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驯化储君后我辞官了——东边的小周【完结】

时间:2024-03-10 23:03:48  作者:东边的小周【完结】
  夜晚的草原弥漫着静谧的美。
  广袤无垠的穹苍点缀着满天星斗,月色如织,洒落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 犹若披上了一层薄纱, 天地间一片静谧,晚风轻轻拂过,半人高的草浪随风起起伏伏。
  黑马如箭疾驰,飞速穿梭在一波又一波草浪间,激荡起叶上晶莹露水, 如飞珠溅玉,浮光点点乍现在二人身畔。
  不远处的草原上亮着一簇篝火,几个牧民正围绕在篝火旁取暖。
  “你们瞧那边,真神下凡了!”
  一位牧民指着飞驰而过的黑马, 瞪大了眼睛叫道。
  其余牧民纷纷抬头去看, 只见一匹黑马在草原上疾驰如风, 马背上的男子丰神俊朗, 俊美绝伦, 而被他环绕在身前的少年更是面容秀丽, 仿若是壁画里走出来的巫山神女。
  二人在皎洁月色下惊鸿一现, 惹得一众牧民发出声声惊叹, 他们还想再细看,可两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犹若神秘的夜阑花,只给人留下无尽遐想的回忆。
  不知过了多久,姜玉竹看到远方隐约浮动着一片淡蓝色荧光, 仿若银河倒置,星光流淌在旷野上。
  太子好似也注意到那片神秘荧光, 驱策马儿朝亮光的方向走去。
  起初,姜玉竹还以为是有成群的流萤虫栖息在草叶上,可走进了一看,才发现这片如梦如幻的荧光居然是源自于花瓣上散发出的淡淡幽光。
  “这是...夜阑花..!”
  姜玉竹不久前刚购得一株干枯的夜阑花,只一看就认出这种形态奇异的花朵,正是金乌神话传说里神秘又稀有的夜阑花。
  夜阑花茎叶细长,花朵有点像垂落的铃铛,一簇簇挤在一起,幽幽静静绽放在夜色中。
  难怪此花极为罕见,原来只在午夜时分开放。
  微风阵阵,拂来淡淡的花香,萤光闪耀,宛如满天星斗汇聚成一条波光粼粼的蓝色星河。
  姜玉竹正陶醉于眼前恍如梦境的绝美景色中,蓦然觉得身子腾空,原是被太子横抱下马。
  本以为太子想同她一起凑近了赏花,却见太子单手解开玄色大氅,扬手铺散在花丛间,随后把她放在软绵绵的大氅上,欺身压来。
  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姜玉竹: ....
  “殿下...你这是要...”
  话未说尽,就被骤然袭来的薄唇封住了唇瓣。
  这一吻炽热浓烈,咄咄逼人,绵绵不息,姜玉竹好似要被对方夺走全部呼吸,溺死在这片泛着幽光的星河里。
  “孤被人下了药,急需少傅为孤医治。”
  詹灼邺松开唇瓣,转而衔住少年精巧的耳廓,耳鬓厮磨,低声诉说。
  他这一路上忍得着实辛苦,小少傅看似身量纤纤,可该有肉的地方却一点都不含糊,玉臀丰盈腴润,在马背上一颤一颤,让险些让他把持不住。
  不过想到少年心心念要送给他的夜阑花,詹灼邺强行按压热血,策马来到此前命人探寻到的夜阑花丛。
  姜玉竹被太子吻得迷迷糊糊,隐约听到太子说自己被下药了,神志登时清醒了几分,双颊红霞未退,蹙眉焦急道:“此事怎可儿戏,殿下快去寻医官啊!”
