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瓦霜岔开话题:“先不管这些,你赶紧带我去吃吃吃,我要报复性吃东西!”
“想去哪儿吃?”
“就御都大饭店。”
男人面色微凝,带她去自家饭店,不用避嫌?这小兔心里藏着什么鬼。
但她都不在乎,难道他会在乎?
在中餐厅点了一大桌子菜,陆墨白没怎么吃,更多的时间都在给她夹菜、舀汤、处理菜肴,随后眼带笑意看着她吃。
“你像个饿了好几天没吃东西的小野人。”
陈瓦霜:“不是饿了几天,是饿了十六个月!”
“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下午六点钟,陈瓦霜吃得肚子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此时餐厅里的客人才逐渐到来,她不服气地说:“晚上,我还要再下来吃宵夜。”
男人先是摇头,而后反应过来:“下来吃宵夜?”
“对啊,晚上直接住在这儿了,你不是说你把别墅还给夏家,自己搬回酒店了么?”
陆墨白眼神带疑:“你怎么不回家?”
陈瓦霜看着陆墨白,双眼弯弯:“我要是回家怎么睡你?”
一瞬间,男人的脸上布满惊讶、呆愣、犹疑、困惑……陈瓦霜笑嘻嘻:“你的表情好好笑,刚才应该拍下来。”
“拍啥拍。”男人站了起来,一把拽过她的胳膊,“赶紧走,叔叔怕你后悔。”
电梯只有他们二人,男人把她抱起来挂在身上,陈瓦霜趴他肩膀懒散地问:“陆墨白,你怎么不犹豫的呀,真不用确认一下吗?哪怕象征性做做样子也行。”
他不屑道:“虚头巴脑形式化的东西,上班应付应付够累了,我可不想跟兔也这样说话。”
他的性子一向讨厌形式化,却为了她默默忍受着,陈瓦霜的嚣张突然烟消云散,霎那间变得沉默寡言,只如从前那般紧紧勾住他的脖颈,乖乖趴着安静不语。
又是这样突然的沉默,男人没再说话,抵达最高层后单手抱着她前行,另一只手推着箱子,再刷卡进入套房。
上次来套房是高考期间,室内陈设不曾改变,却不由令人感慨恍如隔世。陈瓦霜双脚站在地毯上,两小手抓着他的袖子,没有挪动脚步,睁着一如往昔清澈的眸子看着他。
陆墨白浅浅勾出一抹笑,抬手按了下小兔软软的嘴唇。刚吃了些辣辣的菜肴,她的嘴唇红艳欲滴,无比勾人。只是这只小兔的情绪总是难以捉摸,上一秒兴高采烈,下一秒心事重重,男人不禁呵道:“刚才说要睡叔叔的嚣张气焰呢?偃旗息鼓啦?”
陈瓦霜收收视线,低垂了一下脑袋,声音跟蚊子似的:“我是想睡你的,并没有开玩笑。”
他面不改色地调.戏:“哦,上次开了个假荤,终于惦记上了?”
提起上次的事,陈瓦霜倏然涨红了脸,头埋在他胸前不吱声。
“啧,只是提一句都这样,还睡叔叔,给你十个胆子,我看你也睡不了。”
陈瓦霜没回应,继续闷在他怀里。
良久,听见男人低沉的话语:“兔,这段时间,想叔叔吗?”
男人怀里的脑袋点了点。
“叔叔也是,好想兔。”
他的手指抵着她的下巴,让她的头抬起,滚烫的唇凑过来……热烈又缠绵的亲吻并不足以抵消这两个月的思念,他把她死死抱住,像是要揉进身体里去。
不知过了多久,舌头有些发麻,他才停下来,看着每次亲完都要愣一愣才能回神的小兔,男人轻笑出声。
“那叔叔洗干净了躺着,任你睡!”
……
第69章 “深深地想”
站在玄关处,男人眼睛里流露的光芒在闪烁,身上淡淡的气息在她鼻尖萦绕,陈瓦霜知道他不是说笑。
不过她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只好继续在他温暖的怀里安静地猫着。
虽然她真的是抱着睡他的决心过来的,但可能是吃太饱,加之飞机上没怎么睡,这会儿还真的有些困。
陆墨白听见她打哈欠,无语道:“我看你还是先睡会儿吧。”
“唔。”
“没精神怎么睡叔叔。”
陆墨白直接帮她脱了外套,陈瓦霜又去了趟洗手间,再走进之前睡过的房间,脱了些厚重的衣物,穿得轻便贴身,钻进被窝。
他后来才走进来,许是有些无聊,坐在床头,笑着说:“高考那次你以为我是睡主卧,其实并不是,我当时就睡这间。”
啊这……陈瓦霜愣了愣:“你为什么不睡主卧?”
