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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东边的小周【完结】

时间:2024-03-10 23:03:48  作者:东边的小周【完结】
  “在下萧时晏,正是这位郑大人的同僚,至于事情的原委,萧某已听吴大人说过。此事是二人输掉赌约在先,他们欠下姑娘的万颗金珠,萧某稍后会差人送到姑娘府上,还请姑娘高抬贵手,放过郑大人他们。”
  在匆匆赶来的路上,姜玉竹和萧时晏商议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当前两国在达成榷场和商税之事上到了尾声,大燕在谈判中占到不少便宜,金乌王顶着王庭内的压力要和大燕开通互市,若是此时闹出什么岔子,大燕损失得何止是上万金珠。
  姜玉竹瞧见女子时,发现她佩戴的匕首上刻有飞鸟图纹,金乌人崇尚毕方神鸟,而飞鸟图文只有王庭宗室才能使用。
  因此,姜玉竹断定此女身份不俗,于是她冲萧时晏递去眼色,让他出面去游说。
  萧时晏一开口,清润如溪的声音顿时吸引众人注意,加上他容貌清俊,围观的金乌女子们不由发出低声赞叹。
  可坐在石桌上的红衣女子却不为所动,她双手抱臂,目光在萧时晏脸上流转了一圈,勾唇笑道:
  “你会下棋吗?”
  萧时晏微微一怔,诚然道:“萧某略通棋道。”
  “那便好,你这二位朋友摔坏了我的榧木棋盘,此物世间无二,莫说上万金珠,就算剁了他们二人的手也赔不起。不过我这人向来言而有信,你若能在三十步内破了我设下的‘九劫阵’,那他们毁掉棋盘之事就一笔勾销。”
  榧木棋盘是极为名贵的棋盘,乃用稀有的香榧木打造,每当在棋盘上放下一子,落子的位置会微微下陷,棋子便不会挪动,清盘时,用热帕子一擦拭便会恢复原状。
  可打造这种棋盘的手法早在百年前失传,现存有的榧木棋盘寥寥可数,一经问世,就被世家大族哄抢珍藏。若是郑宣慰使他们摔坏了女子的榧木棋盘,那真是赔上一双手都不为过。
  听到女子的开出的条件,萧时晏陷入犹豫,这时,他身旁的姜玉竹突然开口:
  “姑娘可否让我们看一看残棋阵?”
  “哦,你也会下棋?”
  “当然了,姜少傅是我们大燕最年轻的状元郎,区区一个破残棋阵,怎能难得住他。”
  听到郑宣慰使扯着嗓子叫嚷,红衣女子深深看了姜玉竹一眼,扬唇一笑:
  “好啊,你二人可以一起下,若是赢了,不但人可以带走,箱子里的金银珠宝也都归你们,可若是输了...”
  女子语气一沉,柳眉高挑,抬手抽出腰间匕首,随着亮光一闪而过,四四方方石桌竟被削去了一角。
  “就留下你们二人的手!”
  这一举动,终于让硬着脖子叫嚣的郑宣慰使噤声。
  “瑶君,你先回驿馆去寻太子,我来破棋。”
  就在红衣女子开始布棋时,萧时晏低下头对姜玉竹说道。
  姜玉竹露出一抹苦笑:“已经晚了,咱们还是想法子破解残棋吧。”
  萧时晏环顾四周,发现他们几人已经被人高马大的金乌侍卫团团围住,可谓是插翅难飞。
  红衣女子重新布好棋局后,姜玉竹和萧时晏一起走上前观望棋盘。
  眼前的棋盘综合交错,共三百六十一路,上置有黑白双子。
  寻常残棋不过有一百余子,但这幅残棋却有二百余子,乍一看去好似有多条出路,但静下心细细推算,就会发现每条出路都暗藏玄机,最终无一列外,皆是通往死局。
  萧时晏推算了半柱香的功夫,额间渐渐冒出一层薄汗,他喃喃道:“这...这是一盘死棋,九条生路,皆是一死。”
  红衣女子双眸一亮,欢喜道:“未落子前就能看出九路皆死,你倒是有两把刷子,你可有本事破了此阵?”
