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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朝云——水合【完结+番外】

时间:2024-03-11 17:28:21  作者:水合【完结+番外】
  “不可能,他一直昏迷着呢,怎么可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
  王宗实眼看瞒不过去,索性老实交代:“这是光王昏迷之前,临时想出的主意。”
  “你是说,他在遇刺的那一刻,让你把郑注请到府中来?”晁灵云半信半疑地问,见王宗实点了头,又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光王想利用自己受伤的机会,将郑注引到府中,再定他一个‘救治不力、欺世盗名’之罪,先斩后奏。”王宗实回答。
  晁灵云听了他的话,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开口:“他在那种时候,还想着这些吗?”
  王宗实知道她心里介意什么,连忙替李怡描补:“娘子千万别多心,光王自然是时时刻刻都挂念着娘子和小嗣王的。铲除郑注这件事,只是顺势而为。”
  “生死关头,却拿自己的性命做这种事,这叫什么顺势而为?”晁灵云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淡淡地打发王宗实,“我这里没别的事了,劳烦你让乳母将孩子抱来给我,然后就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王宗实知道她心气难平,却无暇安抚,只好先走到房外吩咐侍儿,让乳母把小嗣王抱来,自己则马不停蹄地赶去见郑注。
  晁灵云独自半躺在床榻上,想着昏迷中的李怡,想着正领着郑注入瓮的王宗实,忽然就有些心灰意冷——就算在遇刺中箭的时候,他还只顾为母亲报仇,情愿拿自己的性命设局,相比之下,为他痛彻心扉,幻想着摆脱颍王安稳生活的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她也许从没真正理解过生在皇家的人,就算为他吃过一次大亏,也还是没有学乖。
  就在晁灵云失神之际,乳母抱着孩子来到房中,有些惶恐地向她请安。
  晁灵云回过神,急切地伸出双手:“快把孩子给我。”
  她从乳母手中接过孩子,等那小小的一团重量落入自己怀中,一颗没有着落的心才算彻底踏实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看清楚自己的孩子,沉睡中的婴儿是那么安静娇嫩,好像倾尽毕生来守护都不够。晁灵云睁大双眼,在他的小脸上寻找李怡和自己,心中柔情满溢,眼泪情不自禁又滑出眼眶。
  瞧她千辛万苦,生了一个多么珍贵的宝贝呀!她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看了又看,笑了又笑,好半天之后抬起头,才发现乳母正安静地站在一旁,一双水汪汪的杏眼望着自己,目光里含着几分怯意。
  晁灵云立刻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歇斯底里恐怕是吓到了她,于是和气地低声道:“你别怕,是我想念孩子,不是你不好。”
  乳母不知道如何答话才妥当,只好局促而无声地笑笑。
  “我知道你有三个儿子,最小的那个才刚刚满三个月。”晁灵云望着乳母,忍不住问,“你想不想他们?”