“我从小就挑床,试了几个房间,就这个房间让我睡得舒服,后来你说室内的布置跟你的房间一样,我才觉得,估计这里床的方位朝向也适合我。”
陈瓦霜:“那你读书、在部队怎么办?也有得挑?”
“没得挑,只能将就着睡,好在人年轻扛造。”
陈瓦霜微微无语,琢磨有的能人少眠但精力充沛,他可能就是这一类吧。
一沾枕头,说着说着,便睡过去。
陆墨白背靠床头,看着昏暗的光线中睡着的人儿。
这一年多常常会想,小兔一个人在圣彼得堡,晚上睡觉是不是很安稳,能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就不行,即便睡在她的床上,也经常睡几个小时就醒过来。
现在小兔子躺在他视线中,呼吸轻轻浅浅,睡颜安静乖巧,又觉得她醒过来其实一点儿也不乖。
问题一个接一个地抛给他,让人不得安生。
上次在圣彼得堡让他收留其实就是这个意思了吧,也不知道这只小兔究竟是个什么脑回路,是觉得他过去找她,让她感动得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还是小兔终于长大了,对他终于有了那种欲.望?
宁可是后者。
哪怕对他只有纯粹的欲.望也行。
算一算,小兔再过几个月就21岁了,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应该会有那种欲.望?
他不是很了解,他这小半辈子很少接触女孩,小时候尽顾着跟一帮臭小子野了,没有小青梅和女同桌,小学五六年级班里就有早熟的女生给他写情书,初中高中更是,情书一摞摞,但他只觉得麻烦,一个都不理,只喜欢跟男生打架。
唯一走得近点儿的只有高二时期的夏凝,但也是为了帮邵京棋那个傻逼牵线。
再后来考军校下连队,入了和尚庙,一退伍就遇到她。
有种难以言说的宿命感,仿佛注定的一样。
他还挺喜欢这种宿命的。
有次和堂哥聊天,得知堂哥之所以认可她,是因为在香港时这姑娘偷偷回咖啡厅等施晓蓓,偏偏真的让她等到了,让堂哥觉得她不是个普通的小女生,也理解了他为什么会非要这姑娘不可。
陆既白哪里会明白,没有香港行,他也是非要兔不可的。
真正的爱,就是不需要理由。
可惜这只兔似乎一直在装傻,若即若离,让他把握不了。
他才不在乎外界怎么看,家里怎么看,真正让他心慌害怕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把握不住小兔的心思。
于是问题又循环到了前面,他是不是太不懂女人了?
一思考情感就犯困,陆墨白索性抱着她睡了会儿。
小憩大概半小时,醒过来的时候,小兔软乎乎的窝在自己怀里。忍不住抱着翻了个身,让她躺在自己身上,而他只静静地看着她,感受她的胸腔随着呼吸而起伏。
嘴唇艳红润泽,让他忍不住想尝尝。然而轻轻含着没多久,人就迷茫地醒了过来。
男人坏笑:“兔,你睡觉时真的有亲人的习惯啊。”
某兔睡眼惺忪,毫不客气朝他脸上呼了一掌,再趴在他颈窝处,又睡着了。
力道真不小,恶霸小兔。
……
*
昏昏沉沉睡了两个半小时,陈瓦霜终于醒了过来。
陆墨白在客厅办公桌电脑前,一边操作鼠标,切换看文档,一边说着话。他的蓝牙耳机挂在耳朵上,应该是在开一个电话会议,听内容还是自家公司的会议,不是央企的。
她没打扰,只把行李箱打开,取出睡衣去洗头洗澡。
吃了顿好饭、睡了个好觉,洗完之后一身清爽。陈瓦霜吹干头发走出来时,陆墨白还在开会,只是茶几上多了一个果盘和一些薯片坚果等零食,估计是他临时让人送上来的。
他停止讲话,侧身看了她一眼:“兔,你要是饿了就先吃点儿水果。”
陈瓦霜点点头,坐在沙发上,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他叫了她“兔”。圈里人都知道陆墨白在追一只小白兔,估计开会的那些人听见“兔”的称呼,便猜测她跟他在一起。
可以想象他们会怎么想、怎么传,但无所谓了,反正在饭店里也有那么多人看见,她现在真的不在乎这些。
只是,她还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他说,却难以开口。
玩着手机吃了两块哈密瓜和苹果,陆墨白的电话会议终于开完了,他摘下耳机,走了过来坐在她身边。
陈瓦霜叉了块哈密瓜给他吃:“这么晚了还在开会?”
