赁买卖都得通过庄宅牙人,问过邻里之后,与房主签订契约,再把契约拿到县衙登记。契约断断是不能写的,那与自投罗网没区别,只好先找个势利的庄宅牙人,偷摸给他些银钱,再胡乱编个令人生怜的由头,私下找一处房屋住下。
  拿定主意,她匆忙在衣肆和脂粉铺买了些装扮所需之物,用早前跟着作画学了的一些遮掩妆容技法,改头换面。带好帷帽,出门找到了一人情通达的庄宅牙人。
  拿了好处得牙人喜笑颜开,欢天喜地地带她往一处偏远破旧的小屋去,警觉的崔逢月发现远处侍卫正在四处搜寻,她当机立断,准备先在法讲寺住上几日再做打算。心中暗暗骂道:舒王这险獠,果真追来了。
  刚入法讲寺的庙门,法讲寺就被侍卫衙役团团围住,所有男子立刻出寺庙,娘子夫人则要留在寺中,等验过容貌才能出门。她的装扮远远看着还能蒙混过关,要是细看,定是被舒王看破。她有些心灰意冷,以为定是逃不过了,人群骚乱之中一声“阿姐”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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