  “回孺人的话,奴婢稚子尚幼,自然是极为想念的。”一提到自己的孩子,生性文静的乳母不禁也打开了话匣子,脸上浮现出怜爱与自豪的光彩来,“只是为了供他们将来读书成材,也只能忍痛分离,委屈三郎少吃几口奶了。”
  乳母这番话倒是和女医的论调不谋而合,反衬得自己好像真的很幼稚浅薄,晁灵云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开口:“委屈你们母子了。”
  “孺人折煞奴婢了,能做小嗣王的乳母,是奴婢阖家的荣光。”
  另一厢,郑注由仆从领着走进光王宅,在客堂落座没多久,王宗实便快步进堂,笑着向他赔罪:“宅中诸事忙乱,小人来迟一步,还请大人恕罪。”
  “这是哪的话,听说光王喜获麟儿,在下来得仓促,也没备下贺礼,所幸在下手头刚制好一批辟邪香囊,此物挂在帐中驱除邪气是最合适不过的,今日觍颜将这份薄礼送给小郎君,还望笑纳。”郑注说着便从袖中掏出一方锦盒,毕恭毕敬地用双手呈给王宗实。
  “大人太客气了。”王宗实接过香囊,连声道谢,心中暗想这人果然如传言所说,是个溜须拍马的高手,当下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与他周旋,“今日在下请大人前来,是因为听闻大人有妙手回春的神术,大人想必已经知道,光王如今身受重伤,药石无灵,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万望大人大发慈悲,施术救人。”
  “实不相瞒,自从在下听说光王遇刺,心中真是万分的焦急,只是在下那一点上不得台面的医术,哪里敢在太医面前卖弄?”郑注说这话时,脸上满是真诚到夸张的愁容,就好像受伤的不是李怡,而是自己的亲爹一般,“承蒙光王不弃,看得起在下这一点浅学,在下就少不得斗胆造次了。”
  “多谢大人,”王宗实感恩戴德地行了一个大礼,为郑注引路,“请大人随小人前往安正院,为光王诊治。”
  “请。”郑注立刻躬身相让,与王宗实一同前往安正院。
  此刻安正院内外,潜伏着马元贽的一队亲兵,全副武装的武士蓄势待发,只等着王宗实一声令下,便动手将奸贼擒住,剁成肉酱。
  郑注一路与王宗实有说有笑,毫无戒备地走入包围圈,浑然不知自己死期将至。
  王宗实装腔作势地与他谈笑,正盘算着何时对他下手,哪知二人刚走进安正院的中庭,就看见太医神色慌张地跑出来,望着王宗实颤声大喊:“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第118章 三清丸
  王宗实看着太医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顿时生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忙问:“出了什么事?”
  “光王高热不退,下官一直在用冷水为他降温,哪知刚刚光王忽然开始四肢抽搐,牙关也咬得死紧,连续命的丹药都喂不进去。”
  王宗实听了太医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不要说什么锄奸的计划,就是三魂七魄都要飞到天外,当下两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千钧一发之际,太医忽然看见站在王宗实身旁的郑注,深知此人一向有些偏门的本事,连忙将他当成救命稻草,开口相求:“郑大人,你快进去看看吧。”
  “是,事态紧急,在下就失礼了。”郑注向太医拱拱手,跟着他快步进入李怡的寝室。
  此刻寝室中另有一位太医,正试图为李怡施针,帮他按住李怡手脚的侍儿已经泪流满面,唬成一团。进门的郑注见状,立刻高呼了一声:“使不得!”
  太医动作一顿,手中的银针悬在半空,扭头认出是他,忙问:“郑大人有何指教?”
  “光王一直高热不退,才会引发惊厥,若是贸然施针导致阳气大泄,今后要花好些年的工夫才能养回来,反倒得不偿失。”郑注走上前,指挥两名太医按住李怡的四肢,自己问侍儿要来一只筷子,极富技巧地撬开李怡的牙关,喂了他一粒自己特制的丹药。
  王宗实盯着郑注一气呵成的动作,警惕地问:“这是什么药?”
  “这是主要用牛黄、麝香做的丹药,是在下的独门秘方,用于解毒清热,极有效验。”郑注解释。
  “大人这丹药可是贵府特制的‘三清丸’?下官曾经听人谈起过。”太医顿时眼睛一亮。
  “正是此药。”郑注点头承认,又道,“可惜今日来得匆忙,这丹药还是带得太少,等在下回府之后,再派人送些来。”
  说话间,李怡面部的表情渐渐恢复平静,僵直的四肢也松软下来,虽然人还未醒转,却显然已经挺过了凶险的一关。
  “多谢郑大人出手相救。”王宗实一颗心总算落回肚子里,嘴上道谢,心里却直打鼓——如果光王还等着这厮的丹药救命,今日还要不要按照计划锄奸?
  更何况,他们才刚刚受人恩惠,立刻就动手杀人,总觉得怪不道义的?王宗实看着郑注,转念又想——此人狡如野狐,万一这“三清丸”只是他用来脱身的伎俩呢?