  耳垂传来轻微痛意,白嫩肌肤上落下浅浅的印记。
  她听到太子低笑一声,伸手拉着她的手腕,迫着她去寻他的病根。
  “姜大夫妙手回春,唯有尔能医治好孤的病。”
  姜玉竹被烫得缩回了手,乌眸微睁,四周夜阑花发出淡淡荧光,映亮了她白玉般的小脸,同时照亮了太子眼底毫不掩饰的醺色。
  男子沾染上醺色的漆眸又黑又沉,仿若浩瀚星空中的漩涡,要将她整个人吸了进去。
  有过上一次在汤池场里“桴鼓相应”的经验,姜玉竹在心里默默宽解自己,起码这一次她和太子衣衫完整,全当她这个太子少傅半途辍业,当上一日悬壶济世的赤脚大夫罢了。
  纤纤素手搭上太子腰间玉革带,随着咔哒一声响,兽首白玉带钩掉落在草地上。
  夜阑花的花期虽然短暂,不过一旦盛开就是一大片,夜色越浓,花瓣上的荧光就越亮,如点点星光环绕在身畔,映照出少年冰肌莹彻的肌肤。
  姜玉竹发现并非所有事都会是一回生二回熟。
  同上一次相比,二人之间少了温池水遮挡,一切都如此清晰映照在眼前,姜玉竹只浅浅垂下视线,就慌忙闭上眼,脑袋震得都要炸掉了。
  夜风凛凛,可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身下的狐裘大氅隔绝了露水凉气,伏在身上的男子更是热得像一团火。
  一滴水珠从他高挺的鼻梁上缓缓滑落,滴在她的腮边,混合着她的汗水从鬓角滑落。
  不知过了多久,一截白皙的手臂无力地垂倒在花簇间。
  “臣...医术浅薄,殿下还是去另谋高人罢...”
  不知太子中了什么虎狼之药,姜玉竹使尽浑身解数,甚至还听从对方蛊惑,红着脸低声说了许多她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话。
  可是全无效果。
  就好似打翻的油灯,愈想用水去浇灭,那火势反而窜得更高更旺。
  詹灼邺垂眸看向紧闭双眸的小少傅,琴瑟调和半晌,四周的夜阑花被成片地碾压倾倒。
  闪着荧光的花粉沾到小少傅欺霜赛雪的肌肤上,少年如夜明珠一样在黑暗中散发出淡淡的柔光,清晰照亮出脸上每一个细微变化的神态。
  疯狂扇动的鸦睫,微微皱起的琼鼻,贝齿不经意咬过唇瓣,留下一道浅浅的月牙印。
  詹灼邺伸手覆在少年嫣红唇瓣上,指腹摩挲着饱满的唇珠。
  小少傅的唇形很漂亮,形状饱满,唇珠立体,唇角微微上扬,总是噙着笑意。
  这幅温良顺从的模样,何尝不是在勾着他做出一些过分的事。
  男子目光一点点黯沉下去,那股子愈烧愈烈的躁动在对方青涩撩惹下到达了高峰。
  姜玉竹隐约听到一阵叮叮铃声,这铃声叮当清脆,在寂静的原野中回荡,空灵又飘渺。
  感到脖颈一凉,她睁开眼,垂眸看到太子将一串金铃系她脖间。
  金铃小巧精致,是由红绳和玉石编织成不长不短的项链,恰巧垂落在她锁骨间,冰凉的金铃触在肌肤上,激起了一片酥麻。
  男子宽大手掌托起她的下颚,目光居高临下,声音异常沙哑。
  “既然桴鼓相应行不通,姜大夫不如换一种法子,试一试鼓舌摇唇?”
  夜阑花长势凶猛,得了一场雨就疯狂扎根生叶,恨不得吸干土壤里所有的水分,午夜时分破土而出,在最昏暗幽静的角落,悄然绽放出最绚丽多姿的花朵。
  一个时辰后,花瓣上的荧光会渐渐黯淡下来,细如尘埃的花粉漂浮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随风逐流的星河,将夜阑花的种子洒落在另一片土壤里,生根发芽,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在流动着微弱幽光的摇曳星河间,女子螓首微摇,飘荡在寂静夜色中的铃声时而急促,时而轻缓,直到一股浓郁麝香四溢而出,那激荡的铃声才终于停歇下来。
  在折返回城的路上,姜玉竹喝光了水囊里的水。
  “少傅这么渴?”