  萧时晏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萧某才疏学浅,无法破阵。”
  红衣女子眸底的光亮霎时暗淡下来,她略感惋惜道:“看来你们大燕人的棋技不过如此,骨朵,收了他们的手罢。”
  女子话音刚落,却见那个气质如竹的少年忽然出手,落下一子。
  她低头看向棋盘,顿觉有些好笑。
  “喂,我说你究竟会不会下棋?居然上来就把这条生路下死了。”
  姜玉竹没有答话,她神色平静,慢慢拾起棋奁里的白子,沉思少顷,随后再落下一子。
  很快,棋盘上所有生路都被她堵死,红衣女子拧起柳眉,正要让侍卫将胡乱落子的少年拖下去处置。
  一直紧盯着棋盘的萧时晏好似看明白了什么,他缓缓松开紧蹙的眉心,转头看向一旁神色专注的少年,展颜笑道:
  “瑶君这招起死回生,真是妙哉!”
  红衣女子闻言,也低头观察棋盘上的局势,这才惊讶的发现,九条死路合在一起,竟然连成了一条生路。
  她再次看向单手持子的少年郎,忽然觉得对方虽然身姿纤弱,可举止从容优雅,容貌清丽,尤其是他那对琉璃般的眸子,在静静沉思时宛若凝滞的星河,让人挪不开目光。
  “解开了。”
  少年抬起双眸,璨然一笑,这个灿烂的笑容好似烙进了她心里。
  “姜少傅只用二十七步就解开残局,哈哈哈,刁蛮女子,你刚刚还瞧不上我们大燕人的棋技,此时可觉得脸疼?”
  郑宣慰使瞧见姜玉竹成功破阵,当即一扫颓势,好像斗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挺起胸脯叫嚣,全然忘了自己的小命还握在他人手里。
  不过红衣女子却懒得计较这些口舌之争,她双眼冒光看向姜玉竹,犹若看到一块宝贝金疙瘩,笑眯眯道:“姜公子是怎么算出棋局中的九条死路能够连一道生路?”
  姜玉竹看得出女子是个棋痴,于是微微一笑,毫无保留告诉对方她推算的技巧。
  “既然我侥幸破了姑娘的棋局,还请姑娘放过郑大人他们,至于损坏的榧木棋盘,我会在大燕倾力搜寻,赔给姑娘。”
  红衣女子摆摆手,眉眼含笑:“榧木棋盘再名贵,也不过是身外之物,远远不及你这个人有趣。骨朵,将郑大人他们放了!”
  金乌侍卫对女子的话惟命是听,不仅立马松开郑宣慰使一行人,还抱来一箱子价值不菲的珠宝。
  姜玉竹看了眼闪动着流光溢彩的珠宝,直言无功不受禄,还请对方抬走。
  可那红衣女子早已翻身上马,回眸冲她勾唇一笑,长眸微挑,笑起来好似一只火红的狐狸,狡诈又魅惑。
  “姜少傅不必推辞,这箱珠宝全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咱们日后还会再见。”
  说完后,女子又对姜玉竹俏皮地眨了眨眼,扬鞭策马离去。
  望向飞扬起的滚滚黄尘,姜玉竹缓缓蹙起眉心。
  经此一事,他们一行人不免成了市集上的焦点,为了平息风波,他们匆匆登车驶离市集。
  回到驿馆后,姜玉竹让苓英和她一起整理出市集上采买的礼物,有的寄去京城,有的直接分发给驿馆里的同僚。
  等二人忙活完后,抬眸看向窗外,已是夕阳西下。
  这时,周鹏叩门传信,说太子殿下回来了,有事要找她商议。
  姜玉竹猜想太子听说了今早在市集上发生的事,想要找她询问清楚,于是稍作整理仪容,随周鹏前面见太子。
  太子休憩的院落位于驿馆最深处,听说院中还有一处天然汤泉场,有数个活泉眼,形成大小不一的温泉池,四季长温,庭院中的绿荫和水色融为一体,犹若身在仙泉瑶池,烟波浩渺,景色静谧又飘渺。
  周鹏驻足在月洞门下,说太子在里面等着姜少傅。
  姜玉竹见周鹏搞得如此神秘,好奇追问上几句,可平日里知无不言的周校尉好似得了什么军机密令,嘴巴紧闭严实,不露一丝风声。
  无奈之下,她只好独身踏进篱笆围砌院落。
  走了约莫百步,姜玉竹眼前渐渐弥漫起白蒙蒙的雾气,周身的温度也升高了不少,她一时分不清方向,于是站在白雾中高声呼喊:
  “太子殿下?”