  还是不如当机立断,就地杀了这人,回头再去他府上搜检,大不了带上太医仔细甄别,未必就找不出那“三清丸”来。
  思来想去,还是当以大义为重,此人该杀!王宗实不再犹豫,耐心地等着郑注替李怡搭完脉,便以商榷用药为名,客客气气地将他往外引:“大人,有几味药光王一贯是忌用的,为了方便大人开方子,还请大人借一步说话。”
  郑注不疑有他,跟着王宗实往外走。
  几步之遥,暗藏杀机。眼看着堂外明亮的光线已然在望,即将图穷匕见的时刻,王宗实挂在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他猛提起一口气,刚准备大声呐喊“动手”,忽然一名仆从慌慌张张地跑进庭院,望着王宗实喊:“大人,颍王来了!”
  王宗实瞬间大喘了一口气,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数,不得不中断计划,瞪着眼虚张声势:“蠢材,颍王前来探望,你先将人请到客堂里好好招待便是,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做什么?没见我与郑大人正忙着么!”
  “大人,颍王不耐烦在客堂里等候,已经往这边过来了。”仆从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
  王宗实心中一沉,还没来得及接话,便听见一串爽朗的笑声,如其人一般嚣张任性地飘进了安正院。
  王宗实的一张脸顿时拉得老长,脸色阴沉得只差滴水,郑注站在一旁看着,嘴角悄悄溢出一丝笑来。
  须臾,只见一身猎装的李瀍领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亲随,大步流星地走到庭院中央,望着他们笑道:“王内侍,我来看看光叔,他的伤可有起色了?呀,想不到郑大人也在。”
  一见到炙手可热的颍王李瀍,郑注连忙弯腰行了个大礼,用春雨般滋润的嗓子叙礼:“下官拜见颍王殿下。”
  “免礼。”李瀍打量着郑注,笑着问,“郑大人也是来探望光叔的?”
  郑注与李瀍对视了一眼,见到他眼底的笑意,立刻报以会心的一笑:“回禀殿下,下官是因为略通一点粗浅的医术,承蒙王大人抬爱,才将下官唤来为光王看诊。”
  “郑大人太谦虚了,你的高明医术,连本王都早有耳闻。”
  郑注立刻诚惶诚恐道:“殿下谬赞。”
  李瀍笑笑,开门见山地问:“郑大人替我光叔看过没有?”
  “回禀殿下,下官刚为光王号过脉。”
  “哦?”李瀍眼神一动,问,“结果如何?多久能治好?”
  “殿下这就有些为难下官了。”郑注连忙低头,谦逊道,“论医术,下官岂能与太医们相比?不过是送些丹药,再班门弄斧写张方子,供太医们看一眼罢了。”
  “哈哈,郑大人真会说话。”李瀍失笑,缓缓踱步走到郑注面前,“近来本王的身体也颇为不爽,不如待本王进去探视过光叔之后,大人也替本王号一号脉?”
  “承蒙殿下不弃,下官定当倾尽所学。”
  “很好。”李瀍点点头,径自往寝室中去了,只留下一队亲随在庭院中待命,十八般武器寒光凛凛,一副戒备森严的状态。
  眼看着李瀍直闯寝室,王宗实哪敢不进去陪着,只好丢下郑注跟了过去。
  郑注独自站在堂前,一双精光内敛的眼睛扫过李瀍的亲随,又瞥了一眼庭院深处那些鸦雀无声的视线死角,一直紧绷的精神终于渐渐放松。
  正火烧眉毛的时候,颍王就来了,真是老天保佑。
  片刻之后,李瀍悠然负手而出,斜睨着郑注,挑起半边眉毛:“大人若是愿意为本王治病,就随我往府中走一趟?”
