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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东边的小周【完结】

时间:2024-03-10 23:03:48  作者:东边的小周【完结】
  而是一个心思缜密,深谋远虑,步步为营的恶煞...
  在这种人手下当差,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稍有不慎,恐怕连自己怎么暴露身份的都不清楚。
  不过她明日休沐,彼时就可以回到姜宅和父母团聚三日,一个月未归家,想必父母对她记挂得很...
  神游正浓时,姜玉竹忽然感觉一道阴影从脑顶落下,她放下书卷,抬眸间瞧见恶煞俊美容颜,不由身躯一震。
  男子负手而立,一袭玄色龙纹缎袍,墨发金冠,气质出尘,他的目光居高临下,深邃眉眼间溢出迫人的威压。
  “姜少傅倒是悠闲。”
第16章 一起赴宴
  姜玉竹忙吐出口中的樱桃核,起身行礼,不卑不亢道:“臣参见太子殿下。”
  目光触及男子玄色长袍微微摆动,一双银绣龙纹黑靴踩过石板路上散落的桃花瓣,似是在打量四周景致。
  太子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竹意轩经少傅之手改造后,倒是雅致了不少。”
  姜玉竹抬起头微微一笑,她似是因太子的赞赏感到颇为自豪,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殿下目光如炬,臣这个人平日里就喜欢钻研风雅之道,只不过但凡与风雅沾边的物件都价值不菲。殿下您瞧,这盆魏紫牡丹乃是绝品名种,二百两银子一朵,这盆里足有五朵,还有这株西府海.棠,需能工巧匠精心移栽,施肥,养护,光移栽的银子就要五百两...”
  姜玉竹兴冲冲拉着太子四处观赏,细数她这些时日铺张浪费的银子,顺便悄悄观察太子的脸色。
  果然,在看到她为了附庸风雅,糟蹋千金改装的庭院后,太子眸色暗了暗,想必是肉疼极了。
  姜玉竹不由说得更起劲了!
  詹灼邺垂眸盯着侃侃而谈的小少傅,少年唇瓣上犹挂着樱桃汁,汁水浸在饱满的唇上,红润剔透,鲜艳欲滴。
  玉瓷般莹白的小脸迎着日光,双眉弯弯,琼鼻微微上翘,眸底笑意如潋滟流水。
  以至于少年口如悬河的那些话,他都有些没听进去。
  他伸手挑起少年精巧的下巴。
  “殿...殿下,您这是要...?”
  姜玉竹心中一惊,心想太子莫不是气急了,要掐死她这个败家玩意泄愤。
  男子i丽的眉眼在她面前逐渐放大,姜玉竹甚至能在对方深幽眸底看到她慌张的小脸。
  一张沾染着雪松香的丝帕落在她的唇瓣上,男子灼热的指尖透过丝帕,揉捻在唇瓣,细细擦拭。
  “少傅唇上沾到了樱桃汁。”
  钳制在下巴上的手指终于松开,姜玉竹面颊发烫,忙低垂下双眸,轻咳一声道:“多...多谢殿下。”
  詹灼邺盯着少年白里透红的面颊,凤眸微眯,似笑非笑问道:“少傅又以为孤要对你做什么?”
  煞星可恶,还刻意在“又”字上加重了语气,仿若在提醒她上一次对他的误会。
  姜玉竹磨了磨后槽牙,最终还是将二人的对话拉回正题,提醒道:“殿下有没有觉得...臣布置院落花费的银子太多了?”
  太子将沾染汁水的丝帕慢条斯理折叠起来,淡淡道:
  “上个月陛下在孤府中用膳,说孤的府邸太素淡,少傅若是喜欢侍弄花草,不妨将整个太子府都收拾了。至于银钱开支,少傅尽可同余管事开口,不必放在心上。”
  姜玉竹: .....
  太子殿下财大气粗,显然觉得她这点铺张浪费还不够入眼。
  “樱桃甜吗?”
  “啊?”
  姜玉竹正大感挫败,冷不丁听太子问她樱桃甜吗?这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让她微微愣神,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孤问少傅,这盘玛瑙樱桃甜不甜?”