  空旷的温泉场回荡起她的呐喊声,一声又一声,就当姜玉竹感到满头雾水时,前方传来太子清冷的声音。
  “孤在这里。”
  姜玉竹寻声走去,不知不觉走到一处汤泉面前,只见被巨石环绕的汤泉水呈乳白色,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硫磺气,水面上雾腾腾一片,隐约可见池水中有一个男子的身影。
  她望着那道模糊的身影,轻轻吞咽口水,道:“既然殿下正在沐浴,臣就不叨扰了,先行退下。”
  姜玉竹拔腿想走,不远处传来太子淡淡的声音:
  “此地人迹罕至,少傅不妨退去衣裳入池,与同孤一起共赏风景。”
  面对太子的盛情邀约,姜玉竹想都没想就回绝了。
  “殿下的美意,臣心领了,只不过臣刚吃过晚膳,不易泡汤泉...就先去厅堂恭候殿下。”
  姜玉竹不等太子答话就要闪身走人,可脚下湿漉漉的青苔极为打滑,慌忙间一个不留神,扑通一下双膝跪地,竟朝着太子行了一个大礼。
  摔得眼冒金星之际,她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还未容她缓过神时,已经被太子横身抱起。
  姜玉竹下意识攀住对方修颈,入手是滚烫的肌肤。
第48章 迎面一击
  “少傅就算心中感激, 亦不至对孤行此大礼。”
  太子的声音向来是清冷的,不知是不是泡过汤泉的原因,低沉的嗓音宛若恰到好处的淳酒, 温醉了人的神志。
  姜玉竹抬起眼眸, 隔着白蒙蒙的雾气,撞上男子一对潋滟长眸。
  太子凤眸微扬,眸底笑意如潺潺流水,浓密的睫毛沾上薄薄雾水,在夕阳下摇曳着光晕。
  她这才发现自己被太子抱起, 对方仅着一件白绫裤,打湿的裤腿紧贴在肌肤上,若隐若现出男子矫健结实的体魄。
  “少傅刚刚伤到何处?”
  “臣无碍,还请殿下放下臣...”
  姜玉竹一时间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好似都被蒸成了一池浆糊。
  太子常年习武, 身量颀长, 宽肩窄腰, 双臂肌肉结实, 只不过平日穿着玄色锦袍, 敛去一身蕴藏着无限力量的体魄, 倒是让人把目光放在他俊美无双的容貌上。
  殊不知这一身皮囊, 皆是鬼斧神工所雕刻。
  当下二人湿身相拥,她的掌心毫无阻挡落在男子纹理结实的胸膛上, 如同触到一团冒着热气的烙铁,烫得她迅速收回了手。
  偏偏太子此时升起争强好胜之心,瞧见姜玉竹闪躲的模样, 索性将她放在平滑的青石台上,一手掰正她的下巴, 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凤眸含笑,问道:
  “少傅认为孤同金乌小王子相比,谁更强壮?”
  姜玉竹感受着掌心下传来男子稳健有力心跳,双颊微微涨红,却不敢露怯。
  毕竟在太子面前,她是男儿郎,两个男子光着膀子共泡温池,无论在大燕和金乌都是寻常不过,她若扭扭捏捏,反倒显得心虚。
  “咳咳...依臣所见,当然是殿下的体魄尤胜一筹。”
  可太子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男子好看的凤眸微眯起,冒着热气的身子沉沉压下来。
  “只是略胜一筹吗?”