  “下官遵命。”郑注当即辞别了太医与王宗实,由李瀍的人马护卫着离开光王宅,在进入颍王宅后,立刻就地向李瀍一跪,感激道,“郑某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第119章 媾和
  李瀍低头瞧着郑注,笑道:“本王只当大人没有发觉呢,快起来吧。”
  郑注又再三谢过,才起身走到李瀍身旁,低着头笑微微道:“下官不敢隐瞒殿下,今日王内侍以光王病重为由,将下官请到光王宅时,下官就知道自己此行危机重重,毕竟下官曾因为某些缘故,得罪了光王。”
  李瀍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问:“拿人肉做药引子,真的有效吗?”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了殿下,这种药引就与咒禁、祝由之术一样,很多时候医的就是个心病。”郑注笑着回答,“太皇太后自从用了下官的药,可有一阵子没犯过头疼了。只是下官哪里会知道,被太皇太后挑中的人竟是郑太妃呢?”
  李瀍笑笑,迈步向客堂走去,郑注连忙机警地跟上。
  “不瞒郑大人讲,本王可一直留心着你呢。”李瀍走进客堂,与郑注一同落座,向他缓缓伸出一只手,意味深长道,“大人可千万不要让本王失望。”
  郑注诚惶诚恐地接过李瀍的手,轻轻放在脉枕上,开始仔细为他搭脉:“殿下放心,虽然外界对下官有种种误解,但下官可以问心无愧地说——我郑注从来都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很好。”李瀍点头赞许。
  郑注笑着低下头,两指搭住李瀍的脉门,凝神沉思了许久,才缓缓抬起头。
  李瀍见他终于有了动静,忙问:“本王生的到底是什么病?”
  “殿下的脉象沉稳有力,应无大恙,估计是殿下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有些火燥伤神罢了。回头下官给殿下开一副调养的方子,殿下不妨先服用一阵子再看看。”
  “大人这说法,和太医的差不多,”李瀍皱起眉头,烦躁地说,“但本王的确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了问题,有时候会突然觉得无力,有时候又会从骨子里生出一股隐隐的酸痛来。”
  “殿下稍安勿躁,下官的说法虽与太医的差不多,可下官开的药方,却未必与太医的一样。”郑注自信地笑道。
  李瀍见他说得极有把握,不由松开眉头,打趣道:“莫非我这也是心病?得弄个人给我做药引子?”
  “殿下说笑了。”郑注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大人若能治好本王的病,本王绝不会亏待大人。”李瀍注视着郑注,往天上一指,“王守澄固然位高权重,可到底不是这长安城的天。”
  郑注立刻双膝跪地,俯首一拜:“忠君报国,一直是下官的志向,承蒙殿下不弃,下官唯有献出丹心一颗、碧血一抔,以报殿下提携之恩。”
  依旧是午后申时,国舅府的侍儿阿青坐在廊下把风,竖着耳朵偷听房门里的动静,一张小嘴撅得老高。
  “呸,不要脸……”她双颊涨红,愤愤嘟囔了一声,也不知道在骂谁。
  寝室中不断回荡着床榻暧昧的吱呀声,微微晃动的帐帘里,就着昏暗的光线看着身下羊脂玉般又白又暖,却始终侧着脸冷若冰霜的女人,幸灾乐祸地问:“光王咽气了没有?”
  “你最好指望他没事。”一直沉默的吴青湘终于正眼看他,冷冷道,“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萧洪无声一笑:“你对他那么忠心,肯牺牲到这种地步,我以为他对你有多好呢,想不到这竟然还是你的第一次……”
  “你闭嘴!”
  萧洪动作一顿,继续挖苦:“眼下他正半死不活地躺在床上,你却在这里陪我风流快活,你说这种事谁能想的到,嗯?”
  吴青湘木然闭上双眼,随便萧洪再说什么,只当充耳不闻。
  萧洪低着头,冷眼看她一副毫无反应,任他摆布的模样,心中不由生出一份不甘心、不解恨的索然无味,总觉得似乎缺了点什么——此刻他强迫她、玩弄她,凭她那么狡黠的一个人,却被自己滴水不漏的手段逼入绝境,最终不得不就范,这是多么扬眉吐气的一件事,为什么这会儿他又觉得怅然若失,冷冷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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