  “啊...嗯...甜,汁水饱满,唇齿留香,比京城本地的樱桃更清甜些。”
  姜玉竹答完,发现太子直勾勾盯着她不言语,她猛然想起余管事提到这盘御贡樱桃原本是皇上赏赐给太子,太子念她撰写奏折有功,于是送到了竹意轩。
  莫非是太子殿下赏赐完后,心中后悔了,所以才会冒然造访,还问她樱桃甜不甜?
  她可真是愚钝,居然过了这么久才猜中太子的心思。
  “嗯...要不然殿下来尝一尝?”
  姜玉竹殷勤捧起玉盘,可太子只是瞥了眼盘中的樱桃,淡淡道:“不必了。”
  姜玉竹想了想,觉得太子可能没净手,于是放下盘子,先用银刀将樱桃切成两瓣,又细心剔除樱桃核,再用银叉插在剥好的樱桃肉上,主动踮起脚,送到了太子唇边。
  “殿下放心,臣刚刚用净过手了。”
  少年声音低哑软糯,随着手臂高高举起,宽大袖口从腕间垂落,露出一截子玉臂,在日光下纤细莹白得过分了。
  詹灼邺眸光暗了暗,他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缓缓俯下身,张口咬住少年送上的樱桃。
  汁水迸溅,清甜香气溢满齿间。
  甜得又何止是樱桃。
  詹灼邺从少年藕白的手臂上收回目光,拿出帕子擦拭唇角。
  见太子贵人多忘事,居然用刚刚给她擦拭过樱桃汁的手帕擦嘴,姜玉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敢开口提醒,继续埋头剔起了樱桃肉。
  “孤今夜要去福王府赴宴,少傅可愿同孤一起去?”
  姜玉竹正在专心剔除樱桃核,听到太子的话,手上一个哆嗦,险些割到了自己的手指头。
  “这个...福王并未邀臣赴宴,臣贸然前去,恐怕不妥吧...”
  许是小少傅不情不愿的语气太过明显,詹灼邺原本只是顺嘴一提,可见少年眼底流露出警惕的目光,他忽然升起顽劣之心,竟然有些不想放过这个偷奸耍滑的少年。
  “周鹏今日告假,孤身边少一个侍奉左右的人,少傅心思细腻,方才侍奉的就很好。”
  姜玉竹当即耷拉下眉眼。
  嘿,叫她多此一举,早知如此,她刚刚就该把那一盘子樱桃直接塞进太子怀里。
  姜玉竹犹不死心,还欲再挣扎一下。
  “殿下,臣明日休沐,臣这段时日在太子府睡得不安稳,今晚想回家宅安歇。”
  “宴会结束后,孤会顺道送少傅回府。”
  矜贵徒儿盛情至此,若是再一味拒绝,倒显得她这个便宜师傅不识好歹。
  姜玉竹只好进屋换上一件外出的衣裳,与太子一起乘坐马车前往福王府。
  在路上时,姜玉竹向太子询问起今夜福王宴请的贵客都有何方神圣?
  据她所知,太子虽是储君,可淑文先皇后生子晚,足到三十岁才诞下太子,故而太子在一众皇子里面,年纪算是小的,排行第九。
  今日做东的五皇子就比太子年长四岁,姜玉竹在京城的三年里,曾听说过不少关于五皇子的风流韵事。
  这位五皇子可能在当年降生时,把毕生的才学都转化为了祥瑞之兆,简而言之就是脑袋空空,胸无点墨,在文华殿上学的六年间气走七位皇师。平日里除了吃喝玩乐,花天酒地,其余一窍不通,故而只在户部挂了个虚职。
  不过在后宫中,宸妃与皇贵妃交好,因此五皇子和大皇子的关系十分亲密,倒是一对手足情深的好兄弟。
  看来今夜这场宴席,保不齐是两位皇子兄长给太子小弟准备的一场鸿门宴。
  琢磨半晌后,姜玉竹愈发觉得太子今夜不该带她赴宴,吟诗作画她尚且过得去,可五皇子钟爱的投壶斗蟋那套,她可是半窍不通啊!