  姜玉竹的衣裳被对方身上滴落的水珠打湿,湿漉漉粘在肌肤上,让她觉得很不舒服,担心太子为了同金乌小王子一争高下,会逼着她品鉴完整体的体魄,忙扬起笑脸道:
  “臣那夜在宴席上摸得不太真切,当下仔细一回忆,倒是觉得殿下的体魄更健硕,简直叫臣不忍释手,臣决定日后强身健体,争取早日练成殿下这样健硕的体魄...”
  说完后,为表真切,姜玉竹还鼓起勇气拍了拍太子肌理结实的胸膛。
  詹灼邺垂眸看向信口开河的小少傅。
  少年仰起一张瓷白小脸,双颊透出淡淡粉晕,轻启的红唇如同花瓣般娇艳欲滴,乌眸清润,眸底雾气横生。
  一身干练修身的素色胡服,更显其身姿袅袅婷婷。
  好似池中结出的一株芙蕖修行成了精魅,撩人却不自知。
  他漆色眸底倒映出水中芙蕖,扬唇浅笑:“不必了,少傅如今的样子就很好。”
  言罢,詹灼邺脱去小少傅的鞋袜,挽起裤腿查看对方伤势。
  还好此处岩石平滑,少年的膝盖只是堪堪蹭破了点皮。
  “这里的泉水能够止血化淤,你既然不愿下水,就坐在池边泡一泡。”
  詹灼邺捧起一池水,缓缓浇在小少傅红肿的膝头,少年倒抽了一口气,抖动的小腿无意间滑过他的腰腹,肌肤相触的地方好似点下了一把火,迅速朝下烧去...
  小少傅的一双小腿很好看,细长又笔直,雪肌白皙无瑕,犹如两截子白藕浸在池水中。
  他突然很想握住那截纤细的白藕,狠狠扯进池中,然后一片片摘下芙蕖精魅蔽体的花瓣,好与少年共同沉沦于肮脏的泥塘。
  姜玉竹火辣辣的伤口被池水一浇,倒是觉得舒服上不少,正等着太子浇上第二捧,可太子却猛地沉入池中。
  过了半响,太子才从池中冒出头,晶莹水珠滑过他好看的下颚线,颈间浮起的喉结上下滚动。
  太子睁开眼看向她,声音略有沙哑:“孤渴了。”
  姜玉竹隐约觉得太子的眼角有些赤红,转念一想,太子可能是泡了太久温泉水。
  青石台上置有金乌当地的鲜果和茶水,姜玉竹倒上一盏茶水,又往杯中放入几颗金煌煌的沙棘果。
  詹灼邺背靠青石壁,他接过小少傅递来的水果茶水饮下,提起他近日与金乌王的周旋。
  “单将军得到孤送去的御马装备后,率领骑兵突袭匈奴境内的一处牧场,首战告捷,金乌王听说后十分欢喜,主动提出要在两国边境设下马市,用他们的铁蹄马与大燕换取御马装备。”
  “哦,这岂不是好事,殿下最初的计划就是要金乌王主动提起设下马市。”
  两国之间的谈判与打仗恰恰相反,先声夺人往往谋不好处,坐等对方开口,见招拆招才是上上策。
  见太子沉默不语,姜玉竹挑起剑眉,询问道:“莫非这其中出了差池?”
  詹灼邺淡淡颔首,解释道:“金乌境内有两所草场驯养战马,一处是大皇子负责管辖的九黎草原,另一处是小王子管辖的赤壁草原。孤已和金乌王谈妥,准备用一万套御马装备换取五万匹铁蹄马,可两位王子互相推脱,都说自己草场上的铁蹄马数量不足。”
  姜玉竹顺着太子的话,很快就想清楚这其中的缘由:“看来大王子和小王子都不想动用自己草场的铁骑马。”
  对于金乌人,战马是比金子还贵重的东西,既是他们保家护国的城墙,又是他们威慑邻国的利刃。
  谁拥有的战马越多,谁的拳头就越硬。
  虽然金乌王同意用战马和大燕交换御马装备,可两位王子都不愿削弱自己的实力,让对方白白占了便宜。
  而金乌王默认下两个儿子的做法,显然是为了在战马数量上压制大燕,否则骁勇善战的玄月军忽然间拥有数量不菲的战马,对接壤北凉的金乌来说,亦是一种潜在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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