  姜玉竹气鼓鼓转过头,将口里含的最后一口水渡给身后男子。
  二人共乘一马,姜玉竹转身得急了,险些从马背上滑下去。
  詹灼邺勾住小少傅不堪一握的腰肢,意犹未尽地追逐起主动投怀送抱的猎物,末了,又补了一句:“少傅口齿生香。”
  姜玉竹心里更气了,无奈覆水难收,只好紧绷起脸不再去搭理太子的调侃,转而问道:
  “今夜...是谁给殿下下的药?”
  夜风微凉,詹灼邺伸手掩紧小少傅身上的狐裘大氅,娓娓道出乔苍豹设宴款待自己一事。
  姜玉竹听完事情经过,感概太子殿下为了给北凉马场添置种马,今夜险些成为他人的种马。
  她垂眸看向太子持缰绳的手,男子受伤的掌心已被她包扎完好。
  适才,男子正是用这只手牢牢桎梏住她的下颚,掌心弥漫出淡淡的血腥气,指腹拂过她的唇瓣,迫使她仰起头,永远记住了他的味道。
  姜玉竹觉得面颊又微微烫了起来,她收回目光,清咳一声道:
  “九黎部落血统纯正的种马不可多得,臣以为殿下与大王子的买卖不算亏,对了,殿下还让大王子应下你一件事,不知是何事?”
  詹灼邺平静解释:“近几年,北沃不断吞并四周邻国邦土,却疏于管制,以至于境内渐渐涌现出一批反叛军,因此,孤让大王子牵桥搭线,替孤联系上北沃国反叛军的头领。”
  姜玉竹感到疑惑不解,蹙眉问道:“殿下为何要联系上北沃国反叛军的头目?”
  詹灼邺看向怀中仰起头的小少傅。
  少年肌肤赛雪,此时肩披他的狐裘大氅,白玉般下巴被一圈狐毛包裹着,清润乌眸里还噙着几分水汽。
  方才,小少傅亦是这般仰着头,一对麋鹿般的水眸眼巴巴望着他,美目里渐渐蓄起雾气,红唇如焰,软舌生香。
  光是回忆起那一幕,詹灼邺刚刚压下的躁意又被勾起了几分。
  小少傅这味解毒的药,又何尝不是让人上瘾的蛊毒,一旦入口,便是食髓知味,愈发地戒不掉了。
  “因为在北沃境内生事的叛军统领,正是兰溯的兄长。”
  太子这话让姜玉竹惊诧不已,她呆呆愣了一会,问道:“可是...大昭族人不是都被北沃国主囚起来了吗?”
  詹灼邺淡淡颔首:“多数大昭族人被扣押起来,受北沃贵族徭役。不过,还是有一小部分大昭人不甘受辱,这些人想方设法逃出来,团结在一起,成立起反叛军。”
  姜玉竹明眸一亮,恍然大悟道:“殿下联系上这些反叛军,是想在暗中给予他们帮助,助他们推翻北沃国主的统治。”
  詹灼邺赞许道:“不错,孤正有此意。”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
  碍于大燕和北沃两国没有战事争端,詹灼邺不能明着出兵去解救大昭族人,但他却可以在暗地里给这些人送去辎重。
  听过太子的话,姜玉竹凝眉陷入沉思。
  太子的用意,她能够明白,真正能解救大昭族人的救世主,并非是她,亦非太子,唯有他们自己。
  只是这一步棋,有利亦有弊。
  从利而言,北沃国居于草原高地,地理位置优越,若是太子利用好这群反叛军,在北沃扶持起一代新王朝,那大燕就有了两位盟国去制衡匈奴,大燕北面国境就算是彻底安定下来,于大燕子民来说,自然是受用无穷。
  只不过弊端同样不可小觑,若想扶持起一个军队,需要源源不断投入大量财力,太子回到大燕,首要任务是在北凉建立新的马场,这其中的开支同样是个无底洞。
  他们此次金乌之行,结局颇为圆满,太子本可以稳中求胜,不去插手这些琐事。
  可太子却选择走一步险棋,只为让她不辜负兰溯的承诺。
  姜玉竹的心里流淌过一丝暖意,她眼睫低垂,轻声道:“殿下为何要这样做?臣...不曾求过殿下...”