他咬着哈密瓜笑道:“央企那边我可是个打工人,自家公司又不能丢下,要是白天没时间就只能在晚上开会。”
“这样的话,你今天去接我岂不是要请假?”
“那倒不用,”他神情得意,“打工人当然要学会合理薅公司羊毛。”
陈瓦霜呵呵笑:“你还挺鸡贼的。”
他伸手过来,摸了下她的头发:“还有点儿湿,没吹干?”
“有暖气,很快就干了。”
“你不是说还要下楼去吃夜宵?现在还吃么?”
陈瓦霜摇头:“吃太撑了胃不好受。”
陆墨白看着她直叹:“所以你报复式吃美食,最终是报复自己的胃?”
“就算是自己的胃也要报复一下,我同学他们回国都是这样搞报复的。”
“还真是辛苦你们了……”他笑着打开电视机,定在新闻频道,开着听个声响。
陈瓦霜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嘀咕道:“已经十点多了。”
“你睡饱了,又洗了个澡,清醒得很,”陆墨白突然靠近,一把搂过她的腰肢,嗓声变得暧昧,“待会儿叔叔岂不是要被你折腾得睡不了?”
他的脸凑得极近,眼神暧昧不堪,眼眸里的光也变得缠绵起来,让人不敢对视。陈瓦霜微微垂了下头,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好。
“这次,叔叔不会放过你。”他嘴角流露出几分狡黠,“上次回来就后悔了。”
陈瓦霜起先觉得好笑,后来受不了他直直盯视的目光,脸上逐渐发烫,讪讪地道:“我其实还是很困的……也可能一躺下就睡着了。”
男人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嗤笑,手指挑了下她的下巴:“陈小兔,你唬弄鬼呢。”
“你这次要一躺下就睡着,我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把你弄醒。”
他说着站起了身,从酒柜里取了瓶香槟,拿了两个杯子过来:“喝点儿酒吧,说不定有酒壮胆,你能把叔叔踢下床……”
陈瓦霜抗议:“我没那么大力气!”
“嗯,兔子的力气是小了点儿……但咬起人来也可观。”
陈瓦霜:“我没咬你。”
陆墨白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挂着莫名的笑意:“你今晚可以咬。”
“……”什么意思。
他没再解释,给她倒了小半杯香槟:“先碰个杯?”
上好材料烧制的玻璃杯碰撞出清脆动听的声音,与此同时,电视上正在播报新闻:“华南海鲜市场新增一例不明肺炎患者,通过有效的抗生素治疗以及病原学筛查,暂时并未发现感染源……”
陈瓦霜听了一耳朵,下意识地问:“是非典吗?”
陆墨白道:“新闻已经有几天了,但不至于是sars病毒,如果是早就查明了。”
“也对,可能是什么海鲜带来的病毒吧。”
陈瓦霜没有往心里去,喝完香槟,还说挺好喝的。
陆墨白陪着她喝了杯,随后道:“我先去洗澡,你自己先玩儿。”
男人洗完澡出来,几绺头发随意散落额前,和以前一样松松垮垮地系着浴袍,胸前几乎敞开大半,胸肌明显结实。而此时的小兔脸颊已经泛红,陆墨白看着瓶子里还剩一小半的香槟,不禁有些无言:“喝了这么多。”
“没多少,我只是觉得挺好喝,就喝了两杯。”
“小酒鬼。”他朝她伸出双手,“叔叔抱你去床上。”
*
有酒助阵,陈瓦霜感觉自在了许多,反正也是她说今天要睡他的,她索性站在沙发,借势盘在他身上,继续做树袋熊。
“你先带我去窗边吧,我想欣赏一下北城的夜景,人家好久没看过了。”
哎,娇得要死。
男人抱着身子也开始发烫的人儿去了窗边,客厅的落地窗宽阔明亮,窗帘一拉开,北城的繁华绚丽夜景便跳入眼中。
陈瓦霜的下巴抵在他肩上,侧脸望着窗外,闻着他身上清爽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香味,问道:“陆墨白,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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