  詹灼邺看向愁眉不展的小少傅,淡淡道:
  “大皇子与五皇子一向交好,今日他会去赴宴,除此之外,还有七皇子和几位侯爵府的世子,这其中包括荣国公的萧世子。”
  他注意到,小少傅在听到萧世子这三个字时,微蹙的剑眉先是舒展开来,复又皱得更紧。
  姜玉竹从太子口中得知萧时晏会出现在今夜的宴席上,她心中的确是有片刻欢喜。
  可很快就被心底涌起的愧意打消。
  她帮太子撰写整顿司天监的奏文得到皇帝嘉奖,却也抢走了萧时晏展崭露头角的机会。
  她明明希望萧时晏仕途顺遂,可在阴差阳错下抢走太多属于他的东西,会元之位,状元之位,甚至连这次重启司天监的想法也是他的主意,却又一次被她抢走了功劳。
  就在姜玉竹心中溢满愧疚之时,她听到太子漫不经心道:
  “孤昨日在下朝后已对萧侍郎解释清楚,奏文中对司天监的改革方案全是出自姜少傅之手。”
  “你为何要同他说这些!”
  姜玉竹猛然抬起头,气鼓鼓瞪向面色淡然的太子,愤怒之下,她甚至忘记了君臣之间的尊呼。
  詹灼邺倒是没在意小少傅的一时放肆。
  他见过少年曲意逢迎的虚伪笑脸,亦见过他侃侃而谈时的神采飞扬。
  眼下剑眉高挑,乌眸横瞪,仿若要亮出利爪狠狠挠他一下解气的小少傅,倒是头一次瞧见。
  是因为萧时晏吗?
  詹灼邺背靠车栏,姿态好整以暇,反问道:“孤无意抢夺少傅挑灯伏案的功劳,少傅这是在责怪孤吗?”
  太子简直是在倒打一耙!
  萧时晏在太子眼中是什么人,那是被刑将军说断双手就断双手,无足挂齿的小人物,何须劳动他这尊大佛亲自去解释。
  太子分明是故意挑拨萧时晏与她的关系,好让她众叛亲离,从此只得乖乖依附,效忠于他。
  当真是个只克亲近之人的天煞孤星。
  姜玉竹按下心中怒气,扭过脸去,冷冷道:“殿下多想了,臣感激殿下还来不及呢。”
  窗外灯火璀璨,映照在少年精致的侧颜上。
  小少傅阴奉阳违的语调过于明显,足见少年对萧家小世子用情至深。
  詹灼邺记得萧家嫡长孙品行端正,好似没有断袖之癖,看来多半是小少傅的单相思。
  师生二人共乘一车,脑中想法却是南辕北辙,一路静默不语。
第17章 酒池肉林
  不多久,马车在福王府门口停靠下来。
  姜玉竹跟在太子身后下车,她刚刚站稳脚跟,便听到一个男子高声疾呼:
  “哟,今个儿真是稀客临门,小王居然有脸面请动太子大驾光临!”
  抬头一看,只见一位体型微胖,身着朱红绫缎团花绣金纹,头戴蟒雕金冠的男子拾阶而下,此人快步走来,笑呵呵道:
  “老七他们说你今夜定不会来,我还就不信了,我说就算太子平日里房顶上开门,他五哥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说到最后,五皇子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又道:“况且我今夜花重金请来一群西域舞姬,这些舞姬正值豆蔻年华,一个个青葱轻俏,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就那婀娜小蛮腰啊,还不足琉璃花樽宽,握在手里,真当是...”
  姜玉竹安静立在太子身后,佯装没听见五皇子的满口诨话,垂首不语。
  太子显然与这位行事荒诞的五皇子话不相投,只语气寡淡问候上几句。
  当五皇子转过脸瞧清楚跟在太子身后的姜玉竹,音调又拔高了几分:“哟,这位如花似玉的小郎君是哪家府上的?本王怎么瞧着这般眼生啊?”