  头顶传来太子不虞的语气:“孤倒是希望少傅求到孤这里,而非每每遇到难事,总要去找萧世子商议对策。”
  想起小少傅和萧时晏在湖边无话不谈的模样,詹灼邺语气微沉,揽在少年腰间的手臂一点点收紧,仿若要把对方揉进他的骨血里。
  “在少傅心里,孤就如此不值得托付?”
  姜玉竹担心太子这般揉搓,会从她身上揉到见不得光的东西,她抓住太子的手臂,抬起头,明眸一眨一眨,信誓旦旦道:
  “臣知错了,臣日后再遇到棘手的事,定会死皮赖脸,头一个求到英明神武的殿下面前。”
  小少傅口蜜腹剑,笑起来时明眸弯弯,眸底星光熠熠,是让他抵抗不了的狡黠模样。
  手指勾上少年精巧的鼻头,詹灼邺低声道:
  “孤收到京城送来的密信,兵部出了些事,孤需要即刻启程回京处理,孤离去后,会让周鹏留下来护送你们归京。”
  “殿下明日就要走?”
  片刻前,二人还在夜阑花海中极尽荒唐,姜玉竹心中满是担忧,只怕她和太子再这样胡闹下去,在日后返回大燕的路途上,她迟早会不慎暴露出真身。
  还好天助她也,远在京城的大皇子见太子迟迟未归,想趁机换下兵部驾部司主事,好安插上他的亲信。
  驾部司主事执掌大燕所有驿馆和畜牧,这个官职虽不大,在兵部却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被大皇子得逞,那姜玉竹和太子此行付出可以说全是为大皇子做了嫁衣。
  太子收到京城传来的密信,自然要快马加鞭赶回京中处理此事。
  想到自己在回程路上不用和太子同行,姜玉竹欢喜不已,语气中流露出压抑不住得欢快。
  看到太子渐渐扬起凌厉剑眉,她赶忙摆正姿态,手指轻轻扣住男子衣襟,露出依依不舍的神色,叮嘱道:
  “殿下在路上要当心,想来大皇子不会让殿下顺利回京。”
  少年仰起小脸,身子被拢在温热的裘狐大氅中,由里到外都沾着他的气息和温度,双颊透出淡淡的粉晕,犹若白瓷上洇开的一抹红釉,眼波流转间,摄人心魂。
  詹灼邺低头在少年唇瓣落下深深一吻,眸光深邃又缱绻。
  “孤在京中等你。”
  触及太子灼灼目光,姜玉竹心口猛地一抽,她垂下双眸,强压下心底滋生的不安和愧疚,面色如常道了声好。
  翌日天还未亮,太子就带领一队简装兵马离开了金乌。
  姜玉竹则留了下来,代太子处理好两国建设榷场的琐事。
  十日后,大燕和金乌的商榷之盟终于达成一致,大燕使团一行人与金乌王拜别,动身启程回京。
  浩浩荡荡的车队刚刚驶出木苏城外,乔黎狐策马追上姜玉竹的马车。
  “那日,满城百姓都听到父王亲口承认你我的婚约,既然姜少傅要回大燕,我就随你一起回去!”
  乔黎狐连行囊都准备好了,红裙飞扬,坐在马上,神色坚定。
  面对投怀送抱的七公主,姜玉竹自觉无福消受,她推开车窗,拱手行礼道:
  “当日为了说服北沃国主,才立下这个权宜之计,公主金枝玉叶,追求者众多,姜某身份卑微,自知配不上公主,况且太子殿下已代姜某回绝国主的赐婚,还请公主就践行至此罢。”
  乔黎狐不肯作罢,仍固执道:“姜少傅不必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糊弄我,既然你并未有心仪之人,那我随你回大燕,你我日日在一起下棋,迟早会日久生情。”
  姜玉竹哑然一笑:“那公主要寻的不是驸马,是棋搭子啊!”
  乔黎狐还欲再言,可追赶她的人马已经到了。
  原是小王子乔黎鹰受金乌王之命,前来追回为爱出逃的七公主。
  “七妹,你不要再胡闹了,快速速随我回去。”
  “我若是回去了,王后就会把我许配给她的傻侄子,我才不愿嫁给那个连珠棋都不会的蠢材,兄长,你就当没有见过我,放我和姜少傅回大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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