  刚刚迈进王府的宾客们纷纷回首张望,好奇让五皇子惊叹的小郎君是何模样?
  姜玉竹顿时领会到当年那七位皇师主动辞退的缘由了。
  还好走在前面的太子及时为她解围,侧过身淡淡道:“五哥,他是父皇赐给孤的姜少傅。”
  五皇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眯起眼上下打量姜玉竹,语气玩味:“原来你就是那位将恒王骂到吐血的状元郎。”
  姜玉竹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向五皇子见过礼。
  五皇子好像专门在府邸门口守着太子到来,生怕对方跑了,热情招呼二人步入府内。
  相比于古朴雅致的太子府,福王府的装饰奢华到让人咂舌。
  金丝楠木作梁,东海珍珠为帘,琉璃璧玉制成灯罩,地铺白玉方砖,凿地为莲,雕工精美,栩栩如生。
  当下天气渐暖,五皇子干脆将宴席设在庭院里,皓月当空,丝竹悠扬,园内繁花似锦,风动花落,别有一番意境。
  行走在美轮美奂的游廊下,姜玉竹远远便听到宾客们推杯换盏的欢声笑语。
  不过当太子出现时,满庭院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就连丝竹声都骤然崩断,取而代之的是让人窒息的静谧。
  仿若一汪死气沉沉的潭水,透着浓浓的恐惧,绝望和...厌恶。
  只不过众人将这些情绪收敛的很好,一双双眼睛盯着步履沉稳,面色从容的男子,仿若在看一个――怪物。
  姜玉竹紧紧随在太子身后,同样承担下这些意味不明的目光,她不由觉得十分压抑,就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只想瑟缩在墙角,好躲避这些如芒在背的目光。
  她抬眸看向太子挺拔宽阔的肩背,男子巍峨如玉山,仿若未受到一丝干扰,坚不可摧。
  又或许...是他历经过太多次这种静谧的场景,内心早已变得麻木。
  姜玉竹忽而有一瞬间怜悯起这个男人。
  是啊,她怜悯这位让大燕外敌闻风丧胆,让朝中群臣寒颤若噤,身份尊贵无比,却又无比孤寂的太子殿下。
  “臣参见太子。”
  一道清越的声音打破沉寂,宛若朝阳冲破云霄,劲风吹散乌云,姜玉竹看向出声之人,眸光微闪。
  煌煌灯火中,萧时晏一袭青衣而立,在人群中显眼夺目,只见他主动俯下身,对太子行拜见礼。
  宴席中的世家子弟们恍然醒悟,赶忙跟着起身,纷纷行礼。
  詹灼邺撩开衣摆,他端坐于上首后,目光沉沉扫过庭院中的众人。
  男子玉带玄袍,气质沉敛,玉容俊美,通身散漫着逼人的泠冽气场,让被他目光碾压过的人不由屏息。
  饶是几位年纪比太子大上不少,妄图端一端兄长架子的皇子们,亦被太子身上强大的气场死死压制,不情不愿低垂下头见礼。
  “诸位免礼,孤平日鲜少参加宴会,今日受五哥之邀来福王府做客,你们不必拘谨。”
  恰如姜玉竹所说,太子这幅皮囊生得绝色,气质出尘,倘若他愿意收起满身煞气,和颜悦色说上几句话,还颇有一代储君的儒雅风姿。
  况且五皇子私宴上邀请的宾客多是些官宦世家的纨绔子弟,他们只听说过太子的恶煞名号,却并未切身体会过男子的铁血手腕。今夜见到太子真容,发现男子面容俊美,谈吐文雅,并非像传闻中那般凶神恶煞,遂放下心里的惶恐不安。
  一来一往间,宴席上很快恢复了热络的气氛。
  姜玉竹在太子身旁落座,他暂时摈弃贤师的身份,闷头给太子添茶布菜。
  “少傅多吃一些。”
  见太子并未动玉箸,而是将剥干净的虾肉放入她碗中,姜玉竹脸上有些难以置信。要知她适才在马车里可是给太子甩了好久的脸色,太子居然不计前嫌,还亲手剥虾给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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